向北向南？夺子大战里的私心“雾霾”爆表

希言

李成元和胡晴雯是一对大学恋人。毕业后，家在厦门的胡晴雯，随同李成元来到河北保定结婚生子。可儿子上幼儿园后，他们离婚了，一次次的夺子大战，引发一地狼烟。而从2015年后，北方空气质量变差，孩子得了肺炎，胡晴雯想带儿子回厦门定居，李成元却认为前妻想夺走儿子！2016年8月，一场夺子大战酿发了一场始料未及的悲剧……

离婚后的日子，儿子成为最大的心伤

2013年春节后，李成元和胡晴雯离婚了。每天，当他下班后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看着空空的房子里冷锅冷灶，他再也感觉不到家的温馨。晚上，当他躺在冰冷的床上，眼前总是晃动着儿子念念可爱的身影，念念一边挥动着小手，一边朝他喊：“爸爸抱。”稚嫩的聲音萦绕耳边，他的心都要碎了……

时年28岁的李成元是河北阜平县人，2003年考入河北重点大学就读，与家在福建厦门的胡晴雯相恋。毕业后，胡晴雯不顾家人反对，执意为爱留在保定。李成元应聘到一家汽车公司工作，胡晴雯应聘到保定教育机构做了培训老师。2009年“五一”，两人结婚，2010年初生下儿子李念。

李成元把母亲接到保定照看儿子。他下班回家，主动去厨房，母亲责备他：“一个大男人，怎么总往厨房跑？”李成元就去看电视。胡晴雯不满地对婆婆说：“难道做饭就理所应当是我的事？”婆婆理直气壮：“你爸就从没下过厨房。”

婆婆经常用嘴嚼烂食物后再喂到孩子嘴里，胡晴雯劝婆婆：“妈，那样喂孩子多不卫生，弄不好孩子会生病的。”王翠向李成元告状：“我来帮你们带孩子，你们还嫌我脏，明天我就回去！”李成元夹在母亲和妻子之间，左右为难，谁也劝不了。婆媳之间矛盾越来越深，李成元常站在母亲一边，胡晴雯心里气不过，婆媳矛盾逐渐转变为夫妻矛盾。

2013年初，李成元辞职，跟一位朋友搞有机农产品销售，赔掉了家里的10万元存款，胡晴雯打电话向父母哭诉，本来就反对她远嫁到河北的父母，要她实在过不下去就离婚带着孩子回厦门。

胡晴雯想让儿子上好点的幼儿园，李成元却为省钱，把儿子送进一所普通幼儿园。夫妻俩再次爆发争吵，李成元动手打了胡晴雯。胡晴雯执意要求离婚，带着儿子去租房住，并请律师向竞秀区人民法院起诉离婚，正在气头上的李成元同意了，但他希望得到儿子的抚养权。最后经法院判决，因孩子还小，李成元又没有稳定的收入，孩子判归胡晴雯抚养。

李成元特别思念儿子，并开始怀念当初两人相爱的岁月，他为自己的冲动感到后悔。离婚两个多月后，眼看到“五一”放假的日子了，他借口看望儿子、给儿子送吃的，到胡晴雯单位找她，想借机向她道歉，求她复婚。不想胡晴雯下班时，李成元意外看到她和一个男人有说有笑地走出大门，他心里顿时像打翻了醋坛子，怒气冲冲地转身离开。

李成元心里只剩下对儿子的思念。一个星期后，他拿着给儿子买的礼物，去幼儿园看望儿子，看着儿子忧郁的神情，想到也许用不了多久，胡晴雯就会给儿子找一个“后爸”，他心里像扎了根巨刺般地疼痛。他对老师谎称家里有事，提前接儿子回家，老师并不知道他离婚的事，爽快答应了。

李成元把儿子带回家，忍不住问儿子，妈妈是不是常跟一个叔叔在一起？念念说：“有个叔叔很喜欢我，常陪我玩，给我买礼物。”童言无忌，李成元气得火冒三丈，当即带着念念返回阜平老家。王翠照看了孙子近三年，如今看到孙子突然回到了自己身边，她抱起孙子亲了又亲，满脸都是泪水。

可不想念念用小手使劲推开她：“奶奶坏！”

王翠气急：“这话是谁教你的？”

念念说：“妈妈说都是因为奶奶，爸爸才不要我了……”念念哭了起来。

王翠再次抱起念念，哭着亲他的小脸：“奶奶宠你都宠不过来啊。”转身，王翠气得大骂：“我们老李家的孩子，不能让她带坏了。”盛怒之下，一家人商量把念念藏起来，不让胡晴雯监护和抚养。

当天，胡晴雯下班没接到儿子，当即给李成元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提前通知我？”李成元没好气地说：“我儿子，我想什么时候接就什么时候接！”胡晴雯要他把孩子送回来，李成元挂断电话。

反复争夺，天空和心头阴霾交织

两个星期过去了，李成元仍没送回孩子，还把胡晴雯的电话号码设置成骚扰电话。胡晴雯多次跑回原先的家里，气得大哭：“李成元，你是不是把念念藏回到你老家去了？你不想让他上幼儿园了吗？”李成元不理她，几天后干脆把房子租了出去。

胡晴雯只好跑到前夫老家，王翠把孩子藏到一个亲戚家，把她堵在家门口：“这里没有你儿子，那是我们老李家的骨肉！”

胡晴雯气得打李成元电话，他干脆关机，她哭着返回保定，威胁要报警，仍没有结果。李成元还用手机发给她一段视频，视频中，念念对着镜头说：“我喜欢奶奶家，我要跟爸爸一起住在奶奶家。”儿子这么快就变了，胡晴雯心都要碎了。

2013年夏，胡晴雯以侵犯抚养权为由，将李成元告上法院。经法院调解，李成元同意把儿子交给前妻，双方约定：李成元有权探视儿子，且每月可带儿子回老家一次，但要经胡晴雯同意，他不能擅自接走儿子，更不能将儿子藏匿起来。

此后，李成元把全部精力放在事业上。经过近两年的打拼，他不仅让自己公司的有机农产品打开了国内市场，还借助网络平台远销海外。富裕起来后，他卖掉两室一厅的老房子，在市区买了一套200多平米的新房，又买了一辆宝马车。每次开着宝马接念念回家，他都刻意教儿子跟妈妈描述宝马车是如何舒适，新房子是如何宽敞、漂亮。

2015年初，李成元跟王心雨再婚。王心雨离异后带着一个5岁的女儿，与念念同龄，李成元努力想做一个好继父，可是每当他回家，看到打扮得像“小公主”一样却跟他不怎么亲热的继女时，他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特别思念自己的儿子。

出乎李成元预料的是胡晴雯一直没有再婚，但两人的关系仍非常紧张，如果儿子在他这里多呆上一会儿，胡晴雯的电话就追了过来，他非常难受。

2015年冬，保定出现了雾霾天气。一个星期天，李成元来接念念，开车带他出去玩，念念本来就是过敏体质，回去后，念念就咳嗽不止，最后感染成肺炎，住进了儿童医院。胡晴雯不愿向李成元求助，让远在厦门的母亲来到保定照看儿子。出院后，胡晴雯干脆让母亲在家里看着儿子，她买了空气净化器、喷雾器，做了很多防护措施，但李念咳嗽仍不见好转。母亲劝她：“你还是早点带孩子回厦门吧。”胡晴雯何尝不想离开？可她担心李成元不同意她带儿子走，怕他阻挠。儿子去不成厦门，她又怎能自己回去？

2016年春節前，胡晴雯终于决定带儿子回厦门。临走前，她给李成元打电话，说等过完春节，天气转暖了，再带儿子回保定。

李成元怕前妻带着儿子一去不回，断然拒绝：“要走你走，别带走我儿子！”胡晴雯有些恼火：“儿子咳成这样，几个月不见好，我给他换个环境怎么不行？”李成元就是不同意她带走儿子：“要不送儿子回阜平吧，农村空气要比市区好一些。”

胡晴雯跟李成元说不通。离春节还有半个月时，她干脆向单位请了假，偷偷带儿子和母亲返回厦门，李成元非常恼火。过了大年初一后，他就打电话到厦门，说爷爷奶奶想孩子了，要胡晴雯尽快送儿子回来。胡晴雯也很生气：“北方冬季空气差，我不打算让念念回去了，想让他在这边上小学。”李成元一听就急了：“不行，我是孩子爸，这事由不得你，孩子在哪上学，你说了不算。如果正月十五前你不把儿子带回家，我就去法院告你，我要夺回抚养权！”说完，他怒气冲冲地挂断了电话。每天，李成元都打电话催促胡晴雯，并且设定了最后期限为元宵节，胡晴雯怕他使出强硬的拦阻手段。她和母亲商量，不能跟他闹得太僵出什么乱子，反正念念要到9月才开始上小学，不如先把他送回保定，跟李成元有个缓冲的余地。

夺子大战酿惨案！母子隔着天堂相望

正月十四，胡晴雯带着念念从厦门回到保定，李成元马上把儿子送回阜平老家过元宵节，爷爷奶奶对念念心疼不已。李成元为断绝胡晴雯带走儿子的念头，赶紧为他在保定联系优质小学。胡晴雯则暗中准备在9月儿子上小学前，把他带回厦门。

因为念念户口不在厦门，胡晴雯的父母托人找关系，把念念安排到厦门一所私立小学上学。胡晴雯告诉了李成元，并保证儿子每年寒暑假回保定看亲人。李成元则告诉她，说他已经为儿子找好了重点小学，胡晴雯坚决不同意。李成元说：“你想带走儿子，门都没有！”胡晴雯见说服不了李成元，只有“先斩后奏”，并悄悄着手准备。她本以为自己做得滴水不漏，却完全忽视了念念的存在。她跟厦门的父母、亲友打电话时，并没有完全背着念念。念念已6岁多了，他舍不得离开爸爸和爷爷奶奶，所以他把妈妈的话都听进了耳里，藏在了心里。

7月底的一个周末，李成元来接念念出去玩，有意探询他妈妈的动静，念念几乎脱口而出：“爸爸，妈妈说马上就要带我去厦门，回姥姥那上小学。爸爸，我不想离开你……”说着，泪水就涌了出来。

李成元的脑袋“嗡”的一声，他安抚儿子：“念念，爸爸不会让你走的！”他马上去找胡晴雯交涉。胡晴雯不承认：“以前是说过带他回厦门读书的，你不同意，念念也舍不得走，我只好算了。”

李成元不敢相信她的话，时刻防范着，并给了念念手机，让他带在身上，一旦妈妈要带他去厦门，就马上打电话给爸爸，念念答应了。

2016年8月7日一大早，李成元醒来躺在床上，突然接到念念打来的电话。念念在卫生间里压低了声音对他说：“爸爸，妈妈一会儿要带我打车去石家庄机场，我们马上要去厦门了，你快想想办法啊！”“儿子，别急，我马上就来！”李成元一下子跳下床，疯了一般地穿好衣服，开着宝马车赶往胡晴雯住的小区。

李成元浑身大汗地跑到胡晴雯的门前，“咚咚”地敲开了门。看到胡晴雯已经收拾好了几个行李箱，念念在一旁默默地掉眼泪，他质问胡晴雯是不是要去厦门。胡晴雯支支吾吾，说要带儿子出去旅游，并把儿子搂到怀里。李成元一把抢过儿子，怒气冲冲地说：“要走你自己走，不许带我儿子离开！”

胡晴雯也急了，扑过去抢儿子。念念在爸爸妈妈的争夺中，吓得“哇哇”大哭。李成元想抱着儿子离开，胡晴雯紧紧拽住念念不放。

案发后，据李成元交代：当时，在两人的争夺中，李成元急了，随手摸到茶几上的水果刀，向胡晴雯猛地刺去。被刺中胸部的胡晴雯松开手，倒在血泊里，李成元不管不顾地抱起儿子，迅速离开。

李念亲眼看着妈妈浑身是血地倒在地上，吓得尖叫不止，在爸爸的怀里大声哭喊：“妈妈，我要妈妈！爸爸，快回去救妈妈……”

李成元听着儿子撕心裂肺的哭喊，抱着儿子冲下楼梯，等他把念念放进宝马车里，他才感到了恐惧，随后拨打了120急救电话，当医生赶到后，发现胡晴雯因为被刺中心脏，已失血过多当场死亡。

李成元向莲池区公安分局投案自首。双方父母闻讯，悲痛不已。李成元的父母来保定接走了念念，念念因为亲眼目睹了爸爸刺死妈妈，精神上受到强烈刺激。此后他再也不开口说话，小脸上常常挂满泪水。而李成元因涉嫌故意杀人罪被捕，目前案件已侦查结束，进入公诉程序。

（因涉及隐私，除犯罪嫌疑人外，其余为化名）

[小编发言]

首先，我们强烈谴责李成元的残暴与自私！另外我们要指出：本案中，胡晴雯因雾霾想要携子南迁，这其实并不是这出悲剧的根本原因，而北方的雾霾天气成因复杂，政府相关部门正在积极应对，这不应成为其南迁的根本。案件的根源其实还是这对离异夫妻持续多年的夺子大战。一些夫妻离婚后，把孩子简单视为“财产”，为了孩子的抚养权、探视权以及教育问题，爆发一场又一场的纷争，反目成仇中，最受伤害的其实是孩子。无论他们的爱有多么冠冕堂皇，都给孩子留下了难以抹去的成长阴影。本案中，如果双方能多一些积极沟通和协商，真切地去考虑和尊重孩子的感受，同时顾及到空气污染对“易感体质”的孩子健康的影响，一起商量有利于孩子健康成长的办法，这场悲剧或许不会发生！

编辑/罗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