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企业管理面临的问题及可持续发展研究

余 奎



家族企业管理面临的问题及可持续发展研究

余 奎

（宜宾学院 经济与管理学院，四川 宜宾 644000）

家族企业的管理主要面临产权界定困难、所有权和经营权难以分离、管理者素质低下等多重难题。这些问题的产生具有深刻的社会经济背景。中国家族企业的发展历程、融资模式、产品结构和市场结构等因素，共同催生了限制我国家族企业管理制度变革的问题。论文立足于我国家族企业问题的产生根源，有针对性的提出解决相应问题，实现我国家族企业管理变革的方式和方法。

家族企业；产权关系；企业管理；委托代理机制

家族企业是我国众多中小制造业、零售业企业的主要组织模式之一。家族企业的管理形式适应我国长期以来由小农经济和儒家文化共同影响而形成的社会结构和社会文化心理。但是伴随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不断发展，家族企业也面临着管理模式变革的严峻形势，如何加强家族企业管理，促进其可持续发展成为当前众多家族企业急需解决的问题。

一　家族企业管理面临的问题

我国家族企业面临的问题主要包括产权关系混乱、管理机制难于变革，以及企业家素质偏低等多个方面。这些问题对相关企业的生产和经营具有明显的负面作用，在产业升级和社会变革不断深化的今天，这些问题对企业管理的限制和约束日益严重。

（一）家族企业产权关系混乱问题明显

企业的产权关系是企业的核心制度安排之一。产权关系直接决定了企业的管理授权、利益分配和激励机制。但是家族企业的产权关系本身更为混乱和无序，这将直接约束企业经营管理的效率和企业运营的最终成果。

首先，家族企业产权关系混乱的问题表现在所有者家族内部的产权关系的紊乱。企业的所有权本身归属于一个由多个成员组成的家庭。由于家庭成员内部在物权划分方面，受到传统的血缘观念和家族共有观念的影响，较为模糊化，而家庭成员本身对所有权同样可以提出继承和转让的主张，因此企业的所有权是关系较为模糊，由于所有权的模糊化，企业的占有权、支配权和使用权也将呈现出模糊化的趋势。在企业经营成果的剩余索取权方面，由于血缘观念的影响，难以真正意义上实现按照所有权和贡献进行按劳分配的方式，企业的收益权也将被虚化。因此，家族企业的产权关系具有相对混乱的格局。

其次，家族企业的产权关系混乱也表现在资产对外转移时的困难化。事实上，家族企业资源难于转让的问题，体现出了家族企业产权的虚化特质。由于家族企业的形成高度依赖宗族血缘关系，企业所有权成分的改变，外部资本的引入将会直接带来所有者家族的排斥。这种排斥本身并不是基于经济效率的考虑，而可能更多的仅仅体现为企业经营管理者的小农意识。

（二）所有权和经营权难以分离

伴随着企业生产技术和管理流程的复杂化，企业的管理活动本身的复杂性也在大大提升。这将使得企业管理活动不再是一项凭借经验即可胜任，并且具有高度的替代性活动。这必将使得企业的所有权和经营权出现相互分离的趋势。但是由于家族企业特有的排外性和封闭性，外来的专业化企业管理人员很难得到所有者及其家族的信任。

所有权和经营权相互脱离，将直接带来企业的管理活动当中出现委托代理关系。在委托代理关系当中所形成的交易费用将直接导致企业的所有者家族不愿意将管理权限转交给外来管理者。与此同时，在家族企业内部，企业的管理权限往往由企业的所有者家族成员把持，将企业的经营权转交给管理团队必然导致企业所有者家族的成员受到利益损失，这在家族内部将形成一定的阻力。

（三）家族企业所有者文化素质相对较低

家族企业在世界各国均广泛存在，但是由于我国家族企业特殊的发展历史，企业的所有者往往具有相对较低的文化素质，这将直接带来企业决策的短期化和非理性化的现象。

我国现存的家族企业往往历史均相对较短，这是同西方国家家族企业之间存在明显差距的一点。西方国家家族企业经过长时间的积累，通过自身的财富，以优良的教育的形式促使企业的继承者具有良好的文化素质，并且具备丰富的商业经验。这直接带来了家族企业的财富具有良好的传承性。而我国的家族企业产生于改革开放初期，企业创办者往往来自于无法在体制内获得工作机会的、知识水平较为低下的群体。利用我国短缺经济的特殊历史时期，从事半合法的商业和手工业经营，或者立足于当地的特殊资源行业，完成原始资本的积累，是我国家族企业的普遍成长之路。这将直接导致在产业结构升级和优化不断深入，企业的竞争环境日益复杂的今天，家族企业的生存能力相对较低。

家族企业所有者的低文化水平也直接带来了其对规则和市场秩序缺乏了解，从而容易产生市场的恶性竞争。市场经济本质上是法制经济、信用经济，对法规的遵守和行为主体的诚信是实现市场有效运行的前提。而凭借短时间的投机行为获取财富的众多家族企业所有者往往对公平竞争，通过改进产品的质量，提升企业的运营效率缺乏认识，对破坏市场秩序的行为具有更强的倾向性。

二 家族企业面临问题的产生根源

家族企业所面临的问题是多样的，而这些问题的产生根源是较为复杂的。家族企业的产权问题来自于其狭窄的融资渠道。家族企业对所有权和经营权相分离管理模式的排斥，事实上也来自于中国传统小农经济社会的直接影响。而家族企业普遍具有的要素结构、产品结构和市场结构，共同决定了其管理者素质乃至于企业管理变革的状况。

（一）融资渠道狭窄与家族企业的产权问题

我国家族企业的融资渠道是非常狭窄的，这来源于家族企业的主要成员是从事低端制造业和服务业的中小民营企业的总体背景。我国家族企业在成长的过程中，往往面对着国有大型银行机构不愿意向其贷款的困境，而其他融资渠道相对狭窄，家族内部的借贷往往将会成为这类企业的主要资金来源。一旦一个家族企业的资金来源主要为家庭内部的成员，企业的全部经营成果就成为了企业所有者的家庭成员的共同财产，整个企业也就形成了事实上由一个家庭共同占有的问题。

家庭成员之间的资金筹措行为的基础并不是以还本付息为目的的信贷关系，基于亲情和血缘关系所产生的资金筹措和互助将产生远远超出与资金规模本身的道德义务，这种道德义务和市场经济环境下的资金信贷和交易行为并不相同。由此可见，家族企业内部的资本构成和所有者权益构成之间并不是简单的比例结构问题，而附带有更多的伦理道德因素，这将直接限制市场机制之下的产权关系在家族企业内部发挥作用。

（二）宗族关系对现代企业制度的强大替代性

家族企业管理过程当中，所有权和经营权的分离难以实现是普遍的现象。所有权和经营权的分离的基础是现代企业制度，所有权基于董事会发挥作用，经营权基于总经理及其管理团队发挥作用，监督权从属于监事会，这些制度性安排保证了科学管理目标的实现。但是家族企业当中普遍存在的宗族关系会按照宗法制的逻辑，以血缘的远近划分管理权限，这将直接导致现代企业制度难以实现。

宗法制在中国历史上具有重要的影响，基于宗法制的伦理道德制度也曾经作为中国传统社会的重要统治工具而存在。对于家族伦理观念广泛存在的家族企业，现代企业制度相对陌生并且难于接受。与此同时，现代企业制度的建立基础是独立法人制度。独立法人制度的核心内容在于企业的所有者的个人财产和企业自身作为法律上的人格主体的财产是相分离的。一旦企业经营出现困难，破产的风险影响到企业的生产运营时，独立法人制度能够保证企业的所有者仅仅依据自身所出资的规模对企业本身承担相应的责任，企业所有者的个人财产本身不会受到企业经营状况的影响。

但是在宗法制度之下，血缘关系的远近代替了法律和商业逻辑的作用。由于不同家族成员之间的宗亲关系方面的差异，家族内部的成员担任企业管理部门的领导时，难以具有相对平等的地位，并且保证公正和客观。在此背景之下，现代公司制的诸多制度安排将难以真正意义上得以发挥。

（三）企业家素质问题与家族企业的要素和市场结构

家族企业创办者和管理者的素质相对偏低的问题，同家族企业的要素结构乃至于产品市场结构是相伴生的。这事实上和我国家族企业乃至于整个民营经济的发展历史具有深刻的内在关联。

首先，我国的家族企业主要产生于消费市场长时间处于短缺状态，计划经济逐步衰退的历史阶段。由于高度集中的苏联式计划经济直接导致了轻工业、农业的发展滞后，我国消费品市场上长期处于短缺状态。在改革开放之后，家族企业凭借短时间筹措的大量资金，从事低端消费品的制造，并且迅速填补了长时间被压制的消费需求，并且获得了大量的利润。轻工业品和餐饮服务业是我国家族企业主要分布的行业。

其次，我国的家族企业发展的历史决定了其要素结构和市场结构。低端消费品制造业进入门槛相对较低，产品便于模仿，这就直接导致了充分竞争市场结构在相关行业的存在。同时相关行业主要雇佣大量低素质廉价劳动力。这直接决定了管理和经营相关企业并不需要良好的教育水平。这就直接导致了我国家族企业主要产生于低端行业，从业者素质相对较低的结果。这种市场结构和要素结构直接导致了家族企业发展空间狭小的问题。

三 实现家族企业可持续发展的对策

家族企业在发展过程当中，面临着包括产权关系混乱、管理机制难于变革和企业家素质偏低等多个方面的问题，这些问题的产生根源包括融资渠道、社会结构等多个方面。为了实现我国家族企业的可持续发展，需立足于我国相关企业的现实状况，分析出相应的对策和建议。

（一）优化融资渠道和股权结构

我国家族企业面临的首要问题的是产权的模糊和虚化问题，而这一问题的直接根源就是融资渠道的狭窄和单一。因此，优化融资渠道和股权结构能够有效地帮助家族企业的发展。目前国家已经将公司股票首次公开发行的制度改为登记制。家族企业在财务状况比较稳定的情况下，上市融资已经相对比较容易。尽量避免通过家族内部的亲缘关系为尺度进行资金的筹集和使用是优化融资渠道的原则。同时，优化股权结构和融资渠道需要现代银行体系的保障，目前我国中小企业贷款难的问题严重的限制了商业银行作为我国家族企业资金来源的可能。

（二）进行主营业务的升级和优化

由于我国家族企业主要分布于低端消费品制造和餐饮等低端服务行业，企业管理技术含量相对较低的问题限制着我国家族企业的发展，这也事实上容纳了企业家素质较低情况的存在。只有在主营业务升级优化的情况下，我国家族企业的管理模式改革才能够具有较强的内生动力。

我国家族企业应当逐步提高自身产品的附加值和技术含量，一方面，这能够提升产品的不可替代性，从而提升企业的竞争实力，另一方面，我国的家族企业产品附加值的提升也必然会带来企业生产技术和管理流程复杂性的提升。这能够帮助我国的家族企业产生进行管理水平提升、管理制度改革的内在积极性。

由于基于血缘关系和家族宗亲关系形成的家族企业，对现代企业制度要求的所有权和经营权相分离的管理模式具有天然的抵触性，引导家族企业实现现代管理制度的核心方法就是企业经营管理流程的复杂化，使得企业管理者自发的由于自身能力不足，难以实现有效管理而放弃管理权。

（三）理顺市场退出机制

家族企业在部分乡镇和县市已经成为了重要的财政支柱。在以经济增长速度作为考核指标的我国，政府官员往往对扶持这些乡镇家族企业具有较高的积极性。因此，部分已经不能够适应市场竞争环境的家族企业无法实现退出，这直接导致了家族企业受到的外部压力相对较小，对改进自身的管理机制动力不足的问题。

事实上，由于我国各级政府掌握着大量的生产要素资源，同时又形成了政绩考核方面的经济增长锦标赛模式，即使是民营的家族企业也存在着预算软约束的问题。这使得家族企业对政府的财政补贴和扶持也可能产生依赖心理，从而降低了对提高经营管理效率的关注程度。理顺市场退出机制的核心内容是让无法适应市场竞争的企业被淘汰，迫使家族企业通过改变自身的产权结构、管理模式和生产工艺，适应市场的发展。

结 论

我国家族企业面临的问题主要包括产权关系混乱、管理机制难于变革和企业家素质偏低等多个方面。这些问题对相关企业的生产和经营具有非常明显的负面作用。家族企业产权关系混乱的问题表现在所有者家族内部的产权关系的紊乱，家族企业的产权关系混乱也表现在资产对外转移时的困难化。在家族企业内部，企业的管理权限往往由企业的所有者家族成员把持，将企业的经营权转交给管理团队必然导致企业所有者家族的成员受到利益损失，这在家族内部将形成一定的阻力。家族企业的产权问题来自于其狭窄的融资渠道，家族企业对所有权和经营权相分离管理模式的排斥，事实上也来自于中国传统小农经济社会的直接影响。而家族企业普遍具有的要素结构、产品结构和市场结构，共同决定了其管理者素质乃至于企业管理变革的状况。优化融资渠道和股权结构能够有效地帮助家族企业的发展，在主营业务升级优化的情况下我国家族企业的管理模式改革才能够具有较强的内生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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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校：张京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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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3-2219（2017）07-0069-03

2017－03－21

余奎（1978－），男，四川南充人，宜宾学院经济与管理学院副教授，硕士，研究方向为市场营销与企业信息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