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见云南旧方志未刊稿本两种述略

2017-03-11 10:14张蕾蕾刘兴亮
兰台世界 2017年5期
关键词:稿本县志曲靖

张蕾蕾刘兴亮

(重庆中国三峡博物馆 重庆 400015)

新见云南旧方志未刊稿本两种述略

张蕾蕾刘兴亮

(重庆中国三峡博物馆 重庆 400015)

本文对重庆中国三峡博物馆(重庆博物馆)藏两种云南旧方志稿本:《(民国)续修曲靖县志稿》及《(民国)文山县志》进行介绍,认为二志分别为当时首轮及二轮修志成果,其中《(民国)续修曲靖县志稿》编纂方法上与传统旧志有所不同,并未单纯采用“卷目”式结构,而是将卷、章、节三者结合,以卷统章,以章驭节,这种结构的编排很明显具有旧方志向新方志过渡的色彩。而《(民国)文山县志》虽仅存二卷,所存内容编排少见创新,体例一依旧志,但此稿本或正是滇藏稿本之缺卷。

云南 方志 县志 稿本

重庆中国三峡博物馆(重庆博物馆)作为全国古籍重点保护单位,所藏古籍数量众多,珍贵善本即达一万余册,其中尤以西南地方志收藏为其特色。在近两年开展的全国首次可移动文物普查过程中,研究人员整理发现馆藏未刊云南方志稿本两种:《(民国)续修曲靖县志稿》及《(民国)文山县志》。二志至今未见相关书目著录,如中国科学院北京天文台主编《中国地方志联合目录》[1]曾收录云南方志293种,所收号为宏富,却并未言及二志。何磊、何斯民的《云南地方志叙录》一文,曾专就云南存世方志93种进行分类介绍,上自明代《(景泰)云南图经志书》,下迄民国间修昆明、宣威等地县志,梳理极精,考证极密,然亦未见二志。又如新近出版的诸葛计《稀见著录方志书目过眼录》[2]一书,旨在补充《中国地方志联合目录》未收录之方志,不但详细罗列名目、所属之时代及修、纂、撰、辑者,修纂年代、版本以及现存藏处,而且于书后编制索引以便查阅,可谓近年方志目录研究之集大成者,但该书于云南稀见方志一节,亦缺上述两志。此外,诸如朱士嘉、李硕、梁之相、甘友庆、宋永平、李肇予等人所著均只字未提[3]。而近年来台湾开发的“中国大陆各省地方志书目查询系统”以及中国国家图书馆主办“联机公共目录查询系统”等网络检索系统,也未见收录。特别是《(民国)续修曲靖县志稿》一书,就连曲靖地方志办公室主办“曲靖史志网”所列历代旧志成果中都未有片语述及[4]。鉴于此,笔者今就二志相关情况宛述备陈,虽为一孔之见,仍期通过本文所论有助于相关研究的持续展开。

一、《(民国)续修曲靖县志稿》

该志书为十卷,今仅见七卷,分装十册。钤印“晋树绩”、“抚辰”、“西南博物院藏书”。竹纸线装,未见界格板框。半叶6至8行不等,行16字。无牌记。首册扉页题“民国十九年编纂,民国三十三年李天柱敬录”。其后列“续修曲靖稿姓氏”,言“主修:曲靖县县长段克昌,宜良人。编纂:李占魁,邑人。孙天枢,邑人。采访:李天和、晋树藩、丁正身、许万寿、陈文明、杨受之”。再后接该志凡例:

曲靖前于明清两代均为府治,管辖八属,南宁县为首县。过去既无府志,民国成立裁府改县,以后更无府制之存在。魏巍名郡,愈远无徵,爰将府之部分,择要加入。

丁祭乐章,乡饮宾具,前以详在会典,略而不载。以后会典日少,钜典无徵,乃将从祀之先贤、先儒之姓氏、位次,及咸丰以来举行之乡饮宾具参考列入,一见了然。

越州即昔有志,县志即略而不载。谨案:越州。旧志康熙六年即已裁撤。自咸丰以来至宣统三年之六十余年,行政系统既未独立,越州部分自应归纳于县志范围,以使县志保持完整。

编志于民国十九年,而裁止于清末之宣统三年,此十九年中不但人文政治之演变,甚至即种种建设破坏之改观亦甚速。如交通、水系、官职、寺观、闸坝等,宣统三年如彼,民国十九年如此,当保存实际真像,编者按时纪实,此时代之关系也。

旧志体例极为严谨,除原壁保存外,所得材料均依原有材料逐一增入,其有不能究纳者,另作附记于后,以备后来之参考之用。

新增材料均根据《大清一统志》、《云南通志》,各项旧志,各先达遗稿,及地方各方人士之帮助,一一均有来历。惟时隔多年,难竭力采访,挂漏仍所不免,其有湮没者,亦喻芳余先生所谀,未如之何也。阅者赐教,幸乞谅解。

邑人李占魁谨识

就凡例所述来看,该志于民国十九年(1930)修成,旨在补充前志之缺,记事主要以曲靖县事为主,但因曲靖县曾为府治,故又将“将府之部分,择要加入”。至于记事之时间起止,诸门目各有不同,但大体尤重于咸丰以后及至宣统三年(1911)间之事。部分门目如交通、水系、官职、寺观、闸坝、艺文等,则因念及“宣统三年如彼,民国十九年如此”之现实情况,时间下限延至民国中期,如艺文志中所存《民国丁卯兵灾纪略碑》一文,即成于民国十八年(1929),亦即志成之前一年。

该志既然名为《(民国)续修曲靖县志稿》,本身是为续前志而来,而此中所谓前志,凡例中言曲靖“过去既无府志”,又“管辖八属,南宁县为首县”,恐是指称《(康熙)南宁县志》《(咸丰)南宁县志》,亦或包含《(同治)古越州志》等乡邦旧志。

清代方志学家章学诚曾于己著言续修方志之要时说,“(续)修志者,当续前人之记载,不当毁前人之成书。‘即前志义例不明,文辞乖舛,我别为扔制,更改咸书,亦当听其并行,新新相续,不得擅毁。彼此得失,观者自有公论’。仍取前书卷帙目录,作者姓氏,录入新志艺文考中,以备遗亡,庶得大公无我之意,且吾亦不致见毁于后人矣”[5]。今观《(民国)续修曲靖县志稿》之凡例中所谓“旧志体例极为严谨,除原壁保存外,所得材料均依原有材料逐一增入,其有不能究纳者,另作附记于后,以备后来之参考之用”,这一修志观念,可以说正是对于章学诚有关续修方志理论的忠实践行。另外,此志纂修所依据的材料,主要是《大清一统志》《云南通志》以及各类旧志,并摘录曲靖先达遗稿,应该说此志材料的采择是较为广泛的,同时也具有相当的可信度。

一般而言,旧方志均是“自有篇卷,目录冠于其首。[6]”但稿本志书未见目录,更无序文、跋语,故于修志之缘由、成书过程、经费筹集、付梓情况等等,均无法详考。惟于“续修曲靖县志稿姓氏”之外,再详列参与修志者姓名,共分纂修、评议、事务、协办四类。其中主修者列“李蓉、张熙瑞、杨本仁、张师圣、庄明馨、雷德泰、郎嘉佑、包德先、尹绳武、李世瑸、冯咏仁、赵开甲、高登祚、傅夔龙、李天植、刘正乾、魏树森、张绍渠、曹学孔、王朝柱、王绍清、张变生、张习武、吕金荣、潘桂芬、汤锡龄、唐有能、俞绍清,以上均邑人”。评议者列“孙天策、薛毓祥、唐鉴忠、那崯、赵文渊、杨树阶、丁德荣、李国选、孙坦、焦维邦、晋树绩、李天柱、曹学林、王凤鸣、俞树琪,均邑人”。至于事务则载为“晋树玉、杨应培,均邑人”。协办“杨懋清,昆明人。陈洛书,邑人”。

需要注意的是,此处评议者列有晋树绩之名,而前文所见稿本钤印中,则有“晋树绩印”,故此稿本恐为誊录评议本,而非最终定本。

这里要说明的是,该志编纂方法上与传统旧志有所不同,并未单纯采用“卷目式”结构,而是将卷、章、节三者结合,以卷统章,以章驭节,这种结构的编排很明显具有旧方志向新方志过渡的色彩。须知,清代方志纂修,基本秉持“志为史体”[7]观念,大多采用卷、门、目三级结构,这样虽显条分缕析,便于叙事,但亦有明显弊端,那就是部分志书过分强调沿袭旧有体例结构,在内容取舍及剪裁上造成偏颇,故民国开始新修志书体例改革逐渐被提上议事日程,及至民国中期,章节体因“能完整地叙述历史事件与历史事件之间的联系,又能分门别类叙述多方面的史迹,兼有编年体、纪传体、纪事本末体的长处,而又能弥补其不足”[8],故成为新修志书之主流。相较于卷目式结构,“章节体”更能完整地叙述有关事项及其之间的联系,并“能分门别类地讲清有关问题,方法灵活,层次清楚,有利于把有关成果记述下来。同时,也便于读者的阅读和理解”[9]。而从《(民国)续修曲靖县志稿》一书的结构安排来看,其明显受到新方志编纂理念的影响,但同时旧体志书色彩亦较为浓厚,故结构安排中才出现“卷、章、节”糅合并存的现象。而对于这一点,在该志内容设置上也有体现,通览全志,内容设置大体如下:

卷一:第一章地理:第一节沿革,第二节治乱纪事(附兵事始末),第三节疆域,第四节分野、气候,第五节灾祥,第六节山脉,第七节河流(附名胜),第八节风俗(婚礼、丧礼、葬礼、祭礼、房舍、交易、称名、岁时),第九节古迹,第十节古碑迹,第十一节塚墓(附漏泽园)。

卷二:第二章建置:第一节城池,第二节公署,第三节学校,第四节学额,第五节学田,第六节书院(义学附),第七节津梁,第八节闸坝(附圩帝含(涵)洞)。

卷三:第九节关哨,第十节市集,第十一节坊表(附园亭)。第三章祠祀:第一节坛庙,第二节寺观。第四章赋役:第一节户口,第二节田赋,第三节经费,第四节物产。第五章官师:第一节勋封,第二节官制,第三节职官表。

卷四:第六章人物:第一节乡贤,第二节忠烈,第三节宦迹,第四节孝义。

卷五:第五节文学。第七章人物下:第一节列女,第二节流寓,第三节仙释(方技附)。第八章艺文:第一节骈散文上

卷六(未见)

卷七(未见)

卷八(未见)

卷九:第九章艺文下:第一节骈散文下(序记)

卷十:艺文

从以上所列可以看出,该志主要分为地理、建置、祠祀、赋役、人物、艺文等六门八章,每门之下再有若干节,每节之下则分记诸事。这种结构与传统旧志编排并无二致,无非名称不同而已。而实际该志所列诸节中,很多亦均旧体志书定例。比如人物门内所见列女、流寓、仙释等。建置门内列城池、公署、学校、学额、学田、书院、津梁、闸坝均可谓传统旧志之标配。惟该志因以节统篇,故在内容安排上更为灵活,如学校一节后紧附学额,并将学田单独成节列出,使读志者对于曲靖教育情况一目了然。另外,首章地理一门中,对于气候、灾祥、山脉、河流的叙述,尽可能引入当时自然科学调查结果,较旧志所论,更具说服力。

当然,此志毕竟非终稿本,因此错误缺点在所难免,特别是在结构安排上稍显杂乱。比如,卷三第四章赋役部分列四节,中有物产一节,然所述却杂入风俗条目。又比如卷五第八章艺文部分,收列朝骈散文,但章中又见有大量近体诗文收录。另外,作为稿本,此志恐怕并非完本,比如卷一第一章地理部分共八节,其中第八节风俗,本拟列婚礼、丧礼、葬礼、祭礼、房舍、交易、称名、岁时等,但稿本中仅具标题,而未见内容。同样,第九节古迹亦所述甚略。从该志结构的逻辑安排来看,卷五之后,卷六至卷八,本应同为艺文之骈散文上,且均应属第八章所载,但此三卷稿本中并未见录,而是直接接续卷九第九章内容。上述缺漏,志中还有很多,今恕不逐一列举。

二、《(民国)文山县志》

《(民国)文山县志》,存二卷,竹纸线装,行楷书就,8行,行28至31字不等,无封面,修撰、凡例、序跋、目录等信息均无存,全志仅见“西南博物院藏书”印一方。不同于《(民国)续修曲靖县志稿》,此志之修纂粗有记述,惜多显语焉不详,故至今不得知悉全志之要。

据笔者查知,现有史料涉及该志之修纂者主要有四处:其一是2002年文山壮族苗族自治州地方志编纂委员会编纂《文山壮族苗族自治州志》。该志第六卷人物传略部分记文山县举人陈价事时有载,言其曾“倡修《文山县志》,惜未竟而谢世”[10]。其二是云南省施甸县志编纂委员会编《施甸县志》所载。该志记李郁高事云,“二十三年(1934)初,(李郁高)主持编修《文山县志》,历时两年纂成”[11]。其三为《文山壮族苗族自治州志》所载龙开甲事所涉,“民国三十一(1942)年,县长李墉为前任纂修《文山县志》,志稿虽成而苦于无钱付梓,相商于龙,龙即慷慨捐出国币1.5万元以为印费。民国二十五年(1936),龙征得县长同意后,秉烈、露结、红甸三乡自马塘析出,成立第七区,县政府委龙任区长。同年,《文山县志》脱稿,原编8卷,现存6卷7本及大事记共8本。同年,麻栗坡特别区对汛督办避免征兵时边民流入越南,呈请省府缓征兵,省府允”[12]。其四为方国瑜先生著《云南史料目录概说》一书所记,“《文山县志》民国初年纂辑,云南通志馆藏抄本。按一九三八年冬,瑜入通志馆任编纂时,曾记馆藏志目录有四十余种,迨馆结束,所有图籍移交图书馆,今取旧时之目校对,诸本悉在,惟已无《文山县志》,不识何时失去”[13]。

综合以上四处材料所反映的信息,大体可以初步得出如下判断:《(民国)文山县志》一书,初由文山县举人陈价倡导修纂,但事未竟而身死,后由文山县县长李郁高主其事,于1936年修成脱稿。因无钱付梓,继任县长李墉于民国31年(1942)乞当地士绅龙开甲捐国币1.5万元助印,但钱虽捐而事终未成,此志最终无印本流传,仅以稿抄本传世。1938年冬,也就是志稿修成之第三年,方志学家方国瑜入云南通志馆任编纂时,曾目睹此志稿本,但后来再入滇,“诸本悉在,惟已无《文山县志》,不识何时失去”。后再据《文山壮族苗族自治州志》纂者所考,此志“原编8卷,现存6卷7本及大事记共8本”。也就是说,该志稿本于云南所藏今仅六卷,缺二卷。

对于云南所存六卷之内容,1999文山县志编纂委员会编纂《文山县志》时,于晚清民国部分多有引录。据该志所引,大体包含地理、官制、宗教、民俗、物产、民族、大事记等。惟于重庆中国三峡博物馆所存二卷:第二卷“建置”门、“山川”门及第某卷“人物”门[14],未见引录。另外,“建置”门内有多处提到“今县长李郁高”,且志中记事止于民国二十年(1931),故当可推断,此稿本或正是《文山壮族苗族自治州志》中所称缺失之二卷。

今观重庆中国三峡博物馆藏二卷之内容,其中卷二“建置”门下设置沿革、城池、仓库、公廨、坊表、院所、亭榭、古迹、金石、冢墓、造像、匾额、寺观等目。“山川”门下置山脉、水系、名胜、桥梁、道里、交通、区乡等目。另外一卷“人物”门下则有科举、学校、乡饮、选举、名宦、乡贤、忠烈、孝友、宦迹、封荫、文学、武功、耆隐、方技、仙释、流寓、善良、男寿、女寿、贞烈、节烈、节孝、节寿等目。

就笔者寓目之二卷体例来看,《(民国)文山县志》修纂虽晚于《(民国)续修曲靖县志稿》,但是该志少有创新,体例安排一依清志。仅以“学校”目为例,据新纂《文山县志》记载,文山县于“民国六年(1917),遵照新学制规定,学堂改称学校,县城设三所高等和一所初等小学校,并在明伦堂创办了第一所女子初等小学校,农村有12所小学校。县劝学所统管东西南北四学区,设劝学员9人。民国十二年(1923),全县共办29所高初等小学校。由于地方动乱,时办时停。民国十五年(1926)地方稍安,学校复课,学生入学日渐增加。城区学校因升学衔接失调,县将三所高等和两所初等小学合并分设为四校,其中三所完全小学,一所初等小学。民国十九年(1930)和民国二十年(1931),遵照省教育厅训令,积极兴办义、民两教,取缔私塾。经筹措经费,培训师资,选择寺庙、公房作校址。全县划为八个学区,合理布局,扩大国民学校和民办学校。全县共建小学164所,超过省下达的指标,省政府传令嘉奖,发给奖金2500元,并颁给‘文石腾辉’匾额。县长李郁高,又奖给遍行农村兴办学校饱尝艰辛的县督学欧阳宗‘义教勤劳’匾。民国二十二年(1933),城内四所小学合并,一、二校为兴华小学。三校为启秀小学(女生),四校为毓材小学(男女合班)”[15]。可以看出,清民易代之后,文山县学制发生很大变化,从学者日众,办学层次亦日渐提高,教育规模于云南省内亦可谓名列前茅。但《(民国)文山县志》于此目中仅列本贯内周崧、刘祖武、朱绍曾等入高等学校者数人,于本县学校人才全未涉及,且该目所加按语,述学校源流时多言科举、及旧体官学情况,而对民国以后学校之制略而不言,仅谓“二十九年科举停,专办学校。科举所得人才,录至岁贡生止;学校所得人才,录至大学毕业,与大学毕业有同等资格者为止”。实际上,这只不过是撰者所备注的编选范围而已。当然,虽存上述缺憾,客观地说,该志于保存文山一地史料方面,价值还是很大的,同时此稿本本身亦具有重要的文物及文献价值,值得研究者所珍视。

三、余论

一般认为,“民国时期云南方志的纂修过程,大致可以分为前后两个阶段”[16]。第一个阶段,是从民国肇始至民国十六年(1927)。此次修志源于民国六年(1917)北洋政府内务部感于朝代鼎革,“事迹多据传闻,不足征信,而凡属政典,如洋务、盐矿、裁兵诸大政,竞付阙略,未便咨送,故议改修”[17]。于是会同教育部,通知各地纂修方志。此轮修志云南一地有据可查者,宋永平先生认为有《路南县志》《续修马龙县志》《龙陵具志》《续修新平县志》《大姚县志稿》《蒙化志稿》《续修建水县志稿》《丽江县志》等八部县志。如将上述八志之体例与《(民国)续修曲靖县志稿》进行比对,就会发现,宋列八志与重庆中国三峡博物馆藏《(民国)续修曲靖县志稿》体例类同处颇多。特别是在门目设定上,诸志基本上均奉行了北洋政府的修志要求,“似宜仍由各省按照地方风土及特殊情形自为编定。但期不悖党义,不违史裁,新旧融通,即为编纂合法。至于地方制度之递嬗,社会生活之变迁,以及文化高低,工业优劣,交通畅阻,物产盈缩,均宜酌古准今,兼收并载。而统计一项尤当列为专门,是在地方长官延聘通儒,督率办理。若遽以定例相绳,诚恐事变滋繁,反难隐括。倘为慎重计,拟请钧院通饬各省政府,将所定志书凡例先送本部审核。如有违反党义及新旧偏重之处,由本部随时会商修正。其余体例上之因革损益,不必强其从同,庶可博采众长,蔚为巨典”[18]。虑及《(民国)续修曲靖县志稿》修成于民国十八年(1929),因此,该志很可能亦即此次官修方志风潮中所出之成果。云南修志之第二阶段是民国十七年(1928)至民国三十八年(1949)。民国十八年(1929),国民政府内务部颁布《修志事例概要》,共22条,令各省着手纂修通志。云南于次年2月成立通志筹备处,9月又设立通志馆,“集历代旧志,复者删之,逸者访之,阙者苴之,乖谬者订正之”[19]。通志馆还负责制定《修志概要》及《全省各县志纲目草案》,对新修方志体例结构、文字文风、资料取舍,甚至图表数据都做出详细规定。据前文所引史料记述,《(民国)文山县志》于1936年修成脱稿,加之方国瑜曾于云南通志馆见此志抄本,故可认定,此志正是云南二轮修志之产物。

总的来看,新获见云南二志虽为民国时期所修方志,但所存史料,对于我们今天研究云南地方史仍有较大助益。比如《(民国)续修曲靖县志稿》所列冢墓、古迹、津梁、书院诸目,记载了曲靖当时所存之名胜古迹,这些古迹因距今时日尚近,通过修复或复建,完全可作为今日发展旅游之资。又,《(民国)文山县志》“人物”门下,所载地方人物数量众多,完全可补史传记载之缺漏,而“山川”门所述之详,不但可作为地方旅游研究之参考,其所涉民俗诸事,更可视为民俗调查的重要资料来源之一。由此可见,二志所包含的内容,确实是十分丰富而有价值的。

[1]中国科学院北京天文台主编.中国地方志联合目录[M].中华书局, 1985:8.

[2]诸葛计.稀见著录方志书目过眼录[M].国家图书馆出版社,2016.

[3]详见朱士嘉.中国地方志综录[M].商务印书馆,1937;李硕.云南地方志考[M].吉林省地方志编纂委员会编行,1988;李硕.民国时期云南编修方志考略[J].云南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83(4);梁之相.云南方志考简编初稿[M].全国人大云南少数民族社会历史调查组印行,1954;甘友庆.云南地方文献事业史[M].云南大学出版社,2011;宋永平.解放前云南方志的纂修[J].史学史研究,1994(4);李肇予.云南地方志书录解题[M].云南省图书馆抄稿影印本,1987.

[4]有关《(民国)文山县志》,方国瑜《云南史料目录概说》(中华书局[M].1984.)一书曾有提到,但言久已亡佚。文山县志编纂委员会1999年新修《文山县志》“后记”中亦称有《(民国)文山县志稿》,但仅见志名,别无介绍,引文亦不列出处。

[5]章学诚著;叶瑛校注.文史通义校注[M]M中华书局,1985:819.

[6]章学诚.章学诚遗书[M].文物出版社,1985:252.

[7]章学诚;仓修良编.文史通义新编[M].上海古籍出版社,1993:716.

[8]王嘉良;张继定编著:新编文史地辞典[M].浙江人民出版社, 2001:345.

[9]沈松平.方志发展史[M].浙江大学出版社,2013:170.

[10]马正元主编.文山壮族苗族自治州志[M].云南人民出版社, 2002:153.

[11]云南省施甸县志编纂委员会编.施甸县志[M].新华出版社, 1997:633.

[12]马正元主编.文山壮族苗族自治州志[M].云南人民出版社, 2002:164.

[13]方国瑜著.云南史料目录概说[M].中华书局,1984:712.

[14]此卷稿本于卷数处留空格,故本文以第某卷代之。

[15]文山县志编纂委员会编纂.文山县志[M].云南人民出版社, 1999:647.

[16]宋永平.解放前云南方志的纂修[J].史学史研究,1994(4).

[17]龙云,卢汉修;周锺岳纂.新纂云南通志[M].云南人民出版社, 2007:420.

[18]辽宁省档案馆选编.编修地方志档案选编[M].辽沈书社,1983:66.

[19]云南省地方志编纂委员会主编.云南省志[M].云南人民出版社,2004:357.

★四川省高校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区域文化研究中心2015年度项目(项目编号:QYYJC1503);重庆市2015年度重庆市文化艺术新闻出版广播影视科学研究规划青年项目,项目编号(CQYG2015014)

Study on the Two Kinds of Unpublished Manuscripts of Yunnan Local Chronicles

Zhang Leilei,Liu Xingliang

(Chongqing China Three Gorges Museum,Chongqing 400015,China)

This article introduces two unpublished manuscripts of Yunnan local chronicles——"Xu Xiu Qujing Xian Zhi Gao" and"Wen Shan Xian Zhi"in the Chongqing China Three Gorges Museum(Chongqing Museum),which are respectively the first and second amendment at that time.Different from traditional local chronicles in the compiling method,"Xu Xiu Qujing Xian Zhi Gao"does not simply use"volume"structure,but combines the volume,chapter with section.The structure arrangement is clearly of a transitional nature from the old to the new local chronicles.As for"Wen Shan Xian Zhi",only two volumes are left and no content innovation is found,but it is exactly the missing part of Yunnan and Tibet manuscript.

Yunnan;local chronicles;county chronicle;manuscript

K29

A

2016-11-15

10.16565/j.cnki.1006-7744.2017.05.22

张蕾蕾,重庆中国三峡博物馆,文博馆员;刘兴亮,历史学博士,重庆中国三峡博物馆三峡文化研究所所长,副研究馆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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