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爱因斯坦的经济思想

2017-02-23 21:09周德海
关键词:爱因斯坦劳动人类

周德海

(合肥市行政学院 科研处,安徽 巢湖 238000)

论爱因斯坦的经济思想

周德海

(合肥市行政学院 科研处,安徽 巢湖 238000)

爱因斯坦在青少年时代所经历的艰难生活和经济压迫,使他对经济问题有着非常深刻的思考。在爱因斯坦的思想中,经济应当以道德作为基础;经济的发展依靠科学的进步,是科学通过技术引领经济的发展;个人自由是创造性劳动的必要条件,人类的历史是由创造者创造的。

爱因斯坦;经济思想;道德;科学技术;个人自由

与爱因斯坦的其他思想比较普遍地成为学术界感兴趣的研究课题不同,有关爱因斯坦经济思想的研究,到目前为止,依然处于空白状态,甚至在笔者所见到的一些爱因斯坦的传记中,也没有人提起。在笔者看来,爱因斯坦从少年时代开始所经历的艰难生活和经济压迫,使他对经济问题有着非常深刻的思考,因此,对爱因斯坦经济思想进行研究,或许能够使我们对经济问题获得一种新的认识。

一 经济应以道德为基础

少年时代经受的艰难生活条件,使早熟的爱因斯坦深切地意识到,大多数人终生无休止地追逐的那些希望和努力是毫无价值的,那些用伪善和漂亮的字句掩饰着的残酷追逐,不能使一些有思想、有感情的人得到满足,他们只有到宗教中寻求出路。通过传统教育机关的灌输,少年时代的爱因斯坦深深地信仰当时社会上流行的宗教。尽管爱因斯坦在12岁那年由于读了通俗的科学书籍,突然中止了对这种传统宗教的信仰,确立起从思想上掌握那个在个人以外的世界的“最高目标”,但是,他却把对传统宗教信仰的这种经历,看成是他“自己从‘仅仅作为个人’的桎梏中,从那种被愿望、希望和原始感情所支配的生活中解放出来的第一个尝试”。[1]2

爱因斯坦人生的这个“第一个尝试”,不仅改变了他的人生走向,而且也使他对许多社会问题的认识有了一种全新的理解和感受。当爱因斯坦成为一位伟大的科学家和世界级的思想家以后,他在对人的本质和人类命运的思考中发现,人类所做和所想的一切,不管呈现在我们面前的努力和创造外表上多么高超,其实都关系到要满足他们自己的迫切需要。每一个人在生存的过程中,都力图避开痛苦和死亡,期望安全、幸福和个人才能的自由发展;但是,如果人们作为个人屈从于原始本能的命令,只为他们自身的利益而逃避痛苦和寻求满足,那么,他们得到的全部结果,总起来必然是一种不安全的、恐怖的和混乱的痛苦状态。即使人们从自私自利观点出发来运用他们的才智,按照自由自在的幸福生活的幻想来建立他们的生活,情况依然不会更好一些。为了从根本上改变人类的这种痛苦的生存境况,先贤们通过为人们树立一个“自由幸福的人类公社”的美好目标,并且“要求人们通过内心不断的努力奋斗,把自己从反社会性的和破坏性的本能的遗传中解放出来”,从而给人们的生活提供了“内容和意义”。[2]224这种“同人类社会道德目的有关的事和人的价值”,在爱因斯坦看来,就是道德宗教给予“全人类最宝贵的遗产”。[2]185他说:“一切文明人,特别是东方人的宗教,主要都是道德宗教。”[1]404“我们的志向和判断的最高原则是犹太教-基督教的传统给予我们的,这是一个非常崇高的目标,就我们的微弱能力而论,要完全达到它还差得很远,但是它却为我们的志向和价值提供了可靠的基础。如果人们从它的宗教形式中把这个目标抽了出来,而只看它属于纯粹人性的一面,那么,也许可以把它叙述为:个人的自由而有责任心的发展,使他得以在为全人类的服务中自由地、愉快地贡献出他的力量。”[2]208

正因为爱因斯坦在少年时代就确立了在为全人类的服务中自由地、愉快地贡献出他的力量的人生目标,才能够使他在艰难困苦的生活条件下,没有放弃自己的理想信念,坚持不懈地追求真理,探索个人以外的那个世界的本质和规律,在科学理论研究领域作出了巨大的贡献,对广泛的社会问题进行了深入的探讨,为人类的经济、社会、政治、科学、文化、教育等各个领域的发展,起到了积极的作用。也正是基于这种切身的体会,爱因斯坦把道德看成是“一切人类的价值的基础”,[1]470认为是道德“始终指导着我们的判断,鼓舞着我们的行动”。[2]186因此,在爱因斯坦的思想中,包括经济在内的一切社会活动,都必须以道德作为基础。否则,没有道德作为基础的“金钱只能唤起自私自利之心,并且不可抗拒地会招致各种弊端”。[2]50

客观事实似乎也印证了爱因斯坦的这种观点。我们大家知道,在人类社会的历史上,一些国家在某一时期,虽然能够通过一些特殊的政策措施,在短时间内刺激经济实现快速发展;但是,由于这些国家的政策制定者和实施者,没有搞清楚或者根本就不懂得应当以道德作为经济的基础的道理,只是利用人的自利(所谓的国家利益、集体利益、集团利益、企业利益、家庭或家族利益、个人利益,等等)本性作为促进经济发展的动力,这必然导致整个社会或整个国家道德滑坡、诚信缺失,不仅浪费了大量的社会经济资源,而且严重地腐蚀和损害了社会机体。这种不以道德为基础的经济,是不可能有持续性的,也是没有前途的。

由此可见,那种主张经济与道德无关的观点,[3]认为经济与道德相互冲突的说法,[4]不仅在理论上是错误的,而且在实践上也是有害的。

二 科学通过技术引领经济的发展

爱因斯坦把科学分为理论科学和应用科学。理论科学的任务是从事对外在世界的本质和规律的探索,它的产物是关于外在世界的知识;应用科学是在理论科学所获得的客观知识的基础上,发明或创造出人类生产和生活所需要的各种新的生产工具、工艺规程和消费产品。简单地说,科学直接产生的是知识,间接产生的是技术。在爱因斯坦看来,科学对人类事务的影响,也就表现为两种方式:一是科学通过技术,发明出诸如蒸汽机、铁路、电力和电灯、电报、无线电、汽车、飞机、炸药等,具有较高的科学技术含量,可以释放出更大生产效率的新的生产资料或劳动产品,当它们投入劳动生产过程以后,不仅能够减轻人们的日常劳动,“使人从极端繁重的体力劳动中解放出来”,在一定程度“废除了”人类曾经在生产生活必需品方面而遭受的“苦役”,[2]160而且科学及其技术在生物学和医药在保护生命方面的成就,更是大大减少了人们的病痛和延长了人类的生命。二是科学“能在很大程度上削弱世上流行的迷信”。[1]409尽管科学所取得的成果依然有限,但是,它不仅足已使人们“相信人类的思维是可靠的,自然规律是普天之下皆准的”,从而“克服了人们在自己面前和在自然界面前的不安全感”,[2]162获得一种心灵上的平静和安宁,“而且也造出了最美好的艺术上和思想上的作品”,[2]73极大地丰富和改善了人类的精神生活。因此,爱因斯坦认为,科学家通过他们勤恳的劳动,“在消除那种摧残人的偏见方面所作的贡献,比起政治领袖来还是要大些”,[2]168而且经济的发展“在很大程度上有赖于科学家的工作,甚至是反动科学家的工作”。[2]33在这里,爱因斯坦为我们展现了一条由科学理论的创立,到工程技术的发明,再到劳动产品的生产,这样一个完整的社会劳动过程和社会经济运动的轨迹。

很明显,没有科学理论的创立,就不可能有工程技术的发明,更不会有物态性劳动产品的生产。我们以原子能的利用和原子弹的制造为例,正是因为首先有了相对论和量子力学的创立,然后才会有利用原子能和生产原子弹的技术发明,最后才会有利用原子能的劳动产品和作为劳动产品的原子弹的制造。在相对论和量子力学创立以前,人类根本不可能想到原子能和原子弹的问题。因此,是科学为技术发明提供理论基础,是科学技术为社会生产指引前进的方向。再比如,从爱因斯坦在1916年完成的广义相对论中预言的引力波的存在,到上世纪80年代由美国麻省理工学院和加州理工学院共同提出“激光干涉引力波天文台”(LIGO)科研项目,人类终于在2016年2月11日成功探测到了引力波。虽然这项研究前后耗费40年的时间和6.2亿美元,但是,它不仅带动了激光、材料、光学、工程、计算机等诸多学科前沿的发展,而且已经对半导体制造、能源、材料、大数据等实用领域产生深远影响,[5]一旦这些技术成果应用于社会经济过程之中,必将极大地促进社会经济的发展,甚至能够引起社会经济局部领域的革命性变革,这就是现代科学、技术与经济之间关系的本质特征。正是在这种意义上,爱因斯坦指出:“科学,如果要繁荣,就不应当有实用的目的。作为一个普遍的规律,科学所创造的知识和方法只是间接地有助于实用的目的,而且在很多情况下,还要等到几代以后才见效。对科学的忽视,其结果会造成缺乏这样一类脑力劳动者,他们凭着自己的独立见解和判断,能给工业指出新的途径,或者能适应新的形势。凡是科学研究受到阻碍的地方,国家的文化生活就会枯竭,结果会使未来发展的许多可能性受到摧残。”[2]111

令人遗憾的是,在当代中国的许多人,甚至连一些有较高社会地位的高级知识分子,也不理解这一点,而是认为在“我们现在这个时代,也许并不需要太多钱学森这样特别杰出的人才。……改革开放后,我们的经济发展在世界都是一个奇迹,但我们靠的是劳动密集型经济,主要是农民,包括农民工等大量的廉价劳动力,把经济推上去的。”[6]其实,持这种观点的人完全不明白,在当今经济全球化的背景下,任何一个不重视发展科学,因而科学技术处于落后地位的国家,在高科技商品的世界市场上,只能充当为发达国家打工的角色,赚一点维持生计的小钱。[7]这方面的例子,实在是太多了。因此,可以说,像王义遒教授这类不懂科学与经济之间的关系,而又占据着较高的社会地位,对社会舆论和社会意识有着较大影响的人们的观念,是阻碍当代中国经济发展的最大障碍之一。[8]

不过,科学和技术的发展,机器大规模地进入社会的生产领域,固然可以生产出更多廉价的劳动产品,把生产生活必需品的劳动者从繁重的体力劳动中解放出来,但是,大规模的机器生产,又会侵占普通劳动者的劳动岗位,导致他们大量失业,加剧他们之间的竞争,使他们生活在恐惧与贫困之中。面对这种情况,一些人“一本正经地要禁止技术革新”,[2]108甚至著名的印度政治家甘地也主张,“在现代文明中排除或者竭力减少机器生产”。对于甘地的这种观点,爱因斯坦明确表示“是错误的”。[2]155因为机器生产是人类文明发展的产物,它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扎下了根,人类不可能再返回到他的童年时代,问题只在于如何解决这个矛盾。爱因斯坦提出的解决办法,一是“从法律上减少雇员的(平均的)劳动时间,直至失业现象的消失”;二是“把最低工资确定到这样的水平,以便购买力同生产出来的货物量相适应,使物价不致因此而发生波动(由于心理上的原因,波动是不利的)”。[1]420—421这既可以最大限度地利用科学技术成果,又能够在保障劳动者基本生活的前提下,减少劳动者的劳动时间,为他们发展自己的才能提供可能性。虽然爱因斯坦的这种办法只能治标而不能治本,但是,它们在当今世界已经得到普遍采用。而爱因斯坦提出的治本之策,就是实行社会主义的完全的计划经济。关于这方面的内容,笔者将另拟专题讨论,在这里就不说了。

也许有人会说,爱因斯坦的科学进步引领经济发展的观点,仅仅适合于现代科学技术与社会生产之间的关系,而在人类发展的早期,却是社会实践或社会生产决定着科学技术的发展,就像恩格斯曾经说过的,社会一旦有实践上的需要,就会比十所大学更能把科学推向前进。然而在笔者看来,这只是一种表面现象,用爱因斯坦的话说,“表面现象会骗人”。[1]233我们以人们常说的作为人类出生证的第一把石斧的生产为例,来说明科学技术与社会生产之间的真正关系。当处在猿-人交界点上的某一个猿,在自己的头脑中意识到带有锋利棱角的石块,可以更有效地斩断植物的根茎或者切割动物的皮肉时,很自然地会在自己的头脑中构造出一把石斧的形象,然后便是按照头脑中的这把石斧的形象,利用自然界中的石块把它打制出来,于是,这个猿就变成了人。在这里,那位猿-人在他的头脑中构思石斧的活动,就是最原始的科学与技术合一状态下的研究活动,即人们在日常生活中所说的“想一想”“想办法”等。很明显,没有那位猿-人在头脑中构思石斧的脑力劳动,就不可能会有他打制石斧的体力劳动。由于人类生产力的发展和社会劳动分工的深化,那位猿-人生产第一把石斧的劳动过程,分化为科学理论研究、技术工艺发明和生产物态性产品的感性操作这样三个劳动阶段和三种具体的劳动形式。可惜的是,在马克思主义经济学理论中,把“专属于人的那种形式的劳动”,仅仅限定在人类生产物态性产品的感性操作阶段。马克思在《资本论》中列举的那位用蜂蜡建筑蜂房的建筑师的“劳动过程”,并不包括他从事蜂房的理论研究和设计蜂房建筑蓝图的劳动,而是认为“劳动过程结束时得到的结果,在这个过程开始时就已经在劳动者的表象中存在着,即已经观念地存在着”。[9]208

三 个人自由是创造性劳动的必要条件

爱因斯坦认为,由于科学技术和经济的发展,具有田园风味的个人或者相当小的集团完全自给自足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因而,在一定的意义上可以说,人类已经组成了一个生产和消费的新型社会,每一个人的生存和发展都与别人的存在密切相关。他说:“我们吃别人种的粮食,穿别人缝的衣服,住别人造的房子。我们的大部分知识和信仰都是通过别人所创造的语言由别人传授给我们的。”[2]51在个人与社会的关系上,尽管个人“是能够自己进行思考、感觉、奋斗和工作的”,但是,他的肉体、理智和感情的生活却都要依靠社会,“是‘社会’供给人以粮食、衣服、住宅、劳动工具、语言、思想形式和大部分的思想内容”,[2]314如果一个人“单凭自己来进行思考,而得不到别人的思想和经验的激发”,那么,即使是在最好的情况下,他所想的不仅“不会有什么价值”,而且“一定是单调无味的”。[2]351因此爱因斯坦认为“我们胜过野兽的主要优点就在于我们是生活在人类社会之中。……个人之所以成为个人,以及他的生存之所以有意义,与其说是靠着他个人的力量,不如说是由于他是伟大人类社会的一个成员,从生到死,社会都支配着他的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2]51在这里,爱因斯坦构建的是一种以社会为本位的价值观或道德观。这种以社会为本位的价值观或道德观,必然要求个人在与他人和社会的关系中,他人和社会的利益高于自己的利益,个人只有在为他人和社会的服务中,才能实现自己的价值。正是在这种意义上,爱因斯坦本人是把“人类的福利……置于一切之上”的。[2]42甚至在他已经成为世界名人,享受着比在专利局时期更为优裕的物质生活条件以后,还常常反省自己。他说:“我每天上百次地提醒自己:我的精神生活和物质生活都依靠着别人(包括生者和死者)的劳动,我必须尽力以同样的份量来报偿我所领受了的和至今还在领受着的东西。我强烈地向往着俭朴的生活。并且时常为发觉自己占用了同胞的过多劳动而难以忍受。”[2]55需要说明的是,爱因斯坦并不一般地反对个人对某些生活享受的追求,因为在人类的福利中就包含着每一个人的福利。他所强调的是,人们必须是在那种以社会为本位的价值观和道德观的基础上,才可以追求个人的某些生活享受。他说:“从一个单纯的人的观点来看,道德行为并不意味着仅仅严格要求放弃某些生活享受的欲望,而是对全人类更加幸福的命运的善意的关怀。”[2]185-186

但是,这种以社会为本位的价值观或道德观,很容易导致人们仅以一个人的社会品质,即以一个人的感情、思想和行动对增进人类利益有多大作用,作为评价他是好的还是坏的标准,从而忽略了“我们从社会接受到的一切物质、精神和道德方面的有价值的成就,都是过去无数世代中许多有创造才能的个人所取得的”[2]52这样一个事实。因而爱因斯坦认为,那种以一个人的社会品质作为评价标准的“这样的一种态度还是会有错误的”。[2]52为了弥补那种社会价值观或社会道德观所存在的缺陷,爱因斯坦在他的社会价值观或社会道德观的基础上,建立了一个以自由为核心的个人价值观或个人道德观。

在爱因斯坦看来,“只有自由的个人才能作出发现”,即使是由顶尖科学家构成的一个组织,也不可能作出“查理士·达尔文那样的发现”。[2]237道理很简单,“只有个人才能思考,从而能为社会创造新价值”。[2]52而社会既不会思考,也不能从事生产劳动,更不能进行发明创造,它只能保存人们的劳动成果,作为个人的生存环境或土壤。为了论证自由或“个人自由”对经济的意义和作用,[2]142爱因斯坦设定了绝大部分人都会同意的两个目标:其一,用尽可能少的劳动量,来生产维持全部人类的生活和健康所必需的资料;其二,为了实现第一项目标,即得到物质上的满足,还必须有可能根据每一个人的特点和能力,来发展他们理智上的和艺术上的才能。[2]212他认为,第一个目标是要求增进一切有关自然规律和社会过程规律的知识,也就是要促进一切科学工作,而“科学进步的先决条件是不受限制地交换一切结果和意见的可能性——在一切脑力劳动领域里的言论自由和教学自由”。爱因斯坦说他所理解的自由,“是这样的一种社会条件:一个人不会因为他发表了关于知识的一般和特殊问题的意见和主张而遭受危险或者严重的损害”,爱因斯坦把这种自由称为“外在的自由”。[2]213这种外在的自由首先必须由法律来保障。其次,是在全体人民中必须有一种宽容的精神,为的是使每个人都能表白他的观点而无不利的后果,这是因为,无论是一种新的精神劳动产品,还是一种新的物质劳动产品,在它们被生产出来以后,都会与既有的精神产品或物质产品的创造者以及它们的所有者的个人观念或个人利益发生冲突,因而也就常常处于不利的地位,这就需要国家法律的保护和社会成员之间以宽容的态度对待。否则,就会极大地遏制人们的创造性劳动情绪,从而阻碍社会经济的发展和人民生活的改善。

第二个目标是要使一切个人的精神发展成为可能,就必须使他们不能为着获得生活必需品而工作到既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从事个人的活动的程度。爱因斯坦把这种在为了获得生活必需品的工作之外,依然有时间和精力从事个人活动的自由,称为“第二种外在的自由”,并且认为,“没有这第二种外在的自由,发表的自由对他就毫无用处”。[2]213这一点在我们国家当前的现实中也不断得到印证,我国很多有志于科学研究的青年人才,往往由于收入菲薄,不得不去兼职赚钱,或跳槽到其他高收入行业,这极大地损害了这些青年学子的第二种自由,妨碍了我国科技的进步和发展。

除此之外,爱因斯坦认为,科学的发展,以及一般的创造性精神活动的发展,还需要一种“内心的自由”,“这种精神上的自由在于思想上不受权威和社会偏见的束缚,也不受一般违背哲理的常规和习惯的束缚”。[2]213这也是爱因斯坦在他的人生经历中有深刻体验的,从少年时代中止对传统宗教的信仰,到青年时代创立新的乃至革命性的科学理论,再到中年以后在社会科学领域中本着自己的良心,对许多社会问题发表见解深刻的意见,无不得益于他所具有的内心的自由。在爱因斯坦看来,由于自由的理想是永远不能完全达到的,因而它需要全体社会成员特别是有思想的人们始终不懈地去争取。

很显然,在人类历史上,无论是科学理论的创立,还是技术发明的形成,包括那个标志人类出生的第一把石斧的制造以及当代人类现实生活中的一切消费品的生产,最初都是由自由的个人在他们的头脑中,以观念形态的劳动产品的形式创造出来的;因此,爱因斯坦所说的个人自由,是人类历史上一切创造性劳动的必要条件。

[1] 爱因斯坦.爱因斯坦文集(增补本):第1卷[M].许良英,李宝恒,赵中立,等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9.

[2] 爱因斯坦.爱因斯坦文集(增补本):第3卷[M].许良英,赵中立,张宣三,等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9.

[3] 樊 纲.“不道德的”经济学[J].读书,1998(6):50-55.

[4] 戴茂堂.试论经济行为与道德行为之背谬[J].湖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1,28(5):34-38.

[5] 郑 峻.引力波项目研究者亲述:六年黑洞生活[EB/OL].(2016-02-12)[2016-09-30]. http://tech.sina.com.cn/d/s/2016-02-12/doc-ifxpmpqp7577848.shtml.

[6] 黄 冲.北大原副校长答钱学森之问:不需太多钱老般人才[EB/OL].(2009-11-12)[2016-09-30].http://news.sohu.com/20091112/n268139901.shtml.

[7] 金明维.中国经济“世界第二”背后的ipod警示[N].报刊文摘,2010-08-11(2).

[8] 周德海.当代中国不需要一大批杰出人才?:对“钱学森之问”讨论中的一个观点的质疑[J].湖南工业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11,11(4):53-55.

[9] 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资本论: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4:208.

责任编辑:黄声波

On Einstein’s Economic Thoughts

ZHOU Dehai

(Scientific Research Office,Hefei Administration College,Chaohu Anhui 238000,China)

Hardships and economic oppression experienced by Einstein in his early years propelled him to have deep insights into economic issues. He believes that economy should be based on morality. Economic developments are driven by science and technology and are guided by science through technologies. Individual freedom is the prerequisite of creative work and human history is created by the creators.

Einstein; economic thoughts; morality; science and technology; individual freedom

10.3969/j.issn.1674-117X.2017.03.009

2016-12-15

周德海(1950-),男,安徽巢县人,合肥市行政学院教授,研究方向为科学史和自然辩证法。

F091.3

A

1674-117X(2017)03-004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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