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城市社区建设推进障碍与创新路径——基于社会资本的视角

曹红杰

(安徽大学 社会与政治学院，安徽 合肥 230601)

当前城市社区建设推进障碍与创新路径
——基于社会资本的视角

曹红杰

(安徽大学 社会与政治学院，安徽 合肥 230601)

肇始于20世纪90年代的社会资本理论，为城市社区建设相关研究提供了崭新视角。目前，城市社区建设存在的诸多问题，如信任流失、规范不足等，都与社区社会资本弱化有重要关联。推动社区社会组织建设、完善社区规范体系、培养广泛密集的居民参与网络成为培育社区社会资本的指针和方向标。在此基础上，构建政府、社区自治与中介组织、社区居民等不同行为主体互动方式与机制，促进城市社区建设可持续发展。

社会资本；社区建设；推进障碍；创新路径

一、逻辑起点——社区建设与社会资本的契合

改革开放以来，为解决社区发展困境，民政部提出了社区建设概念，受到国家领导人的重视而迅速推广。但是，受市场经济所带来的崇尚理性生活方式的影响，社区成员社会交往、情感归属脱离社区，城市社区被贴上典型的陌生人世界标签。在此语境下，20世纪90年代兴起的社会资本理论引起学界关注，为解决社区建设诸多问题提供崭新视角。

学者因研究领域各有侧重，对社会资本内涵的理解不尽相同。相对来说，比较有代表性的定义有以下几种。第一，当代社会学领军人物布迪厄将分析主轴置于个人层次，认为社会资本是现实或潜在的资源集合体，这些资源与制度化的共同认可的关系网络有关[1]248-249。第二，美国著名政治学家罗伯特·普特南基于对意大利各地区长达二十多年的实证研究，将焦点置于地区与国家层次，认为社会资本指的是社会组织的特征，例如信任、规范和网络，它们能通过推动协调和行动来提高社会效率[2]104-105。第三，著名学者林南在对阶级资本与人力资本综合分析的基础上，认为社会资本是行动者在行动中获取和使用的嵌入在社会网络中的资源[3]16-17。虽然不同学者对社会资本概念的表达有所不同，但是他们都认同社会资本更多强调的是行动者在社会关系网络或社会组织中动用稀缺资源的能力和机会，其中信任、网络、规范是构成社会资本的核心要素。

从以上论述中可以看出，政府主导的社区建设与学界关注的社会资本理论，二者内涵多有耦合之处。社区建设的实质是通过构建政府、社区自治与中介组织、社区居民等不同行为主体互动方式与机制，将国家权力向公民社会回归，重塑社区居民彼此之间信任、合作与互惠意识，提高社区居民对社区依存感，从而建设高质量的居民生活。社区建设目标的实现离不开完善的社区规范、社区居民共享的信念，例如信任、归属感、共同的意识与合作精神等[4]22-24。而这与社会资本理论所注重的信任、网络、规范等要素在内涵上有着天然的契合性。

二、社区建设的困境——社会资本的弱化与流失

为清楚了解社区社会资本弱化对城市社区建设的具体影响，笔者及所属团队对X市不同类型的社区进行了调研。X市位于淮河上游，盛产茶叶，处于武汉经济圈，三省通衢，区位优越。在调研社区过程中，发现信任流失、规范不足、社区认同感偏低等社会资本缺失现象普遍存在并日益凸显，成为城市社区建设亟需突破的瓶颈。

(一)社区信任的流失

作为社会资本极为重要的元素，信任为社区居民互惠合作提供良好的“社会植被”，影响居民彼此互助网络体系的构建，对社区有机整合至关重要。但是随着城市化迅速扩张，城市进行了大规模拆迁与市区重建，人口流动性和异质性加强，原本在血缘或地缘基础上形成的关系网络日益式微。在X市社区调研中发现，城市社区居民彼此互不信任，信任的流失使居民之间社会交往稀少，社会关系淡漠，而交往频度不高、社会关系冷漠又极有可能进一步销蚀居民之间的信任，形成一种恶性循环。

(二)社区规范的不足

当前社会结构急剧变迁，费孝通先生构建的以差序格局为核心的传统规范正在逐渐失去其作用，而市场经济所要求的以契约、互惠为主的社会规范还未建立或虽已建立但还无约束力，导致社区规范处于一种明显的“失效”状态。以小区停车位管理为例，调研发现，M小区门前空地停满了车，有的甚至把车停在消防通道上。有关停车位规范的不完善，导致业主之间、业主与物业之间经常对小区停车位价格、数量等出现争执。

(三)社区认同感偏低

目前社区居民的社会关系与嵌入资源并没有随着单位制的销蚀而回归社区，居民的退休养老、医疗卫生、子女入学等问题，或者仍然在原单位的庇护之下，或者嵌入市场化场域中，导致社区居民对社区的认同感偏低。调查中，W小区物业工作人员告诉笔者一个现象，一处楼道的感应灯坏了两个多月，住在楼上的居民竟无人向物业报告维修，出现了美国社会学家奥尔森所强调的集体行动困境。集体行动困境的根源在于个体利益与集体利益无法有机统一。感应灯无人主动报告维修这种单次博弈零和结局的出现，在关系网络脆弱的社区也就成了必然。

三、社区建设的创新路径——社会资本的重构与延伸

(一)推动社区社会组织建设

社区组织一般有两种类型：社区职能组织(如小区居委会)和各种娱乐自愿组织(如小区书法协会)。以小区居委会为例，作为基层群众性自治组织的居委会长期被当作基层政府的派出机构，承担政府很多工作任务，根本无暇考虑社区自治与发展的问题。对于居委会的建设，笔者认为可以参考深圳盐田的模式。深圳盐田区进行了“一会两站”改革：一方面，创建社区工作站，承担居委会行政职能；另一方面，成立社区服务站，承担居委会公共服务功能。这种明确的分工使居委会从琐碎的事务中脱离出来，真正作为基层群众性自治组织与居民进行互动，从而实现共融。总之，作为社区社会资本产生和积累的重要平台，社区社会组织有效地将“原子化”状态的居民联系在一起，增加了居民彼此互动的频率和强度。

(二)完善社区规范体系

从内容上看，社区规范包括有明确规定的法律法规等正式规范和没有明确规定的、主要是人们普遍认同的风俗、惯例等非正式规范两个方面[5]。在正式规范方面，应逐渐完善小区关于绿化、卫生、市政公用设施、停车位等方面的规定。在非正式规范方面，逐渐形成市场经济所要求的以互惠、契约为主的现代道德约束。例如，针对社区居民医疗、治安、社区公共环境等方面的需求与纠纷，社区自治组织、民间社会组织、区镇政府机构等在充分调查、科学评估、共同商议的前提下，形成“社案”，将居民公共服务需求有效传达到小区居委会、物业管理公司、街道办事处等，倒逼政府及相关机构回应。总之，完善的社区规范体系是居民彼此交流与互动的准则，对于防止社区失范行为的发生不无裨益。

(三)培养广泛、密集的居民参与网络

按照德国社会学家滕尼斯的理解，在一个具有共同习俗的社会共同体中，公民参与网络越密集，彼此之间为共同利益合作的可能性就越大。因此，构建社区公民参与网络，成为当前社区建设的重要任务。首先，促进社区居民利益的社区化。将原来单位承担的服务功能向社区转移，引导社区居民的社会关系与嵌入资源回归社区，这是广泛、密集的居民参与网络形成的关键之举。其次，在社区公共事务的处理方面，不仅需要提高居民的参与热情，更应该培养居民的参与技能。让社区居民了解社区建设的重大意义，同时让居民熟悉民主参与的渠道和途径，积极参与社区事务，并对居委会的政务、财务等内容进行监督。再次，居民的真实需求应该成为社区活动开展的方向标，同时活动要具有持续性与规划性。总之，广泛而又密集的社区居民参与网络一旦形成，居民与社会日益隔离的问题就会得到缓解，社会公共精神将进一步得到培育和彰显。

四、结语

随着市场经济结构体系的渗透和嵌入，理性主义逐渐成为人们奉行的价值标准，居民之间的交往以自我利益为主，彼此互不关心，城市社区成了典型的陌生人世界。从社会资本理论视域出发，通过社区资源的互享互换，增加以信任、网络、规范为指针的社会资本存量，构建政府、社区自治与中介组织、社区居民等不同行为主体互动方式和机制，最终促进社区治理走向善治。

[1] BOURDIEU P. The Forms of Capital [M] // RICHARDSON G. Handbook of Theory and Research in the Sociology of Education. New York: Gree Wood Press,1986.

[2] 帕特南.使民主运转起来[M].王列，赖海榕，译.南昌:江西人民出版社,2001.

[3] 林南.社会资本：关于社会结构与行动的理论[M].张磊,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5.

[4] 黄立敏.社会资本视阈下的“村改居”社区治理研究[M].武汉：武汉大学出版社，2013.

[5] 潘译泉.社会资本与社区建设[J].社会科学,2008(1)：106-107.

(责任编辑：李翔)

Obstacles and Innovation Path of Current Urban Community Construction—Based on the Perspective of Social Capital

CAO Hongjie

(School of Social and Political Sciences, Anhui University, Hefei 230601, China)

The social capital theory in the 1990s provided a new perspective for the urban community construction related research. At present, the city community construction has many problems, such as the loss of trust, the lack of specification and so on. The problems have important relation to the weakening of community social capital. Promoting the construction of community social organizations, improving the community norms system and cultivating a wide range of intensive residents to participate in the network become a guide to cultivate community social capital and the standard. On this basis, the government and community autonomy and intermediary organizations, community residents and other actors in different behaviors and mechanisms promote the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urban community construction.

social capital; community construction; obstacles; innovation path

2017-03-23

2016年安徽省软科学研究项目“安徽新型城镇化质量评价体系设计及优化对策研究”(1607a0202046)

曹红杰(1991—),男，河南商丘人，安徽大学社会与政治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城市社会学。

C912

A

1008—4444(2017)04—0082—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