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炎炎
(河池学院外国语学院,广西宜州546300)
女性视角下《飘》的人物形象解读
雷炎炎
(河池学院外国语学院,广西宜州546300)
《飘》是美国女作家玛格丽特·米切尔的旷世之作,也是美国大众文化领域里最具有影响力的作品之一。作品以美国的南北战争为背景,以斯佳丽的爱情经历为主线,从南方人及女性的视角,讲述了一个荡气回肠的故事。本文主要从女性视角出发,对作品中的主要人物形象进行解读。
飘;女性;斯佳丽
发表于1936年的长篇小说《飘》是美国女作家玛格丽特.米切尔的十年磨一剑的作品,它是一首人类爱情的绝唱,也是一部反映社会政治、经济、道德等诸多方面的旷世之作。此书一问世,就引起广大读者的关注,根据此书拍摄的电影《乱世佳人》更是让这部作品广为流传。作品通过描写琐碎平淡的生活细节和曲折的情节,构建出一个个丰满生动地、仿若生活在我们周围的人物。《飘》获得成功的原因是多方面的,但笔者认为,最主要的还是其贯穿全文的主要人物形象的爱恨情仇及与之相伴的社会、历史的重大变迁,为此,本文将从女性视角对作品中主要人物进行分析。
《飘》的作者格丽特·米切尔于1900年11月8日出生于美国内战中遭受重创的南方城市:佐治亚州的亚特兰大。她的父亲曾任亚特兰大市的历史学会主席并兼职律师;她的母亲是一位女权主义者,经常参加集会并发表演说,并为争取女性权利而奋斗终身;她的长辈们大多对美国内战有着切身的体会。自孩提时起,玛格丽特就时时听到她父亲与朋友们,甚至居民之间都在谈论南北战争。在经历了一场失败的婚姻生活后(在与第一位据她所称的冷酷无情的丈夫离婚后),米切尔开始靠写作为生。在1922年至1926年期间,她一直担任《亚特兰大报》的专栏作家和记者工作,在此期间,她阅读了大量的有关南北战争时期的历史资料,由此积累了大量丰富的历史和现实生活素材。与第二位丈夫婚后不久,她因腿伤辞去职务并在丈夫的鼓励下专事写作。正是由于受思想开明并追求自由进步的家庭气氛和作者人生经历的这样一种环境的影响,当26岁的玛格丽特决定创作一部小说的时候,很自然就选择了南北战争期间的亚特兰大作为她小说的背景,并开始了《飘》的长达十年的创作。作为女性,米切尔在作品中回顾这一段历史时,字里行间流露出对女性命运的关切和对女性追求自主权的赞美。这部作品一经问世,就立即荣登畅销书榜首,创下了一天之内销售五万册的纪录,同时于1937年荣获普利策奖。同名电影于1939年问世,获得八项奥斯卡电影大奖,为作品增添了无穷的魅力,更是使这部作品声名大噪。虽然狂热的读者和观众渴望知道斯佳丽在小说结尾之后的故事,但米切尔断然拒绝续写小说,由此这部作品成了她一生唯一的一部小说。
《飘》所讲述的是一个以美国南北战争为背景的爱情故事。小说以美国的南北战争和战后重建中的佐治亚州为背景,从南方人的视角出发,叙述了以斯佳丽为核心的人物情感和生活经历,反映了在美国旧南方向新南方转折的历史过程中,人们在情感选择、生活态度、思想观念上的变迁。小说塑造的颇具争议的女主人公——斯佳丽是爱尔兰移民杰拉尔德·奥哈拉的女儿。父亲刚到佐治亚州时身无分文,靠赌博赢得了塔拉庄园的所有权,并开始在这块红色的土地上创业,他心地善良,但脾气暴躁;母亲艾伦是一个东海岸法国移民的女儿,有着良好的家庭教育和严格的道德观念,亲手操持着整个庄园的日常事务,甚至还为庄园里的黑奴看病、接生。为此夫妇备受周围白人庄园主的尊敬,也深得黑人奴隶的爱戴。斯佳丽在在这种环境中慢慢长大了,南北战争爆发前斯佳丽爱上了另一庄园主的儿子艾希礼,但艾希礼却选择了表妹-温柔善良的玫兰妮为终身伴侣。斯佳丽出于妒恨,一气之下嫁给了玫兰妮的哥哥查尔斯。不久,美国南北战争爆发了,亚特兰大落入北方联军的手中,查尔斯不幸在战争中死去了。斯佳丽在一次义卖的舞会上和风度翩翩的商人白瑞德相识,因其内心深爱着艾希礼,她拒绝了白瑞德的追求。在战争中,美国南方军遭到失败,亚特兰大城里挤满了伤兵,斯佳丽和玫兰妮自愿加入护士行列照顾伤兵。当大家纷纷惊惶地开始逃离家园时,斯佳丽却留下来照顾将要生孩子的玫兰妮。在北方军大军压境之日,斯佳丽哀求白瑞德帮忙护送她和刚生下孩子的玫兰妮回塔拉庄园却遭受拒绝,她只好独自勇敢地驾驶马车回到塔拉庄园,这时家里已被北方军士兵抢先洗动一空,母亲在伤病及惊吓中死去,父亲神志不清,丧失了劳动力,斯佳丽不得不挑起了全家生活的重担。战后,为了重振破产的家业,斯佳丽骗取了妹妹的未婚夫弗兰克并与其达成权益婚姻,用丈夫的资金保住了塔拉庄园,在亚特兰大开了一家木材厂并非法雇用囚犯,和北方来的商人大做生意。弗兰克死后,斯佳丽终于与一直爱她的搞私运军火和粮食致富的白瑞德结了婚,玩世不恭的白瑞德一直希望以自己的真感情赢得斯佳丽的真爱,但婚后的斯佳丽依然自以为是地幻想着要得到艾希礼的爱,直到玫兰妮死去,面对伤心欲绝毫无反应的、精神崩溃的艾希礼时,斯佳丽才终于明白自己她真正爱的是白瑞德,但一系列的变故让白瑞德对她的感情已经渐渐枯竭并黯然离去,留下站在浓雾迷漫的院中的斯佳丽。
(一)女性与自然的关系
在美国文学中,女性与自然的关系是密不可分、水乳交融的;女性常被自然化、自然也常被女性化;女性是大自然的保护者,大自然则是女性的庇护所。在《飘》中,女性与自然的关系一直贯穿小说的始末。许多自然的事物都具有女性的特征,土地是最有代表性的,在小说中,“温柔”一词被反复地用来形容土地和女性,如斯佳丽的母亲艾伦的性格是温柔的,声音也是温柔的。土地还被称作为“万物之母”,土地是生命耐以生存的基础、万物生生不息的源泉;女性肩负着孕育生命、哺养后代的重要使命,二者在这一点上是同一的。土地不仅给予南方人依靠棉花繁衍生息的机会,还像母亲一样给予她们温暖和心灵上的安抚。当斯佳丽得知艾希利要娶玫兰妮的消息时,她在路口等待父亲确认的时候,是暮色下宁静祥和的塔拉庄园里的弯弯曲曲的小路、血红的土地、缓缓流动的小河、黑黝黝的雪松……给了她心灵的慰藉和力量。“塔拉庄园精心照管的土地上这片宁静的暮色,给她烦恼的心境倒也带来了一点儿平静。“她(斯佳丽)非常爱这片土地,连自己也不知道爱上了,就像爱祈祷时灯下母亲的脸一样”。[1]每当斯佳丽遇到挫折时,她总会选择回到塔拉,回到她热爱的这片红土地来汲取力量。斯佳丽流产后,无论自己的身体多么的虚弱,她坚持要回塔拉庄园,一回到她热爱的家乡,她病恹恹的神情全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饱满的精神和无限的生机。而斯佳丽为了保护塔拉、捍卫红土地,她勇敢地杀死闯入家中的北方士兵、用“美人计”向白瑞德借钱、抢走妹妹的未婚夫;她不畏流言蜚语、艰难地经营杂货铺、做木材生意。《飘》中塔拉庄园与斯佳丽的关系很好地诠释了自然与女性和谐共处的关系:斯佳丽情愿牺牲掉自己的爱情,不顾世俗的眼光和社会的道德规范尽一切力量保住塔拉庄园的行为体现了女性尽一切力量对生态自然的呵护;当斯佳丽受伤或遇到挫折时,塔拉庄园是斯佳丽得以生存的空间,不管在多么艰难的时期,塔拉庄园和其中的房子都毫无条件地“收留”她、庇佑她。
(二)女性与男性的关系
在《飘》中,女性与男性的关系十分密切,女性不仅是男性的精神支柱,还具有许多优秀的男性性格特征。女性与男性的这种密切的关系集中体现在小说的女主人公玫兰妮、斯佳丽的母亲艾伦和斯嘉丽身上。艾伦是南方高贵妇女的代表,玫兰妮则是南方淑女的代表,她们都是男权社会的道德典范,她们完全扮演了一个传统的妻子、母亲,每天做着作为女人应该为家庭做的一切,一切听从于自己的丈夫,无权发表自己的见解,只要自己的丈夫愉悦就好。她们是家庭的主心骨,也是丈夫的精神支柱。斯佳丽的母亲艾伦病逝后,父亲由于成受不了这种失去了精神支柱的打击,变得疯疯癫癫。而玫兰妮则是艾希利的精神支柱,正如小说中艾希利曾说:“我所有的一切梦想中唯有她是活的,有呼吸的。”在玫兰妮的心目中,艾希利一直是个孩子,而且她也一直明白艾希利是离不开她的。玫兰妮一直是艾希利重生的希望和精神支柱,所以当玫兰妮死后,软弱的艾希利也崩溃了。小说中,斯佳丽的男性气质通过她对社会及爱情的反叛行为得到了极大的张扬。她不顾个人安危,带着虚弱的媚兰和其刚出生的孩子逃回塔拉,这种难能可贵的、大无畏牺牲精在当时男权制社会里,是很多女性连想都不敢想的。为了兑现了对艾希利的承诺,她历经艰辛地照顾玫兰妮,这种一诺千金的义气体现出了男子气概。为了撑起塔拉庄园,她在完全不属于女人的生意圈、男人圈中起早贪黑、摸爬滚打地经营杂货铺、做木材生意。她不顾流言蜚语,走出家庭,同男人竞争,这些所谓的离经叛道的行为彰显了她敢于冲破传统习俗的无畏勇气和叛逆精神。斯佳丽的信守承诺、勇敢、不畏牺牲的精神都是当时只有男性身上才应该具有的优秀品质,她用她的行动证实了女性可以和男性一样承担起家庭与社会的责任,甚至还可以做得更好。在美国文学中,女性与男性作为相同的生命主体,它们之间的关系没有永远的对立,尽管在男权制度下,女性更多地依附于男性、是牺牲品,但他们也是密不可分、相互依耐,这点在《飘》中体现得淋漓尽致。
(三)斯佳丽女性意识的觉醒与反叛
小说《飘》以南北战争之间的局势为背景,以独特的视角和极富反叛精神的态度刻画了小说中个性鲜明的女主人公——斯佳丽,小说围绕斯佳丽战前、战时和战后三个阶段的生活经历,详细地描绘出她与朋友、家人和爱人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和艰辛的生活。战前,斯佳丽是一个柔弱但叛逆的女人。作为南方种植园主的女儿,斯佳丽有一个稳定的生活环境、受着良好的教育;遗传了母亲的良好的伦理道德,继承了父亲爱尔兰人的优良特质:爱冒险、自信、坚强、豪爽。但是很多时候,她是不安分的:喜欢聚会和骑马的男人;像男孩子一样爬树骑马;在宴席上大口、大量地吃东西;大胆地向艾希利表达自己的感情。19世纪末,美国依旧是男权制度,女性只能作为男性的附属品,她们无权发表见解、接受教育,一切要听从男性。为此,斯佳丽的家时刻都在教导她成为一个乖巧而又温柔的贤妻良母,但斯佳丽骨子里不安分的、反叛的行为打破了当时社会对妇女的束缚,体现了斯佳丽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挑战社会中约定俗成的规范,是其女性意识萌芽的体现。战时,斯佳丽是一个勇敢而又独立的女人。斯嘉丽的丈夫查尔斯刚入伍不久便离开了人世,年仅17岁的斯佳丽成了寡妇,但她没有消沉,而是打破了男权社会对妇女的束缚,在服丧期参加义卖募捐晚宴,在晚会上与白瑞德跳苏格兰舞,引来了不少人的责备与轻视。但斯佳丽一点都不在乎,这就是思嘉敢于反抗传统礼教、勇于表达自我思想的体现。战后,斯佳丽是一个敢于向男性发起挑战的、狡猾的女商人。为了重建家园、养家糊口,斯佳丽无视妇女应该无知和文盲的传统观念,尤其当她发现弗兰克把店搞得一团糟时,她认为“要是让我来经营这片店,准会比他强多了。由我来经营一个锯木厂,也一定能胜过他。尽管我对木材生意还一窍不通呢!”在男性统治一切的社会里,这种认为“一个女人可以和男人一样出色地做生意,甚至比男人做得更好”的想法本身就十分惊人。斯佳丽客服重重困难,自己撑起了木材厂的生意,为了增加利润,斯佳丽不惜雇佣不被社会认可的低成本的囚犯作为劳动力进入了她的工厂;为了能够提升自身的竞争力,在市场中战胜其他男性对手,在推销过程中可谓是不择手段,进而扩展了自己的事业此。她违背了女性不应该在公众面前抛头露面赚钱的传统,在男人推理摸爬滚打,同男人做生意、竞争,勇敢地面对种种屈辱和传统势力的威胁。斯佳丽的女性意识逐渐强烈,她以实际行动向男尊女卑的陈腐思想发起了挑战。斯佳丽成功地从家庭中挣脱出来,和男性一样工作,体现了女性自我意识的觉醒和获得自主权力的要求,也是主动追求自己的价值和自我的意识的新女性的体现。
(四)女性的悲剧命运
《飘》中虽然塑造了勇敢、善良、反叛的斯佳丽及温柔、贤惠的玫兰妮等,但在父权制社会,女性永远也摆脱不了其悲惨的命运。这种悲哀同样明显地体现在斯嘉丽和玫兰妮身上。斯佳丽得知与艾希利结婚的希望破灭后,她为了气艾希利以及能在以后的生活中与艾希利更接近,自作主张嫁给了查尔斯,最后成为了寡妇,失去了女人享受上流社会娱乐和富裕生活的权利。战后为了解决全家人的温饱,她像奴隶一样辛苦劳作;为了保住自己的庄园,她意图将自己卖给瑞德;遭受瑞德拒绝后,她又抢走了妹妹的未婚夫;弗兰克死后,在斯嘉丽嫁给白瑞德,但她的独立与强势最后让白瑞德弃她而去。尽管斯佳丽的事业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但是观其一生,她的命运是悲哀的,斯嘉丽的爱情理想的破灭和痛苦的人生经历的根源就在于她与父权制社会的强烈冲突,毕竟她的反叛在当时是被认为离经叛道的行为,是不被社会和大众认可的。而一直以丈夫为中心、默默的奉献、为了尽到一个女人的义务冒险怀孕而丢了性命的玫兰妮更是男权社会的牺牲品,她一生只为艾希利活着,为了丈夫结果丢掉了性命。《飘》中女性,不管是敢于挑战世俗的斯佳丽还是恪守社会伦理道德的玫兰妮,她们的爱情、立项、命运都收到父权制文化的束缚,注定是艰辛又悲惨的。
从女性主义视角来解读《飘》中女性人物形象,让读者更深刻地了解这部作品的创作者格丽特.米切尔对追求人类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美好愿望。作品中斯佳丽强烈的性格、超现实的人生态度、逆流而上的精神、对爱情的执着、独立的人格、对自由的向往以及对男权统治的反叛与挑战向读者展现了一个鲜的新女性形象:睿智、勇敢、自立。善良、宽容、贤妻良母型的玫兰妮及艾伦为我们树立了良好的品性。《飘》的魅力经久不衰,作品中的体现出来的女性意识及生态女性主义对当今社会女性重新定义价值观以及与社会、自然、男性和谐相处都有一定的启示和促进作用。
[1]玛格丽特·米歇尔.飘[M].陈良廷,刘文澜,译[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90.
[2]杜营.生态女性主义视角下的《飘》[J].辽宁教育学院学报,2015-04,(2).
[3]苗艳.《飘》中代表女性的生态女性主义解读[J].短篇小说,2015.71-72.
[4]王晓霞.《飘》中的生态女性主义[J].芒种,2012,(10).
[5]顾韶阳,王丽艳.《飘》与妇女觉醒——《飘》中女性价值观浅析[J].西安外国语学院学报,2003-09,(3).
2016年广西高校中青年教师基础能力提升项目:生态女性主义视角下《飘》的文学意义与人物形象研究(KY2016 LX274)
雷炎炎(1982-),女,河池学院外国语学院讲师,主要从事英美文学及英语教学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