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国有企业混合所有制系统的构建

翟文华

(淮北师范大学经济学院，安徽淮北 235000)

试论国有企业混合所有制系统的构建

翟文华

(淮北师范大学经济学院，安徽淮北 235000)

基于逻辑分析与经验总结相统一的方法，本文梳理现有国有企业(本文简称为国企)建立混合所有制的性质、特性、必然性和操作性要求，对于认识和自觉实施混合所有制具有重要意义。

国有企业；混合所有制；国有经济①

改革开放以来，建立了以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的基本经济制度。“混合所有制经济”的概念是党的十五大报告提出的，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是党的十六大报告提出的，十八届三中全会又进一步提出“积极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2015年8月24日发布的《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深化国企改革的指导意见》指出，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的目标是促进国企转换经营机制，放大国有资本功能，提高国有资本配置和运行效率，实现各种所有制资本取长补短、相互促进、共同发展①。这是一个对混合所有制的认识深化的过程，表明我党对混合所有制的作用认识逐步加深。既有研究，包括两个方面，一方面，关于混合所有制发展的条件与路径。李跃平(2015)认为,发展混合所有制是一项巨大的系统工程,应实现理论清晰,政策明确,路线规范。[1](P22)这需要细化和深入研究。黄速建(2014)提出混合所有制改革的措施与路径，[2](P1)没有提出国企混合所有制改革的目标是做强做大做优。和军(2014)提出，促进民间资本独立进入垄断与竞争性业务部分，提高企业经济效益。[3](P42)杨红英,童露论(2014)认为，作为外部环境和制度的职业经理人市场、行政化管理、市场竞争、资本进入和退出机制是混合所有制企业有效治理的保障。[4](P26)余菁(2014)认为，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应以优秀的企业家为中心,加快探索职业经理人制度和市场化劳动用工制度以及市场化的激励、约束机制。[5](P48)混合所有制的基本实现路径是国有资本、民营资本、外资等不同所有制资本通过联合新建、增资扩股等方式可形成各类混合所有制企业。[6](P52)郝云宏，汪茜(2015)实证研究结果为，民营股东与国有控股股东进行适度控制权争夺是符合效率原则的市场化行为。这关注了市场化，忽视了国企与民企合资社会效益的效应。[7](P148)

另一方面，关于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的作用与意义。程恩富等(2015)强调发展混合所有制，只能是做强做大做优国企，而不是削弱国企。[8](P51)尤利平(2015)发展与完善混合所有制经济的目的，在于发挥国有企业的主体与支柱作用。[9](P53)

综上所述，迄今为止，系统论述国企混合所有制的研究仍然属于空白。因此，本文将尝试完成这一任务。

一、混合所有制一般性质

(一)混合所有制经济的性质与由来

混合所有制是指不同所有制性质归属的资本在同一企业内部通过交叉持股、相互渗透、相互融合而形成的产权配置结构和所有制实现形式，实现各类资本的有机融合和协同运作，生成新的生产力和公有制经济的新形式。

所有制改革是改革开放以来经济体制改革的重点与难点，从限制私有制经济发展到改造私有制经济，从承认私有制经济到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目前，混合所有制经济已被确认为社会主义经济的基本实现形式。

(二)混合所有制特征

社会经济的构成方式，即指一个国家或地区经济成分的多样性，混合所有制可以是各种不同所有制经济形式的板块式结合，也可以是各种所有制经济形式的融合性。

股份制的产权制度，包括公有制产权，也包括非公有制产权，是不同所有制按照一定规则组织起来的法人财产权。

所有制结构的开放性，是指企业的各个所有者各自所拥有的那部分企业产权，可以通过交换部分地或全部地转移，甚至企业产权总体也可以转移，企业的产权处在流动变化的开放状态之中，促进资源优化配置。

企业法人财产权的不可分割性，而所有者财产权是多元的。

(三)混合所有制的分类

按照公有制和非公有制融合方式划分，混合所有制可以分成两种类型:

公有制联合投资与非公有制联合投资组成的混合所有制企业；

公有制与非公有制组成的混合所有制企业，包括公有制企业股份制改造中吸收本企业职工持有部分股权的企业。

(三)混合所有制发展的意义

积极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实现非公有制和公有制经济的进一步融合发展，是发挥市场对于资源配置的决定性作用，促进国企做优做强做大，应对经济下行压力，促进经济稳定发展，完善社会主义经济体制的必然要求。

公有资本之间、公有资本与私有资本之间交叉持股、相互融合的混合所有制，是基本经济制度的重要实现形式，促进国有资本保值增值、放大功能、提高竞争力，促进各种所有制资本之间取长补短、相互促进、共同发展。②国有资本和民营资本在国际经济活动中“协同作战”，各种所有制资本共同发展，扩大国际市场，壮大民族经济，提高国际竞争力。有机整合公有制经济与非公有制经济各自的优势，实施弹性的收入分配机制，激发市场创新活力，优化资源配置，实现公有制经济和非公有制经济的相互学习、取长补短、扬长避短、相互融合、互利共赢、实现关键领域的技术突破。国有资本和民营资本在企业层面各有优势，国企有规模和技术优势，但机制不灵活，应对市场能力弱；民营企业机制灵活、决策效率高，但规模和技术方面没有优势。混合所有制经济的快速发展，有利于经济增长和就业扩大、促进科技进步、实现产业结构转型升级，增加国家收入和居民收入、提高人民群众的物质和文化生活水平。

混合所有制在一定程度上弱化国企的国有经济色彩，减轻在国际经济活动中来自于发达国家的政治压力。

国有经济的活力和控制力增强。混合所有制能够盘活国有资产存量，将大量闲置资本转化到创造价值的经济活动中，运用少量的国有资本控制大量的社会资本，扩大资本规模，大大增强国有经济的控制力，促进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国企对发展潜力大、技术创新力强、成长性高的非国企加大股权投资，有利于加快形成以创新为主要引领和支撑的经济体系和发展模式。发挥国企在优势产业上的主导作用与在管理运作上的规范优势，集聚社会资本和民间优势，激发企业的活力和创造力，带动国有经济整体做强做优做大。

国有经济布局优化。通过国有资本比例的增减，进退自如地调整国有经济布局。国资管理部门遵循以管资本为主的原则加强国有资产监管，通过国有资本投资公司，调整国有资本在混合所有制企业中的股权配置；向具有核心竞争力的优势企业集中，向关系国家安全、国民经济命脉行业、重要行业和关键行业和瓶颈行业集中。国有资本应发挥杠杆作用，引导社会资本共同投资于国民经济的短板行业。

国企政企分开。发展混合所有制，在国有经济内部，引入其他所有制形式的产权，使国企的投资主体多元化，各种经济利益主体间相互制衡，在企业的发展问题上相互协同，作为股权持有人之一，政府就难以再像国有独资企业那样任意支配和左右企业的生产、经营和分配决策，企业不但可以摆脱政府的行政干预，而且不能再像过去那样处处依赖政府，政企分开相应实现。

法人治理结构完善，形成规范的现代企业制度。在企业股权多元化、分散化、合理化实现的基础上进一步规范公司法人治理结构，形成制衡机制和科学决策机制，使企业真正成为“四自”的市场竞争主体。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的《决定》指出，完善产权保护制度，产权是所有制的核心。通过发展混合所有制，加大产权改革力度，健全归属清晰、权责明确、保护严格、流转顺畅的现代产权制度。引人民间资本参与投资，允许社会资本参股甚至控股国企，加强股东的外部监督，尤其是银行股东的监督；增加独立董事、优化公司董事会的结构，实施进一步市场化的管理机制。允许高管和员工持股，进而打造资本所有者和劳动者的利益共同体，调动员工、特别是经营管理者的积极性，促进企业转换机制，推动国企完善现代企业制度。

提高国企的经营效率、管理水平和经济效益。凭借股份制的资本组织形式，整合各种经济资源，为进一步做大做强做优国企提供更加坚实的物质条件和组织条件；同时，还能够促进企业由单纯的生产经营转向以生产经营为基础的资本经营。

激发非公有制经济的活力和创造力，拓展非公有制经济的投资渠道，提高非公有制经济的素质和发展水平。通过与国企的竞争与多种所有制融合发展，私有制企业在产业链建设、科技创新和市场营销诸方面全面提高自身的能力，增强企业的社会责任感。

二、混合所有制发展的要求与途径

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的《决定》对深化国企改革发出总动员令，有两点至关重要，一是“混合经济”，二是“资本运营”。混合所有制改革，要在宏观层次上保证基本经济制度的根基不动摇，在中观层次上根据社会主义经济发展的现实国情设计相适应的经济管理体制，在微观层次上将公有制经济与非公有制经济的优势有机结合。

注重顶层设计，做好整体规划，积极推进制度创新，制定有利于混合所有制经济发展的方针原则和政策措施。以“上下结合、试点先行、协同推进”为路径和方法论，发展系统性、整体性和协同性的混合所有制，统筹处理中央和地方、试点和规范、渐进和突破的各方面关系。当务之急要大力加强服务型政府建设，转变政府职能，清理废除各种形式的不利于混合所有制经济发展的不合理规定，清除各种隐性壁垒，最大限度地减少审批项目。优化混合所有制经济的政策和法制环境，改革程序公正规范、改革方案依法依规、股权转让公开公允、内部分配公正透明。

注重市场化原则。健全多主体、多层次、多形态、多品种的资本市场体系，产权管理统一，健全公开、透明、开放、规范、高效的产权市场和国资流动平台，严格落实产权交易进入市场的制度，加强产权交易的监管以及混合所有制企业的国资监管，确保做到混改前公平评估、混改中阳光操作、混改后规范运营。充分尊重市场规律，依据市场机制来“混合”，依据企业发展战略科学安排混合的模式，合理选择投资者，充分尊重企业的意见：引入战略投资者还是职工持股，国有股占比重多少等问题；因而有利于国企转换机制，有利于提高企业竞争力。统一政策标准并因企制宜，制定统一政策标准，使国企混合所有制改革的一些重要事项均有政策规则为准绳。同时，一企一策，每个国企混改方案，必须经过科学论证、审慎实施。坚持因地施策、因业施策、因企施策，宜独则独(资)、宜控则控(股)、宜参则参(股)；绝不能由主管部门搞“拉郎配”，不宜简单通过政府行政命令推动。

注重因国企分布领域的公益性与否不同而决定实施混合所有制与否。混合所有制发展的关键在于明确竞争性国企改革的目的，以及调整利益格局问题，其生产目的是利润最大化。混合所有制经济仅仅适用于竞争性领域国企，其仅仅承担商业功能和追求盈利性经营目标。已实行混合所有制的国企，要着力在完善现代企业制度、提高资本运行效率上下功夫。国企分为公益性和竞争性两类，公益性国企应该是国有独资企业，国民福利最大化才是生产目的，企业资产增值不是目的，作为国家政策的一种工具，分布在关系国家安全、国民经济命脉的重要行业、重要战略产业和关键领域，实现宏观调控如稳定经济、平抑物价等国家战略目标，支持科技进步、保障国家安全。

注重企业转变经营机制，体现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混合所有制改革，就其实质来说，就是按照私人企业的经营方式来建立起国家对国企的管理。以管资本为主推动国有资本合理流动优化配置，这符合市场经济的内在要求，把政府对企业的干预降到最低限度。一是改善董事会结构，发挥多方利益主体的相互制衡、有效制衡的作用。二是推进混合所有制企业高管去行政化改革，构建职业经理人体制，逐步加大市场选聘经理的比重。三是优化激励机制，企业高管收入、选任方式与企业效益相匹配，探索和完善岗位分红、股票期权、激励基金等中长期激励机制，并配套相应的约束机制。

注重完善规则，防止“国有资产流失”。产权平等和市场定价是混合所有制改革的关键，这就需要资产评估提供定价尺度，为不同产权主体交叉持股、融合发展服务。重点规范国有资产评估方式和完善国有资产定价机制，让所有国有资产交易都在阳光下进行，接受监督。坚持在增量资产上发展混合所有制，即对优质国有资产只做加法不做减法，具体操作可以搞“新项目合资合股”或“老项目吸收参股、增资扩股”，杜绝国有资产存量特别是优质存量的大拍卖，杜绝国有经济大规模撤退、国有股权大规模减持，杜绝抛售优质国有资产的行为。

注重贯彻产权平等的原则，平等保护各类产权，建立混合所有制经济长效发展的机制，使各类产权主体在完善的市场规则下平等竞争，才能使社会主义经济更加繁荣发展。鼓励非国有资本通过投资入股、收购股权、认购可转债、股权置换等方式，参与国企改制重组，参与国有控股公司的增资扩股以及企业经营管理，开展多元化的政府和社会资本合作试点，逐步推广政府和各种社会资本的合作模式。鼓励国企通过出资入股、重组等多种方式入股非国企。充分发挥国有公司资本运作的平台作用，运用市场化方式，对潜力大、成长性强的非国企进行股权投资，与非国企进行股权融合、战略合作、资源整合。为避免国有股一股独大，应尽可能采用国有公司相对控股的组织形式。确保中小股东的权利不受侵犯，确保各个股东拥有平等参与公司治理的权利，随着条件成熟，在公平竞争条件下，非国有资本也可以成为控股股东。其目的在于优胜劣汰，落后国企将被淘汰。通过混合所有制改革，国企数量虽可能会减少，但质量将会提高，居民福利会大幅上升，这正是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的宗旨所在。鼓励混合所有制企业的员工持股，这是探索公有制经济实现的新形式，也是促成劳资共赢、调动两个积极性的有力手段。优先支持人力资本和技术要素贡献占比较高的转制科研院所、高科技企业和科技服务型企业开展员工持股试点，主要采取增资扩股、出资新设等方式。

放宽市场准入机制，放宽民资、外资的市场准入领域，放开行业限制，允许民资进入原有的垄断行业，消除项目审批和市场准入等各种歧视性因素，降低进入门槛，营造公开公平公正竞争的市场环境，使各种所有制企业享受同等的国民待遇，使民营企业直接与既有国企进行充分有效的竞争，进而打破利益集团的垄断，[10](P110)为非国有资本参与国企改组改造，进而为健康发展混合所有制经济排除障碍，国有资本可以绝对控股、相对控股，也可以参股。维护良好的市场秩序。

注重政企分开、政资分开，“以管资本为主”替代“管人、管事、管资产”的传统体制，协同推进公司治理结构、产权和资产交易体制、资本管理、人事和分配等各方面的体制建设，逐步建立以“管资本”为主的国有经济管理体制。使国企从一系列政府监管活动中独立出来，成为更加适应市场经济的市场主体。“管资本”有两个根本性要求，确保资产收益性；确保必要的资产流动性。分类解决集团母公司下属企业的混合所有制问题，方案包括：集团母公司转变为国有资本投资公司；撤销集团母公司，国有资本投资公司持股；国资委直接持股；集团母公司改制为混合所有制企业，等等。

三、混合所有制模式分类

依据资本属性，混合所有制可分为公有资本与民族私有资本混合模式、公有资本与外资混和模式、民族公私资本与外资共同混和模式；依据控股主体，混合所有制可分为公有资本控股、私有资本控股和外资控股模式或分为公有资本控股和公有资本参股模式；依据混合程度，混合所有制可分为整体和部分模式。微观操作层面上，依据混合途径，混合所有制可分为合资混合、合作混合和配股混合模式。

依据市场发育程度，在产权市场、资本市场较为发达时，混合所有制可更多地采取存量改造型，反之则可以更多地采取增量发展型。

依据企业性质，在公有制企业规模较大时，混合所有制可同时采用存量改造型和增量发展型，反之则可更多地采取存量改造型。

需要强调的是，无论是存量改造型还是增量发展型，均可采取公有资本绝对控股、公有资本相对控股和公有资本参股三种模式。

依据实现路径，分为政府主导型和市场主导型；依据发展路径，混合所有制可分为自上而下型、自下而上型和上下结合型；依据改革对象，混合所有制可分为存量改造型和增量发展型。

总之，发展混合所有制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工程，需要因企制宜，多元化、渐进性推进，才能实现做强做大做优国企的目标。

注释

①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深化国企改革的指导意见[N].人民日报，2015-09-14.

②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N].人民日报，2013-11-16.

[1]李跃平.回归企业本质:国企混合所有制改革的路径选择[J].经济理论与经济管理，2015，(1).

[2]黄速建.中国国有企业混合所有制改革研究[J].经济管理,2014，(7).

[3]杨红英,童露.论混合所有制改革下的国有企业公司治理[J].宏观经济研究,2014，(1).

[4]余菁.“混合所有制”的学术论争及其路径找寻[J].改革,2014，(11).

[5]和军,季玉龙.国企混合所有制改革红利与实现途径[J].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研究,2014，(5).

[6]刘崇献.混合所有制的内涵及实施路径[J].中国流通经济,2014，(7).

[7]郝云宏，等.混合所有制企业股权制衡机制研究：基于“鄂武商控制权之争”的案例解析[J].中国工业经济，2015，(3).

[8]程恩富,谢长安.论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的混合所有制[J].马克思主义研究, 2015，(1).

[9]尤利平.混合所有制经济下的国有企业竞争力发展研究[J].现代经济探讨,2014，(4).

[10]孙凯.垄断不作为的反垄断规制研究[J].枣庄学院学报，2015，(6).

[责任编辑：郭震旦]

Study of State-owned Enterprise to Establish the Mixed Ownership

ZHAI Wen-hua

(School of Economics of Huaibei Normal University,Huaibei 235000，China)

Based on the unity of logic analysis and experience summary method,in this paper, combing the existing state-owned enterprises to establish the nature and characteristic of mixed ownership, inevitability and operational requirements, is of great significance to understanding and conscientiously implement the mixed ownership.

state-owned enterprise; mixed ownership; state-owned economics

2017-01-15[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基于经济学视角的协同创新网络研究”(项目编号：15FJL013)；安徽省社科规划项目(项目编号：AHSKY2015D42);安徽省教育厅人文社科项目(项目编号：2014sk21)。

翟文华(1972-)，女，安徽蚌埠人，淮北师范大学经济学院讲师,吉林大学国有经济研究中心博士生，主要从事国有经济研究。

F042.2

A

1004-7077(2017)03-0126-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