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伯拉罕献祭以撒”的叙事话语分析

2017-03-12 11:43刘红霞
关键词:亚伯拉罕全知圣经

刘红霞

(西华师范大学 文学院,四川 南充 637009)

【文史新证】

“亚伯拉罕献祭以撒”的叙事话语分析

刘红霞

(西华师范大学 文学院,四川 南充 637009)

“亚伯拉罕献祭以撒”是《圣经·旧约》中的一个小故事,它是经文记载中第一个父亲杀子献祭的案例,对后世文学的创作有着深远影响。人伦道德与神性之间的冲突是理解文本的一个重要路径,文章便是立足于此,并运用叙事学的相关知识,从谁在叙述,怎样叙述以及其叙述风格等方面对文本进行梳理和分析,揭示了《圣经》所预设的意识形态,即神是全知全能的、选民必须绝对顺从于上帝的意志,并且故事的叙述话语始终在为这一意识形态服务。

杀子献祭;圣经;上帝;基督教;叙事技巧

引言

“亚伯拉罕献祭以撒”可以说是亚伯拉罕叙事故事的顶峰,因为通过这件事,他成了信仰之父。故事是这样的,上帝为了试验亚伯拉罕,要求他将自己的独生子以撒献为燔祭,亚伯拉罕按照上帝的指示做了,最后上帝感知到了亚伯拉罕的忠贞,用一只公羊代替以撒作了牺牲,并赐大福于亚伯拉罕。作为基督教元典,《圣经》首要的作用是为其信徒提供精神寄托,这一隐性规约使得“亚伯拉罕献祭以撒”不再是一个简单的口头传说,而蕴含了浓厚的宗教意识形态。可以说意识形态是理解这个小故事,乃至整部《圣经》的重要入口。而且故事从叙述者的叙述方式到话语模式,再到整体叙述特点,每一步的设定都在为这一意识形态服务,这便是神的全知全能与选民的忠贞顺从。

一、全知的叙述者

从纯文学的角度来看,叙事作品就是用话语来讲述故事的文本形式, 叙述的主体可以是作者、隐含作者或者特定的叙述者。其中,真实作者是作品的创作者,可以是一个人,也可以是一批人,重要的是他(们)在历史上或者现实生活中真实存在着。 隐含作者不同于真实作者,他存在于真实作者的创作之中,是其在作品中显现出来的某种程度上的自我形象,这种形象的建构与读者的理解和把握密不可分。叙述者就是叙事文本中讲故事的人,表现为真实作者对叙事作品结构上与艺术形式上的安排,其行为特征和价值观念比较直观、浅显,很容易被读者把握。不过,叙述者是叙事作品中最重要的构成部分,他既掌握着故事情节的发展方向,也是作品传达意识形态的关键性部分。

由于上帝的参与,《圣经》的叙事特点注定不同于一般的叙事文本,就像刘洪一教授指出的那样,“圣经形成了一个独特的叙事话语并表现出鲜明的特征。”[1]139-145《圣经》虽是对历史故事的叙述,但上帝一直是《圣经》叙事的主角,而且是一位全知全能的主角,拥有着不容挑战的权威。在全知型叙述模式中,叙述者是全知的,他理应比任何故事人物知道的都多,而在《圣经》叙事中,上帝独特的地位使叙述者的全知出现了盲点和空白。因为在犹太教的信仰中,上帝是全知全能的,他的权威不容挑战,然而在《圣经》叙事中,上帝只是故事中的人物,是被叙述的对象,叙述者对他理应是全知的。至此,矛盾便产生了,谁才是真正的全知者呢,叙述者还是上帝?要解决这个问题,必须注意到《圣经》的创作目的,也就是它的意识形态问题。为什么要创作《圣经》呢?为了给其信徒提供启迪和训诫,即为神学与宗教服务。叙述者作为作者传达思想的一种声音,是为文本服务的,他的最终目的也是宣扬神的全知与大能。所以,叙述者的全知是相对而言的,而且他对上帝是虔诚和忠实的,有时候甚至充当了上帝的替身,向子民们传达旨意。在这一点上,《圣经》不同于一般的全知型叙事文本,它有着浓厚的宗教意识形态,即上帝的权威是第一位的。

在“亚伯拉罕献祭以撒”的故事中,叙述者采用的也是全知型叙述,但他的叙述刻意隐藏了部分内容,以致读者对很多信息都无从知晓。例如,叙述者在故事开始的时候告诉读者,上帝要亚伯拉罕将以撒献为燔祭,但并没有讲述亚伯拉罕接到这一命令之后的心理活动,他只是按照上帝的指示去做燔祭。其实,即使叙述者没有讲述亚伯拉罕听到上帝命令之后的内心感受,读者依然可以感受到他的痛苦,甚至想象得出他痛苦的模样。作者做出这样的安排自然有他的用意,一方面可以给读者留下想象的空间;另一方面,叙述者用一种平淡的话语来描述父亲杀子这么残酷的事情,难免给读者带来情感上的冲击,而这种带有悲剧性的张力更能体现上帝在子民心目中的崇高性,即人在上帝面前并没有选择的余地,只有按照上帝的指示,才能得到祝福和应许,这正是《圣经》叙事力图传达的思想。得到上帝的帮助与指引是以色列各位族长和帝王成功的关键,然而要得到这方面的信息,最根本的就是无限敬仰和忠于上帝,然后成为他的选民。《圣经》中的叙述者其实就是上帝的代言人,他的叙述就是为了彰显上帝的伟大与全知,而“杀子献祭”的叙述空白,就是为这一意识形态服务的。

接着叙述者用:到了、筑坛、摆柴、捆绑、拿刀、杀这样一组简单的动作概括了整个献祭的过程,依旧没有提及亚伯拉罕的感受和精神状态,更没有述说以撒的反应。叙事学研究者米克·巴尔认为,“被省略的部分往往不是不重要,而是因为难以形容和言表才保持沉默的。”[2]80-81作为一个全知的叙述者,他对亚伯拉罕的感受以及以撒的命运早已了然于胸,可他却对之守口如瓶。他的这种克制可以看作是对上帝忠诚的表现,因为他关心的是亚伯拉罕是不是虔心信仰上帝,而不是以撒的生死。他关于整个事件的叙述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正是为了消减了读者对亚伯拉罕丧子之痛的关注。从另一个方面来看,这一组献祭动作彰显了亚伯拉罕对上帝的全然忠诚,虽然舍不得自己的独生子,但是面对上帝的命令,他毫不迟疑地将以撒送上祭坛,丝毫没有露出不情愿的神情。虽然不能完全控制读者的思维模式,但叙述者一直在努力控制他们的思绪,他故意隐去一部分信息,加快叙事的节奏,以便引导读者沿着预设的价值观和思想认同进行思考,而这种思想认同就是上帝对人类的关注以及子民必须对神绝对的忠贞顺从。

总之,叙述者在“亚伯拉罕献祭以撒”中的限制性叙述是刻意安排的,作者所要彰显的正是上帝的全知全能与子民的虔诚。过多的情感宣泄会削弱上帝的威严,所以他略去情感描写,捕捉重点,“将读者的理解牢牢地控制在意识形态的需要之内”[3]45,来达圣经的所宣扬的意识形态,这可以说是该叙事文本独具匠心之处。

二、经典的话语模式

话语模式研究的是叙述表达与人物语言之间的关系,也就是叙事文中人物语言的表现方式。根据人物语言与叙述者的关系,话语模式可以分为四种:直接引语、自由直接引语、间接引语和自由间接引语。在“亚伯拉罕献祭以撒”中涉及最多的是直接引语。直接引语被认为是“人物话语的本来面目。”[4]170在叙事文中,直接引语虽然由叙述者说出来,但它多以对话的形式呈现,是人物语言的实录,承载着人物特有的性格特征和思想意识。

“亚伯拉罕献祭以撒”中有三组对话,分别是亚伯拉罕与神的对话、亚伯拉罕与仆人的对话以及亚伯拉罕与以撒的对话。首先请看亚伯拉罕与神的对话:

神呼叫他说:“亚伯拉罕!”

他说:“我在这里。”

神说:“你带着你的儿子就是你独生的儿子,你所爱的以撒,往摩利亚地去在我所要指示你的山上,将他献为燔祭。”[5]18

如果将这组对话改为:神呼叫亚伯拉罕,他说他在那里。神对他说,他要带着他的儿子,就是他独生的儿子,他所爱的以撒,往摩利亚地去,在神所要指示他的山上,将以撒献为燔祭。或者改为:亚伯拉罕!我在这里。你要带着你的儿子,就是你独生的儿子,你所爱的以撒,往摩利亚地去,在我所要指示你的山上,将以他献为燔祭。对比三种不同的表述方式,首先可以发现,改写部分的字符都比原文的少。其次,第一种改写方式可以为叙述者提供总结人话语的机会,减少叙述时间,加快叙述的速度,但这种表述的指代与人物声音较为含糊;第二种改写不仅抹去了引号,还去掉了叙述者的引导词,只剩下人物的声音,书写更为简练,但是这种叙述对读者的要求较高,需要读者从人物的声音中去判断、解释和重建其中的内容。总之,改写版本的叙述缺少了人物情感的直接传达以及传达中的音响效果。从直接引语的对话中可以感受到上帝的呼叫声,而且这种呼叫表现的是一种高高在上的气势,而亚伯拉罕的应答则表现出一种对上帝的有呼必应和对上帝的仰视态度。改写版本消减了上帝与人之间应有的距离,上帝不再高高在上,人也不再弱小虔诚,他们成为同一维度上的发声者,不但没有为显示出上帝的权威,反而消减了他的神性,这与《圣经》所预设的价值观念是不符合的。

再来看一下亚伯拉罕与仆人的对话。“你们和驴在此等候,我与童子到那边去拜一拜,就回到你们这里来。”[5]18即使是没有文学基础的人看到这句话,也可以感受到,亚伯拉罕是在向仆人传达命令。从对话主体可以看出,亚伯拉罕此时处于高高在上的位置,而面对的是比自己地位更低的人,直接引语模式将他的话语直接展现在读者面前,很容易将读者带入故事情节之中,以便身临其境地感受他的语气和语调。虽然亚伯拉罕言辞温和,但可以感受到直接引语所传达出来的话语带有一种不可违抗的气势。而这种气势来自于亚伯拉罕地位的改变,这时的他不再是一个谨小慎微的惧怕者,而是一个严厉睿智的奴隶主形象。

亚伯拉罕与儿子以撒的对话又别有一番意蕴,这时亚伯拉罕说话的对象已经从仆人转变为以撒,从这组对话中,读者可以感受到,亚伯拉罕是一位仁爱父亲的形象。没有对上帝的恐惧,也没有对仆人的强硬,他的话语是出自一位父亲的真情流露。一句“我儿,我在这里”显示出亚伯拉罕对儿子满满的关怀,他的应答足以让以撒找到依靠,不再恐惧未知的路途。而且,面对以撒提出的关于祭祀羔羊的问题,他没有惊慌失措,而是巧妙地给予回答,既消除了儿子的疑虑,又显示出他的睿智与冷静。在对话中,读者还可以感受到亚伯拉罕对对上帝的敬仰,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他都坚信耶和华神必有预备,这也正是叙述者和作者想要传达给读者的信息。作为重要的宗教元典,这种精神上的寄托也是《圣经》的现实价值之所在。

三组不同情境下的对话,展现了不同的亚伯拉罕形象。一方面,他是既有诡计又有温情与仁慈的普通人;另一方面,又是对本民族神灵极端虔诚的上帝的选民。如果换用间接引语或者自由直接引语进行叙述,则会消减或者模糊掉其中的差异性,掩盖亚伯拉罕多样化的性格特点。可以说直接引语对上帝与人不同地位的彰显以及亚伯拉罕形象的塑造起了重要作用,更为重要的是这种话语模式有利于《圣经》意识形态的传达,它生动、直观地显现了上帝的全知全能以及上帝对黎民百姓生活的关心,给信徒与读者带来精神上的寄托。

三、简约含蓄的叙述特点

俄尔巴赫曾在其文学专著《模仿:西方文学中对现实的表现》一书中,花费一章的篇幅来对比《荷马史诗》与《圣经·旧约》在文体上差异性,并提出《圣经·旧约》具有简约、含蓄的叙事特点,这一观点已被大多数圣经研究者所接受。但是简约、含蓄的叙事特点对《圣经》意识形态和思想观念的传达有什么联系或者作用呢?接下来将借助“亚伯拉罕献祭以撒”的叙事特点加以阐释。

“亚伯拉罕献祭以撒”的叙述确实简约,叙述者用一句“这些事后,神要试验亚伯拉罕。”[5]18便拉开了故事的序幕。其中,“这些事后”具有承上启下的作用,既是对上个故事的顺利完结,又是对新故事的自然引入。接着用一句“神要试验亚伯拉罕”引出故事的主人公和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对于要只想了解故事梗概的人来说,这些信息已经足够,但是对于仔细研读的人来说,这样的叙述无疑遗漏了很多细节。读者从文中只能接收到这样的信息:上帝要试验亚伯拉罕,亚伯拉罕听到上帝的呼喊后急忙应答,并毫不迟疑地带上以撒去献祭。文本全然没有交代上帝呼喊亚伯拉罕的时候在什么地方,亚伯拉罕的“我在这里”具体指代哪里以及他听到呼叫后有什么反应,读者都无从感知。但是从《圣经》所预设的意识形态开来看,上帝是全能的,是无所不知、无所不在的,所以,隐去他呼叫亚伯拉罕的地点正好印证了上帝的神秘性和全知性。“我在这里”也不是用来交代地点的,而是为了显示亚伯拉罕对上帝有呼必应的绝对服从态度。无论上帝在哪里呼叫,呼叫时亚伯拉罕在哪里,都会得到亚伯拉罕的迅速回应。如果叙述者用大量笔墨来描述叙述亚伯拉罕在哪里、做什么以及听到上帝呼叫后的反应,反而让读者将注意力集中在亚伯拉罕身上,消解了上帝的主体地位和神的权威性,有喧宾夺主之嫌。这种简洁而含蓄的陈述反而增强了上帝的神秘感、全能性以及他的无所不在,强调了人对上帝的敬畏与虔诚。

亚伯拉罕献祭路上的三天时间,如果让后现代主义作家乔伊斯来写的话,估计可以写出三部《尤利西斯》来,但是“亚伯拉罕献祭以撒”却用短短的两句话进行了概括。按照俄尔巴赫的理解,如果对那三天的经历大做文章,则会冲淡亚伯拉罕杀死独生子献祭所造成的沉重气氛,以及上帝这个要求给读者带来的紧张感。如果将亚伯拉罕在途中的所见、所闻、所感都一一呈现出来,严峻的考验则变成了一个游历故事,读者的注意力很容易被途中的困难或者奇闻逸事所分散,杀子献祭所引起的恐惧心理与沉重气氛也会被消解。那三天的路途,叙述者绝口不提,给读者留足了悬念,叙述者的这种克制无形当中增加了文本的含蓄性与可阐释性,吸引读者自己去思考故事背后的潜在内容。此外,读者被笼罩在紧张的气氛之中,更能时刻感受到亚伯拉罕所面对的考验以及他对上帝的忠贞。所以说,“亚伯拉罕献祭以撒”的简约叙述更能传达《圣经》所宣扬的意识形态,给信徒们和读者带来警惕、思考或者精神上的依托。

在“亚伯拉罕献祭以撒”中,有两句话是被反复提及的,这不能不引起读者的注意。因为《圣经》的叙述一向以简约为主,忽然笔锋一转进行不吝笔墨的重复叙述,不能没有用意。这两句分别是:“我在这里”和“你的儿子,就是你独生的儿子”。前者在上文的论述中已有提及,此处不再赘述。叙述者为什么反复提醒读者,以撒是亚伯拉罕的独生子呢?其意图无非是想提醒读者亚伯拉罕将要杀死自己的独生儿子。其实,亚伯拉罕弑子献祭不是一件普通的事情,一方面,以撒是他唯一的儿子(那时候以实玛利已被驱逐出去),杀死他意味着斩断了子嗣延续的可能性;另一方面,将以撒献以燔祭是上帝的命令,要成为上帝的选民,必须对他绝对的忠诚。所以,“亚伯拉罕献祭以撒”展示的是人类最为重要的伦理道德与神之属灵之间的冲突。作者通过这种不厌其烦的信息干扰,无疑在强调上帝对待亚伯拉罕试验的严肃性,以及亚伯拉罕对上帝忠诚的绝对性。就像拉弓射箭一样,只有把弓拉的足够饱满,才能将箭射的足够远。通过对以撒独生子身份的反复强调,读者在阅读文本的时候,可以强烈地感受到亚伯拉罕选择的艰难以及上帝地位的不容挑战。读者沿着作者所预设的认知方向,完全可以感受到上帝的大能与亚伯拉罕的虔诚,可见,这种简中有繁的文本叙事是为传达《圣经》所宣扬的意识形态而刻意安排的。

作为宗教经文,《圣经》不仅仅是在讲述故事,而是在警示信徒,宣扬上帝的与民同在与全知全能,而简约、含蓄的叙述特点则有助于显示属灵的全能性与神秘性,在这样的预设背景下,“亚伯拉罕献祭以撒”的叙述特点便不难理解了。当然,简约、含蓄的叙事特点还为文本提供了多种阐释的可能性,读者可以充分发挥自己的想象力,给出独特的理解,但是《圣经》叙事所蕴含的意识形态问题是一种非常重要的解读路径。

结语

作为基督教经典,《圣经》叙事对意识形态有着强大的认同性,它各卷书中的叙述形式可能有所不同,但是这些差异都“必须受控于《圣经》的意识形态需要”[6]109,即《圣经》叙事与其他文本的最大区别就是它把上帝的绝对权威放在第一位,并从头到尾都在维护它。“亚伯拉罕献祭以撒”只是其中的一部分,通过对文本的分析,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对上帝的敬畏是《圣经》力图向信徒或者读者灌输的一个重要理念,而且叙述者能够运用叙事技巧精妙地实现自己的叙事目的,即证明神的全知全能和子民的忠贞顺从。文本的创作都有一定的文化背景,如果抛开其创作目的和思想规范来单纯地解构文本,就会得出旁门左道,甚至是没有价值的结论,所以读者在阅读作品时一定要注意文本背后的意识形态和它艺术技巧的独特性,这样才能挖掘出更有价值的东西。

[1]刘洪一.圣经的叙事话语[J].外国文学研究,2006(6).

[2]巴尔.叙事学:叙事理论导论[M].谭君强,译.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5.

[3]南宫梅芳.圣经中的女性:《创世纪》的文本与潜文本[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2.

[4]GENETTE G.Narrative Discorese[M].trans.LEVIN J E.Oxford:Basil Blackwell,1990.

[5]中国基督教三自爱国运动委员会编.圣经[M].南京:南京爱的印刷有限公司,2009.

[6]刘意青.圣经的文学阐释——理论与实践[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

(责任编辑:孙希国)

Narrative Discourse of “Abraham Sacrifice of Isaac”

LIU Hong-xia

(School of Literature, China West Normal University, Nanchong 637009, China)

“Abraham Sacrifice of Isaac” is a short story of theOldTestament, which is the first case recorded inTheBiblethat the father kills his child to sacrifice the Jehovah God. It has a profound influence on the later literature. The conflict between the morality and divinity is an important way to understand this story. Based on this, the author of this paper tries to reveal the presupposed ideology ofTheBibleby using the narrative knowledge by analyzing the narrator, the narrative way and the narrative style. It is found that the ideology is that the God is almighty and people must absolutely obey him. Besides, the narrative discourse always serves the ideology.

sacrifice with his son;TheBible; the God; Christianty; narrative technique

10.14168/j.issn.1672-8572.2017.02.06

2017-02-06

刘红霞(1990—),女,河南濮阳人,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英国文学与《圣经》。

I109

A

1672-8572(2017)02-003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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