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幽默的可译性探究——以美国情景喜剧《老友记》为例

刘畅立

（湖南第一师范学院 外国语学院，湖南 长沙 410205）

幽默是指一种艺术手法，以轻松，戏谑和含有深意的笑为其主要审美特征，表现为意识对审美对象所采取的内庄外谐的态度[1]85。美国情景喜剧是美国文化的高度浓缩。作为一种大众娱乐方式，广受英语学习者与影视剧爱好者的青睐。其中充满机智诙谐的幽默话语，也表现出了特有的美国文化。

在翻译研究领域，幽默的可译性一直是人们讨论的重点，而译界经过多年的翻译实践得出的结论证明，幽默是可译的。尼尔森（Nilsen）从语言形式、语义、语用等方面对幽默翻译进行了分项探讨，指出幽默翻译不是绝对的对等翻译，不仅是可译的，而且译文可以比原文更好[2]。情景喜剧中的幽默话语恰如其分地表现出了剧中人物的个性特征，使故事情节生动精彩，也使观众持续保持观看与欣赏的兴趣。本文主要以美国情景喜剧《老友记》为研究蓝本，探究剧中人物对白中的幽默翻译，通过对幽默的三种类型的分析，即普遍幽默、文化幽默及语言幽默，提出要采取相应的翻译策略对话语中的幽默进行诠释，使译语观众也能如同源语观众一样理解剧中幽默元素。

一、美剧《老友记》简介及语言特色

美剧《老友记》是由美国国家广播公司推出，由华纳兄弟公司出品的一部脍炙人口的情景喜剧。该剧自1994年首播到2004年完成十季的播放，创造出了播出时间长达十年的神话，至今仍风靡全球，魅力不减。剧中六位主人公：瑞秋（Rachel）、菲比（Phoebe）、莫妮卡（Monica）、罗斯（Ross）、乔伊（Joey）和钱德勒（Chandler）以及他们的故事，构成了《老友记》整个剧情的主线。剧中人物个性鲜明，对白机智幽默，令人捧腹，剧中主人公们的语言风格充满着浓厚的生活气息，不仅原汁原味地体现了美国大众语言的特色及表达习惯，而且美国的各种文化现象就贯穿在他们之间对白之中，所以从文化的角度来看，它使英语爱好者通过欣赏该剧扩大了对国际文化的了解范围，促进跨文化交流。这部作品在中国拥有广大观众，纵观其成功因素，剧中的话语幽默至关重要，而对于话语幽默的恰当翻译与精准达意，则是该剧是能够在中国引起广泛关注的前提条件。

二、幽默的定义与分类

“幽默”一词在我国古代文献中指“清幽寂静”。《现代汉语词典》定义幽默为：一种含蓄而充满机智，诙谐的表达。自上世纪20年代林语堂先生将英文humor翻译成“幽默”，从此“幽默”一词更赋东方神韵，一直沿用至今。

古代的西方，对于幽默理论的研究最早可以追溯到古希腊的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时代。现今，英文百科全书对幽默的定义是“a joke,a remark or a story that concludes with a comical surprise twist,or punch time”。

幽默不仅是一种人类的情绪状态，更是语言与文化内涵的多重体现。

幽默的分类有多种，可以分为言语幽默（verbal humor）与非言语幽默（non-verbal humor）。言语幽默，是指通过语言或文字表现的幽默，即利用多义词、同音词、具有歧义的结构和修辞手段等的幽默[3]149-151。言语幽默分类形式具多样化，J.R.Schmitz将其划分为普遍幽默（universal humor）、文化幽默（cultural humor）和语言幽默（linguistic humor）[4]89-113。本文进行探讨的美剧中的话语幽默，就是基于言语幽默的特征对以上三种言语幽默翻译的着重分析，结合具体的《老友记》实例，探讨美剧话语幽默的可译性。

三、美剧话语幽默的可译性

要对话语幽默的可译性进行探究，就先要涉及到可译度的问题。彼得·纽马克（Peter New Mark）说过，“任何事物在一定程度上都是可译的，但是往往伴随许多困难。”[5]72可译与不可译历来是翻译界最为关注的问题之一，可译与否代表着译文是否能达意，以及达意程度的区分。一门语言翻译成另一门语言，实际是在进行两种文化上的沟通。尤金·奈达曾提出过，“尽管人与人之间的绝对沟通是不可能的，但是不管在同一语言区域或是不同语言区域之间，人们之间高度有效的沟通还是可能的，因为人们的思路、身体反应、文化经历和对别人行为方式作出调节的能力都是相似的。”[6]55奈达的观点进一步表达就是：“一种语言能说的话在另一种语言中也能相对精确地表达出来。”[7]xiii同时在奈达的动态对等理论（dynamic equivalence）里也阐述了两种语言基本对等的涵义，他认为“接受者和译文信息之间的关系,应该与原文接受者和原文信息之间的关系基本一致”（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receptor and message should be substantially the same as that which existed between the original receptors and the message）[7]159由此可以看出，在理论里要求译文读者与原文读者的反应“基本一致”即可，而并不要求“完全一致”；所以从这个层面上来说，不同语言之间翻译的可译度是很高的。因此，翻译的过程就是在获得对原文有效的解释和理解的基础之上，译者采取一定的措施，并根据译语接受者的情况进行语言调整，尽量保留原文语言特点与文化特色，进一步做好转换，淡化陌生感，将译文向读者靠拢。

两种语言可以通过转换相互沟通，作为言语中的幽默自然也是属于可译的范围之内。在跨文化交际中，幽默语言的翻译已经受到译界广泛重视。

扎博比斯考（Zabalbeascoa）在指出决定幽默翻译可行性的基本变量时就提到如下因素：包括原语与目的语的语言与文化、篇章、体裁、风格与话语等要素构成的幽默文本的特征；目的语读者群与译者（个人、小组、完全机械翻译、或者计算机辅助翻译）等等[8]18。基于这些变量，译者就要在面对源语的时候将各个文本对应到各个幽默类型，再选择具体的翻译策略。

普遍幽默（universal humor）可译度最大，因为人们对于一般的社会文化现象认知程度大致相同，对普遍事物的看法与理解基本一致，所以此类幽默翻译达意程度最高；文化幽默与言语幽默相比较，可译度递减，但仍是可译的。要得体翻译文化幽默，译者要首先了解源语国家的历史文化习俗、文化典故及其反映在语言上的俗语等特征；语言幽默可译度难度较之文化幽默更大，翻译过程更加复杂,主要因为其从语言的角度（如一词多音、一词多义，双关等）来实现幽默，由此看来，在翻译过程中需灵活运用相关策略，最大程度地保留源语的幽默感并且使译语读者也感同身受。

根据影视字幕翻译的特点，以及相较其他类型的文本翻译，美剧话语幽默翻译既要考虑到话语本身的幽默，又要兼顾演员的表演、以及屏幕上台词出现与画面停留的时长，更要结合语境，因此在进行美剧话语幽默的翻译时，译者将面临更为复杂的情况。但是从可译度这个层面来说，可以综合言语幽默的特点以及相关策略进行翻译。

四、美剧话语幽默翻译策略

美剧《老友记》中普遍幽默、文化幽默与语言幽默及其翻译是本文着重探讨的部分，译者应采用适当的翻译策略，将源语中的幽默尽量完整地传递给译语读者。

普遍幽默基于不同国家人们看待某一事物趋同的心理感受，在语言与文化的层面理解能力相似，在一般情况下可以采取直译的翻译策略，翻译可操作度最高；文化幽默主要是指相同的语义在不同文化背景中产生的不同语用和文化效果[9]147，可译度难度增大，但也可以考虑使用直译、增译、归化或异化的手法，完成源语向目的语的转化；语言幽默是从语言要素的角度出发，将其变异使用（如一词多音、一词多义等）以及修辞的巧妙运用而所产生的幽默。在美剧中修辞的主要表现形式是双关，包括谐音双关与语义双关，在美剧话语幽默翻译里是难度级别最高的，但可采取注释、改译、加注或增益等翻译的补偿策略传递源语的幽默效果。

（一）普遍幽默：直译

如例1中，正值一年一度的感恩节最忙碌的时刻，莫妮卡邀请大家来家里用餐，钱德勒为躲避干活，假装非常认真地观看橄榄球比赛，此时菲比来问他赛况如何，他的回答令人捧腹。

例 1：PHOEBE:So,how’s the game.

CHANDLER:I have no idea.

菲比：那比赛现在是什么情况？

钱德勒：我完全不知道。[11]

钱德勒不想辛苦准备晚餐却又不想莫妮卡发觉他有如此想法，所以借故假看球赛。当菲比来询问比赛结果时，钱德勒的一句“I have no idea.”用直译的手法翻译成“我完全不知道”，将钱德勒耍弄小聪明还有点沾沾自喜的形象表现得入木三分，幽默的效果即刻展现出来。

又如例2中，钱德勒后来决定认真帮莫妮卡一起准备感恩节大餐，期间罗斯和乔伊拿着下午一点的冰球比赛的票来到钱德勒家询问他观看与否。因为感恩大餐要在下午四点就开始，时间太紧，所以钱德勒选择留在家里等大家回来。乔伊提议他们可以不等比赛结束就提前退场，钱德勒说服大家的理由十分充分，并且也突出了乔伊时常犯点迷糊的形象，幽默气息浓厚。

例 2：CHANDLER:The game’s at 1.

ROSS:So?

CHANDLER:Dinner's at 4.We'll never make it back.

JOEY:So we’ll leave before it’s over.We’ll be back in time.

CHANDLER:You said that now,but it could take us a long time to get back home.Plus,Joey could get lost and they could have to page us to go pick him up.

JOEY:Dude,two times that happened！

钱德勒：嗯，比赛一点开始。

罗斯：怎样？

钱德勒：晚饭4点开始，我们赶不回来的。

乔伊：那我们就提前退场，这样时间就够了。

钱德勒：你现在这么说，可是到时候必定要花很多时间回来的。另外乔伊可能会迷路，还得把他领回来。

乔伊：老兄，才发生过两次而已！[12]

“Page”有当众以用高音喇叭呼唤名字以寻找（某人）的意思，钱德勒针对乔伊的建议“那我们就提前退场，这样时间就够了”提出自己的看法：乔伊到时候如果在退场时与罗斯走散迷路了，球场工作人员找到乔伊后还得用高音喇叭呼叫罗斯的名字把乔伊领回去，切实说明大家绝不可能像预想地那样准时回来。以钱德勒严肃的表情配合描述乔伊情况的台词，使人一想到作为成人的乔伊也会有这样幼稚迷糊的举动，叫人忍俊不禁的幽默效果立马呈现出来，这点从拍摄该剧时现场观众的即时反应中也可以看出来，并且观众的再一次大笑出现在乔伊的“老兄，才发生过两次而已！”这句话，再一次证明乔伊曾经真的迷路过两次，并且配合电视画面上乔伊保证这回绝对不会再迷路的表情，让人看后大笑不止。直译，实现了两国人们对于某一事物看法一致的理解，不受语言与文化的阻碍，符合人们普遍的认知，幽默效果可以瞬间达意。

（二）文化幽默：归化，增益

郭建中在他的《翻译中的文化因素——异化与归化》一文中提到，在尤金奈达的功能对等理论中，译者应把译文读者置于首位，并仔细分析源语信息的意图[13]13。此点很好地诠释了归化的概念：从译文读者的角度出发，将源语转化为译文读者熟悉的内容。故文化幽默最常使用的翻译策略便是归化，同时还可借助异化、增益等方式完成幽默感的传递。

如例3中：钱德勒感概不久他与莫妮卡的两人世界就会变成三口之家，并且他已经想好了孩子的名字叫海明威·宾，因为他最崇拜的作家是海明威。当莫妮卡紧接着问钱德勒海明威的作品时，钱德勒思考良久之后，给出了一个答案。

例 3：CHANDLER:Next year,it’s gonna be you,me and little Hemingway Bing.

What?He’s my favorite author.

MONICA:Name one of his books.

CHANDLER:The Firm?

钱德勒：明年会是你、我、还有海明威·宾！

嗯，因为他是我最喜欢的作家。

莫妮卡：说出他一本书的名字。

钱德勒：《糖衣陷阱》？（作者：约翰·格林斯海姆）[14]

钱德勒和莫妮卡的对话是基于社会文化层面之一，即文学作品的探讨。《糖衣陷阱》是约翰·格林斯海姆的作品。因为钱德勒号称他是海明威的忠实读者，所以接下来莫妮卡才问他海明威的作品是什么，因为她太了解钱德勒了。果不其然，在沉默了一阵子过后，钱德勒说出了个完全不符合问题答案的作品名。从作品的名字本身来说，使用了归化的翻译手法，淡化陌生感，使观众从电影名就可理解剧情。强烈的喜剧效果的产生来自于这部电影名其实与海明威的作品其实没有任何联系的这种反差，由此钱德勒的喜剧形象再一次在观众心目中巩固。

例4中，Gandolf（甘道夫）是钱德勒和罗斯共同的好朋友，是一个特别善于营造聚会气氛的人，和他一起参加活动总是会让同行者感到十分尽兴，钱德勒就是用下面的话来如此描述甘道夫这个人物形象。

例 4：CHANDLER:Look you don’t understand,Gandolf is amazing.Y’know you’re never know what’s gonna end up happening.You go out for a couple of beers and end up on a fishing boat to Nova Scotia.

钱德勒：你不明白的，甘道夫是不同于常人的。你将无法知道下一步将发生什么，你开始只不过是跟他去喝两杯，但当你醒来时你却发现躺在加拿大Nova Scotia省的一条渔船上！[15]

原文中只是出现了Nova Scotia的名称，译文中则明确表示了是加拿大的Nova Scotia省，采用了增益的手段。增益（也叫“上下文增益”）是在译文中明示出原语读者视为当然而译语读者却不知道的意义[16]24。

Nova Scotia（新斯科细亚省），是地处于加拿大的一个省份，如果将其直译，译语读者由于不熟悉此地理名称，很难把握此词的意义。增益可以沟通不同的文化，同时也可使译文表达得更清晰自然[16]25，达到最恰当的理解效果。

剧中钱德勒用如此的描述形容甘道夫，除了盛赞之外，译文本身反映出来的夸张的内容极大地加重了幽默的成分。

（三）语言幽默：改译或注释

语言幽默，是指由语言要素即语音、词汇、语法，（包括文字）的变异使用，通过各种修辞方式的创造运用而形成的幽默[17]12。翻译语言幽默，需要译者对译语有着熟练驾驭的能力，甚至对源语进行再创造以达到最佳的翻译效果。柯宾（Tavernier Courbin）说过，无论是语音上的幽默还是俏皮话都应该是很容易用译入语表达出来的[18]。在具体的影视剧文本中，通常借以大量的修辞的方式（如双关）达到幽默的效果，这同时也给译者提出了挑战。但双关语仍是具有可译性的，这也是与汉语的同音字、同韵字比较多这个特点所决定的。对于双关语的翻译，译者可以灵活采用改译、注释等方式，将美剧话语里的幽默信息诠释出来。

如例5，瑞秋的眼睛近段时间有点红且不舒适，不适感使得她不停地眨眼，大家建议她去看医生，但只有罗斯道出瑞秋的习惯：只要有人接近她的眼睛以及他人自己的眼睛，瑞秋就会感到眼睛不适。瑞秋也承认这是她的一个怪癖，所以众人听后就她的这个习惯恶作剧似地来作弄瑞秋，让瑞秋叫苦连连，哭笑不得。

例 5：ROSS:Anytime anything comes close to touching her eye or anyone else’s she like freaks out.Watch！Watch！（He takes his finger and moves it towards his eye.）

RACHEL:Ross！Come on！That’s all right！Fine-Okay,I have a weird thing about my eye.Can we not talk about it please?

All:All right,fine.

MONICA:Hey Rach,remember that great song,Me,Myself,and I? （And on the “I”part she mimics poking her eye.）

RACHEL:Monica！Come on！

ROSS:Hey,does anybody want to get some lunch?All those in favor say I?

（Pokes his eye）

罗斯：无论什么东西接近她的眼睛，或者接近其他人的眼睛，她就会怕得很，看！看！

瑞秋：罗斯，别这样！好啦！好啦！我对眼睛的事是有点敏感。我们别谈这个好吗？

众人：好的，好。

莫妮卡：嘿，瑞秋，记得那首很棒的歌吗，叫“本人，自己，和——我 （眼）！”

瑞秋：莫尼卡！别闹了！

罗斯：嘿，谁要去吃中饭？全算到我（眼）头上。

瑞秋：罗斯！停！不要闹了！[19]

作者在电子文献的译文翻译基础上进行了少许修改，但其翻译技巧，即：双关语的翻译策略不变。文中，经过罗斯的透露，好友们利用单词“眼睛”（eye）与“我”（I）制造谐音双关，纷纷开始捉弄瑞秋，当说到“I”的时候就指向自己的眼睛。“眼睛”一词作为本段语句的关键词，在进行翻译时此部分语言信息不可省；从词汇本身意义的角度来说，“眼睛”（eye）与“我”（I）并无关联，所以利用读音一致的特点在上下文语境中才产生了强烈的喜剧效果，所以采用注释的方法，在“我”（I）的后面括号加上（眼）字，结合画面，观众可以直接体会到笑点所在，达到与源语观众类似的心理体验。

结语

作为一部风靡全世界的美国情景喜剧，《老友记》中最鲜明的特色就是话语幽默。它要能够较完整地展现出剧情内容所表达出的涵义，让中国观众看懂并理解，还需要译者对美剧中的话语幽默做好翻译工作。

话语幽默是可译的，将源语中的幽默向译语转化时，译者一方面对于源语国家的语言文字、文化需有较为精通的知识背景，同时还要衡量好文本的可译程度，根据不同的幽默类型，采用不同的翻译策略将幽默的感觉忠实地传递给译语观众，使美剧里的话语幽默能够真正幽默起来。

尤金·奈达的功能对等理论诠释道：在接受译文信息的时候，译文读者与原文读者的反应要“基本一致”。译者可以以此作为理论依据，在实际翻译中将源语文本进行灵活地转换。同时结合上下文语境，将美剧话语里的普遍幽默、文化幽默和言语幽默切实转换成译语观众乐于接受并且能忠实体现中西方文化的幽默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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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老友记：第10季：第08集迟到的感恩节（下）[EB/OL].[2016-10-30]http://www.kekenet.com/video/201610/472421.shtml.

[15]老友记：第4季：第9集 派对之王（上）[EB/OL].[2016-09-29]http://www.kekenet.com/video/201609/469037.s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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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Tavernier Courbin,J.Translating Jack London’sHumor[J].Meta,XXXIV,1989.

[19]522 The one with Joey’s Big Break[EB/OL].[2013-04-12]https://wenku.baidu.com/view/cfab497d8e9951e7 9b8927e6.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