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古代女子教育正名

李逸

【摘要】现代人认为古代的女子被剥夺了受教育的权利，没有智慧，没有才干，大多只是愚妇。本文从社会时代需求和女子的角色定位出发，论述了古代女子接受的教育系统、完整而成功。

【关键词】古代；女子教育；系统；完整；成功

【中图分类号】G712 【文献标识码】A

让我们先分享《红楼梦》里一段有趣的对话，《红楼梦》第三回林黛玉初进贾府的时候，贾母随口问黛玉读了什么书。黛玉如实回答“只刚念了‘四书”，见贾母似有不悦之色，就问贾府姊妹们读什么书，贾母回答：“读什么书，不过是认得两个字……”黛玉意识到，贾母是反对女孩读书的，自己能延师学习“四书”之类，是因为父亲膝下无子、年过半百才得她这一棵独苗，所以把她当男孩一样珍视与教养。于是，当宝玉问“妹妹可曾读书”，她的回答马上变了，“不曾读……些须认得几个字”。贾母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作为贾府这一封建大家庭的最高权威，贾母代表的是封建社会的正统思想与主流意识。因此，现代人认为，中国古代的教育是男子的教育，女子被剥夺了受教育的权利。纵览从春秋到明清两千多年的教育史，讲述的全是男子受教育的情况。不管是课程的设置——礼乐射御书数等，还是教材的选用——“四书”“五经”六艺等经典，还是最后的成绩考核——学而优则仕，全都是教育男子如何立身处世，跟女子没有任何关系。

其实，这是一种误解。古代女子并没有被剥夺受教育的权利，只不过，她们受教育的过程全部在家里完成，她们只是被排除在学校教育之外，就那个社会时代而言，这是一种非常合适的教育。

一、古代女子受教育由始而终

古代女子受教育的阶段分为早期、中期、婚前与婚后几个阶段，相当于现在的小学、中学、大学与终身教育。女子的早期教育跟男子一样，都是在家里接受长辈的教育，学习内容也差不多：识字算数、规矩礼仪、生活常识等。《礼记·内则》说：“子能食食，教以右手。能言，男唯女俞，男鞶革，女鞶丝。六年，教之数与方名。七年，男女不同席，不共食。八年，出入门户及即席饮食，必后长者，始教之让。九年，教之数日。”意思就是孩子会自己吃饭了，就要教他使用右手。孩子会说话了，就要教他们学习答话，男孩用“唯”，女孩用“俞”。身上带的荷包，男孩的以皮革制成（表示长大将从事勇武之事）；女孩的以丝帛制成（表示长大将从事女红之事）。到了六岁，要教他识数和辨认东南西北。到了七岁，开始教他们男女有别，男孩和女孩，坐不同席，吃饭也不同席。到了八岁，出门进门，坐桌吃饭，一定要让长者在前，开始让他们懂得敬让长者的道理。到了九岁，要教他们知道朔望和会用干支记日。

十岁以后，即中期教育，男女教育开始有了很大的区别。男子离开自己的家，到外面跟先生或师傅学习，学习内容是四书、五经或者谋生技能，学习目的是仕途经济。女孩十岁后就不能随便出家门了，家庭或家族会请女师来家教学，目标是把女孩教育成淑女和贤妻良母，教学内容有妇德、妇言、妇容、妇功，即妇女的操守、妇女的言语、妇女的妆容与妇女的技能。重点是妇功。因为结婚以后，女子要会烹饪、会饲养、会女红、会服侍、会理财，一大家子人吃的、用的、穿的，全靠女子一双巧手。妇德、妇言、妇容、妇功，是女子的必修课。如果家庭條件允许，还可以选修琴棋书画等才艺课。《孔雀东南飞》中的刘兰芝“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十五弹箜篌，十六诵诗书”，其中织素与裁衣是妇功的专业核心课，弹箜篌与诵诗书算是妇功的兴趣选修课。十五岁的时候，这些教育基本完成，还要举行教成之祭与成人礼（笄礼）——意思是向外宣布，我家女孩儿已养成。

女子出嫁前，还要到宗子家接受三个月的强化学习，内容是妇德、妇言、妇容、妇功的升级版，重点是妇德，目标是学习如何做个好媳妇、好妻子、好母亲、好嫂子、好妯娌，不要被夫家休出，“辱贱门风、连累父母”，这相当于现在的婚前教育。妇德包括柔顺、谦卑、勤俭、谨慎、贞烈等内涵。试想，在那个男尊女卑的时代，要被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和完全陌生的家庭所接受而不至于被遣送回娘家，女人除了能力上是巧婦，品质上还得是良妇。古代女子教育，成功地把女子教育成时代所需与家庭所需的巧妇与良妇。

女子的终身教育则是婚后，即丈夫对妻子、婆婆对媳妇的终身管教，有些贵族女子出嫁时还有女师跟随。教材是妇德、妇言、妇容、妇功的延长版以及其他比如胎教等，各个人生阶段都有相应的专门教育。

二、古代女子的德礼教育

古代女子生存的空间是在家里，家庭角色是她最主要甚至是她唯一的人生角色，她的主要职责是如何料理一大家人的生活，如何处理好一大家人的关系，如何相夫教子。这些角色既需要智慧，更需要甘当绿叶的奉献精神。所以，古代女子教育的内容重点首先是妇德妇礼教育。“女子无才便是德”应该解释为，作为女子，没有突出的聪明才智尚可，没有堪当楷模的妇德绝对不行。

被称为“女四书”的《女诫》《内训》《女论语》《女范捷录》是历代以来妇德教育的规范教材。《女诫》教导女子应当以柔弱为美，以恭顺为德，勤俭持家，宽和待人。柔顺谦卑是女子处理人际关系的伦理道德准则，体现在侍奉丈夫、孝敬父母公婆和处理妯娌姑嫂关系等方面。“敬顺卑屈，事夫之德；孝顺曲从，事父母公婆之德；和顺忍让，睦亲之德”，而和顺忍让的睦亲之德关键在于妯娌姑嫂之间能否和善相处。《女论语》强调了女子的贞操节烈观，“凡为女，先学立身，立身之法，惟务清贞”，并把“守节”辟为专讲。《内训》要求女子“宽慈去妒”，不争风吃醋。封建社会讲究“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女妒会破坏宗法继承制度和一夫多妻的婚姻制度，因此“男有重婚之义，女无再醮之义”。

古代妇德妇礼教育的指导思想为男女有别、男尊女卑，核心内容是“三从四德”。也正因为如此，近代“女权”运动对封建礼教进行了彻底批判，强调男女平等，认为封建礼教是女子的精神枷锁。笔者认为男尊女卑是社会的错识，而男女有别却是自然的归真。因为性别不同，其生理与心理自然不同，那么在家庭与社会中的位置当然也不同。古代妇德妇礼教育虽然有许多糟粕之处，但就那个时代而言，它又是最合适，也是最成功的教育。现代教育抹去了男女界线并模糊了角色定位也是大错特错的。现代家庭大多仍然是男主外、女主内——赚钱男为主、女为辅，家务女为主、男为辅。可现代教育并没有教育女子认清这一社会现实并教会女子如何主内。现代社会给女人的定位非常模糊，很多女子的自我定位也自相矛盾，由此引发了一系列的家庭矛盾与社会矛盾。

三、古代女子的才智教育

古代女子教育有着严密的体系，并非只有妇德妇礼教育，还有书算与妇功等多方面的才智教育。大教育家孔子把妇女的才智教育列为女子教育的重点，春秋时期女子的智力教育得到社会的高度重视，唐代《女孝经》提出“佐君子以智”的主张，即使在《红楼梦》时代的清朝，也不否认“古之贤女，贵在才也”。古代有才学的女子备受推崇，编写《女诫》的班昭，是西汉杰出的史学家与文学家，被列为我国古代四大才女之一。西汉另外一个才女卓文君，在给丈夫的家书中以一首浑然天成的数字回环诗巧妙地点醒了司马相如的初心，成就了一段千古流传的佳话。两岁丧父的孔子能成为“圣人”，主要是受教于有才学的母亲。四岁丧父的欧阳修能成为唐宋八大家之一也是受教于他有才学的母亲。一般女子除烹饪、饲养、纺织、缝纫等基本功课外，还必须具备相夫教子与治家理财之才。何况现代人对才干的定义远非古代那么狭隘，单从基本功这方面评判，古代女子几乎个个都是全才。

四、结语

《东游丛录》认为：“欲获人才，须造良家庭，须造贤母，养成之道，在教育女子而已。”女子成就家庭，家庭组成社会。现代的教育虽然很发达，但问题也不少，其中女子教育尤其值得深思。

参考文献

[1][清]阮元.十三经注疏礼记正义[M].北京：中华书局，1980.

[2]苏萍.班昭《女诫》教育思想探析[J].妇女研究论丛，2015（1）.

[3]王丽英.古代才女的成才及对当今女子教育的启示[J].当代教育论坛，2007（6）.

[4]王冉.“女四书”女性伦理思想探析[D].北京：中央民族大学，2013.

（编辑：龙贤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