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增强
社会认同视野下乡村档案文化建设主体构成探析
■ 王增强
在社会认同视野下,乡村档案文化建设的认同分为内部认同和外部认同,与之相对应的是,其承担主体分为内部主体和外部主体。本文采用社会认同的视角,论述乡村档案文化建设的主体构成,进而分析各主体之间的关系,以期对相关研究和现实工作有所裨益。
社会认同 乡村档案 文化建设承担主体
乡村档案文化建设是当前学术界研究较多的问题之一,而社会认同则成为了很多学者在从事研究时所采用的视角,如蒋国勇和易涛等研究者从社会认同的视角分别探讨了乡村档案文化建设的类型与特点[1]、长效机制[2]、动力与条件[3]、实践逻辑[4]、困境与突破[5]等问题。这些研究分别针对乡村档案文化建设的特定方面提出了自己的见解,形成了相对完整的研究体系。但现有研究成果均忽视了一个看似简单、实则非常模糊的问题,那就是乡村档案文化建设的承担主体。笔者曾采用社会认同的视角,分别从内部认同和外部认同两个层面对乡村档案文化建设的路径和共性进行了分析[6],在乡村档案文化建设过程中,其客体是相对固定的,也即与乡村有关的档案、资料、照片等等,而其承担主体,也就是发起者和组织者,在不同的乡村则有极大的差异。在社会认同视野下,与内部认同和外部认同相对应的是,乡村档案文化建设的主体也是由内部主体和外部主体所构成。本文将首先从内部主体和外部主体两个层面论述乡村档案文化建设的主体构成,进而分析各主体之间的关系,以期对相关研究和现实工作有所裨益。
乡村档案文化是指在对乡村活动中产生的凭证信息进行有目的控制过程中逐渐形成并得到共同遵循的档案精神文化,以及与之关联的物质载体的总和。[7]社会认同广泛存在于有特定联系的各种共同体中。将乡村放在社会认同视野中,一个个的村落和农村乡镇就成为需要认同的共同体。通过档案文化建设达成这种认同的人和组织就是这项活动的承担主体,其内部主体也即乡村内部的成员和组织。
(一)村组织和乡镇政府
1.村组织
当前,我国村级档案绝大部分保存在本村,由村两委,即村党支部和村委会管理。因而,在乡村档案文化建设中,村两委是最直接也是最重要的承担主体。在这方面,国内出现了很多有代表性的案例,如北京市门头沟区王平镇吕家坡村,该村建有50平方米的档案室,在室藏档案基础上,村委会筹建了21平方米的荣誉展示室,全面展示了近年来吕家坡村新农村建设各方面取得的荣誉。村里坚持开办村级双月报刊《吕坡简讯》,设立专栏,以文字和照片的方式,公开村务、党务报告和财务报表等民主公开内容,实时向村民公开两委工作情况,以此增加村务管理的透明度,强化对村干部的民主监督。该村两委班子充分拓展档案工作领域,发挥村级档案作用,使档案工作成为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中一项必不可少的基础性工作,档案文化建设起到了很好的效果。[8]
2.乡镇政府
村两委在乡村档案文化建设中是最直接的承担者,但二者并不是国家机关,在人力、财力、技术等方面往往受到很大限制,而乡镇政府则具有很多优势。在我国,乡镇政府是最基层的国家机关,人员编制和经费都有保障。我国《档案法》规定,“乡、民族乡、镇人民政府应当指定人员负责保管本机关的档案,并对所属单位的档案工作实行监督和指导。”作为基层的国家机关,乡镇政府在乡村档案文化建设中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承担主体。一方面,乡镇政府档案室保存有大量与乡村有关的档案、资料,另一方面我国部分地方开始尝试由乡镇管理村级档案[9],广东、浙江、江苏等地多个乡镇还建立了综合档案馆。这些都为乡镇政府组织和参与乡村档案文化建设提供了必要的条件。实际工作中也有不少乡镇政府在乡村档案文化建设中展现出了亮点,如北京市丰台区卢沟桥乡,该乡秉承盛世修志的传统,收集梳理历史资料,先后编辑出版了《卢沟桥乡村志集》、《卢沟桥乡志》。该乡还建成1200平方米的乡史规划馆,极大地丰富了乡村档案文化。[10]广东东莞的大朗镇档案馆是国家一家档案馆,经常开展了丰富多彩的乡村档案文化建设活动,这在其官方网站上得到了很好的体现。[11]
(二)其他机构和个人
我国幅员辽阔,不同乡镇、村有着不同的经济、文化、社会环境,在乡村档案文化建设中,其承担客体还可能包括一些设在乡村的机构,如企业、学校等等,此外个人在乡村档案文化建设中的作用也是不容忽视的。在机构方面,山东诸城的得利斯村是一个很好的案例。该村原名西老庄村,现村名得于村办企业得利斯公司。该村在发展过程中,形成了大量档案,为更好的保管档案,得利斯公司将该村1951至2012年的文书、技术、会计档案共1094卷接收到公司档案室保存。村办企业代管村档案,一方面解决了村档案保管硬件条件薄弱的问题,另一方面也有利于推进乡村档案文化建设。得利斯公司还利用档案资料组织编写了《得利斯村志》等著作,成为得利斯村档案文化建设最重要的承担主体。个人参与乡村档案文化建设的例子也有很多,主要表现为村民捐款捐物,如浙江省金华市畈田蒋村由族人捐款续修宗谱,多则50万,少则200元不等[12];浙江平湖市鱼圻塘村在建“乡风文明馆”的过程中,村民们纷纷把家里的“老家当”捐献出来[13]。上面的案例体现了机构和个体的村民在乡村档案文化建设中的作用,他们的参与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弥补村组织财力和人力的不足,推动乡村档案文化建设的正常开展。
乡村档案文化建设中的社会认同分为内部认同和外部认同。在乡村档案文化建设中,由村两委、乡镇政府、其他机构和村民所构成的内部主体,是该活动最主要的承担者。他们所从事的活动,将进一步加深各自群体对乡村的认同。其外部主体则来自于乡村之外,包括档案主管部门、社会组织和个人等。
(一)档案主管部门和相关政府机构
《档案法》规定,“国家档案行政管理部门主管全国档案事业,对全国的档案事业实行统筹规划,组织协调,统一制度,监督和指导。县级以上地方各级人民政府的档案行政管理部门主管本行政区域内的档案事业,并对本行政区域内机关、团体、企业事业单位和其他组织的档案工作实行监督和指导。”因而县级以上各级档案主管部门在乡村档案文化建设中也可以发挥非常重要的作用,成为其承担主体之一。如:浙江省2012年启动“乡村档案记忆工程”。该工程以乡村档案记忆建构为核心,全面融入社会主义新农村和精神文明建设中,凸显特色、扩大影响,打造品牌,全省涌现出许多以“和美乡风馆”“乡村史苑”为代表的乡村档案记忆工程,形成了良好发展态势。[14]2011年以来,绍兴县档案局全面实施“乡村史苑”基层档案文化阵地建设,根据实际,确定了一般模式和特殊模式两种模式,并已形成了特色鲜明、内涵丰富的基层档案文化阵地20余家。[15]苏州市档案局馆将基础设施一流、档案工作扎实的张家港市南丰镇永联村作为试点,建成江苏第一家村级档案馆,总投资800余万元,建筑面积2500平方米,档案库房面积为1200平方米,是一家高标准综合性档案馆。[1 6]这些工作,为乡村档案文化建设提供了指导和示范作用,进而带动了整个区域工作的发展。除档案主管部门之外,其他相关政府部门也可以成为乡村档案文化建设主体的一部分,如山东省委宣传部、省文物局牵头实施的山东“乡村记忆工程”;中央宣传部、住建部、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国家文物局组织实施,中央电视台组织拍摄百集大型纪录片《记住乡愁》[17]。这些工作,档案部门虽然都不是牵头单位,但工作成果都具有乡村档案文化建设的因素。
(二)社会组织和个人
乡村档案文化建设,一方面需要档案主管部门的积极参与,另一方面也离不开高校、媒体、出版社、企业等社会组织和研究者、爱好者等个人的参与,这些乡村之外的组织和个人也可以成为乡村档案文化建设的重要主体。高校与综合档案馆的合作,在国内已有比较成功的案例,如浙江大学与龙泉档案馆合作研究龙泉司法档案。与此类似,高校也可以通过研究乡村档案,参与到乡村档案文化建设中。实际上,很多高校研究者已经开始深入研究乡村档案文化建设,如蒋国勇和易涛二位研究者就对浙江金华市的畈田蒋村进行了持续的调查和研究,这种研究对乡村档案文化建设的开展具有很大的指导意义。媒体、出版社可以根据乡村档案推出有特色的出版物,而企业则可以从中寻找商机,发展文化产业。如果乡村档案文化建设可以带动乡村经济社会发展,从而增加农民收入,将反过来进一步促进前者的发展,形成一种良性的循环。
有研究者指出,以政府为主导,以档案和文化部门为技术支撑,以乡镇为依托,以村为重点,以乡村档案文化为对象的基本运行模式符合我国乡村发展的实际状况。但是,这种完全依靠政府主导的运行模式也存在着诸多的弊端,需要民间力量的引导和参与。[18]这一方面说明了,当前乡村档案文化建设各主体之间的作用是不平衡的,另一方面也说明了,乡村档案文化建设的内部主体和外部主体不能孤立地开展工作,各主体之间必须分工协作,才能推动乡村档案文化建设持续、深入发展。
唯物辩证法认为,内因是事物自身运动的源泉和动力,是事物发展的根本原因,外因是事物发展、变化的第二位原因。在乡村档案文化建设中,由乡镇政府、村两委、乡村企业、村民等构成的内部主体,是开展乡村档案文化建设的内因和核心力量,因为他们在乡村工作和生活,对乡村充满了感情,可以为乡村档案文化建设持续贡献力量。而外部主体,无论是档案主管部门,还是高校、媒体、研究者等,他们都远离乡村,他们从事和参与乡村档案文化建设往往只是阶段性的工作,而不能持续,因而其重要性要次于内部主体。
乡村档案文化建设应该植根于乡村。除乡镇档案馆之外,各级档案主管部门和综合档案馆办公地点都位于城市,他们虽然也可以在本馆和城市中举办乡村档案展览等与乡村档案文化密切相关的活动,但这些活动都离开了乡村,其受众也主要是城市居民,而非村民。因而由此产生的档案文化只能当作乡村档案文化建设的亚文化,而非主体文化。
另一方面,外部主体也具有内部主体所不具备的优势,内部主体虽然有热情和动力,但往往缺乏理论指导和技术支持,导致工作没有目的性,有可能造成不必要的损失和浪费,而这恰恰是外部主体的优势所在。外部主体可以为乡村档案文化建设提供宏观指导和理论与技术的支持,营造良好的外部环境,引导内部主体根据实际确定合理的目标,进而有序开展乡村档案文化建设,而内部主体则负责具体的工作。反过来,一个乡村的成功经验也可以为外部主体提供参考和借鉴。双方分工合作,才能保证乡村档案文化建设在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都得到最大的发挥,从而推动乡村档案文化建设持续发展,而不是短暂的“政绩工程”。
总之,在社会认同视野下,乡村档案文化建设的承担主体分为内部主体和外部主体。双方并非孤立,而是相互协作、相互促进的关系。两个主体的深入协作,将带给乡村档案文化建设不竭的动力,从而推动乡村社会认同达到新的高度,对广大乡村的经济、文化、社会发展产生深远影响。乡村档案文化建设已有的案例都发生在东部发达地区,中西部地区也可以借助乡村档案文化建设,带动和服务于乡村经济的发展。
[1][7]蒋国勇.社会认同视野下的乡村档案文化建设类型与特点[J].浙江档案,2012(8):14-17.
[2]蒋国勇.社会认同视野下乡村档案文化建设的长效机制研究[J].浙江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3(6):103-107.
[3]易涛.社会认同视野下乡村档案文化建设的动力与条件研究[J].档案学研究,2013(5):9-12.
[4][12]蒋国勇,应小丽.社会认同视野下乡村档案文化建设的实践逻辑——基于浙江省畈田蒋村的调查分析[J].档案学通讯,2014(1):90-94.
[5][18]蒋国勇,易涛.社会认同视野下乡村档案文化建设的困境与突破 [J].档案学研究,2014 (3):38-41.
[6]王增强.社会认同视野下乡村档案文化建设路径探析[J].浙江档案,2015(2):20-22.
[8]孙赛男,赵娜,贺健松.建好村档案 惠及千万家——北京市门头沟区王平镇吕家坡村档案工作侧记[N].中国档案报,2014-03-31.
[9]王潮.石家庄推行“村档乡代管”模式[N].中国档案报,2010-08-16.
[10]孙昊.卢沟桥畔,“志”存乡村变迁——北京市丰台区卢沟桥乡修志工作侧记[N].中国档案报,2013-03-01.
[11]大朗档案馆网站.http://dag.dalang.gov.cn.
[13]王怡蓝.村里有了“乡风文明馆”——浙江平湖市档案部门以点带面推进“乡村记忆”工程建设[N].中国档案报,2013-01-21.
[14]陈燕萍.乡村档案记忆建构路径[J].浙江档案,2013(2):61.
[15]祝安钧,金剑栋.留住记忆之魂 打造精神家园——绍兴县“乡村史苑”基层档案文化阵地建设实践[J].浙江档案,2012(6):22-25.
[16]周济.江苏首家村级档案馆落户苏州[N].中国档案报,2010-07-05.
[17]丁华东.论社会记忆数字化与乡村档案记忆工程推进策略[J].档案学通讯,2015(4):36-39.
作者单位:诸城市档案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