尕让卓玛
一、听觉审美意识的文化背景
听觉,可以说是人类最主要感官之一。哲学家黑格尔认为听觉和视觉同等重要,他说:“人耳掌握声音运动的方式和人眼掌握形状或颜色的方式一样 ,也是认识性的。”听觉更是人类感受、经历、赏析世界的一种主要的文化维度,总体来看,听觉文化的兴起我们可以说是电子传媒和后现代一路兴起畅行之后的必然结果,而它更具有一种后现代气质.当然它没有视觉文化的持续和同质,但是它具有共时性和无空间性。汉代的时候,我国自汉代始,文人雅士都有隐居的爱好,他们爱好山水,喜欢隐居,这些和他们流连山水的审美行为结伴而行。现代社会的听觉处于萎缩乃至沦丧的阶段,对人类而言是灾难性的趋势,因为听觉是人类赖以生存、不可替代的核心感官和文化维度。视觉相比,听觉更是人类的感性生存维度。遥想古代,发达的音乐文化曾经培育着人们在一切的艺术样式中表现出听觉意象的热情。周代是礼乐之邦,音乐修为是全民性的素养要求,并且和生活和谐地融为一体。 听觉审美这种意识事如何地影响了美术史的发展演变,这在各朝各代的书画文论中从未直接有过严密的阐述。《诗经》中没有实际的视觉经验的盲乐师们,把他们最为特殊的审美感悟提炼融入《诗经》中,并在世人面前呈现出极为流畅生动的视觉形象和西方盲诗人荷马对古希腊史诗流传的贡献,一样都是感人至深并且意蕴生动。可见听觉的音乐性对人们的感染是不可低估的。
二、张大千独特风采的绘画作品与绘画理论
张大千是一位地地道道的具有传统文化素养和扎实的传统绘画功底的传奇人物,却并不是一个文化的守旧主义者。他的创作,在立足传统的基础上,汲取传统营养的基础上,始终在“立异”、“求变”。他所做出的创新,有的是从传统中吸取养料,有的则是借鉴了外来的文化。20世纪的中国画家中,张大千无疑是其中的佼佼者,他的画作意境清丽雅逸,画作里体现出深深的灵动感和音乐美。他过人的才力和学养,使他对于山水、人物、花卉的画作里流露出浓浓的音乐色彩,由远到近,回味无穷,无论是绘画的表面形式还是画作的内部精神,都让人流连忘返,感觉有一种神秘的音乐在流动,他尤其擅长水墨山水画作的创作, 水墨画也在深深地传递着一种音乐美。作为绘画领域富有传奇色彩的一位国画大师,他在深入掌握和接受我国传统绘画精髓的基础之上,将这些理论精要和他自身的绘画创作实践相互结合,形成具有自己独特风采的绘画作品与绘画理论,当然也备受国际画坛推崇。可以说张大千先生是开了泼写、泼墨及泼彩等绘画技法的先河,而他的绘画中所体现的听觉美学是一个值得探索的重要部分。
三、从绘画的形式流露出的音乐美学
绘画家们的创作目的并不是趋向于表现外在表象,执着于表面化的形式而是“图真”,也就是所谓的万物的本真状态,真正高明的画作要表现万物的“本真”。“真”是与古代老庄哲学的最高范畴“道”是相关联的,所谓的“真”就是“道”,“道”是一个永恒的存在体,人看不见摸不到,却是真实的存在。很多画家将绘画创作的目的定为“图真”,认为它的终极的意义在于试图通过绘画的方法,透过万物表形,把握到世界永恒的本质存在“道”,从而继续把握到事物的永恒不变的内在真理。然而,张大千先生的绘画追求的也是一种超脱它的画作表象的一种特殊的美学概念,而画作的形式也流露出特殊的音乐美。
张大千先生的画作里我们可以随处找到花鸟鱼虫,但是所有的花鸟鱼虫都不是静态的一种形式,抛开画作的形式,画作里的有所鱼和虫是有动感的,而这种动感的背后体现出一种大自然和谐的声音。鱼儿在水中畅快的游动的声音,划开水波的声音,风吹过水面的声音,虽然说他的作品只是抓住了某个必要的,最具备张力的瞬间,但是划开画作的表象我们可以看到前一秒的动作,后一秒的动态,以及连贯在一起的动态。水、墨在中国画家的胸怀里被赋予了文化内涵,水墨建构画面的过程同样被赋予了文化的含义,“万物负阴抱阳,冲气以为和”川提示我们,万物都有阴阳相反相成的两方面。阴阳分化的动力,是运动的催化剂,也可以说是生命运动的原动力,也是运动得以延续的推动力。而这种运动的背后就铺开一种声音的张力,这种张力给我们传达的不仅仅是某种音响效果,而是一种沁人心脾的音乐,像空谷里传出来的笛声,像江边的琴声,让人感到一种无比的舒服和愉悦,也许这就是艺术品的功效吧。 墨迹与空白此消彼长,互相浸透变化,互为因果,我们也可以将这一过程看做阴阳相互推动,相爱相合,最后达到某种和合状态的过程。
墨为主体,色不碍墨。张大千的泼墨泼彩尽管有着强烈的色彩感,使用较浓的石青、石绿等重色,但“色不碍墨”,不伤墨之神采。 由于富于深浅厚薄变化的墨的协调,各种鲜艳的色彩才统一不至于混乱无序。
四、丰富的意境传达音乐的灵动
美学的思想研究总以艺术创作和审美作为它最为核心思想,也就是说,艺术的本质特点就是美。而张大千先生在短暂的一生中,常常在坚定不移地去发现并开始探索和创造有关美的一切,为他的绘画创出更多、更丰富的意境美。对于他而言,它的绘画从某个方面而言可以当做是美的一种特殊的艺术表现方式,比如说他可以营造出一种具备音乐动感的世界,区分于和现实生活不一样的世界,在美妙的灵动的音乐气氛中,不仅可以净化人的内心,还能拓展人的思维以及培养个人的境界与情操。曾经看到一个成语“遗貌取神”短短四个字就可以清晰的概括绘画艺术,绘画不能只求像,当然更不应不像。而是体现主观的个人关照之下的客观世界。太像不如拍摄,根本没有相像之处,那就是失去了绘画的意义。 这句话说得也就是绘画作品的形与神之间的交互关系,形与神既相互对立,又相互相生,形和神一起构筑出的意境里产生的音乐美感就是张大千先生绘画美学思想重要的一个方面。
创作过程中张大千先生常常会有留白,整部画作不会被满满的都被景物填满,以形为辅,适当留白,能体现出形与神之问相应相生的精妙关系一种神背后的动感和音乐性。他的作品不仅阳刚大气、气韵生动,而且每幅作品的创作也都出神入化,甚至能够让欣赏者体会到物我两忘的流连于作家创造出来的音乐美感的特殊意境的效果。因此,境界是诸多艺术家或学者探讨的主题之一,也是张大千先生留给后人的重要东西。在创作方面,张大千先生认为意境的要求就是要有回味不尽之趣味,人物描绘以减笔为妙,即越简单越好尤其是他的留白想法。但是,绘画的意境创造,却绝非一朝一夕就能够达到的高度,只有在理论、实践、阅历以及用心等多方面都有很高造诣的大师才能创造出高远、丰富的绘画意境之美。
总之,张大千先生的绘画特征不仅表现在对传统艺术的延续,还体现在敢于开拓创新。它的绘画风格有着深刻的时代环境与外部因素,但起着决定性作用的依然是其对绘画艺术执着、勤奋的追求。张大千先生可谓才华横溢,它的画作不仅仅是一幅画,更像一个动态的音频文件,记录着音乐的美学。无论在绘画的风格还是绘画的意境都可以将一个人带入一种幽美的情调中,感受鸟语花香,感受一种音乐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