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丽蕊
(安徽新华学院 日语系,安徽 合肥 230088)
论《破戒》隐性叙事下的女性书写
颜丽蕊
(安徽新华学院 日语系,安徽 合肥 230088)
为探究《破戒》中的女性书写,探讨小说中女性的身体书写以及作者在小说中体现的女性观成为必要,这有利于阐述小说女性人物表现出的近代性和前近代性,进一步解析作者岛崎藤村的近代性的特点和女性观,剖析《破戒》的小说世界。解析小说如何通过女性书写建构对父权制压迫之抨击的隐性进程,对于拓展小说主题维度具有积极的建设性意义。
《破戒》;女性;隐性叙事;近代性
《破戒》发表于1906年(明治39年),是日本近代文学具有里程碑式意义的作品,多位评论家、小说家都曾给予高度评价。著名文艺评论家岛村抱月(1871-1918)评价它为“近年来出现的大作……这部作品使文坛进入了一个新的转折期”[1]280。日本近代文豪夏目漱石( 1867—1916)更称誉它是“明治时代的第一部小说”[2]83,“此书将作为明治小说的代表流传后世……作为明治小说的代表,《破戒》是当之无愧”[3]31。该小说关注残留在当时日本社会的身份等级意识和部落歧视问题,叙述了主人公丑松打破与其父的誓约,公开自己新平民秽多身份的故事[4]89。但是《破戒》的传统研究多集中于身份等级制度批判和自然主义文学特色的视点,未就其女性书写做深入研究,也未很好地关注女性人物的自我空间和身份的建构。事实上,小说中一系列非主要角色的女性人物形象和命运的描写构成了《破戒》主要情节外的隐性进程,形成一股批判封建男权制度对女性生存空间之剥夺的叙事暗流,与男主人公对封建身份等级制的抗争形成互补性关系,丰富、拓展和提升了小说的主题。本文聚焦《破戒》中的女性人物,试图从女性身体书写和作者女性观两个角度论述其女性书写,以进一步剖析小说隐性叙事下的文学世界。
日本近世文学,对人物的刻画还停留在对“衣裳”的描写上,在明治之后,随着这种诗化描写的衰落和写实的兴起,小说中才出现了对登场人物脸部特征的描写[5]6。《破戒》发表于明治后期,这种女性身体描写的倾向也与当时的日本文坛的背景有关,藤井淑禎关注明治四十年前后小说描写中兴起的一种“革命”,在《小说的考古学》一书中指出,明治四十一、二年左右为界限,出现一种显著的尝试包含视觉、听觉、触觉、嗅觉在内的感觉描写的倾向。这种重视感觉的艺术出现的背景在于,同时代对于心理学的关心的高涨。 《破戒》中的女性身体的前景化现象是这一倾向的萌芽,与其后的《春》都可以归纳在这一大图景之中[6]4。
“身体是贯穿西方哲学传统始终的核心概念之一,西方哲学发展的每一次重要转折都源自人们对于身体与精神关系的不同认识所形成的博弈。后结构女性主义哲学家持续思考这一传统哲学命题,反思父权文化对于女性身体的规约,并着力重新诠释女性身体的动态、多元和差异性存在”[7]128身体作为—个重要概念,也是女权主义理论争论的焦点,“女权主义者通过对女性身体的译读争夺权力的空间”[8]124,《破戒》的身体书写一方面体现出作者对于女性群体的关注,另一方面这种书写本质上又是女性他者化的表现。首先,岛崎藤村非常关注女性问题,创作了多部女性题材小说[9]286,《破戒》亦紧密围绕现实与理想之间的冲突,真实再现女性在强大男权压制下的无奈挣扎,同时关注女性的身体书写成为小说语言表现的特点之一。岛崎藤村在写作中关注女性身体,有意识地强调女性主体性,体现出近代性的一面。但是,除了施行语言暴政, 对女性身体的“注视”和规训是男性实践对女性意识形态统治的又一途径。男性对女性身体的控制是人类社会最隐秘和最深刻的权力关系[10]85。在小说《破戒》中,作为一个客观存在的女人就是被感知, 被男人的眼光或被男性范畴支配的眼光所感知。她的身体不断承受他人目光和言语所实施的客观化[10]86。《破戒》中女性身体的表现成为女性被叙述的中心,女性的身体被从视觉、听觉、嗅觉多个角度描写,关键词有“强健”“哭泣”“震颤”等,来表现女性在封建父权制社会的阶级和性别压迫下的生理反应和情感释放。
小说《破戒》描写了两种完全不同的女性的身体:一种是充满旺盛生命力的强健身体,抗拒传统观念的统治和压抑;一种是瘦小柔弱的身体,观念上也坚韧异常。前者的代表人物是风间敬之进的妻子(志保的继母)。郊外秋收的大忙季节,“男人们脸包头巾,女人们头戴斗笠,在这少有的干燥、无风之日,个个汗流浃背”,在这辛苦劳作的底层劳动者人群中,“只见她身穿破旧的罩衫,腰缠茶色的带子,手戴藏青色的手背套,头戴遮阳的斗笠,前后晃动着身体,不停地捋着稻穗。信州北部的女人个个都强健。干起活来赛过男人。但是,作为一个教师的妻子跑到野地里在恶劣的天气下卖力干活的人却很少。也许这是家境不好的缘故吧,丑松同情地望着她”[11]55。作者用饱含同情的视线表现与生活苦做对抗的勤劳女性的可敬。志保的继母由于多子女家庭的窘迫境况,虽然是教师妻子身份,也还要来到田地做农活维持生计,体现出穷困阶层女性艰苦的生活现状。为后来她的挣脱枷锁、离家出走、追求自我幸福埋下伏笔,她率真奔放、敢爱敢恨、无所畏惧,以自我身体冲破传统的束缚,艰难地构筑自我的空间。
后者的代表性人物是志保,作者对于志保这一女性的身体书写的焦点是脸庞、表情、眼神、姿态等。 在主人公丑松眼里,“红晕立刻涌上了她青春的脸颊。略带羞涩的表情,越发显示出少女的风韵”[11]45,“志保明亮清澈的眼睛里闪烁着光亮”[11]229,“只见志保时而拢一拢和服的领子,时而往上撩一撩垂下来的头发,倾听着人们的交谈”[11]45,(本段着重号均为笔者所加) “多情、爱流泪、神态多变,每次见到就像是换了一个人……(脸)有时显得难看,有时又显得很秀美,有时脸色蜡黄像死人一般,有时又面如花朵,白里透着自然的红晕,年轻、纯洁、充满活力”[11]103,对志保陷入爱恋的“丑松正好坐在作为永久祭奠贴有布施者的姓名和布施金额的老墙边,离志保很近,甚至可以闻到她那清爽的发香味。灯笼的华丽光亮洒满大殿,灯光照在她的脸上,使她更显得具有青春活力。她把弟弟省吾抱在胸前微笑着,充满了柔情。丑松浮想联翩,每次注视她时,都感受到难以言状的愉悦”[11]235。志保给人的总体感觉是娇弱温柔的,是“多情、爱流泪、神态多变”的,小说多处描写志保的“哭泣”。不仅志保和她的继母,其他几位女性人物的身体相关的描绘也频繁出现,这些细致入微的描写、多种感官的综合运用、典型特征的准确塑造,都立体表现出女性的身体特点,通过身体突显她们在压迫自身的客观环境下的多种情感表达。
不论是丑松的回忆亦或是行为表现,他的目光从未离开过志保的身体。他总在“看”, 同情地看、迷恋地看、挑剔地看。志保的身体就这样成为丑松记忆的对象,成为他书写和欲望投射的对象。男性借助社会赋予的话语霸权和对女性身体的居高临下的“注视”剥夺了她们的主体地位, 使她们成为失语的他者。在《破戒》中,行使记忆权的是男性, 被叙述、被记忆的是女性。虽然一方面,作者岛崎藤村运用作者的权力, 在叙事中充分暴露男性叙述人的局限性、矛盾和软弱,从而颠覆了男权社会对女性的建构, 并以深切关注女性的视角出发重构了丰富真实有血有肉的各类女性形象,这种从建构到颠覆到重构的过程为女性从他者回归自我指出了一条可能的路径。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尽管作者岛崎藤村对女性给予了特殊的关怀和关注,但细读其作品, 不难发现, 其中的女性形象大都仍然是被遮蔽的人物, 在作品中几乎没有话语权。她们的身体是在男性的视线注视下以他者的面貌出现的, 这些“他者”没有被给予主体性来展开各自可能的自我;她们仍停留在作为作品男性主人公借以审视自己的工具——一个在阶级、性别压迫下的永恒的“他者”。
《破戒》的女性书写隐蔽在主要情节发展后面,与主要情节进程呈现出不同的走向,在主题意义上与情节发展形成一种补充性或颠覆性的关系。这种隐蔽的叙事运动称为叙事的“隐性进程”,它不是我们通常所理解的情节本身的深层意义,而是与情节平行的一股叙事暗流[12]48。在小说《破戒》中,隐性进程的叙述技巧有形象刻画、身体描写,在拓宽主题意义上,与情节发展形成一种补充性:透露出对于封建男权的批判,对于女性生存状态的现实主义人文关怀。而在男性主人公的描写上多是一种颠覆性的关系,与主要情节的抛开世俗训诫、走向进步和直面自我身份相反,在对待女性的态度上体现出较多的矛盾和前近代性。这种对女性态度上出现的矛盾相克也体现出小说《破戒》文本内部隐含的断裂与对抗特征。
该小说具有的明显的前近代性特点,不仅体现在小说中的女性人物的抗争之不彻底性和女性书写上,还体现在作者对作品中女性的矛盾的态度观点上。首先,对于在封建父系家长制时代和制度之下,饱受压制和丧失话语权的女性,对于身处艰辛生存境况的女性,岛崎藤村借小说中的男性人物给予了哀怜和同情,但又表现出爱莫能助的后退性,这是他前近代性在文学上的表现。“纵观岛崎藤村的一生,我们发现他的近代自我追求过程中所表现出来的妥协性、矛盾性的一面, 这也就是小林秀雄所谓的前近代自我特征。新的价值观念在召唤他,旧的传统意识又羁绊着他, 观念的矛盾导致他行为上的矛盾和情绪上的无奈。”[13]114于是我们看到他笔下的小说人物身上体现出的近代性的不彻底和矛盾后退的一面。例如,在得知志保迫于无奈决定离开莲花寺时,“丑松靠着老墙坐了好长时间。哀怜和同情可以把看不见的景象像画一样展现在眼前。丑松在心里多次描绘着志保匆匆离开时,反复回头向寺院张望的情景。……哎,志保要是回了家,她的未来将会是什么样啊?!‘哎呀,志保姑娘也许会死。’当丑松猛然间想起与昨天晚上同样的情景时,心里感到一种说不出的悲伤”[11]311。对于心仪已久的女性的生活前途丑松表现出极大的关切和同情。即便是面对只有一面之缘的同族女子六左卫门的女儿,丑松也为其被利用为父亲和丈夫之间权钱交易的工具、为其婚姻的悲剧性而哀叹,“当丑松看到这位美丽的秽多女子时,心中也感到了同族的可怜。如果不是人种不同,具有这么美丽的容姿,出身于这么富有的家庭,她一定会嫁给一个响当当的人家,而根本用不着成为那个野心家的诱饵。真是可怜!”[11]191虽然丑松在内心对身边的女性人物的不幸遭遇深感怜悯和同情,但是在行为上丑松没有施以任何实际上的帮助和援救。反而有一种对恶势力的怯懦和畏惧:在得知寺院住持对志保产生邪念并对其进行骚扰的事情后,“对于住持那种龌龊之心,丑松内心里涌起的与其说是鄙视,倒不如说是恐惧。但是,丑松又一想,这也正说明志保是一个如此芬芳的花朵,如此具有魅力的女人。丑松这样想着,心里越来越怜悯起她来”[11]273。听到志保因此暗自啜泣时,“丑松顿时感到,有一种难以言状的恐惧和怜悯之心向他袭来”[11]279,可见,他本身就长期活在是否应该公开自身身份的苦恼和忧惧中,往往被绝望和恐惧所驱使,由于思想的局限性,丑松没有能力援助身边的女性,只能以旁观者的姿态予以观照,充分表现出其近代性的不彻底性。
其次,作者透过主人公丑松的朋友银之助,对于具有经过痛苦、艰辛和奋斗磨砺出的坚毅性格的信州北部女性,给予了褒扬。银之助去探望志保,虽然志保经历了父亲突然病倒、家庭的破裂等一系列变故,但是“看着柴禾燃烧的火焰,想到志保在这样困苦的环境下也不屈不挠地活着,感受到了她内心的蓬勃朝气。在极其严酷的气候条件下从事劳动的信州北部女人,都富有刚强、爽快的性格,能够忍受痛苦几乎成了她们的天性。看来,志保也同样继承了这种秉性,温柔中带着几份坚强。”[11]355在与志保交谈时银之助说道:“像你这样的人,好像天生就是要经过痛苦、经过奋斗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女人。我想,这样的人,既有他人所不知的悲伤之时,也有他人所不知的欢乐之日。”[11]357银之助在对志保这一女性人物的悲惨处境感到同情、体谅之余亦流露出由衷的尊敬和赞扬。作者以冷峻的态度将女性人物放置在残酷的社会现实之中,着重描写人物身处环境的恶劣,以及理想与现实的悬殊。岛崎藤村的多部小说中都有涉及不伦之恋的描写,众多女性人物饱尝生活的艰辛[14]3。《破戒》中也有花莲寺住持夫人面对丈夫的背叛、其一而再再而三的婚外情的描写,以及志保、志保继母等女性生计艰辛的人物设定。这种描写的目的,一方面在于描写人性的丑恶、脆弱和空虚,深入探究人类爱欲这一人性的根源性问题,另一方面在于女性所处世界的悲惨性设置,突出女性在家庭的重压之下的坚强抉择。
同时,小说中不无对于女性的偏见和嫌恶感的表露。例如,丑松之所以迟疑于告知莲太郎自己的身份,其顾虑之一就是担心莲太郎告诉其妻子:“只要自己一泄露出去,说不准会传到谁的耳朵里。前辈如果告诉给妻子,而他妻子毕竟是女人恐怕也很难保守秘密,这样的话此事就无法挽回。”[11]153这显然是认为女性无法保守秘密、不信任感。又比如,莲太郎的夫人因担心丈夫而反复纠结于一场寓意不好的梦,对此丑松感到意外和奇怪:“没想到性格坦率又开通的夫人,竟然那么在乎一个梦。其实,梦这种东西就像是儿童世界一样,没有时间和空间的区别,往往在人的眼前展现出不着边际的事情来。前辈的死为什么会进入夫人的梦境呢?正由于女人才会把这样事放在心上。”[11]173“尽管师母平时很爽快,但能唠叨是女人的天性,所以非得让丑松跟着继续听下去。”[11]277这几处描写是明显的对于女性的偏见和歧视。对于风间敬之进的妻子,描写她说话时“总是忙忙叨叨的,一会儿站起来,一会儿又坐下。她那性子急、没耐性、爱唠叨、容易激动的毛病全都暴露了出来。丑松从她身上看出了四十多岁女人常有的这些特征”[11]265,这一描述,充满了对处于特殊年龄群体的女性的集体嫌恶感。有学者指出,对于嫁为人妻的女性,岛崎藤村怀有不同于少女的态度上的差异。“岛崎笔下的女性形象往往表现为少女时的可亲可爱。然而,一旦变为人妇则因受封建道德礼教的影响,不再惹人怜爱,反而让人心生厌恶”[15]68,而风间敬之进的妻子作为五个孩子的母亲,每日为生计奔忙,不免在身体形态、言行甚至性格上有所改变。这或许可以说是婚姻带给女性的扭曲性变化。丑松曾经青梅竹马的阿妻,也难免这样的改变,面对婚后再次相遇的阿妻,丑松不免“与心中没有忘怀的那个可爱的形象相比,觉得她就像换了一个人。和自己同龄,却有五个孩子,这难道就是儿时相好的那个阿妻吗?丑松不时停下脚步发出叹息”[11]143。可以看出,作者对于女性人物的态度并不与她们的思想进步性相关,而是单纯以年龄和是否嫁为人妇为分界。褒扬与嫌恶并存,并且透漏出的厌恶感也是以女性整体为对象的,这都表现出作者思想的局限与守旧。
叙事的隐性进程与作者的生活经历和历史语境有关[12]52。女性书写贯穿于隐性叙事,其中表现出的作者对于女性既同情怜惜又爱莫能助、既肯定赞扬又偏见嫌恶的观念,这种对待女性的态度上所呈现出的复杂性、矛盾性和多重性与作者岛崎藤村的理想主义和“处女崇拜”的女性观紧密相关。《文学界》时期,北村透谷所领导的浪漫主义以及基督教思想对岛崎藤村产生了影响,对其与陈旧的封建思想作斗争、争取平等自由和近代自我的意识的形成产生了影响。同时受到北村透谷的来自基督教的精神主义和纯洁观念的“处女崇拜”观念的影响[15]68。此外,出生在没落封建大家族的岛崎藤村,目睹了家族的衰落对生活在封建大家族的女性充满了同情。当时封建残余浓厚,生活在封建道德枷锁下的女性过着麻木顺从的生活,没有过反抗意识。对于长期生活在封建道德枷锁下的女性,岛崎藤村是怀着深深的同情去描写刻画的。这种社会现实也激发了岛崎藤村关注女性解放和觉醒的意识。因此可以说,岛崎藤村女性观的形成是和他的成长环境,生活阅历以及当时的社会背景紧密相连的。
结语
《破戒》关注社会转型期的日本新旧女性对于封建残余思想的抗争,深化对造就女性抗争的男权中心文化的批判色彩,为建立合理的性别秩序打下基础。显性情节围绕男主人公的身份公开展开,而其隐性进程则围绕父权制社会对女性人物的压迫和人性扭曲展开,隐性进程对显性情节构成一种一定程度上的补充关系。在主题意义上,这一隐性进程与情节发展相互独立,又互为补充,共同为表达作品的主题意义做出贡献。作者岛崎藤村将对女性的悲悯和同情意识作为贯穿小说文本的隐性进程的同时,关注女性人物的生命身体形态,描绘出更加复杂丰富的人物形象与命运,寄托对于女性生存方式和生命形态的人文关怀和深入思考。
《破戒》思想层面的主线是反映因出身不同而接受到的差别性对待而导致的人心隔阂,对小说《破戒》中的女性书写的剖析则揭示出对父权制压迫之抨击的隐性进程。女性人物虽为小说的非中心人物,但在小说主题的展现和叙述的进展方面发挥着重要的作用,其女性书写构成一股叙事暗流,拓宽了小说的主题意义维度。同时揭示出人物的一个不同层面,使得人物塑造更加立体饱满。如果说主人公丑松因身份不同而遭受到的歧视待遇的反抗是主旋律的话,那么以小说中的女性所遭受的父权制的压迫以及以她们为主体的对于自身处境的抗争则是不可缺少的副歌,正是主调和副歌的共同推进,才演奏出这首震撼人心的时代之曲。小说通过这一明一暗的两个并行的叙事运动,各有其特定的主题关怀,从不同的角度,共同表达作品的主题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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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宋瑞斌)
AStudyofFemaleRoleinHakaifromthePerspectiveofImplicitNarration
Yan Lirui
(Japanese Department, Anhui Xinhua University, Hefei,Anhui 230088, China)
The author thinks it is necessary to discuss the discription of the female body in order to study the woman's roles. The writer Toson Shimazaki’s views about modernity and women is revealed too. It's significant for the excavation of the novel's theme through analyzing the implicit narration.
Hakai; females; implicit narration; modernity
颜丽蕊,硕士,讲师,安徽新华学院。研究方向:日本文学。
安徽省教育厅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重点项目“记忆理论视阈下的津岛佑子小说研究”(编号:SK2017A0678);安徽新华学院校级质量工程项目精品课程“日语翻译”(编号:2016jpkcx23)。
2096-3874(2017)11-0149-05
I10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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