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燕
(河北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河北石家庄050016)
基于互文性角度的传统茶学典籍翻译障碍点分析
李燕
(河北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河北石家庄050016)
从“互文性”角度出发对我国传统茶学经典著作进行翻译,有利于将我国几千年茶文化的内部成分、价值构成等整合成为一个有机的文化体系,向世界展示出一种全新的价值形象。翻译理论中的“互文性”内涵包括这样几点:互文性的本质是寻求一种文本的知识网络;互文性翻译的重心是强调对文本所处特殊语境的展现;互文性翻译的重要原则是“引用”。互文性角度下我国传统茶学典籍翻译的主要障碍点包括茶文化价值整合的障碍、茶学专业词汇表达统一的障碍、语法结构呈现的障碍、援引典故方面的“文化贫乏”障碍、互文性下的中华语言美感之丧失等。
互文性;传统茶学典籍;翻译障碍点
随着我国“一带一路”战略和“海上丝绸之路”战略的延伸,对于我国“软实力”的构建来讲,如何用“中国话语”向世界讲好“中国故事”越来越成为一种具有现实紧迫感的文化责任。无论是对于我国传统茶文化来讲,还是对于当代构建出来的新型茶文化来讲,都集中代表了我国传统文化的精髓和当代茶文化创新变革的精髓。在当前这样一个跨文化交流的全球化时代,从我国传统的茶文化经典著作入手向国外文化界传达我国茶文化本身承载的“儒家”、“道家”、“禅宗”思想以及其“修身、养性、怡情、尊礼”的社会价值,有利于西方社会在品尝“茶水”这种饮料的同时加深对中华文明价值理性的认知。
在现代学术界,最早创造“互文性”这种分析框架的学者是法国著名文艺批评家朱莉娅·克丽斯蒂娃,她属于典型的后结构主义思想家。基于一个后现代主义的视角,她认为“互文性”指的是“每一个文本都是由对其他文本的援引而构成的镶嵌图案,每一个文本都是对其他文本的吸收和转换”。后来,“互文性理论”在巴特、里法泰尔等人的建构中逐步成为一个复杂且有机的理论体系。概括起来,从翻译的角度来分析“互文性”的主要精要,包括以下几点:
1.1 互文性的本质是寻求一种文本的知识网络
作为对传统占据主导地位的“主体性翻译理论”的一种批判和超越,“互文性”翻译理论认为,翻译工作的开展不应该以翻译者这种主体为中心展开,而是应当基于文本本身的知识网络及其背后所承载的价值背景、知识背景和相互关涉的文本展开一种“大翻译”。因为,在互文性看来,“文学文本与非文学文本的现在、过去与将来互参互渗、你我交织,形成一个巨大而开放的符号网络,具有无限的表意潜能”。对互文性的进一步研究,我们不难发现:在深层次上,翻译工作不是纯粹的两种语言的沟通和转换,也不是一种简单的语言对话,而是两种文化价值体系、两种生活方式的“文本互换”和换位思考。
1.2 互文性翻译的重心是强调对文本所处特殊语境的展现
俄国“互文性”翻译学家哈提姆认为,互文性翻译实践展开的一个重要逻辑前提和价值导向是对“文本语境”的正确定位。其所构建出的语境主要包括三个重要的方面:一是强调文本交际对话的特殊环境;二是强调交际对话的意图和动机、目的;三是强调对话和互动的社会符号。也就是说,无论是基于一种跨文化的视角还是一种同质性文化内部的对话,翻译工作开展的重要基础要件就是要向读者交代出文本发生的背景、遵循的价值导向和特殊的逻辑思维、一定的背景知识等,使读者能够在“身临其境”和“换位思考”中理解文本发生的前因后果和来龙去脉。因为不存在孤立的文本和孤岛式的文本,所有的文本都处于一个基于学科或者基于研究领域、基于话题、基于特定属性的连接网络中。
1.3 互文性翻译的重要原则是“引用”
基于对文本持有的“一切文本都具有一定的互文性特点”这种价值判断,互文性理论倡导在对文本的翻译过程中,要采取引用、拼贴加注解的方式开展翻译,也就是要通过对相互关联的文化主题、文化表达、文化价值、文化符号等进行综述和提及,在一种“大文化体系”中实现对特定主题的全方位、立体式认知,给读者呈现出一个生动的“新文本”。当然,在这种解构之后重构出来的新的文本系统中,与互文的文本大多具有一定的重合痕迹,这种重合就是一种“文化脉络”和网络。
当前我国学术界对“互文性”的关注主要集中于“商务英语翻译”、“翻译理论”、“文艺理论及其批评”等领域,当然随着近年来我国“复兴茶学”的实践之深入,在跨文化、跨共同体的茶文化传播中也有少数学者开始关注“互文性”在我国茶学经典著作翻译中的应用等相关问题。概括起来,我们认为在一个互文性的视角下,对于我国《茶经》、《续茶经》等经典的茶学著作之翻译来讲主要存在这样几个障碍点:
2.1 茶文化价值整合的障碍
任何文化系统都是分层次、分结构的一种分布形式。当采取“互文性”翻译策略的时候,为了向西方受众呈现出一种独具特色、具有中国农耕文明属性的“茶文化”,有必要向受众提供一些背景性的、知识性的茶文化历史知识等,但是这些文化的对话和符号的交流充其量只属于一种表层的范畴。往深层次来讲,互文性要解决的一个核心的困难在于茶文化的价值层面。事实上,我国茶文化融合了儒家思想的“和谐”、道家思想的“自然”、禅宗思想的“静寂”等内容,其本身就是一个复合型的、包容性的价值体系,如何清楚地向西方受众解释这种“核心茶文化价值”的互文性是一个重要的障碍。
2.2 茶学专业词汇表达统一的障碍
我国茶文化属于典型的大陆文化和农耕文化,其本身具有一定的地域性、复杂性和多元性的特点,作为中华文化的一个最富有生活气息的部分,我国茶文化本身呈现出来的“博大精深”一方面可以视为我国古代文化灿烂的明证,但是在一个跨文化的交流过程中,这种“博大精深”的文化本身就带有一定的翻译障碍。举个简单的例子,对于同一部茶学经典著作而言,我国古代不同朝代对“茶”这个词汇的表达就呈现出十几种表达方法,常见的表达比如有“茗”、“葭萌”、“蔎”、“甘露”、“涤烦子”、“嘉木”等,当我们统一使用“Tea”来表达和呈现这些词汇时难免会对我国茶文化形成一种“阉割”;另一方面,即便是针对同一种固定茶语表达的翻译,当我们在一个互文性、多引用的语境下开展翻译时也会遇到中文中的“固定搭配”在英语中没有“统一表达”的障碍。毕竟茶文化作为一种文化或者艺术,不是科学,不讲究实证和标准化,因此不同的翻译者出于不同的目的和不同的知识特长在翻译不同的茶学经典著作时会将同一个词汇翻译为不同的外语表达。
2.3 语法结构呈现的障碍
中华古代茶文化的书面记载均是“文言文”,这种文体的表达特点是讲究简洁、对称、惜字如金、讲究文字与文字之间的固定搭配、讲究引用古代谚语或者典故等,因此,以文言文记载的茶文化经典著作大多具有晦涩难懂、语法结构不清晰、具体指代不明等特点,未专门受过文言文训练的人很难一下子读懂这种表达。因循着互文性的翻译理念,当我们在跨语境中向国外读者展现这些文言文时,我们的翻译工作面临着语法结构呈现上的障碍,比如:“主语具体指谁”、“谓语的对应英语表达该如何选择”、“宾语的最恰当表达是什么”等。
2.4 援引典故方面的“文化贫乏”障碍
互文性翻译的中心在于围绕着“背景知识”和“文本语境”展开翻译,给读者营造出一定的“旁征博引”的文化积淀感。例如,当我们在翻译“大红袍”这种相关的茶学典籍时,无论采取音译法将其翻译为“Da Hongpao Tea”或者直译法下的“Red Robe Tea”,都需要采取备注的方式告诉读者“大红袍”属于一种专属于福建省武夷山的“岩茶”,同时还与明朝的皇帝御赐茶名有关。但是国外的读者即便是通过阅读注释或者增译内容了解了“大红袍”的历史典故,但是由于对博大精深的中华文化仍然不具备一个体系化的认知,也会很难去理解这种文化的来龙去脉。
2.5 互文性下的中华语言美感之丧失障碍
讲究押韵和对称是我国古代茶学典籍在语言表达上的一种专属特点,这种特点明显地区别于英国的“十四行诗”等艺术形式,一定程度上是我国茶文化的个性之一。当我们围绕着互文性的翻译要求通过增译、注释、标注、引用等手段对茶学典籍进行翻译的时候,很有可能会破坏掉我国茶学经典著作中那种押韵的文字美感。比如《茶谱》开篇就用到了一句由排比句押韵而来的表达“挺然而秀,郁然而茂,森然而列者,北园之茶也。冷然而清、锵然而声,涓然而流者,南涧之水也。块然而立,晬然而温,座然而鸣者,东山之石也。癯然而酸,兀然而傲,扩然而狂者,渠也”,如何处理好排比表达、对称表达、对联关照、互文视角等是摆在我们面前的一个“语言美感”课题。尽管当前在翻译学术界还存在着诸如“翻译目的论”、“语言顺应论”、“接受美学理论”等体系,但是无论如何进行“语言顺应”、如何界定“翻译目的”和强调“受众的接受与认可”,我们都必须基于一种互文性的视角向国外受众展现中华茶文化价值体系、生活理念等,同时还应该最大限度地将我国古代茶学典籍的经典表达、语言美感等相对统一地“用一个符号,用一个声音”传递给国外受众,给他们提供一种“整合营销传播”的文化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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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燕(1978-),女,河北邢台人,英语文学硕士,讲师,研究方向:英美文学,教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