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演中的性别展示:牛仔女郎与女东道主

2017-01-28 20:11贝弗利斯道杰BeverlyStoeltje
民间文化论坛 2017年3期
关键词:东道主牛仔聚会

[美] 贝弗利•斯道杰(Beverly J.Stoeltje)著 佟 彤 译

表演中的性别展示:牛仔女郎与女东道主

[美] 贝弗利•斯道杰(Beverly J.Stoeltje)著 佟 彤 译

随着女性在节日活动中大量地参与,每一个人都成为表演中的符号,社会性别观念贯穿表演活动的始终。节日不仅反映日常生活,同时使日常生活中的人们进入幻想的境地,为不同权力之间的角逐与协商提供机会。现代社会的地方性表演往往伴随着社会中各个角色之间的参与、沟通与协商,表演过程中充斥着与性别展示相对应的个人的、社会的、商业的、霸权的及其他的复杂因素。文章通过对美国地方性牛仔聚会中的女性参与、女性角色扮演等来考察节庆活动中性别符号的建构问题。女性在表演事件中的社会性别展示是该文所关注的主要问题。

节日表演;性别展示;符号

正如我们所希望的,人是符号,我们从所指的能指分裂中获得新的力量,这种力量就在符号之中。——Dean and Juliet MacCannell

目前学术研究的一大主体是性别研究,对节日/狂欢节的记载也有大量文献,但是对节日/狂欢节中的性别展演却鲜有研究。①对于节日/狂欢节中的女性研究,可参见Natalie Zemon Davis, “Women on Top: Symbolic Sexual Inversion and Political Dis- order in Early Modern Europe”, in The Reversible World, ed. Barbara Babcock ,Ithaca: Cornell University Press, 1978, pp. 147-90; Robert Lavenda, “Minne- sota Queen Pageants”, Journal of American Folklore 101:400 (April- June, 1988):168-75; Mary Russo, “Female Grotesques: Carnival and Theory”, in Fem- inist Studies/Critical Studies, ed. Teresa de Lauretis, pp. 213-29; Beverly J. Stoeltje, “Women in Rodeo: Private Motivations and Community Representa- tions”, Kentucky Folklore Record 32:1/2 (1986):235-53.节日自始至终都贯穿着社会性别的展示,节日中典型的事件构成我们日常生活的基本概念,任何社会的核心概念都是性别观念。随着节日活动中大量的展示与参与,人具体化为概念——变成概念的符号——从而表现出性别观念。

我谈到的那些节日展示是在产生于现实社会主体的共同经验的本土环境中所展现出来的。这些展示涉及公共身份认同中的特殊共同体或者某些团体。②对于节的讨论,参见ee Beverly J. Stoeltje, “Festival in America”, in Handbook of American Folklore, ed. Richard M. Dorson ,Bloomington: Indiana University Press, 1983, pp. 239-46; also, Beverly J. Stoeltje,“Festival”, in Encyclopedia of Communications, ed. Erik Barnouw, 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and The Annenberg School (1988). See also Alessandro Falassi, “Festival: Def nition and Morphology”, in Time Out of Time: Essays on the Festival, ed. Alessandro Falassi, Albuquerque: University of New Mexico Press, 1987, pp. 1-10.在节日的展示中,地方性生产要素与公共展示相结合尤为重要,他们作为共同体中的个人角色来表演,同时代表着某些社会观念。那么一个个体(他自己是共同体内的成员)和其他人一样,都成为表演中的符号。当下,此研究为这个充斥着与性别展示相对应的个人的、社会的、商业的、霸权的以及其他因素的这个复杂社会提供了一个非同寻常的机会——对于性别建构的研究。

女性主义批评家Teresa de Lauretis在她最近的文章中写道:

社会性别展示影响主观建构,反之亦然。性别的主观展现,或者说自我展现,也同样影响着社会建构,为这种主观的、甚至是个人意义上的微观政治和日常生活实践带来了自主可能性。①de Lauretis, Teresa. Technologies of Gender: Essays on Theory, Film, and Fiction, Bloomington: Indiana University Press, 1987, p9.

如此看来,作为展示之中的性别概念源自于社会与自我的沟通过程。沟通过程在节日中是自觉的,尤其是因为它在其他人做同样行为之前就涉及到不同程度的参与和展示。大众所熟知的是对个人展示的关注与评价,这些关注和评价尤其强调性别观念和依据当地的概念。

节日不仅仅反映日常生活、思想意识,更采用社会结构和符号学的原理操纵社会概念,从而重新安排日常生活,使日常生活中的人们进入幻想的境地。因此,节日为概念的表达和权力的协商提供了机会,这种机会不可能出现在日常生活中,亦不可能出现在某些机构的既定仪式上。在这一系列事件中,反演(inversion)原理是尤其重要的,它将寻常转化为不寻常,改变个人的社会身份,混淆个人的地位高低、将人变成神或小丑。②对于这概念的讨论和文献梳理,请参见e Barbara Babcock, “Introduction” to her edited volume, The Reversible World, Ithaca: Cornell University Press, 1987, pp. 39-94. On this principle in European carnival of the Middle Ages and the Renaissance, see Mikhail Bakhtin, Rabelais and His World, Cambridge: The M.I.T. Press, 1968. See also Samuel Kinser, “Presentations and Representation: Carnival at Nuremberg, 1450-1550”, Representations 13 (Winter, 1986):1-41.在一个基于平等主义意识形态的社会中,反演理论将相同的、平等的转变为地位的等级与差别。③举例请参见Roberto DaMatta, On Carnaval, “Informality, and Magic: A Point of View from Brazil”, in Text, Play, and Story, ed. Edward M. Bruner , Washington, D.C.: American Ethnological Society, 1984, pp. 230-46; Louis A. Hieb, “Meaning and Mismean- ing: Toward an Understanding of the Ritual Clown”, in New Perspectives on the Pueblos, ed. Alfonso Ortiz, Albuquerque: University of New Mexico Press, 1972, pp. 162-95; Denise L. Lawrence, "Rules of Misrule: Notes on the Doo Dah Parade in Pasadena," in Time Out of Time: Essays on the Festival, ed. Alessandro Falassi ,Albuquerque: University of New Mexico Press, 1987, pp. 123-36.这不足为奇,在美国和一些其他的基于平等主义理念的社会中,节日反演能够产生同样的效果。

一个平等的思想并不能够保证社会平等,男性主导地位仍然普遍存在,这与民主思想、基督教理念和资本主义价值观是相矛盾的。显而易见的是,在机构权力的设置上,男性(而非女性)在政府、宗教、教育、法律、家庭、医学等层次建构方面都普遍地行使权力,他们被赋予了总统、医生、父亲、法官等其他头衔。现代社会充斥着这类矛盾——在平等主义的思想话语中嵌入宗法制度。

事实上,这种矛盾往往通过象征性的形式来解决,节日反演为女性创造了一个象征性的权力位置。“她”被冠名为“女王”或“小姐”,这种称呼在整个美国的民族和社区展演中都很突出。在同等年龄中选出一个女孩,通过当地社会团体所赞助的特定选择过程中,“她”能够代表她的社区。

出现这样的选择和现象源于一个观念,个人体现了社会认同的某些最好的品质,她代表的是理想的女性。因此,她成为整个社区的代表,在她的头衔中包含着城镇、组织、事件或种族的名字。在两种符号形式的操作中,女性代表着整个共同体,同时也是女性观念的代表。由于这种表演形成于共同体之前,标题的作用就是一个符号,被Kenneth Burke界定为“一种经验模式转换成影响公众的公式”④Burke, Kenneth. Counter-Statement. Berkeley: 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 1968, p157.。随着节日的逼近,这种符号展示既影响表演者又影响公众,它让我们去审视这微妙的过程,象征性的形式可以支撑男性主导地位,或者相反,它代表女性的利益。这不仅是一个轻松的冒险,同时也是“她”(选出来的女性个体)包含性别主观建构和社会表征的选择和表演。

本文认为,代表社会组织的既定女性的表演,象征着在本土语境下的能够被有效地审视的女性概念。那么作为社会单位的一个指数, “她”是否反映了男性主导地位或体现了女性的权力呢?作为一个“符号”,“她”是否代表着女性的自我表达,抑或是成为男性的幻想对象?在后现代社会的地方性传统的表现中,这个符号化的女性(the sign woman) 意味着什么?作为符号被女性主义学者广泛讨论的女性,从女性作为交换对象的重要讨论到在西方文化以及电影、文学作品中的以女性主体为中心的女性主义视角。①对于女性主体作为符号的各种法论是不一致的,实际上,他们可能还是相互矛盾的。近期的一些文章翻译了这种多样性:Barbara Babcock, "Taking Liberties, Writing from the Margins, and Doing it with a Difference", Journal of American Folklore 100 (1987):390-411; Christine Brooke-Rose, "Woman as Semiotic Object", Poetics Today-The Female Body in Western Culture: Semiotic Perspectives, 5(1985):9-20; (but see comments on this article by de Lauretis, n. 14, p. 125); Eva Cantarella, "Dangling Virgins: Myth, Ritual, and the Place of Women in Ancient Greece", Poetics Today-The Female Body in Western Culture: Semio- tic Perspectives, 5(1985):91-101; Elizabeth Cowie, "Woman as Sign", m/f, no. 1 (1978); Teresa de Lauretis, ed., Feminist Studies/Critical Studies , Blooming- ton: Indiana University Press, 1986; and also her Alice Doesn't: Feminism, Semiotics, Cinema , Bloomington: Indiana University Press, 1984; Julia Kris- teva, "Women's Time" ,in Feminist Theory: A Critique of Ideology, ed. Nannerl O. Keohane, Michelle Z. Rosaldo, and Barbara C. Gelpi ,Chicago: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1982, pp. 31-52 and also her "Stabat Mater," Poetics Today-The Female Body in Western Culture: Semiotic Perspectives 6 (1985): 133-52; Gayle Rubin, "The Traffic in Women: Notes on the 'Political Economy' of Sex" ,in Toward an Anthropology of Women, ed. Rayna R. Reiter , New York: Monthly Review Press, 1975, pp. 157-210; Kaja Silverman, The Subject of Semiotics , New York: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1983; and also her, "Histoire d'O The Construc- tion of a Female Subject", in Pleasure and Danger: Exploring Female Sexuality, ed. Carole S. Vance ,Boston: Routledge & Kegan Paul, 1984, pp. 320-49.然而,对于女性在反映社会生活的展示实践中所占据的实际研究却很少。一个可能的消极原因就是短暂的语境,这意味着多重意义。广泛运用于女性的“符号” (signs)及其在展演中的复杂性,是需要厘清的问题。

也许对于符号这一概念最根本的、最明显的思考是,它们由人类在社会生活的过程中所创造和使用,因此它们是动态的、复杂的。Peter Bogatyrev和Roman Jakobson认为:符号能够同时代表许多观念,因此能够在履行符号功能的过程中,一种功能可能超过其他功能,称之为主导功能。此外,符号功能也可以转变,一个符号的主要功能会随着不断变化的语境和目的而发生变化②Bogatyrev, Petr. "Folk Song from a Functional Point of View", In Semiotics of Art, eds. Ladislav Matejka and Irwin R. Titunik. Cambridge: The M.I.T. Press, 1976,pp. 20-32; Jakobson, Roman. "The Dominant", In Readings in Russian Poetics, ed. Ladislav Matejka and Krystyne Pomorska. Cambridge: The M.I.T. Press, 1971, pp. 82-87.。符号不仅可以传递信息,而且可用于不同的社会利益 (social interests)。当这样的社会利益为不同的意识形态目的而使用相同的符号时,它们相交融,导致符号意义的改变、失真或危机。据Volosinov③Volosinov, V. N. Marxism and the Philosophy of Language. New York: Seminar Press, 1973, pp. 23-24说,每个存在的思想符号都有其内在的辩证品质,或者说都具有两面性。一般情况下,在符号之中嵌入着的矛盾无法充分显现,因为主流意识形态试图稳定某个符号的意义,导致与其他社会利益相冲突。因此在思考女性展演作为公共庆典中的符号时,我们必须记住,在同一个社区中之所以产生不同差异,是由于受到性别、阶级和其他因素的影响。

涉及到符号的差异和冲突的问题的观念使本身既短暂又强烈的节日的细阅过程转变成了分析过程。对“被授予称号的女性”的重要解释有两个过程:(1)选择过程;(2)表演本身。“成为符号”是第一个过程;“符号的展示”是第二个过程。本文研究的重点是两个符号——在牛仔聚会(the Cowboy Reunion)这一地区性节日中的女性展示——牛仔女郎和女东道主。

节日活动

1930年,一群商人和农场主第一次组织了四天的牛仔聚会庆祝活动, 此后每年的7月1日到4日被定为牛仔聚会日。这个节日活动最初旨在纪念19世纪末期的旧日牛仔们的光辉时刻。今天占主导象征地位的仍然是牛仔们,他们是庆祝西方牛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作为符号,女性扮演着两个角色:女东道主与牛仔女郎赞助商。女东道主指的是代表社区的已婚妇女举办聚会;后者是指代表其他社区或社会单位的女性在竞技活动中进行比赛,这一比赛被称为“赞助商桶赛(the Sponsors Barrel Race)”。

聚会的主要内容就是竞赛,在聚会的四天里竞赛将持续举行。在这个传统的男性主导的赛事中,滚筒比赛(the barrel racing)是唯一允许妇女参加的竞赛。在竞赛中流行的做法是,比赛中一个骑马的女人争分夺秒、相互竞逐。三个桶被放置在一个呈三角形的竞技舞台上;一个牛仔女郎骑着奔跑的、圆润亮泽的马进入竞技场,分别环绕三个桶,然后笔直地走出竞技场。她创造了一种骑术模式——“立体式骑马”。在每个牛仔女郎“绕桶”之后,对比时间,三次最快者胜出。一等奖是一个精致的手工制鞍。每一个参赛者都代表着一个城镇、一个牧场或者一个商业团体,由他们支付女性参赛者的入场费,他们就是她的赞助者。牛仔女郎们会在背后别着一条丝带,上面印着赞助商的名字。然而,大家普遍知道的是牛仔女郎的长期赞助者,而赞助机构却很少被提到。冲突就发生在这些模糊的信息主题之中。

一个令人尊敬的女东道主,代表主办城市去访问相应的赞助商,并与之在特定的社交场合娱乐、交际。在一系列女性角色中,1/3代表着“本土赞助商”,或者年轻的女东道主。来自主办城市的小女孩,她不能在桶赛中参加比赛,但在比赛前的每一个晚上,她都可以演习比赛方式、比赛如何开始等,区别于男性竞技赛。负责赞助机构事项并且做出最终决定的是男性主席,尽管是他的妻子或秘书来处理文件工作。这一主席是众多主席之一,他负责管理整件事务。因此是他代表着聚会的牛仔女郎们使竞赛的规则发生效力。

对于女性的两个角色——赞助商和女东道主,形成一个相互协调的组织,通过官方组成,简称为“赞助商”。最初是基于年龄的原则, 赞助商代表年轻的未婚女性,而女东道主则代表中年主妇。所有的男性团体组织起以上两种角色——它们展示了特定年龄阶段的理想代表女性,同时也展示了从未婚少女到已婚女性的发展。然而,在过去的几年里,不同的社会集团因为某种利益一直在努力控制这些“符号”,现在的两个展演角色代表对女性的截然对立观点,而不仅仅是年龄的差别。因此,女性符号的展示意味着一系列不同的社会结构:理想的年轻成年女性和成熟女性;农村妇女和城镇女性;活动主体和被动的客体。尽管有着多样性,在竞赛中关于女性的专门术语和论述自其建立直至今日未曾改变,但行动则被赋予新的意义。①论同个社会中性与男性之间的标准、观念、价值观和公共建构的差异与矛盾,参见Daisy Dwyer, Images and Self-lmages: Male and Female in Morocco ,New York: 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 1987; see also Susan Carol Rogers, "Female Forms of Power and the Myth of Male Dominance: A Model of Female/ Male Interaction in Peasant Society," American Ethnologist 2(November 1975): 727-56.

这些聚会的展示角色和全部的地域框架均是基于代表性的概念——女性代表着她的城镇和社区,而城镇是一个女性团体的代表。通过赞助商制度,保证了地区的利益和参与度,从而提供一些可靠的群众性观赏竞赛。在组织层面上的预期功能是使牛仔女郎赞助商与他们的社区并驾齐驱,允许一个女性代表他们的社区(类似提喻),然后女东道主以同样的方式来主持社区,通过妇女将女东道主的社区和牛仔女郎的家庭社区相连接,塑造出两个社会角色:女东道主和牛仔女郎的赞助商。在这一系统中,女性功能就像是交换对象。同时,通过对两类女性的选择和展示为社会提供了一种性别建构,并将其纳入一个展示了理想的女性;年轻的、未婚的女性,以及人到中年又再婚的女性的单元。

这一系统产生了使女东道主和赞助商发生联系的特殊形式的热情、好客的聚会,例如主办城镇和客方城镇。通过一系列的民间礼仪活动,主客关系被制定并完成。今天这些活动包括登记、游行、赞助商的早餐(a Sponsors’ Breakfast)和母女赞助商的午餐(a Mother-and-Daughter Sponsors’ Luncheon),尽管最初也有其他活动招待客人,如茶会,音乐会和正式的舞蹈会等。此外,主客关系也进入当地主办方设置的既定模式的竞技表演中,或者展现了牛仔女郎们在桶赛中的既定模式之中。由于既定模式一直是延续多年的,除了介绍了当地的赞助商以外并没有提供新的信息。作为年轻的、未婚的代表,她在表演中扮演女东道主的角色,也代表着两个重叠的角色:她既是主办商又是东道主,同时也什么都不是。

选择过程与展示

要探究女性符号意义的协商和冲突,我们必须从选择过程开始(或进入角色问题),“选择过程”将女东道主和赞助商置于聚会之中,然后依据符号的功能表达每个仪式活动中的女性。并且展现出在“选择过程”中的变化,牛仔竞技表演本身将导致符号意义的改变。

成为一个符号

女东道主。唯有通过采访和观察才有资格讨论东道主,以下有不成文的描述:她必须是中年女性,曾嫁给了一个城镇中受人爱戴的商人,这个商人在社会生活中扮演着积极的角色,属于国家俱乐部中有会员资格的社会阶层。每年赞助商的董事会会选择符合这些条件的女性。前任的赞助商主席曾向我描述了这一过程“委员会主席看起来有点——他们在技术上只挑选那些城里的女性领袖,然后由社会团体的领袖最终决议。”主席还说,他总是会考察女东道主的丈夫, 以确保他愿意为自己的妻子承担作为女东道主相应的荣誉和责任。

有一天我给比尔打电话,他的妻子真是个好姑娘,我希望她成为女东道主,比尔说,“嗯,我不知道。”我总是先问她们的丈夫,因为这是一个很好的差事。她们骑马游行,也有一些人不喜欢卷入这些事儿中。

在聚会前六到八周揭晓她的身份,女东道主就被前任东道主及其朋友列为座上宾。她会成为当地报纸上的头号人物,她的派对和她的行头都会被仔细地描述出来。女东道主们都觉得被选为东道主是一个女性在社区生活中最有荣誉的时刻,堪比竞选市长成功,一个女东道主说,也堪比辛德瑞拉。

当然对我来说,这是一年中真正具有魅力的时刻,当参加派对的时候,你会感到特别的···,被要求做女东道主的感觉很好,你会感到一切都是你的。

尽管在选择的过程中女性没有发挥作用,不过在产生女东道主的女性群体聚会上会有一系列复杂的仪式,许多妇女都参加这个宴会,而每个前任女东道主都会把她们的经验分享到一个次第传承的剪贴簿上。女东道主的主要公共行为就是坐在敞篷车里游行。在竞技表演之时,女东道主坐在裁判席的位置,那是政治家们招待客人的特殊地方。她从不骑马,也从不会进入到竞技舞台上。

赞助商。与女东道主相比,赞助商的资格取决于她们在桶赛中的竞争能力。任何城市的商会成员都希望让一个赞助商挑选一个在桶赛有突出表现的女性在聚会中来代表城镇。而其他不论已婚或未婚的十二岁以上的女性,只要她们有一个赞助机构,便都可以进入。赞助商们并不由于参加了家乡聚会而感到荣幸,她们反而是忙于练习桶赛和参加其他的骑术表演。

当地的赞助商,即为接下来桶赛设置既定模式的年轻女性,是由主办城镇商会成员选定的,商会成员主要是男性,但他们不一定属于乡村俱乐部。因此,如今的本土赞助商和女东道主可能来自不同的社会阶层。

从第一次聚会开始,“选择过程”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这些变化对性别意义有着重要的影响。1930年,当一些公民领袖和牧场主首次组织聚会的时候,他们就给周围的城镇和大城市的商会发出了邀请,希望他们“指定一位女士来这里作为先锋牧场的赞助商,而这个女性最好来自于聚会中提供服务的城镇”。这些牛仔女孩们在聚会中骑马游行,并由三位男性评委根据“最具吸引力的骑行装备,最好的坐骑、最好的马术”①Mrs. R. F. Mahood, reporting in Texas Cowboy Reunion 1950 (rodeo program).这个标准进行评判。她们在花园聚会中尽情玩耍,下午茶包括小提琴、钢琴和萨克斯管演奏,以及一种被称为“German”的舞蹈(注:一种复杂的多人舞蹈)。一个1934年的赞助商向我解释说,这是个比其他事情都重要的社会事件,其标准就是这个花园聚会。即便如此,选择也不是没有政治意义:被某些城镇要求作为代表的女性,这一过程是有明确目的的,她的功能是修复两个城镇之间的缝隙。

因此,那些创造赞助商机构的计划复制了主客城镇的同样程序:由全部为男性组成的商人机构来确认一个社会认同,年轻的、未婚女性通过游行骑马代表一个城镇,然后再由男性评委以女性表现为基础进行评判。此外,主办城市将选择一位年迈的女性,她为那些未婚的年轻赞助商做出一个角色表率,象征着理想的妻子,而她们都来自邻城的同一社会阶层。

表演的角色。在较短的时间内,社会条件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聚会将桶赛引入竞技场,但保留了通过外在表现来评判女性的男性委员会。“桶赛”蔓延到全国各地的牛仔竞技表演中,许多妇女,特别是牧场的牛仔女孩们,把竞赛看成很严肃的事情。其他桶赛、马术表演都是独立评判的,最终这些妇女逐渐质疑这种聚会,迫使他们改变了竞争的标准。引用一个已婚的、发起反抗挑战的牛仔女郎的话说:

那时他们并没有像现在。好,50%,你的衣服、你的设备、你的一切的50%,我是坦率面对这件事的人。其他50%,一半是骑术能力,一半在于你的时间。你把姑娘们从大城市带到这里,给她一匹好马。好吧,她们大多二三十岁,但是那时我们来到这,什么也没做就赢了。有二十多人直接去了办公室,告诉他们,除非他们直面问题,否则我们就不走。后来我们大部分人都去结婚了,有一些女孩子还被农场除名。他们就住手了,一群牛仔男孩和牛仔女孩们举行了聚会。嗯,后来事情变了。他们改变了,他们开始直面问题...... 也因此每个人都得到了机会。

然而,从赞助商的角度来看,这是一个不大好的转变,因为主办城市和其他城镇的男性失去了对整个事件的控制权。换句话说:

……后来撒手不管,我们没什么可做的了。但是他们称之为赞助商之间的竞争开始了。每个镇上的商会都派一个女孩来代表这个镇子……但这些孩子们来到这儿,他们想骑马,还在任何地方都可以骑马。所以,他们只是仍称为赞助商之间的竞赛,但他们仍然···我的意思是他们让某个人,也许,嗯,甚至是我自己的公司,都去支持一些女孩和她们15美元的报名费。但那是一开始的方式,后来就不是了。当孩子们第一次来牧场的时候…… 好的方式改变了很多事情。

一旦商会不再控制进入赞助商竞赛的女性,牧场的牛仔女孩们开始大量涌入进来,她们有足够的影响力来迫使聚会改变从前的表演标准。她们总是威胁说,不然我们就不回去了。女性代表他们的社区 (不仅是城镇,还有许多无名的乡村地带),许多女孩子们已嫁给参与表演的牛仔们,如果疏远了这些女性,也就疏远了她们的整个社区。这样,无论是参与者和观众数量都将大幅下降,因为口头传统决定谁参加活动,如果他们的代表被得罪了,整个社区都会被冒犯。(同样的原则在国际关系中也行之有效)然后聚会可能就失去了其独特的地域特点,作为一个事件很有可能会失败,许多其他竞赛正在通过区域性而形成,而女性以竞赛为基础参与进那些竞赛之中。

在鲜有冲突的今天,系统运作都是依据赞助商机构的话语和定时竞争为标准。而讽刺的是,如今情况完全颠倒了。用电子定时器来测量时间,评判女性行为也没有什么人为因素,尽管所有的男性表现还都有人为的评判。然而偶尔会有人挑战话语,并演示其作为修辞的功能。几年前,一个年轻的竞赛者,有独立思想并且还很调皮(没有爸爸的女孩),打电话给赞助商要求进入桶赛。即使她知道规定的情况下,她因为没有一个赞助机构而被拒绝了。此后不久,她又打了电话, 现在她有了赞助商——“野生丛林队”,她和她的女朋友们为组织命名。她现在有一个赞助商了,聚会可以将她纳入其中了。

在表演转换的过程中,女性不再关心桶赛中性别的社会建构,她们更关心竞赛中的争夺战。据当代桶赛评论显示,从女性视角出发,如今的桶赛事件是自我表达的一种手段。一个年轻的女人说她喜欢把桶赛堪比一个竞争,把她喜欢的桶赛作为竞争,就像足球运动员在比赛时所感受到的那种竞争:

……每一匹马都有所不同,不同的比赛,转弯时的减速也不一样。 你不能袭击其他的马……马和女孩一起,没有马的女孩不能比赛,没有女孩,马也就毫无意义。当然了,你要了解每个人的马,谁的马跟着谁……

她全部的精力和努力都集中在马的身上,让马跑起来。有一个医生的女儿,她更关注作为赞助商的个人角色,同时也是作为她们社区的代表。她在桶赛中跑了多年,从未表现出对比赛中性别角色的任何兴趣。今天(十年后)她嫁给了一个年轻的农场主,并和他的母亲生活在一起,经营家庭农场。当她的孩子渐渐长大,她又打算参加桶赛了。

另一个故事更具体体现了个人作为赞助商的主体身份展示了在竞赛中桶赛参与者作为一个关涉到自我和种族的能动的角色。一个选手的姐姐二十年后讲了一件事,姐姐本来也是竞赛者,故事并没有失去意义,因为她的姐妹们中有人的父亲是20世纪50年代的高中老师。“桶赛” 是苏珊生活中“一个巨大的组成部分”,今天她继续与她的丈夫、儿子一起参加竞赛。

我姐姐前几年真的很艰难;与她订婚的一个年轻人被杀了,这个小镇使她痛苦,这也是她变得安静、内向的原因。那年夏天,兰博(马的名字)跑起来像个着火的房子;她越拉着它,它跑得越快。后来在聚会上,由于这些事情每个人希望她能赢。他们都希望好运能降临在苏珊身上。所以她进了决赛,冲刺到最后。比赛位置由抽签决定,1-10,她抽到了她最想要的地方。它跑起来(我们叫它蓝马),真是漂亮,看台上有5000人,(难以想象这种情绪),然后一阵沉默,等着他们喊她,她以1 /10秒领先,当时像爆炸一样,太美了。

像这些女性,当其他赞助商谈论她们参与到比赛中时,她们也展示了她们在展演中自我表达的动机和目的。

考虑到妇女们所带来的变化,我们可以观察到牛仔女郎赞助商们自我表达中的一种积极方面,而女性东道主们担任一个被动的角色,反映了由男性所主导的社会建构。①彻底的、跨学科的视角来研究女权主义,参见see the discussion of "Agency of Women" and "Oppression vs. Agency," in Feminist Scholarship, eds. Ellen Carol DuBois, Gail Paradise Kelly, Elizabeth Lapovsky Kennedy, Carolyn W. Korsmeyer, Lillian S. Robinson , Urbana: University of Illinois Press, 1985. For a review of Anthony Giddens' work on agency, see Ivan Karp, "Agency and Social Theory: A Review of Anthony Giddens," American Ethnologist 13 (Feb- ruary 1986): 131-37.这是两个女性符号具有戏剧性的对比,特别是两者都依据在真实的女性案例之上。整个聚会系统得以保持的关键因素,同时也反映两个日常生活中截然不同的方向。为了探讨他们的意义,我们转向女性仪式研究,并确定能够表达她们的符号功能和意义。

仪式及其意义

注册。为赞助商注册一般是在聚会前一天。他们被告知必须为注册缴纳报名费,并拿上他们的缎带进入竞技场,他们的早餐和午餐,以及他们参加桶赛的时间表, 这是他们所持有的重要东西。注册地点在主办城的小博物馆里。与此相反,牛仔选手到了聚会点要在办公室领取他们的竞赛基础手册。目前本次活动是提案人、他的妻子或秘书,女东道主和当地赞助商,以及其他人组成的。一个主席介绍这一过程时说实际上比看上去还要繁琐:

工作真的非常多,我觉得赞助商的竞争事情太多了。听起来容易,但有很多文书要发给女孩们——约150个吧,她们处理之后,还要收集回来。

这个小而重要的仪式把聚会成员们和主办商聚在一起,这是他们唯一的面对面交流。在聚会的前几周,工作人员就要了解她们的个人赞助商,怎样称呼、怎样写,以及他们的家人。此外,机构的模糊性、政策的变化、对时间空档的特殊要求,还有奖金、免费通行证、马厩等,在本次会议上都将得以解决。虽然大家都很友好,赞助商还提供了小吃。但偶尔还是会由于对政策问题的不满意和不理解导致气氛紧张。尽管如此,注册完成了一个仪式性的工作:赞助商和工作人员正式承认彼此,赞助商获得与其地位相应的饰品(旗帜,时间空档,她的邀请以及通行证)这个场合意味着聚会向桶赛的参与成员公开,建立起牛仔女郎作为赞助商行使女东道主和主席的权力。

游行。在第二天下午,阅兵仪式正式开幕。广场上,女东道主们和市长、政客们一起坐在敞篷车里微笑着。她身着女性特色服饰,手持一把伞。赞助商们在某个队里骑马,必须穿着“五颜六色的西式服装”。她们在游行队伍的前面,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旗帜和色彩鲜艳的衣服。当游行队伍即将环绕完市中心广场时,赞助商们到了一个指定的地方,那里的女主人为他们提供冷饮。这才正式开始聚会,并展现了女主人和赞助商的积极、消极角色,女东道主在车上挥手,而赞助商们骑马。这一游行展示了所有的符号功能,女东道主和赞助商在这里更多展示他们的代表功能,缓慢前行的游行能让观众看到女东道主(这是她唯一出现的时刻),了解赞助商的丝带,也揭示着女性及其赞助商之间的关系。不过,微笑的女主人和牛仔女孩之间的巨大差异掩盖了两个女性角色之间的联系。

赞助商早餐和母/女午餐会。两场仪式性餐会可以让女主人和赞助商共同友好地制定主客关系。第三天的早餐和第四天的午餐是给予赞助商及其母亲们的荣耀时刻。早餐由聚会的公司支付,而女东道主负责午餐,女东道主在所有场合都扮演着女主人的角色。与其他活动分开,吃饭要在客人的小屋里,聚会空间里的小房子仅能做私人宴会使用。小屋是西方现代风格的装饰和家具,陈列着20世纪30年代的牛仔文物,墙上有大量的照片。客人的盘子里堆满了炒鸡蛋和热饼干,这让他们觉得自己非常尊贵。五十个左右的参赛者坐在桌子周围,他们通过商业所创造的仪式被联系在一起,也通过他们拥有的共同地域文化加强联系。

翠姨生得并不是十分漂亮,但是她长得窈窕,走起路来沉静而且漂亮,讲起话来清楚的带着一种平静的感情。她伸手拿樱桃吃的时候,好像她的手指尖对那樱桃十分可怜的样子,她怕把它触坏了似的轻轻地捏着。

在早餐时,赞助商们得到高度重视。每年都有一些变化,但无论是一顶帽子或一个挂件,它都会吸收一年相关设计,通常是一个与骑马有关的东西,如马或马刺。热情参加早餐的赞助商,通常每年都会来。其中一个人解释说:“我总是喜欢吃早餐,因为你知道每个人都喜欢吃早餐。所有的参赛者都在这儿,我们一起聊天,去年,聚会时候还给了我们一个小小的吊坠。”

在午餐会上,有一个人得了开门奖——一顶帽子,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个亮点。妈妈们和女儿们(有时几个人)同她们了解的其他人坐在一起,也为增进他们的友谊、分享乐趣提供一个机会。此外,女东道主通常由几个来自当地的朋友协助,当然当地的赞助商也在协助她们。

来自不同社会阶层的女性群体创造了一个非同一般的境地,在该情况下,女主人及来自主办城市上层阶级的朋友们,还有牛仔和他们的来自农村或其他地方的母亲们相互交流。虽然这些差异不会被公开承认,但当然也有一些明察秋毫的言论。一个前任桶赛成员的美好回忆显示了这样的图景,并将她们进行生动的对比。

这里所有的伟大女性,所有的红唇,等等,那些像Mamalita一样的牧场桶赛成员。过去她一直参加比赛,哦,她很厉害。她的丈夫是吉姆,当我长大后我一直爱着他。后来她变的不友好了,无休止地诅咒。我很羡慕他们,因为她可以骑马,她买漂亮的衣服和良好的马, 还有她的丈夫是那么帅气。

在这个与入会仪式紧密相关的仪式背景下,所有的女性场合都确认着一种社会关系。每一个年轻的女人都同其它年轻女性一样,理论上以年龄和代表性为评判标准,但实际上是却是以她的骑术行为为标准。两者的定义同时存在于一个由仪式框架支撑起来的奇怪的平衡之中。牛仔女孩作为一个主办者可以共享餐饮,确认会员资格,赐予一份礼物,这成为永久性的标志事件。作为这些仪式中的餐饮母亲们也加入女儿们的行列,认可母亲的角色以此来了解世代传承的重要性。赞助商可能会在几年后作为一名选手再次回归,然后她可能会退休,并陪同参加桶赛的女儿参加午餐会。因此,赞助商的早餐和午餐会作为女性仪式被赋予了特殊地位(赞助商),并且证实了乘车人社会关系(主/客体关系以及母女关系)。 Jean La Fontaine在讨论开始的仪式时是这样说的:因此,仪式能够被关注不仅是那些发起人地位的改变,更是作为一个概念的展示,即参与者也都是演员和观众。①La Fontaine, Jean S. Initiation: Ritual Drama and Secret Knowledge across the World, New York: Viking Penguin, 1985, p125.

此外, 他们认为,那些作为独立演员的人也是具有许多含义的符号。从这一 点来看,最初是一个模式化表演,其目的是完成个人化的转变,但其效果却是展示传统知识的力量和亘古不变的社会秩序合法化。①La Fontaine, Jean S. Initiation: Ritual Drama and Secret Knowledge across the World, New York: Viking Penguin, 1985, p79.

热情好客显然是礼仪餐的主要功能。女东道主和客人的角色是通过空间 (客人的小屋)达成交流的,通过周围的角色、膳食本身、礼物交换和社交活动中传达角色的内涵。礼仪餐也担任着再现的功能。在午餐会上,母亲们的出席会直接影响母女关系,明确表达了血缘上和社会意义上再生产的功能。参与这些休闲场合的行为,构成了社会生活的再生产,建立和确认一个社区中女性的——女儿和她们的母亲之间的纽带。此外,许多妇女会在其他马术和桶赛中定期见面,而且他们大多数属于同一个地区桶赛组织。因此,由于主办者对于礼仪宴的参与热度,这些社会关系以及主客关系都被再次创造出来。各种形式的交谈也充满着美学意义,女性关注个人的马匹、赛手在每一场比赛中的评价(这些会穿插在礼仪宴中)。

在这些妇女的共饮场合中,占主导地位的是殷勤好客和再生产之间的关系。女东道主和赞助商们制定了主客关系,母亲们和女儿们重新制定家庭关系以及非正式的社会关系。二者是联系在一起的,同时,女性也独立地分享着她们所代表的不同社会利益。母亲和女东道主们相互分享着年龄、婚姻以及身为人母的感受。当地的赞助商有两种角色——女东道主和牛仔女郎,女主人、牛仔女郎与主办商分享着年龄、主题和骑术。

因此,当她们正式实践其所代表的功能时,她们也热情好客,体现了女性符号的社会建构意义。同时,他们表现出的血缘的、社会的再现功能,以及审美实践的活动。尽管所有人都分享着表演中的功能,但仪式餐还是表现出了他们不同的社会利益。

牛仔竞技表演。牛仔表演,即牛仔女孩们绕着竞技场上的桶骑马,包含着生产和美学((行动)的双重象征功能。由于当地赞助商设置的标准模式和丝带上展示出来的每个赞助商的努力,这一行为所具有的代表性和热情殷勤得到了正式关注,但这些行为都没有影响到竞争本身。骑马行为形成了所有竞技活动的基础,在日常生活中它也界定了牧牛人,牛仔或牛仔女郎。在每场竞技活动中,骑马行为已经转变为某种形式的竞争。因此,每个桶赛事件中,女性必须让她的技能适当地在竞技活动中展开,同时也象征着她在牧场中的生产行为。然而, 在滚桶比赛中某种特殊的骑术并不能模仿一种工作技能,例如像牛仔们所做的野马骑术和套小牛,但它创造了一个三圈模式和直线模式。骑术是一种审美行为,在速度的压力下的展演强化了这种美学。桶代表着一个必须环绕的障碍,其中增加了错误的可能性,并提供了竞争元素。然而,美学关注的焦点不仅是三个角的图案,而是骑行中的“女孩和马在一起”(引用赞助商的话)。它们共同创造美,跑起来,平稳快速地前行,放慢再加速,保持一个稳定的步态,与彼此和谐相处。桶赛的粉丝们(母亲,父亲,朋友和其他参赛者)总是在猜测,并讨论骑术中的微妙差别,什么是“好的骑术”或“漂亮的骑术”,那些话语中包含了速度、效率、技能和美学等问题。在这个展示中,参赛者展示出生产的符号功能,因为他们都骑着马,行动意味着生产,也呈现出一个牛仔女孩在比赛中所展示的技能。然而最终审美功能支配着其他功能,整个桶赛结合了骑术和竞技,产生一个特定的设计来展示骑马美学。

把我们的注意力转移到桶赛本身,它允许我们重新考虑牛仔女郎作为一个符号的意义。她在选择骑马和争分夺秒的竞争中,牛仔女孩的赞助商作为一个行为主体在竞赛中表演,从而创造审美形式。只有时间记录着她的表演。她代表自己自信地参加了比赛,她相信自己的表现不会被她作为一个赞助商的能力来衡量,而是以她自己的真正能力来衡量。她的行为完全不代表男性的利益。无论是通过选择过程、代表的话语,还是通过表演本身,她都反映了对象的被动性。在滚桶比赛中,积极的牛仔女孩表演者包含着女性符号,并将女性符号转化为自我表达。

结论:展示中女性符号的转换

总之,让我们回顾一下象征可能包含着思辨的矛盾。“不同的社会利益”可能导致某个符号意义之间的意识形态冲突。结果符号遭受到了折射、失真或危机。在其他方面,表演符号的意义也发生着改变,包括性别的变化。现代社会的地方性表演往往是一种社会意义上的争斗,这种争斗通过符号而表现出来。关于社会意义建构变化的理论,由于女性主义理论、后现代批评、文化批评等力量的出现而越来越为学者所关注,它们共同挑战着传统的西方思想,对于聚会中女性展示尤其相关的两个视角分别是:特蕾莎(Teresa de Lauretis)的性别研究(1987),另一个是 Dean and Juliet MacCannell的现代文化的符号学解读(1982)。特蕾莎认为,性别的各种技术(如电影)和习以为常的话语(如理论)在很大程度上控制着性别的代表性,然而,在话语霸权和微观政治事件的边缘有一个不同的结构,它在主体性和自我表达上影响着本土的竞争水平。①de Lauretis, Teresa. Technologies of Gender: Essays on Theory, Film, and Fiction, Bloomington: Indiana University Press, 1987, p18.这种观点的意义来自于它反对主流意识形态。此外,它还允许“不同的社会利益”的认同(或辨别),表现出与其他可控符号的冲突。MacCannel的讨论则近一步确认了这一过程,符号意义之间的冲突可能被抑制,或者发展成为潜在的可变的含义(或所指)。

正如我们所希望的,人是符号,我们从所指的能指的分裂中获得新的力量,这种力量就在符号之中。但符号裂变和人际能量释放被限制在每一次转向之中,因为能指和所指之间的任意性关联已经成为现代道德之网的模版,这是任意性中反常无常的变化:他们是任意的,但是他们需要被当作本质和束缚(essential and binding)被看待。②MacCannell, Dean, and Juliet Flower MacCannell. The Time of the Sign: A Semiotic Interpretation of Modern Culture, Bloomington: Indiana University Press, 1982, p56.

这两个观点共同表明,性别所承载的意义挑战话语霸权。女性作为符号在表演功能中的性别表征成为一个符号所组成的能指(即实际的交流媒介,女性自己)和所指(她所代表的社会意义)。要成功地带来变化就必须将所指(或归属的意思)和能指(表演中的女性)拆分开来,这样一个新的含义可以与它联系在一起。MacCannells认为“确定的联系”是任意的,这意味着在特殊符号的阐释中某个意义成为主导。在这种情况下,女性表现为 “牛仔女郎”和“女东道主”。这些能指的所指有两部分,它们一直被认定为具有双重的意义——女性代表的社会群体以及理想女性的代表。通过索引的优点,女性代表她的社区,而从形象上来看,她能够代表理想的女性。

符号的功能(表达、热情、生产、复制和美学)构成标志性符号(理想女女性)的含义。然而,女参赛者对这些功能的解释和她们指向意义之不同源自于聚会社团——话语霸权的来源。符号和它们的社会意义之间的话语创造了道德联系,这种联系基于进入角色的制约原则和表演本身的条件。他们拒绝接受这些联系的“最初定义”,桶赛改变了符号意义——牛仔女郎赞助商,然而他们接受另外的联系,女东道主继续代表着话语霸权所设定的意义。

符号裂变过程,打破能指与所指的联系,说明了牛仔女孩们将符号转换为个人表达而非社会表达上的成功。在这个意义上,他们的例子创建的是使赞助商成为他们的小镇(一个社会单元)的代表,而我们的兴趣在于桶赛中的个人。(使用“赞助商”这个词既指城镇又指牛仔女孩,在二者之间出现的模糊性具有改变的潜力。)在拒绝允许赞助商定义女牛仔的情况下,女性否认受到来自不同社区的男性的控制。他们打破了联系,不仅是挑选赞助商的男性和牛仔女孩,更是她们的展示评判着男性共同体。当女性坚持认为“木桶竞赛”是一个由男人根据自身而设定的,男性丧失了某些能力,如他们自己确定谁是合格的选手、谁能赢得了理想女性的比赛。牛仔女郎完全解放了能指与所指:年龄、阶级、婚姻状况及其表现不在决定着牛仔女孩的意义或比赛的获胜者。她们的代表性不再与男性群体联系在一起。因此,牛仔女孩赞助商的符号意义发生改变,它代表的不是社会,而是众多观众中女性的个体。从一个由男性主导的社会政治单元,和一个年轻的理想妻子的塑造中,牛仔女郎的符号功能转化成不同的秩序,从而成为一个积极的象征,女性的娴熟表现反映了她的能力、马术等等。

与赞助商相比,女东道主的角色所建立的能指与所指之间的联系在时间上得到了加强。今天她被确认为是社区的代表(representative/index)和作为一个妻子的代表(representative/icon)。她的女东道主的角色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减弱,建立起两个截然不同的女性类别。因为她今天接触到的牛仔女郎们大多都很敷衍,这种在聚会中与女东道主的联系就显得更加随意。在大型的公共表演、游行中,她将自己展示为一个成熟的美丽女性。在这里,很明显她是与社区相关,并为游客展示一个完美中年妻子的形象。最初,她扮演女东道主的角色是为了表达热情好客的符号功能;然而讽刺的是,今天她已成为许多为她举办的聚会上的贵宾。这一角色的获得仍然由一小群男性所主宰,而选择的过程也总是扑朔迷离。能指和所指之间的联系已被强化,实际上女东道主已经成为热情好客的接受者,而非是供应者。这种被动性与她作为客体的审美角色相一致,创造了一种代表男性利益的女性社会建构。

这两个符号相互疏离,赞助商已经打破了男性权威,并建立了自我表达的联系。相比之下,女东道主仍然代表着女性的社会建构,并于男性社团的所指紧密相连。

这种细致的考据、女权主义分析以及女性在聚会中的展演,表现了性别表达被建构起来,在本土背景下的表演,以及如何在节日中进行性别转变。此外,说明性别意义的改变可以同时有两个方向:男性权威和女性自主,平行的社会意义和自我表达。

[责任编辑:冯 莉]

K8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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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8-7214(2017)03-0016-12

贝弗利•斯道杰(Beverly J.Stoeltje),美国印第安纳大学民俗学与民族音乐学系教授。

[译者简介] 佟彤,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文学系博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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