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 娟刘 风
流浪精神病人的社会支持网络重构研究——以C市救助管理模式为例
杨 娟1刘 风2
(1.湘南学院 法学院,湖南 郴州 423000;2.华中师范大学 社会学院,湖北 武汉 430079)
作为精神病人中特殊的一类,流浪精神病人在生理、心理和社会层面更需要家庭、医护人员和社会力量的协同照顾、护理、关心和支持。通过对C市C精神病院267名流浪精神病人为期一年的观察和交流,作者发现他们有要回归社会、实现自我发展的愿望,但缺少相应的实现路径。论文运用社会支持理论,通过对传统社会支持体系的剖析,试图构建现代社会治理背景下新的社会支持网络:实现包括家庭、社会、政府以及其他各方的联动,完善和重构这类服务对象的社会支持网络。为满足他们回归家庭和社区的需求做一定尝试。
重构;社会支持;流浪精神病人
关于社会支持的研究早在19世纪末期,法国社会学家迪尔凯姆研究自杀问题时提及:社会联系的紧密程度与自杀率有关,提出从机械团结到有机团结的过度,可以促进社会整合。[1]20世纪60年代末,社会学家提出社会支持理论,强调早期关系的重要性特别是与父母的关系。至70年代,社会支持理论引入精神病学,用社会学与医学的定量方法,对社会支持与身心健康的关系进行了大量的研究。[2]因此,社会支持在研究精神病人方面有了重要的突破。杨海龙(2007)提出“互构”的社会支持强调弱势群体意识自觉与能动建构,是一个弱势群体对社会支持从自发到自觉、从被动到主动的实践过程。单纯强调社会对弱势群体的支持将不利于社会支持均衡、稳定与持续的展开。[3]因此,流浪精神病人的社会支持指该群体从个体、家庭、社会等主体中所得到的各种帮助。流浪精神病人的自我康复也是提升其回归社会、实现发展目标的重要因素。
福柯说道:“在中世纪结束时,麻风病从西方世界消失了……从14世纪到17世纪,它们将用一种奇异的魔法召唤出一种新的疾病、另一种狰狞的鬼脸,等待着社会清洗和排斥的习俗卷土重来。”[4]这种新的疾病就是精神病,而社会清洗和排斥的习俗就是“维持社会稳定的机器——精神病院”以及其他社会救助单位带来的一系列影响。正处于转型期的中国也因社会变迁和发展带来了相应的社会诟病。故而,游走在各城市的流浪精神病人作为“特殊”的弱势群体承受了来自身体、生理和社会等各方面的压力:精神、生理疾病困扰,居无定所、流落街头,同时还受到社会的“异样”眼光和排斥。也因为这一群体人数的增加,给社会公共卫生和安全、城市管理和发展带来压力。同时,如何在社会治理的背景下规避“社会清洗和排斥的习俗”,让流浪精神病人实现身体和心理的康复,逃脱长期滞留精神病院与救助单位的命运回归家庭和社会,实现自我发展,是非常值得探讨的。
本文通过对C市救助管理站放在C精神病医院的流浪精神病人的观察和与救助管理人员、医护人员的访谈,以流浪精神病人的社会支持网络为切入点,从传统单一的政府政策帮扶、社区亲属照料等社会支持系统的缺陷和不足,提出重构该系统,即,构建可以为流浪精神病人提供情感支持、情感陪伴、情感慰藉等协同联动、综合发力的社会支持网络,让他们在社会各个角落都能够感受到平等、自由和快乐。现有的社会支持网络存在行政意味浓厚、精神病院条件有限、亲情的扯皮与缺失等问题。鉴于此,现有的社会支持系统未必能够让他们真正回归家庭与社会,实现自身发展。因此,重构一个多元维度的社会支持网络长效机制势在必行。
精神病普遍被视为奇怪的疾病,患者及其家庭会被“污名化”,贴上问题标签,在康复的过程中需要有良好的医疗条件、家庭的关爱、朋辈的支持等。流浪精神病人作为精神病患者中更为特殊的群体,在康复与发展的过程中恰恰缺失了这些基本条件。现有的社会支持系统作为促进流浪精神病人康复并回归社会,实现自身发展的重要渠道,在运作框架中存在很多的漏洞和不足。
(一)救助管理站:强制执行的行政机构
救助管理站作为国家宏观体制中的一部分,管理流浪精神病人成为日常行政工作的重要组成部分。这种工作模式具有行政强制性特点:一旦接到市民的报警电话,110就会将该类对象送到救助管理站进行强制禁闭。
社工:我们站方一般情况下是怎样找到这些流浪精神病服务对象的呢?
李医生:恩,有很多方面的,比如说我们站方在特殊时间“扫街”的时候发现的,还有110送过来的,这些一般情况下还有吸毒或者犯罪背景,还有被市民强制送过来的。
社工:怎么能辨别这些送过来的人有精神病呢?
李医生:我们会给他们做一系列的身体、心理和精神等方面的检查,还会观察他的行为,一旦确定精神异常就会强制送到精神病院治疗。
社工:这些服务对象进入精神病院之后的费用是由谁承担的呢?
李医生:这个当然是国家了。
社工:那国家都承担服务对象的哪一步分费用啊?
李医生:医疗保险啊、还有在里面的吃穿都是由政府负责的……
(李医生是救助站的工作人员,负责救助站与精神病院在管理精神病人、办理医疗保险、核查病人地址等工作。另外,也不是精神疾病方面的医生,项目进行过程中主要与社工衔接工作的服务购买方负责人。该访谈记录以及下文引用的访谈记录皆选自C市启辰恒福社会工作服务中心购买的《漂泊心的归属——救助站项目》[5]。在此特别感谢该项目组给论文提供的材料。)
通过访谈得知,虽然“救助站免费提供流浪精神病人所需的生活用品和资金;免费提供符合卫生标准的食物;免费提供基本条件的住处;送精神病院医治,产生的费用由救助站申请财政拨款,帮病人领补助等;帮助与其亲属或者所在单位联系;免费提供返回车程”[6]等,但是除开这些福利性质的救助,救助站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完全没有按照服务对象的意愿进行妥善安置,而是根据工作要求用强力将他们“关”在精神病院。
社工:嗨,你们好,我们又见面了……
服务对象:是啊又见面了。哎!美女,我想知道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上个月你们都已经把我的地址记下来了,为什么还是不送我回去啊?
社工:这个我们也在跟进了解,救助站现在送其他的人回家了,稍后会送你的,不要着急啊。
上面的对话模式是社工进入精神病院的活动区之后听到最多的对话。由于救助站工作程序的拖沓和繁琐,服务对象在经过药物治疗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想回家的时候总是需要等3个月甚至是半年的时间。一方面是因为救助站给服务对象办理医疗保险需要他们在精神病院住足两个月,另一方面是找到服务对象之后必须有监护人同意接收。而在我们的服务对象中有很多是找不到直接监护人的,其家庭所在地的救助系统甚至也不愿意接纳。于是,服务对象就会长期滞留精神病院,甚至在那里病逝或者终老。这样的救助工作充满了行政色彩,缺乏人文关怀,是社会支持系统中最敏感也是最需要改变的一个环节。
(二)精神病院:流浪精神病人的中转站
精神病院是救助管理工作中重要的合作伙伴,医生、护士、护工的治疗、护理成为促使精神病服务对象康复的重要医学保障。救助站将精神状态糟糕,衣着邋遢,又可能携带其他病毒,会有暴力倾向的流浪人送到精神病院,首先给医院带来的是超负荷的工作任务,接着就是长时间的康复治疗和照顾。然而,社会发展层次不同,精神病院的硬件和软件设施的质量和水平也会不一样,在有限的住院条件和相对的医疗水平下,流浪精神病人的康复条件及其有限。精神病院的工作人员在长期充满负能量的环境中工作难免将情绪放到这群“可怜的流浪人”身上,加之政府的福利救助有限,救助站只能给医院提供部分补贴,为了提高工作业绩,促进自身的发展,院方会选择低端的治疗方法。
因此,面对绩效和服务,作为流浪精神病人的康复机构,作为流浪精神病人是否能够被护送回乡的中转站,精神病院及其工作人员也会面对一定的困扰和困境。以C精神病院为例,流浪精神病人在那里的日子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根据社工信息排查之后的结果显示:男区共有160人,地址不准确的有32人,交流困难(包括聋哑人员和神志不清难以沟通人员)39人,有家人了解情况的10人,涉案的8人,出院或被接回的25人,转病区的10人,离世的1人,被救助站护送返乡的33人,活动区面积约70平米;女区共有107人,地址不准确的有23人,交流困难(包括聋哑人员和神志不清难以沟通人员)43人,医院联系到家属的15人,有家人了解情况的2人,出院或被接回的16人,被救助站护送返乡的8人(数据来源于《漂泊心的归宿——救助站项目》中社工核实的基本信息表中),活动区面积约70平米。从数据看,除去被救助站护送返乡的41人和病逝的1人,还有225人滞留在精神病院。在140平米的室内容纳了远远多于225人(部分有家属的精神病患者也包括在内)的情况下,他们的生活条件可以用昏暗、肮脏、拥挤、混乱来形容。在这样的环境中,院方工作人员没有按照与救助站的合作协议工作,没能给这些服务对象提供相应的医疗康复服务。反而有恐吓、训斥、打骂等欺凌行为。这些行为的产生一方面源于政策制度缺失,约束不规范,监护力量薄弱等因素,另一方面则是由于医院内部的体制问题和医护人员的个人原因。由此可知,即使是在这个“短暂”的中转站囿于其中的流浪精神病人也不能得到优待。
(三)家庭:私欲和亲情博弈的场所
“我国对于精神病患者的监护采取政府主导、家庭主体的模式。”[7]一般情况下,家庭看护模式更为常见,也是这一看护模式导致更多的精神病人走失或者被遗弃。家庭成员的接纳、理解、包容与否是影响精神病人是否会“游走街头”的重要原因。从传统家庭观念来看,亲情是最经得起考验的,无论家人有什么样的疾病都会不离不弃,但是随着核心家庭的增多,家庭功能的变化,人们的这种道德伦理观念变得越来越淡薄,加之受社会偏见和舆论的影响,社会大众对患有精神病的家属产生疏离、厌恶和排斥心理。同时,在治疗康复阶段,昂贵的医药费和住院费用加重家庭负担。长此以往,家属便会在私欲和亲情之间衡量,很多家庭无奈之下选择放弃亲情,任凭自己的亲人流浪街头或者滞留在精神病院。
社工:叔叔您好,我是启辰恒福社会工作服务中心的社工,您的女儿曾XX现在C市精神病院,她特别想见您,您能抽时间把她接回家吗?
家属:哦,哦,这个我知道啊,我前一段时间已经接到医院的电话了。过两天我有空就去看她啊。(挂电话)
在为期一年的工作中,以上的这种与家属的对话模式是社工最熟悉的。每当服务对象因为社工的康复活动变得更加积极乐观并越来越清醒,想起自己的家人和联系方式的时候,社工打电话给其家人往往收到的是没有任何行动的敷衍。这些家属有的是不愿意接,有的想借机敲诈医院和救助站一部分医疗费用,还有的出于无奈没有能力接回。在服务过程中,遇到4—5人因为走失时间长被注销户口的情况。这样的情况,配偶一方再娶或者再嫁,儿女成家远走他乡,都不会愿意重新接纳这个曾经几年甚至十几年消失的亲人。
综合救助站、精神病院和家庭在社会救助系统的中“治理术”,流浪精神病人处于边缘地位的现状更加难以扭转。在社会治理的大背景下,重新构建这一群体的社会支持网络将会给他们带来更多的社会福利,促进他们实现回归家庭,追求自我发展的意愿。
(一)救助管理站:与多方力量协同联动
社会支持拥有范围广泛的正式和非正式的社会融合机制,是一种源远流长的社会关系,但它在现代社会救助制度的建设中受到不同程度的忽视和削弱。但是,Anthony & Liberman指出应该从病理、机能、能力和社会功能四个方面阐述精神病人的康复工作(Anthony& Liberman,1992:5)。因此,流浪精神病人的康复必须联动精神病院、救助站、社区、家庭等,为他们创造一个以治疗为主、安抚为辅;康复为主,照顾为辅的充满情感支持的环境。在英国,社工是精神疾病防治工作的重要力量。无论是以医院为主导的精神康复的实务工作中,还是在以非院舍运动中的社区康复和社区照顾模式中,社工起着非常积极、重要的作用。[8]故而,要为流浪精神病人构建一个以医护人员、行政人员、邻里、家属等四位一体的人员联动模式,为他们创造一个以关爱为主,避免禁闭;支持为主,拒绝强制;接纳为主,规避排斥;倾听为主,杜绝遗弃的充满情感陪伴和慰藉的氛围。
吴某,女,25岁,有精神病史,2014年3月因老公怀疑其有外遇,与老公大吵一架离家出走,精神受到刺激,病发,记不清楚回家的路,被救助站工作人员强行带走。社工介入时,医院已经通过药物控制使其清醒,但是由于记不清家里的门牌号一直滞留医院。(选自2014年下半年启辰恒福社工机构个案汇编资料。)
社工了解情况后,多次与救助站交涉,站方同意按照吴某的大概的叙述,带她回家认路,社工督导与实习生一直陪伴其中,在回乡路中,吴某一直抓着督导的手,下车找路的时候也不放开,直到看到熟悉的邻居,打听到母亲在哪里卖菜才松手快速寻找母亲的身影。母女团聚之后,救助站工作人员确定各种信息之后离开。在这一过程中,更能体现医院、救助站和社工联动机制构建的重要性,也是对处于社会边缘的群体“协同共治”和“源头治理”的最好体现。
最后,建立统一协调机制,在安置和帮扶流浪精神病人时注重主动与强制相结合的方法。流浪精神病人也是社会的重要组成部分,有自己的选择权,特别是已经康复的服务对象更清楚自己需要什么样的生活。不管是救助站还是服务对象家属都要尊重其选择,支持其发展。例如,在对C市的住院流浪精神病人做的一次问卷调查中,有近50%的人想要出院之后找一份工作,还有21%的人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工作,想从事什么样的工作。当然,由于流浪群体的社会阶层普遍很低,他们大多还是想从事简单的体力劳动。有7%的人曾经做过理发师(发型设计)、厨师、工厂流水线工人等工作,但是,大部分还是从事农业劳动。已经护送回乡的41名服务对象中有1位现在从事擦皮鞋的行当,1位在家乡的工厂上班。救助管理系统需要建立一个多方联动的平台,调研处于康复阶段的流浪精神病人的真实需求,满足其需求,从而缓解了社会治理的压力。
(二)精神病院:提供专业的康复服务
社会支持网络是由个人接触所构成的关系网,透过这些关系网,个人得以维持其社会认同并获得情绪支持、物质援助、服务、讯息、新的社会接触等。社会支持网络的形成使一个人成为社会人,成为影响社会关系、社会结构的重要组成部分。然而,流浪精神病人缺少这样的关系网,也由于精神病的特殊性,患者康复的重要方式就是接受精神治疗,精神病院是流浪精神病人康复的重要支持资源。因此,实现流浪精神病人自我发展的愿望,需要为其提供专业的康复服务。首先,宣传精神卫生健康知识。精神病院作为专业治疗服务的提供方,在精神卫生宣传方面具有权威性,能够让更多的人了解精神病知识,减少对这类患病人群的排斥。其次,引进多元的治疗方法,为流浪记精神病人提供相对先进的康复治疗。再次,加大情感治疗的力度。对流浪精神病人的真心帮扶和接纳是加快该群体康复,恢复社会功能,回归家庭、社区和社会的重要结点。笔者用以下的一个案例来说明情感介入对流浪精神病人的重要性:
廖某,女,40岁左右,2014年初被C市救助站发现在路边行动举止异常,精神萎靡,强制送到精神病院接受治疗,在社工实习生7月初进入C市精神病院的时候依然存在幻听症状,她向社工实习生喃喃道:“我孩子在外面呢,他在门口等着我出去,我听到他哭了……”。诸如此类的话,在社工问她是不是想孩子了,她眼神迷离,反应迟钝,没有回应。关注到这个服务对象之后,社工督导会固定隔一段时间与该女士聊天,运用倾听、陪伴、鼓励和支持等技巧以期让她有足够的安全感。在为期半个月的陪伴后,社工开展一次康复活动,主题是关于亲人和家庭的,实习生用葫芦丝吹响了《妈妈的吻》,一曲结束,在第二遍还在吹的过程中,廖某突然嚎啕大哭,正在参与活动的督导闻声过去询问:“廖XX,你怎么了?是不是想家了?……是不是很喜欢这首歌?……想家了吗?别哭看啊,我们会尽快了解你的情况的,别哭了……”廖某:“我想起来我爸爸了……”社工督导:“太好了,你很棒啊,不要着急,来,告诉我你爸爸叫什么名字?”……“电话呢?那你家住在哪里你还记得吗?”……(选自2014年下半年启辰恒福社工机构个案汇编资料。因为这类流浪精神病人神志不清,言语措辞颠三倒四,家庭住址都记不清,更不记得自己的年龄,所以工作人员根据外貌体型估计年龄。)
就是这一个神奇的瞬间,该服务对象清醒了,把她父亲的姓名、联系方式和家庭住址告诉了社工督导,但是,下午社工督导又去病区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回到之前那个恍惚的精神状态中。由此可知,流浪精神病人的康复和回归,不仅需要社工的支持,还需要其他各个职能部门的联动,做到以人为本,关心流浪精神病人,打造“安全网络”,共同推进住院流浪精神病人的社会支持系统的重构。
(三)中途宿舍:实现流浪精神病人的身份认同
流浪精神病人是边缘群体,缺少资源获取能力、情感表达能力以及生活保障能力;流浪精神病人作为边缘群体,存在身体特征的污名化、精神特征的贬低化、社会特征的模糊化等问题。较之有家属陪伴的精神病人,该群体或流浪街头,或被收容在救助管理站,或暂留在精神病院接受康复治疗,登记的名字多以其特征命名,或以“收容地+数字”编号;较之一般的救助对象,如低保户、五保户等,该群体没有对口的救助政策帮扶,没有人身自由,没有选择的权利,还被限制活动范围和活动内容。根据调查发现,C市精神病院托管的200多名精神病流浪者只有不到20%的对象能够回到户籍所在地,绝大部分在精神病院和救助站的院舍度过。久而久之,该群体语言表达能力衰退,基本生活技能丧失,不知道自己的家究竟在哪里,因此,很难再返回社会生活中。中途宿舍是发源于国外的一种对精神病人提供的康复服务场所,体现了人文关怀精神,是精神病患者在医院与家庭之间的中转站。在中途宿舍,精神病患者不仅能够训练社会技能,让其有准备的进入社会,也让社会有准备的接纳这类群体。同时,中途宿舍能够训练精神病人恢复清醒的意识,是流浪精神病人再社会化的重要途径。因此,在逐步引进中途宿舍协调精神病患者与家属之间的关系,帮扶登记在册的精神病患者回归家庭的同时,没有家属,无处可去的流浪精神病人也应该是中途宿舍关注的对象,也是体现社会长治久安的重要方式。
救助站联动多方力量,精神病院提供专业支持,中途宿舍实现流浪精神病人进入社会的最后心理准备,三方联动,实现流浪精神病人这类特殊的弱势群体的社会价值,也体现了社会服务事业的发展目标。
“真实发生的,未必代表真理;真理往往只存在于我们的想象中。那‘应该’如何的世界从来不曾到来;我们只得在真实的世界里,永远追寻着真理。”流浪精神病人的世界异于常人的世界,他们的遭遇更加异于普通的精神病患者,他们拥有自己的世界观,却没有自己的实现路径;拥有所谓的“自由”,却又被困于狭小空间;他们无法抱怨,逆来顺受,却不能品味更好的人生;他们已经被“照顾”,却又失去做人最起码的尊严。他们是社会治理过程中需要关注的弱势群体,却在过于边缘的位置被搁浅。在社会发展的过程中,倘若社会治理主体能够做到“人治”、“法治”与“善治”相结合,不管真理如何探寻,“应该到来”的美好世界总能带给他们更多的“福利”。
现有的社会支持系统存在的问题已然出现,存在覆盖面窄、工作力度弱、人文关怀不够、联动机制不健全等不足,需要重构新的以情感支撑为基础、以专业服务为手段、以救助管理为平台、以社会接纳为目标的多元互动的社会支持网络。
[1]倪赤丹.社会支持理论:社会工作研究的新“范式”[J].广州工业大学学报,2013,(3).
[2]李宪,宣讯,唐代盛.弱势群体社会支持的理论整合与构建[J].四川省委党校学报,20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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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福柯.疯癫与文明[M].北京:三联书店,2014:6.
[5]漂泊心的归宿——救助站项目[Z].郴州:启辰恒福社会服务中心,2014.
[6]周良才.民政工作[M].天津:天津大学出版社,2010:115-116.
[7]宋孟瑶.流浪精神病患者社会救助[J].社会民生,2014,(5).
[8]童敏.精神病人社区康复过程中社会工作介入的可能性和方法探讨[J].北京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5,(4).
(责任编校:张京华)
C913.7
A
1673-2219(2017)05-0086-04
2017-02-27
湖南省教育厅科研项目“罗霄山片区扶贫开发中的社会工作服务研究——以郴州片区为例”(湘教通[2016]239号)。
杨娟(1985-),女,湖南娄底人,湘南学院法学院讲师,研究方向为社会工作与社会治理。刘风(1986-),女,河南安阳人,华中师范大学社会学院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社会工作与社会治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