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志军
(黑龙江大学 哲学学院,黑龙江 哈尔滨 150080)
论哈尔滨圣尼古拉教堂的历史与现代意义
王志军
(黑龙江大学 哲学学院,黑龙江 哈尔滨 150080)
对于老哈尔滨人来说,圣尼古拉东正教堂是这座城市的地标性建筑,它曾赋予了哈尔滨的城市历史以生动的立体感、画面感。它的建立、拆毁、直到今天激烈争论的是否重建,这一现象非常耐人寻味,也在一个侧面折射出哈尔滨这座城市的文化变迁。在百年哈尔滨的发展史上,圣尼古拉教堂见证了诸多历史事件,是多种文化符号的集合。如果对其某一维度过分强调,都会遗忘其整体上的巨大影响力。人们试图重建的不仅是一座过去的老建筑,而且是一种现代哈尔滨人的精神和气度、勇气与智慧。
哈尔滨;圣尼古拉;教堂
俄罗斯东正教曾经在哈尔滨建立了二十多座教堂。[1]即使是21世纪的今天,这些散落在市区各处的风格各异的建筑(如圣索菲亚教堂、圣伊维尔教堂、圣母帡幪教堂、圣阿那克西耶夫教堂等),仍然是哈尔滨城市文化重要的组成部分,散发着独特魅力。圣尼古拉教堂于1900年落成,被当时哈尔滨的中国人称为“喇嘛台”。①这座教堂曾经是哈尔滨建筑艺术的精品之作,也曾是哈尔滨,甚至远东地区东正教活动的中心。1966年,被红卫兵和“造反派”野蛮拆除,共存在了66个春秋。在过去的一百多年,这座教堂原址之上先后建起了多座替代性建筑。但是,在一个多世纪的时光荏苒中,对于许多老哈尔滨人来说,这座典雅的木制建筑,似乎从来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围绕着它的建立、被倒塌,直到最近是否进行重建的话题仍然众说纷纭,在一个侧面折射出哈尔滨这座城市的文化演进历程。从这一点上来说,圣尼古拉教堂不仅属于东正教,它也是哈尔滨城市历史的重要一部分。从这一点上来说,我们谈论圣尼古拉教堂,并不是要一味地回忆过去,而更在于建设哈尔滨的未来。
“圣尼古拉”(俄文Святой Николай чудотворец Мир Ликийских,约260-345)是一个响亮的名字,他的全名为“显行灵迹者圣尼古拉”。其一生乐善好施,被称为制造奇迹者,是基督宗教圣诞老人的原型之一。他原是吕基亚(Lycia,罗马帝国设在亚洲的一个行省,现小亚细亚半岛土耳其境内)地区的一座城市的主教,后来成为该地区总主教。他曾参加过基督宗教历史上著名尼西亚会议。传说中,圣尼古拉曾经平息风浪拯救海船上的人,冒死解救被处极刑的俘虏,维护社会公义,帮助百姓渡过饥荒,照顾孤儿、老弱病残、贫民等。圣尼古拉在世界各地受到纪念,被人视为有能力施行奇迹的圣徒。被尊为儿童、水手、商人、矿工、学生、孤儿、流浪者、社会不公的受害者和其他各种弱势群体的保护者、圣徒。他也是俄罗斯的主保圣人之一。所以,用“圣尼古拉”作为俄罗斯东正教教堂的名字是非常普遍的。哈尔滨当年就有4座教堂以“圣尼古拉教堂”命名,它们是:位于今天香坊的老尼古拉教堂(已被拆除)、位于今天南岗博物馆广场的圣尼古拉教堂(即本文所指称的教堂,已被拆除)、位于松花江北岸的圣尼古拉教堂(已被拆除)和位于今天中央大街和友谊路交口处的圣尼古拉监狱教堂(已被拆除)。在20世纪20-50年代的哈尔滨火车站,候车室的门口有一幅巨大的东正教圣像,这座圣像的名字就叫“圣尼古拉”。近代以来,中国俄罗斯东正教最早的教堂,即北京东正教阿尔巴津人的第一座教堂(圣索菲亚教堂),因其教堂内悬挂有一幅圣尼古拉的圣像,也常常被称谓“圣尼古拉教堂”。[2]中国其他一些地方的东正教堂,也有许多以圣尼古拉命名,如座落于绥芬河、长春(宽城子)、扎兰屯等地的教堂。目前,全世界有超过2千所的教堂都是以“圣尼古拉”的名字命名的。其纪念日为俄历12月6日(公历12月19日)和5月9日(公历5月22日)。
毕业哈尔滨中俄技术学院(哈尔滨工业大学前身)的美国俄罗斯东正教海外主教公议会都主教菲拉利特(1903-1985),[3]曾经在哈尔滨生活了很长时间。他在回忆当年哈尔滨时,曾提到“圣尼古拉”彰显神迹的一件事,“圣尼古拉不仅会为基督教徒带来荣耀,而且会在异教徒那里产生神奇。正是因为如此,在哈尔滨的中国人中间发生了一个人所共知的事件:在哈尔滨俄罗斯人的‘新墓地’的边缘地带有一个很长、很高,而且很陡峭的悬崖。有一天,有几个中国的孩子正在悬崖下玩耍。忽然,一个发光的老人出现在他们面前。这个老人严厉地告诉孩子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在惊慌的孩子们马上跑开的瞬间,这个巨大悬崖的一部分倒塌了下来。可以设想,如果没有老人的警告,这些孩子无疑会被压得粉碎。这件事首先在中国人中间传开,后来俄国人也知道了。”[4]这件事的真实性当然可以商榷,但是,在这个故事当中,人们可以想见“圣尼古拉”这个名字的巨大影响力量。
圣尼古拉东正教教堂是一座木结构八面体的宗教建筑,造型端庄典雅。它座落在车站街、新市街(现在哈尔滨中山路)和东西大直街的交汇处,哈尔滨的最高点上。如果从空中俯瞰圣尼古拉教堂,就会发现它是处在哈尔滨最重要的两条大街交汇处所构成的“十字”中心点上。俄国人的这种设计,明显地增强了哈尔滨东正教的气氛,这也是长期以来许多俄侨一直将这座教堂,视为哈尔滨的市标性建筑的原因之一。②对于圣尼古拉教堂的建筑成就,常怀生教授在《哈尔滨建筑艺术》一书中赞叹道:“东正教圣尼古拉大教堂是哈尔滨1966年之前的一处独具特色的自然景观。该教堂的平面图为东西走向的希腊十字形布局,呈集中对称形结构。由于当时施工工期十分紧张,所有建筑均采用木质构架、井干式结构。为方便进行大型的宗教仪式,教堂内部空间设计得十分宽敞……大教堂的外形釆用俄罗斯民间传统的木结构帐篷屋顶,在八角形帐篷楼顶上方高高竖起一座葱头形圆屋顶。借助于中央位置的圆鼓状屋顶基座,整个楼顶与圆头形装饰物连成一体,使教堂的主体更显挺拔峻峭,高耸入云。这一杰出的建筑瑰宝是哈尔滨城市景观的重要组成部分。”[5](P49)
从历史上说,该教堂的建筑工程“由中东铁路公司③负责。1899年春,从圣彼得堡发出的设计方案和图纸刚一寄达,建筑工程立即开始。教堂采用古沃洛格达风格,由俄国专业合作社④建设。1899年10月1日,即圣母庇护日,举行了隆重的教堂奠基祝圣仪式。教堂东侧钉上一块铜版,其上题词:“以圣父、圣子、圣灵之名,为纪念利基亚弥拉城(吕基亚—笔者注)的总主教、我们的司祭尼古拉,于我们最虔诚、拥有无尚权力的伟大国君尼古拉·亚历山大洛维奇即位六年之时,亦中国光绪皇帝即位二十五年之际,由海军神职人员亚历山大·阿列克谢耶维奇·热洛博夫斯基大司祭批准,由财政大臣谢尔基·尤里耶维奇·维特、中东铁路管理局主席斯坦尼斯拉夫·尼波里托维奇·凯尔贝季和首席建筑工程师亚历山大·约瑟福维奇·尤戈维奇指挥,由建筑师阿列克谢·克列缅季耶维奇·列夫季耶夫主持,由护路军司祭亚历山大·彼得洛夫·茹拉夫斯基和斯提芬·米哈伊洛夫·别林斯基祝圣建筑工地,于1899年的夏天,10月1日,在松花江铁路职工居住区修建该教堂。——松花江临时办公室。”
1900年12月教堂竣工。由海军神职人员大司祭批准,12月9日,在海参崴和勘察加主教、至尊的叶夫谢维的祝福下,由大司祭亚历山大·彼得洛夫·茹拉夫斯基,即该教堂的首任主持司祭祝圣。教堂最初只有一个纪念吕基亚城的总主教圣尼古拉的祭台,其纪念日为12月6日。1923年设立第二个祭台,为纪念《意外的喜悦》圣母圣像,纪念日为5月1日”。[6]此教堂的第一任司祭为哈尔滨东正教最早的神职人员亚历山大·如拉夫斯基。[7]
根据俄罗斯东正教“神圣公会决议,自1908年2月29日起,圣尼古拉教堂正式编号为第555所教堂,称为大教堂(Собор),教堂的大司祭、第二司祭、⑤辅祭和诵经士列入编制”。[6]1907年8月,满洲的教堂改受海参崴的大主教叶夫谢维管辖。哈尔滨设为临时主教区后,圣尼古拉大教堂成为主教座堂。[8]就是说,“大主教梅弗季在1922年在此主持圣事,圣尼古拉大教堂获得了主教举行圣礼大教堂的称谓(Кафедральный Собор)。”[7]有资格戴法冠的列昂季·佩卡尔斯基大司祭被任命为主持司祭,列昂季·维克托罗夫大司祭担任教堂司事,H.奥夫钦金担任大辅祭,C.柯罗斯捷列夫等人担任辅祭。
1915年教堂进行了一次大修。同年“9月27日由至高的大主教叶夫谢维对修葺后的教堂祝圣”。[6]1925年,“教堂进行了第二次大修。在教堂西侧建造了由6根粗木柱子支撑楼台,⑥以及连接楼台和钟楼的新楼梯”。[6]1934年,“在教堂北侧增修了伊维尔圣母小祈祷所”。[9](P281)
当年,在俄国人的心目中,圣尼古拉教堂的地位非常显赫,我们仅从的历任教堂总务长⑦姓名,就可见一斑。其名单如下:“中东铁路管理局副局长希尔克夫公爵,德·列·霍尔瓦特司令,工程师..奥斯特罗乌莫夫,以及现任教堂总务长尼·弗·卡尼申。教堂合唱团指挥为.ß.波波夫。”[6]在1966年被拆毁之前,圣尼古拉教堂一直是哈尔滨,甚至一度为远东地区最有影响的东正教中心。哈尔滨东正教的重大庆典、主教祝圣仪式等都要在此堂进行。例如,1922年6月,哈尔滨主教区的成立典礼,是在此举行;[8]1934年6月2日(俄历),大修士季米特里晋升为主教的按手仪式,由大主教梅列基、大主教涅斯托尔和主教维克托尔为其主持的圣礼仪式,是在此举行;[10]1935年2月10日(俄历),尤文纳里晋升为主教的按手仪式,由大主教梅列基、大主教涅斯托尔、季米特里主教和上海的约翰主教一起为其主持的仪式,是在此举行;[10]1941年4月,日本东正教小野归一被祝圣为日本主教的宗教仪式,亦在此堂进行;[11]1946年,尼康德尔被祝圣为主教的地方也是在这里。[7]哈尔滨东正教历任都主教或主持哈尔滨教区工作的主教,如,梅弗季、梅列基、涅斯托尔、尼康德尔,甚至王玉林大司祭,都曾在圣尼古拉教堂主持宗教仪式。
由于巨大的影响力,圣尼古拉教堂也遭遇到了许多来自宗教之外的压力,甚至别有用心的利用。例如,1939年,日俄“诺门罕事件”,日本关东军惨败。1939年8月,“日本殖民当局为在诺门罕战争中战死的浅野部队少尉米哈依.纳塔罗夫举行了仅次于国葬的军事葬礼,纳塔罗夫的灵柩由三匹马牵引的炮架车运到哈尔滨中央广场附近的中央大教堂,埋葬在教堂的院子中。葬礼由梅列基大主教主持。哈尔滨的政府要员,甚至伪满国都新京的高官也出席了葬礼”。[12]
1966年8月23日,圣尼古拉教堂被红卫兵野蛮拆毁,“哈尔滨东正教区1925-1948年6 684册档案材料一并毁掉。”[13](P137)附属于该教堂的圣伊维尔祈祷所也同时被毁。
进入21世纪以来,围绕圣尼古拉教堂的话题,并未因这座教堂消失岁月的愈加久远,而淡出人们的记忆。例如,2005年,哈尔滨市的一些媒体对是否应该重建博物馆地区的圣尼古拉教堂展开过一场讨论,赞成重建者慷慨激昂,反对重建者怒发冲冠。我们仅从“强烈支持”与“强烈反对”的态度,就可以得到一个简单的结论:圣尼古拉教堂对哈尔滨这座城市的影响仍然巨大。不仅如此,2010年,中央电视台制作和播放了大型纪录片《圣尼古拉大教堂传奇》(上、下集);2015年,有哈尔滨市民建议重建圣尼古拉教堂,并获“年度城市建设人民建议征集活动”金奖。毫不夸张地说,在哈尔滨的百年城市史中,还没有一座建筑能像圣尼古拉教堂一样,围绕着它的消失与重建,引来如此众多的激烈争吵、喜笑怒骂,没有一座建筑能像它一样集美与丑、爱与恨、过去与现在、屈辱与光荣于一身。[14]关于圣尼古拉教堂的话题是一个在中国其他城市绝少出现的、非常有趣的社会文化现象!它蕴含着哈尔滨这座北方城市某种特殊的、无法使哈尔滨人遗忘的文化底蕴。
笔者认为,关于圣尼古拉教堂重建与否的讨论,是个见仁见智的问题,正反双方的观点都有可圈点之处。但是,一些基本观点、基本问题,还是可以通过仔细辨析,取得共识的。例如有学者认为,“哈尔滨的西洋文化本质上是一种殖民文化”,“复建一座殖民建筑,则是把耻辱当成荣耀,本末倒置”。⑧这种观点,不仅代表了许多人反对重建圣尼古拉教堂的主要理由,而且容易误导人们对哈尔滨复杂的城市历史进行简单阐释。持这种观点的人们认为:圣尼古拉教堂就是俄国人殖民文化的象征,它的存在令人感到耻辱。然而,在笔者眼中(对此问题笔者曾有专文发表),以上的这种理解是狭隘的、不够全面的。这里只是想强调上述笔者文章中的一点:作为一个著名的景观和文化符号,圣尼古拉教堂不仅是沙皇俄国殖民哈尔滨的产物,而且也是哈尔滨市百年风雨的历史见证。如果将圣尼古拉教堂仅仅与俄国人的“殖民”象征联系在一起,不仅有悖于马克思主义者所坚持的实事求是原则,而且更为悲剧的是,这种思维将会使我们对哈尔滨这座美丽城市的复杂历史熟视无睹。让我们简单地回顾一下哈尔滨城市的历史,人们不难发现:自1898年中东铁路修建到1920年3月中国军队进驻中东铁路沿线,哈尔滨这座城市作为中东铁路“附属地”的时间将近22年。作为东三省巡阅使的奉系军阀张作霖家族,自1920年到1932年2月,共有十二年左右的时间是哈尔滨的统治者。从1932年2月5日,日本人在中国的大年三十进入哈尔滨,到1945年8月苏联红军出兵中国东北,期间共有十三年,哈尔滨真正的统治者是日本人。自1946年开始,作为中共第一个解放的大城市,到大教堂被拆毁共二十年,中国人一直是这座城市的主人。也就是说,圣尼古拉教堂不仅是俄国人殖民哈尔滨的见证,是张氏父子在北洋时期统治哈尔滨的见证,还是日本人高举刺刀进入哈尔滨的见证。同时,我们更不要忘记,圣尼古拉教堂作为从此站起来了的新中国的历史见证、是20世纪60年代中国疯狂“文革”的历史见证。也就是说,作为一个重要的文化符号,圣尼古拉教堂曾是哈尔滨兴衰起伏的重要见证;作为一个地标性建筑,圣尼古拉教堂同哈尔滨的软弱与强盛、美好与伤痕紧紧联系在一起。在哈尔滨的百年城市历史之中,沙皇俄国“殖民”哈尔滨的历史不过二十二年。换句话,圣尼古拉教堂在一个历史时期,确实让拥有这块土地主权的中国人感到难堪,将之视为“侵略殖民”的象征是完全符合历史的。但是问题在于,“随着时间的发展,‘耻辱’是否可以成为我们理解圣尼古拉教堂文化象征的唯一答案,圣尼古拉教堂的这种文化特征是否随着时间的绵延而改变?十月革命后,哈尔滨所经历的重大事件是否可能使圣尼古拉教堂的‘殖民侵略’象征意义发生了本质性的变化?”我们以为,催枯拉朽的俄国社会主义革命,不仅彻底改变了俄国的历史进程,也彻底结束了哈尔滨与沙皇殖民联系起来的历史,这种改变使得圣尼古拉教堂在中国人心中产生颠覆性的变化。“圣尼古拉教堂是多种情感、多种文化象征、多种文化符号的集合体,任何单一的维度都无法涵盖整体,对其某一维度的过分强调可能都会遗忘它的巨大影响力、感召力。”[14]
如同文化一样,作为重要文化载体的建筑,它是历史形成的,也会随着历史而不断演绎出新的内容。重建圣尼古拉教堂应该与当代中国的日新月异,与哈尔滨人对过去历史的思索、对未来生活的憧憬联系起来。在这一层意义上,我们重建的不仅是一座对于一些老哈尔滨人具有“乡愁”情节的老建筑,同时,也是一种更承载着当代哈尔滨人的精神和气度的勇气与智慧。发掘哈尔滨城市的历史、反省其历史沉淀下的现实意义,是我们更好地建设哈尔滨这座城市的未来所不得不面对的重要课题。至少在这一点上,重建圣尼古拉教堂为哈尔滨人提供了更具历史画面感的反思机会。
注释:
①关于“喇嘛台”这个称谓,在笔者看来,并没有什么贬义。“喇嘛”这个词,是当时中国人对东正教传教士比较早的称呼。对于这个显然不太正确的表述,无论北京的东正教教士,还是俄国政府,都没有特别不满。一直到1798年,第八届传教团的索夫罗尼修士大司祭曾上书沙俄管理宗教的圣务院,认为有鄙视的意思,表达了对喇嘛这一称呼的不满。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直到在20世纪50年代,哈尔滨教区的教徒还是这样称呼自己的神父的,如“何喇嘛”“王喇嘛”等,大家都很习惯。另注,世界著名俄侨史专家Olga Bakich教授告诉笔者,她当年生活在哈尔滨的时候,她常常听人说起“喇嘛台”,她觉得那儿可能是一个像哈尔滨极乐寺一样的地方。Olga教授还说,不知道是不是中国人会把比较大的东正教堂都称为“喇嘛台”(如将道里的圣索菲亚教堂和圣母报喜教堂等),但是,她觉得这是有可能的。为了证明这一点,她说曾一智先生曾告诉她:在圣索菲亚教堂附近有一条小街的名称就是叫做“喇嘛台胡同”(现在由于修建广场,该街已经不复存在)。参见2016年11月10日、2017年2月14日、2017年3月28日,加拿大多伦多市,王志军对Olga Bakich教授的访谈笔记。无独有偶,有学者指出,许多坐落于中东铁路沿线的东正教堂(如昂昂溪、横道河子等),也被当地的中国人称为“喇嘛台”。参见2016年11月10日、2017年2月14日,加拿大多伦多市,王志军对Olga Bakich教授的访谈笔记;陈文龙:《解读“喇嘛台”谜团》,学理论,2015,(8)。
②有材料上说,在世界上只有两座这样的教堂(同出自于一张图纸),一座在俄罗斯的莫斯科,另一座就在哈尔滨。参见哈尔滨市地方志编纂委员会:《哈尔滨市志》(第34卷),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98,第137页。
③原文为“Общество Китайской железнойдороги”,直译为“中国铁路公司”。——译者注
④“专业合作社”指“某一职业、手工业等的”合作社,这里应该指“工程队”。—译者注
⑤原文为“второй священник”。
⑥教堂合唱班唱咏时所站的地方。—译者注
⑦一般由平信徒担任。—译者注
⑧参见http://baike.baidu.com/item/%E5%9C%A3%E5%B0%BC%E5%8F%A4%E6%8B%89%E6%95%99%E5%A0%82/3148488?fr=aladdin(访问时期2016年12月2日)。
[1]Olga Bakich ed,Harbin Russian imprints:bibliography as history,1896-1961:materials for a definitive bibliography[M].Norman Ross Publishing Inc,2002.
[2]М.: Отдел Внешних Связей Московского Патриархата. Православие в Китае [М]. Москва.2010.
[3]А.А. Хисамутдинов. Российская Змиграция в Азиатско - Тихоокеанском регионе и Южной Америкею [М].Владивосток,2000.
[4]Metropolitan Philaret (Voznesensky),St.Nicholas the Wonderworker[EB/OL].http://www.orthodox.cn/localchurch/index.html.2015-12-15.
[5]常怀生.哈尔滨建筑艺术[M].哈尔滨:黑龙江科学技术出版社,19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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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张绥.东正教和中国的东正教[M].上海:学林出版社,1986.
[10]Е. Сумароков. Харбинская епархия в прошлом и настоящем[J]. Хлеб Небесный,1942,(6).
[11]lya Nikolayevich Kharin,Self-realization of the Japanese Orthodox Church,1912-1956[M].a dissertation presented to the faculty of Princeton University in candidacy for the degree of doctor of philosophy,2011.
[12]吴佩军.伪满殖民政权的东正教政策[J].外交问题研究,2014,(3).
[13]哈尔滨市地方志编纂委员会.哈尔滨市志:第34卷[M].哈尔滨: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98.
[14]王志军.论原址重建哈尔滨圣尼古拉教堂的文化意义[J].哈尔滨史志,2011,(3).
St.NicolasChurchinHarbin:HistoryandModernSignificance
WANG Zhi-jun
(Heilongjiang University,Harbin 150080,China)
For most Harbin citizens,St. Nicolas Church,an Orthodox church,is a landmark which makes a cubic and vivid picture and sense of history for Harbin. Whether it should be built,demolished,or rebuilt is still controversial. This also reflects the cultural change of this city. St. Nicolas Church saw many historical events during the hundreds years of development of Harbin,which is the collection of multiple cultural signs. No matter which side is over-emphasized,the overall influence would be ignored. What is rebuilt is not just an old architecture but modern people’s spirit,bearing,courage,and wisdom.
Harbin;St. Nicolas Church;Church
2017-02-17
国家社科基金一般项目,项目编号:13BZJ023。
王志军(1969-),男,山东黄县人,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从事东北亚地区宗教史研究。
1004—5856(2017)12—0109—05
K876.4
A
10.3969/j.issn.1004-5856.2017.12.026
思 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