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超
酸菜鱼这几年已经不像前几年刚刚在胶东大地登陆时那么火了,在我们家却还是新生事物。我妈很少出门,所以对酸菜鱼只闻其名。我自从在外面吃过几次酸菜鱼,多年来便对这道四川名菜念念不忘。香,辣,嫩,鲜,似乎自己喜欢的菜肴的滋味这道菜全都囊括了。所以我们家吃鱼汤时,我有意无意地说了几次,特别是对一个亲戚高超的酸菜煸炒手艺进行了高度的颂扬,没想到母亲真的听在了心里。
母亲不太识字,不会看菜谱。她的酸菜鱼做法,完全是依葫芦画瓢,听一个亲戚说的。人家到我家聊天,不知怎么就聊到了酸菜鱼,两个人啰啰唆唆一下午,第二天母亲便从市场拎回一条四斤的大鲤鱼。
初出茅庐,那次酸菜鱼做得很不成功,我也终于领教了什么叫酸菜。咯吱咯吱,我一边啃着南方的菜叶,一边吐鱼刺。不过不管如何,我们家几十年的煎鱼、熬鱼的历史终于有了突破,我可以品尝鱼的另一种滋味了。母亲盛了米饭,夹了几口,看我的表情,问我怎么样。我和爸爸都笑了,赶忙连声说“好好”。
到烟台考试的前一天中午,我吃了母亲第二次做的酸菜鱼。那天中午,一推门,我看到母亲正在刨鱼鳞,说要做酸菜鱼。我一看觉得不像鲤鱼。再仔细一看,原来是条梭鱼。我好笑地反驳:妈,人家饭店做酸菜鱼可都用的是鲤鱼呢。她抬头看看我,笑了。鲤鱼都是人工养殖的,听说为了防病要用药喂的,听人家说吃了可不好。我给你做海鱼的试试吧。我不禁哑然失笑,母亲真是个改革急先锋,只做过一次,便要创新,是不是有点操之过急?但是话说回来,只要用心,谁又敢说以后的经典酸菜鱼不可以用海鱼去做呢?
记得那次母亲做的依旧有刺,正宗的酸菜鱼的鱼肉和鱼骨是分开的,母亲似乎并不清楚这一点,而且她基本不放辣椒。虽然这种奇怪的做法让我和父亲吃起来很艰苦,要一根一根吐刺,也没有那种大呼香辣过瘾,大汗淋漓的畅快感觉。但是,值得肯定的是她的技术总算有了很大的突破,她用心爆炒的酸菜,很烂,吃起来可真香。
今年春節,母亲似乎上了瘾,她突然想起来冰箱里还有两条梭鱼。便决定要用这两条冷冻过的鱼给我们做酸菜鱼。我和父亲对这个又酸又凉的建议高度反对,因为哪个厨师会用冻鱼做酸菜鱼呢?一是鱼已经不新鲜了,二是我们怕被鱼刺卡着。母亲这次似乎很有自信,她把鱼肉一片一片片好,还买了些麻椒。在烧煤的小火炉上放好铁锅,倒了不少花生油,那浓郁的香气,真让人垂涎三尺。
鱼上来的时候,鱼汤有些发黑,漂在不锈钢盆里的厚厚的一层油花让我相信母亲已经吸取了上一次的经验。夹了几筷子鱼,很鲜,没有小刺。夹了几筷子酸菜,很嫩,很香,不过,还是不辣。
呵呵,鱼可以有很多种滋味呢。这就是我们家的酸菜鱼,虽然不是很正宗,但是每次都很香。不知下次,母亲会把酸菜鱼做成什么样子。在那个被叫作母亲的人的手里,酸菜鱼可以有一千种做法,这个是以前你肯定不知道的。
【素材运用】母亲做的酸菜鱼和别人做的也挺不一样,虽然一点 不正宗,却独具风味,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因为她的酸菜鱼里多了爱的味道。她可以为了给“我”补身子大胆创新做海鱼,她可以“冒家庭之大不韪”力排众议做冻鱼……在她的手中,酸菜鱼可以有一千种做法,在她的心中,心甘情愿而无怨无悔地悉心照料孩子、给家庭提供营养美味是永远的责任和追求。
【适用话题】母爱;记忆;味道;规范与个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