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勇
(西华师范大学 公共外语学院,四川 南充 637009)
文化译介视域下高校外语课程设置与教学探究
张勇
(西华师范大学 公共外语学院,四川 南充 637009)
随着中国国际地位的不断提高,中国文化迫切需要走出去,作为文化交流与推介手段的文化译介行为愈来愈重要。译介的实施离不开译介人才的培养,然而,在我国高校外语教育中本民族文化教育长期处于缺失状态,这不利于学生本民族文化意识的培养,也不利于其译介能力的培养,因此,我国高校外语教育中,无论是专业外语教育还是公共外语教育都应围绕培养适应文化走出去需要的国际人才这一目标而实施。中国文化植入高校外语教育刻不容缓。文化译介课程与其他语言课程相比有其独特性和差异性,需要从教材编写、课程设置,以及教学模式等方面做一个系统的构建。
文化译介;外语教育;教材编写;课程设置
文化译介是宣传和推广民族文化与民族价值的重要手段,是塑造国家形象,弘扬民族文化,提升民族文化话语权,构建异域他者了解中国的重要途径。文化译介就是要将中国文化翻译和推介出去,实现“文化走出去”,抵抗西方文化霸权主义,提升中国文化软实力宏伟的战略目标。实现这一宏伟目标的方式很多,比如文化交流,文化宣传,文学作品,影视作品,孔子学院等,但关键在于培养有中国文化素养的译介人才。译介人才的培养无疑是高校外语教育的使命,然而,纵观近几十年来高校外语教育与文化译介现状,情况并不乐观,究其原因,不难发现,虽然外语教育在新的教育理念与现代教育技术的辅助下取得了长足的进展,然而我国优秀的译介人才并不多。由于对学生文化译介能力培养的忽视,高校外语教育中本民族文化长期处于缺失状态,其后果是深远的,也是可怕的,“言必称西方”现象值得我们深思。
(一)提升文化软实力的现实需求
党的“十二五”发展纲要指出:“要大力发展文化事业和文化产业, 构建以优秀民族文化为主体、吸收外来有益文化的对外开放格局,积极开拓国际文化市场,创新文化走出去的模式,增强中华文化国际竞争力和影响力,提升国家软实力。”随着中国改革开放的进一步深入,经济的日益发展,国力的日渐强盛,迫切需要加强对外文化交流,让中国的文化,价值理念走出去,让世界了解中国,提升中国文化软实力。如何因应形势, 在全球经济、文化一体化的大潮中, 以有效的方式和途径促进中国传统文化的大力译介和广泛传播, 是一个值得引起高度关注的重大课题,[1]作为文化交流与推介手段的译介行为愈来愈重要。中国经济的崛起,世界交往的频繁,为中国文化走向世界创造了契机,这就需要将中华民族优秀的文化翻译和推介出去,加快与国际交流,充分发挥文化软实力的作用。文化译介是振兴文化产业、助推传统文化复兴与传播、提升中国文化软实力,实现国家文化发展战略的重要手段之一。中国在国际舞台的崛起不应仅是经济和政治力量的崛起,也应是古老文明的崛起。中国共产党十八大报告中指出,“要坚持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前进方向,树立高度的文化自觉和文化自信”,以国际上听得懂的方式和语汇,向世界介绍中华文明的核心精髓,阐释中国道路和发展模式,不仅仅是增强文化亲和力、扩大中国国际影响力的重要形式,也是中国为人类文明发展道路所做出的一份宝贵贡献,理应成为世界文明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2]
(二)消减西方文化霸权的必然选择
回顾我国民族文化翻译史,外来文化的输入一直处于强势地位,而民族文化输出处于弱势地位,面对强大的英语霸权主义文化的冲击,民族民俗文化译介和传播既要彰显特色,向西方展示中华各民族创造的博大精深、源远流长的文明,又要在复杂多元文化交融的背景下保持独立的文化身份和地位。[3]
西方国家凭借其强大的经济实力,先进的对外宣传手段,大量向外推介其文化与价值观,其文化霸权是真实存在的。这使得我国民族文化被消减,西方的罗密欧与朱丽叶在中国变得家喻户晓,而我国的梁山伯与祝英台形象在人们脑海中逐渐变得模糊。在翻译实践中,我们也能感受到西方文化霸权的存在,比如中国译者将雪莱的Ode to the West Wind译成中文时,采用异化策略,直译为“西风颂”,保留了西方文化中西风的文化底蕴,而在翻译许多具有中国文化元素的材料时却采用了归化策略,比如故将中国的“东风”译成“West Wind”,将中国的“济公”译成“Robin Hood”,这种为了迎合西方读者,委曲求全的处理策略让中国文化丧失殆尽,同时也让我们感受到,在西方文化强势霸权下,中国文化缺乏话语权的尴尬与无奈。通过文化译介,让中国文化走出去,提高中国文化的话语权,这样才能逐渐消减西方文化霸权,打通一条由边缘向中心区扩张的通道,实现东西方文化的平等交流对话,让东风还是东风。中华文化西译,对于弘扬中华文明,打破“欧美文化中心论”偏见,破除对东方文化歧视,促进各民族文化平等交流与融合都有十分重要的现实意义。
(三)架设异域他者理解的桥梁
文化译介作为一种行为文化,它同样承担着不同民族间交流沟通的桥梁。随着科技的发展,世界各民族交往日益频繁,便利,民族间的文化交流与融合势不可挡,要为异域他者架设理解中国文化的桥梁,文化译介必不可少。高校外语教学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应该承担怎样的使命?是就语言而教或是赋予语言以中国文化的内涵,将中国文化的精髓推介出去,为异域他者架设理解的桥梁?
自清末以来,由于西方文化的大量涌入我国由一个文化输出国沦为了文化输入国,西方的民俗文化及经典文学作品在中国家喻户晓,而中国的文化却没能走向世界, 这不利于异域他者理解中国,也与我国的大国地位不相匹配。打破西方话语霸权,还原中国真实的面貌,将中国的优秀民族文化、经典文学、核心价值理念推向世界,增强中国文化在世界上的影响力,扩大对外交流,加深彼此了解,关键要培养既能驾驭西方语言,又能深谙中国文化的优秀人才,这样的历史重任无疑会落在高校外语教育上。我国高校外语教育中存在重语言工具,轻语言内涵,更缺少文化的译介。要让中国文化走向世界,务必重新调整高校外语课程设置,改变外语教学模式,确立新的外语教育战略。中国文化要积极主动地走出去,中国文化的译介是必须完成的工作。我们都期望着当我们直接说出最能体现我们中国文化的“东风”“梁山伯与祝英台”“济公”“诸葛亮”等字眼时,不需要作任何解释也能同外国朋友顺畅地交流。[4]
历史上,我国为了打破西方的包围,把中国文化推向世界做出过不懈的努力,比如1935年8月在上海创刊,1941年停刊的英文杂志《天下月刊》(T’ien Hsia)着力将中国文化,文学译介到西方,在现代中西文化交流史上发挥了重要作用。[5]又比如创刊于1951年的英文版《中国文学》在传播中国文学与文化思想的文化译介领域为异域他者架设了理解中国的桥梁,遗憾的是这项工作未能坚持下去。
经济的全球化带来了文化的全球化,文化全球化为我国文化复兴提供了国际舞台,但同时也对处于相对弱势的中国文化产生了巨大的冲击和挑战。由于西方国家在经济、技术、科学、资本、规范等方面积累的先发优势,文化全球化的客观进程浸透着西方文化扩张的强烈主观意图。[6]西方文化霸权与文化强势输出,渗透中华民族文化主体,输出其主流意识形态,严重威胁到我国民族文化的安全。中国文化有被边缘化和殖民化的危险。中国文化要在中西文化的对抗、碰撞与对话中抵抗西方文化的殖民,实现民族文化复兴,需要加强中华民族文化的译介,打破文化输出不平衡状态,改变其弱势地位,将中华民族优秀文化精髓润物无声的渗透到世界文化之林,从而引发多元文化的交融。在西方强势文化的霸权下,东方弱势文化首先要进入殖民话语内部,然后才有颠覆西方文化霸权的可能。[7]
2011年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深化文化体制改革的决定》特别强调要抓紧“培养适应文化走出去需要的国际化人才”。曹德明(2011)从人才性质角度指出,外语院校培养的国际化人才应有民族情怀,熟悉中国传统文化,理解中国现实国情,有报效祖国的社会责任感。[8]外语教育要对接这一战略目标,必须从课程设置上加以改革,因为课程是教学的主要构成因素,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所培养人才的性质。[9]
目前,高校外语教学中,几乎都是选用英文原版教材,由于语言与文化相互依存的关系,我们在学习西方语言的同时,有意识和无意识地学习着西方文化及其价值观,而中国文化处于长期缺失状态。中国学生与优秀的民族文化渐行渐远,其后果是深远的,也是可怕的,一些有知识,无涵养,无民族性,缺乏自我文化认同,“言必称西方”之流值得我们深思。要加大对外文化译介的力度,文化译介人才的培养是关键。就现实状况来看,能够胜任中国文化译介的人才还太少,尤其是“古典名著汉译外是我国文学翻译的短线”。[10]
传统的大学外语课程设置只注重语言知识的积累而忽视了文化素养的培养,尤其是本民族文化意识的培养。在高校外语教育中,无论是外语专业还是公共外语都有培养跨文化交际能力,提升本民族文化修养并具备一定文化译介能力的使命。要践行这一使命,必然要求在课程设置时考虑在外语课程中植入中国民族文化。中国文化译介课程与其它语言课程相比有其独特性和差异性,需要从教材编写、课程设置,教学模式等方面做一个系统的构建。
(一)教材选用
鉴于目前我国译介人才的极度缺乏,应通过国家层面至上而下,全面布局外语教育战略,改变目前缺乏统一规划,缺少统一目标,缺少优质教材的,各自为政的局面。
中国优秀文化、文学与文论优秀译作可作为高校外语教学内容,改变目前单一选用国外教材,造成中国文化在高校外语教学中长期缺位的现状,比如大文学家林语堂先生的英文作品,就不仅介绍中国的哲学,而且又广泛地展示了中华民族的文化,包括经济、政治、哲学、宗教、文学、艺术、民俗等等,“有的文章被美国大学选为教材,有的被政府高层认为了解中国之必读,一直被视为阐释东方文化的权威著述”。[11]选用中国经典译作作为教学内容的可以做到一举三得,其一可以学习和掌握外语语言工具,其二可以领悟语言中蕴含的中国文化,其三,可以通过译作的中译文对照鉴赏,学习优秀译介作品的翻译策略。正如林语堂先生在其《论翻译》中所说的“翻译是一门艺术”,而翻译艺术的实现依赖三条:“一是对原文文字及内容上有透彻的理解;二是译者有相当的国文程度,能写清顺流畅的中文;三是译事上的训练”。[12]在翻译实践中,仅从语言的角度去思考是不够的,尤其涉及民族深层文化内涵时,译者文化意识的培养尤为重要。
目前一些有识之士已经意识到高校外语课堂中中国文化缺失的危害,开始在外语课堂中用英文拓展中国文化,相关的教材有:赵永青主编的《中国文化》(英文版),它以内容为依托,围绕中国文化的主题组织素材,摆脱传统的机械性词汇以及语法教学,给学习者提供一本能让他们沉浸其中的英语教材。以介绍中国优秀的传统文化为主线,力求具有代表性、民族性和趣味性。使学生通过对这些资料的学习和领悟,培养民族自豪感,陶冶审美情操,弘扬中华民族的人文精神;薛荣主编的《中国文化拓展教程》(英文版)以通俗易懂的英文对中国文化的重要层面进行了系统有重点的介绍。
但目前的问题是,国家层面缺乏相应的重视,各高校外语教学课程设置也不尽相同,中国文化普遍走进外语课堂还有相当的距离,教材的编写比较零散,缺乏完整体系,译介水平也参差不齐,远不能满足教学的要求。国家应召集一批学贯中西的学者,翻译家,就中国经典民族文化,文论,文学加以译介,对现有优秀译作加以修订,整理和完善,为高校普遍用外语开设中国文化课提供有力的教材资源保障。同时组织外语教材编写专家,以中国文化内容为依托,精心编写几套适用于全国各层次高校学生的英文教材。在构建文化教材时应注意文化主题选择、内容选择、载体选择等方面,既要考虑文化的典型性,又要考虑学生的兴趣取向与接受效果。一套好的中国文化英文教材除了具备阅读教材所共有的“趣味性、知识性和可读性”特征外,同时还应具备文化典型性,译文准确性等特征。在内容上要能全面反映中国文化精髓,能引起学生兴趣与思考,能挖掘更丰富的内容,在语言学习的同时也能加深学生对中国文化的领悟,这无疑给教材的选材和编写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二)课程设置与教学
高校外语教育中,无论是专业外语课程还是公共外语课程;无论是基础性文化知识课程还是文化译介实践课程,均应围绕培养适应文化走出去需要的国际化人才这一目标而实施。低年级基础阶段可以就一些具有文化内涵的主题选用一篇英文原籍作品,同时嵌入一篇中文英译作品,比如在学习美国梦的文章时,引入中国梦的相关译文材料,我们在语言学习的同时也能管窥两个“梦”背后巨大的文化的差异,提高学生译介中国梦,推介中国文化的能力。在学习西方语言文化时要避免无意识的自我文化殖民,需要加强中西方文化的对比,对照,突出中国文化的主体地位,这样才能培养具有中国主体意识的外语人才。
高年级阶段可以专门开设中国文化,文学典籍中英文本比较鉴赏或者中国文化翻译实践课程,大学外语可以开设成选修课,外语专业学生开设必修课程。同时结合学生课外自主阅读模式,拓展其文化知识和文化意识。文化译介课程内容要多样化,如中国经典文化译介,中国古典文论译介,中国经典文学译介,民俗文化译介以及影视作品译介等。为了进一步培养学生跨文化交际能力,也可开设中英经典对比课程,比如 “中西哲学经典选读”、“中西文论名篇选读”,“英汉语对比与翻译”,“中外神话与民俗”等课程。
译介者民族文化传播的使者,承载着伟大的历史与现实使命,要让中国文化走出国门,离不开优秀译介者的培养,他可以是优秀的翻译大师,也可以是普通的文化推介者,重要的是要有一颗有中国文化意识,热爱中华民族文化的灵魂——这无疑是中国外语教育的使命。如今中国提倡“文化强国之梦”,中国文学“走出去”并不是简单的口号而是一项光荣而艰巨的任务。[13]其实外国也存在一个‘拿来主义’的问题,我们最好不要急着去送,而是建设自己,壮大自己,让人家自己来拿。[14]目前重要的是要做好民族文化的自我根植以及译介人才与译介作品的自我建设,为中国文化走向世界打下坚实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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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勇(1976-),男,四川广安人,硕士,西华师范大学公共外语学院讲师,主要从事应用语言学与文化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