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又心
不管明日之日光是否如今日之毒辣,不管明日之风沙是否如今日之猛烈,我都会用最初的模样,用脱去包裹的目光迎接它的到来。哪怕无人理解,我也愿一直这样下去,只为等待那个本真的世界的归来……
穿梭在人流中,哪怕是到了摩肩接踵的地步,也丝毫不会觉得拥挤。我与他,或她,注定只会是两条分明近在咫尺,却永远不会有任何交集的平行线,只可能在既定的方向上无限延伸。因为,我们之间有着虽然看不见但真实存在的围墙,禁锢了所有的可能性。墙那边的人没有打破它的冲动,墙这边的人最多也只是在心血来潮时绕着围墙一圈又一圈地行走,待这三分钟的热度散尽,也就忘了最初的冲动,头也不回地离开。这高墙便是每个人高筑的心墙,随着时间的流逝,只会愈发高峻坚固,愈能抵挡他人试探的目光。于是,心墙连绵成城,遮天蔽日。每个人都忘了头顶那片被高高低低的墙切割得支离破碎的天空最初是什么模样。风沙肆虐,而每个人脸上厚厚的面具却纹丝不动,呼吸惯了这滞重沉闷的空气的人们似乎很愿让这场化妆舞会继续下去。或许,每个人都认为,这才是他们在这个同样全副武装的世界该有的模样。
然而,在终年封闭窒息的心墙内,再鲜活的生命也会腐朽为木偶。正如“黑夜的甲虫想象不来白昼的明朗”,习惯于将本我郁结于黑暗的人们永远不会感受到自由的光明。一个扎根于虚幻的伪装中的民族就如同一匹跌落在沼泽中却浑然不知的羸马,愈挣扎,愈深沉地陷在死亡的沼泽里。一个被过分文饰的时代终究会被身上太多太重的桎梏扼住咽喉,在一片混沌中无声地灰飞烟灭。哪怕拥有当下的绚丽又如何?于历史而言,不过是一颗流星,烧到如电火一样白热,也有它一样的短促。千载的大浪淘沙后,徒留一声缥缈的叹息。唯有真实地呼吸过奋斗过的民族才能够长存,才能透过史书向后人清晰而又精彩地讲述自己。所以,历史,需要本真;民族,需要本真。
再回眸当今社会,谎言如洪水般泛滥,客套成了生活必需品,然而人们似乎不用为这些负责——厚厚的面具发挥了无与伦比的作用。哪怕做了再缺德的事情,五官也不曾有丝毫变动,嘴角上扬的弧度仍旧精确而完美。至于那与生俱来的脸红功能,早就被收拾到了角落里,再无出场的可能。于是,人与人之间的坦诚变得稀缺,两颗心之间的距离也扩大到以光年为单位。失去了本真的人们冰冷而无所顾忌,似乎没有什么值得敬畏。本真的缺席加速着社会的崩溃,也让人们的信仰变得摇摇欲坠。灵魂也在被放逐中走向野蛮。但是,失去了信仰的民族是可怕的。先人的教诲会活生生地灭亡在我们手中。心中没有敬畏让我们一次又一次挑战底线,涉足于那片看似广泛的未知。没有了本真的我们会为了目的一次又一次放下尊严,兽性的嘶吼令残余的半点良知毛骨悚然。我们天真地认为我们拥有了成功,却不知自己只是同泥鳅般在火坑中打着昏迷的滚,随时都有可能被吞噬。失去本真的我们并不可能拥有美好,从头到尾,我们都只是在掩耳盗铃罢了。
所以,我们不应再这样伪装下去,我们需要本真!我们,应该与一个原配的世界真诚相待!将面具埋葬在围墙投下的阴影里,带着本真,走出心墙,那时,我们会发现,阳光并非原先那般没有温度。拥抱疏离许久的朋友,我们会发现,友情并非想象中那样变质。用最初的模样面对这个素颜的世界,我们会发现——本真的世界,明媚而温暖。
愿明天,我們就可以迎接那个本真的世界回家。
如鲸向海,如鸟投林,如本真的我们拥抱本真的世界。
[作者通联:浙江台州中学高二(10)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