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群会“撞车”吗

说起海洋世界，你会想到什么？是美丽的珊瑚，凶狠的大白鲨，还是各种奇形怪状的深海鱼？除了这些影视剧里关于海洋镜头的“标配”外，大海还有一种奇妙的景观——拥挤而巨大的浅海鱼群。

好视力，好知觉

在浅海区，我们时常能看到一群群“挨挨挤挤”的鱼，它们当中的每一个成员都在不停地游动，但却依然能够紧挨彼此、维持队形。人们不禁疑惑，它们总是以如此密集而庞大的阵容快速“行军”，会不会不慎连环追尾或相撞呢？

不必担心，这些小家伙拥有灵敏的近距离知觉，对于身边的微妙变化和其他成员的突然转向都能迅速捕捉并立即作出反应。它们是如何做到的呢？

说起来并不复杂。当鱼群在浅海遨游时，通常只需眼睛和侧线就能很好地控制方向。

就拿眼睛来说吧，虽然鱼类的总体视力不太好，但相比深海鱼，浅海鱼在视觉上还是很有优势的。它们的视网膜中含有很多视锥细胞，所以，对于射入水中的可见光也能敏锐地觉察到。也正因此，那些视力出了问题的“盲鱼”就再也无缘加入鱼群大军了。而且有意思的是，浅海鱼大多都是银色的，这也使它们能够在光线昏暗的水里更容易看见彼此。

此外，鱼类特有的侧线也功不可没。它们长在鱼的身体两侧，可谓是鱼类最敏感的器官。可别小看这两条侧线的用途，它们神经密布，就像鱼的导航，任何细微的水压、温度变化都会通过神经传递给中枢神经系统，从而使鱼迅速反应并调整前进路线。

但是，不是每种鱼的侧线都长一个样，不同的物种，其侧线的位置、结构可能差异很大。比如在最常见的硬骨鱼中，侧线器官既有分散在体表的神经丘，也有埋于表皮之内的管道系统。如果仔细观察，你可以在它们身体两侧及头部发现一连串小气孔，这就是它们的侧线。通过这些气孔，水可以轻易地进入鱼体内的管道系统。而在管道系统中，又有许多能感知任意压力变化的毛细胞。

但是，鱼群数量之众，偶然的“踩踏事件”也是在所难免的。既然如此，它们为什么不各游各的，非得聚在一起呢？

合群的好处多多

对于个体的鱼来说，“合群”的好处多多——隐没在集体里，不仅可以极大地降低被攻击和捕食的风险，还能跟着小伙伴们吃“大锅饭”。

其实，浅海鱼也并不总是凑成一团，通常，在没什么危险的时候，浅海鱼们会维持一个较为松散的队伍，但当特殊情况出现时，它们便会迅速向中间靠拢，以减少敌人的可乘之机。

这个过程是如何完成的呢？在一个群体中，如果一条鱼发现了捕食者，它的恐惧便会迅速传递给临近的鱼。很快，这种强烈的警示信号便会蔓延至整个鱼群。此时，它们会迅速聚拢，摆出特殊的阵容以恐吓或迷惑捕食者。其速度之快，就像人类不小心被烫到一样，大脑来不及反应，手便立即缩了回来。

有证据表明，当鱼群的队形非常紧密时，捕食者会因为害怕撞击受伤而不敢贸然行动。此外，鱼群还有自己独特的“障眼法”。当鱼群聚拢时，一些粗心的捕食者会误以为自己遇到了鲸鱼、鲨鱼等“大家伙”，于是还没等走近看清便吓得逃之夭夭了。而且，大的群体也意味着有更多只眼睛来警惕捕猎者的出现——当鱼群绵延了几百米时，发现危险和警报的时间肯定要早很多。

除了躲避风险，鱼群聚拢时还有另一个信号——它们要捕食了。比起单打独斗，鱼群集体行动也更容易在更大范围内找到食物并获得成功。

所以，在浅海，这种鱼类自发组织的高度协调而统一的集体活动也就随处可见了。那么，鱼群的阵容规模和队列形状是固定的吗？

队伍造型多种多样

在我们的印象中，虽然鱼群总是浩浩荡荡的，但其队伍形状似乎无章可循。其实，它们比人类想象的要有序得多。

单从鱼群队伍的“造型”来说，其样式就五花八门——有v字形的，有漩涡状的等。至于要摆出怎样的阵容，还得取决于鱼群的目的。比如，洄游时鱼群喜欢以楔形前进，因为这种队形能够最大限度地减少水流阻力，从而尽可能替它们节省耗能。而捕食的时候，它们喜欢摆成漩涡状，从而更好地将猎物包围。

通常，一个鱼群里包含成百上千条鱼一点都不稀奇，在有些品种的鱼类中，一个鱼群的规模甚至可以达到几亿个个体，其浩浩荡荡之势让人瞠目。它们会突然发起行动、改变队形、解散、重新集合，这些过程需要的协调和配合多得不可思议。而且，这些队形就像经过设计和排练一般，所有个体行动起来都颇为灵活有序。相比之下，人类聚众时的组织协调能力简直太弱了。

那么，一个这么大的鱼群，它们中间是否有谁充当了“领导”的角色呢？

其实，在一个鱼群里并没有特别的领袖，但是那些年长一些、经验更为丰富的鱼通常就需要充当向导的角色。它们要引路、要在外围“冲锋陷阵”，因此，在遇到危险时也会首当其冲成为被攻击的对象。而且，比起鱼群中的其他个体，它们需要游得更快更多，消耗在“运动”上的能量也更多。好在它们经验丰富，在遇到危险时，知道如何才能成功逃脱。但另一方面，凡事冲在前头也有好处，比如在捕食的时候，它们通常都能夺得先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