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淑君
(北京体育大学管理学院,北京 100084)
在全民健身上升为国家战略的背景下,群众体育发展受到各级政府高度重视,城市社区是居民参与体育活动的重要平台,社区体育是群众体育的重要组织形式与细胞单位。在我国社会转型期加速的大背景下,典型的单位制及单位社区的转型发展以成一条艰难的必由之路,单位社区体育作为社区治理的一部分,其何去何从直接关系到我国社区体育未来的发展。
目前我国关于社区体育的研究甚多,关于单位社区体育研究较少;将单位社区体育与单位体育一概而论的研究甚多,将单位社区体育作为单独研究对象的甚少;在社会转型期,单位社区体育的“典型单位制”色彩已逐渐淡化,但在融入街道社区的过程重又保留了自身的特点;与此同时,与商业社区体育又存在较大差异,因此有必要对这一数量庞大、影响巨大的社区群体进行单独研究。本文将运用文献资料法描述我国单位社区体育的现状特点,指出其转型发展存在的困境。
关于社区的系统论述最初源于德国社会学家滕尼斯1881年发表的《社区与社会》,文中指出社区是基于自然意志,如情感、习惯、记忆,以及基于血缘、地缘和心态而形成的一种社会有机体,包括家庭、邻里、村落和城镇。G .邓肯.米切尔强调共同价值观和认同感,“社区为任何共同生活的地域,村镇、县市和国家都可以成为一个社区”。
我国学者在翻译研究社区概念时往往结合我国情况,强调社区的地域性。由于研究角度不同,社区还有狭义和广义之分,狭义的社区指以居住生活为主要功能和整合纽带的社区,其内涵与居住社区较为接近。因此,本文所指为狭义社区,是由一定数量居民组成的,具有内在互动关系与文化维系力的地域性生活共同体,地域、人口、组织结构和文化是社区的基本构成要素。
单位是我国计划经济时期形成的高度整合和低度分化的基本组织形态,企业单位作为我国政府行政管理的“末梢”与其职工形成庇护和依附关系,承担了住房分配、医疗保健、子女教育等大量社会管理与社会服务职能,“单位制”在20世纪60、70年代达到成熟期,城市中由80%以上人口身份为“单位人”,由此形成的单位社区成为我国城市特有的居住形态。随着市场经济的不断发展,单位社区逐渐萎缩,但据2003年城市调查资料统计,目前中国居住在单位社区中的人口占城镇总人口的平均比例为42.3%,在城市社区中仍具有重要位置。
转型期,城市单位社区在方方面面发生了深刻的变化,社区高度的同质性、稳定性、封闭性被打破。首先,在人口结构上,房产的自由流通,外来人口进入,打破了以业缘为纽带结成的具有相似的单位身份、社会地位、生活方式的熟人关系网;其次,单位原本封闭的空间环境也走向开放,严格的门禁制度变得松散,单位社区大院变为半公共区域;最后,单位社区居民对单位的依赖也有所减弱,全面福利统一供给的“单位小社会”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已不能满足居民日益多元化、个性化需求。
社区体育主要是指在人们共同生活的区域内,依赖于辖区内自然环境和公共体育设施,以全体社区成员为主要对象,以满足社区成员的体育需要、促进社区成员的身心健康、巩固和发展社区感情为宗旨,开展的区域性群众体育形态。社区体育共有5大要素组成,即社区成员、社区体育活动、场地设施及服务、管理者、社区体育组织。
单位社区体育活动的参与主体由单位职工及其家属和外来流入居民构成,中青年人口比例大,但体育人口中老年人比例较高。由于单位社区只是在一定程度上具有开放性,外来经营者一般无法进驻,社区内很少有收费性体育场所和项目;单位社区内基础性体育设施由单位出资建设,一般包括室外活动场地、健身器材、活动室等,但在处于社会转型期,单位一些后勤保障服务包括社区物业管理等都在逐步向社会、市场转移,单位不再向社区体育投入大量资金,社区内体育场地设施往往较为陈旧,缺乏管理维修,与体育活动间接相关的服务设施也比较欠缺。相应的,依托单位社区体育资源,居民参与的体育活动类型主要有慢跑、乒乓球、羽毛球、瑜伽,老年人往往参与一些强度小的保健性体育活动,如太极拳、柔力球、广场舞等。据调查显示,单位社区居民体育活动的组织化程度较高,有33.6%的居民参与了体育俱乐部或其他基层群众体育组织,这与单位长期以来开展的有组织的体育活动以及良好的协会社团基础有很大的关系;与此同时,职工习惯了统一安排大包大揽式的传统单位管理模式,封闭化的单位归属意识仍然存在,因此在社区公共事务的参与中缺乏积极主动性,很少能够建立起居民自己的体育自治组织。社会转型期企事业单位进一步深化改革,将经济效益放在第一位,各种社会性事务都在逐渐剥离,退休职工的各项管理事务基本纳入街道社区职能部门,但目前单位仍然是社区体育的管理者,服务供给机制围绕单位运行,拥有社区各类体育资产所有权,拥有各项体育事务的决定权,但单位的职工体育相关部门职能并未充分延伸至社区,社区体育的管理极为松散。总体来说,单位社区的体育设施资源、体育活动资源、体育组织资源等都已不能满足居民的体育需求,单位社区体育在管理主体实际缺失或者职能不能正常发挥的情况下逐渐走向衰败。
单位社区这一“小社会”被彻底打破已成不可逆转的趋势,这一“小社会”向更大范围的社区融合是众多学者的共识。但在国有企事业单位家属区剥离的实践过程中,单位社区体育工作该如何开展仍面临困境,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20世纪90年代住房制度改革后,人口居住的流动性增强,单位社区开始杂化,向公共社会空间转变。原本的单位社区是一个以业缘为基础的熟人社区,社区的生活关系互动与单位中的工作关系互动彼此交织,无论是信息传达、组织动员还是命令执行都能较为顺利进行,一定程度上有助于社区管理开展。转型期,社区组成的复杂化、社区空间的外向化都使得社区管理的难度增加。一方面,单位社区原有的居住模式形成的社会关系和单位情结,成为单位居民的社会资本,他们拥有自己的体育生活圈,并对外来人员形成排斥;另一方面,新搬入的居民为社区带来了新的非单位因素,逐步形成与单位体育文化相异的亚文化群体。如何化解社区杂化带来的矛盾冲突,使得社区文化相融相通形成统一的体育文化是单位社区体育发展的困境之一,也是重点所在。
单位社区在社会化过程中形成了更大范围上由街道管辖的“集合”社区,这些单位社区由于地理位置靠近,“拼凑”在一起,拥有了共同的名字就组成了一个新的社区,不仅形式上单位之间的围墙依旧存在,实质上的围墙也并未拆除。单位社区之间体育设施资源、体育活动资源等呈现同质化,不能满足居民日益多样化、多层次的体育需求。由于社区体育资源的建设涉及“公共池塘”问题无法有效解决,因此社区的体育资源呈现碎片化,不能形成有机整体发挥最大效用来满足居民需求,这是阻碍单位社区体育发展的最大困境。
计划经济体制下单位“包下来”的福利保障制度,单位所提供的种种资源保障和组织关怀以及单位生活的情感归属,使职工形成浓厚的“单位人”意识。虽然社会转型期各种社会职能逐渐从单位分离出去,但居民思想意识上仍对单位产生有所依赖。同时,居民与单位之间的利益关系还较为紧密,与社区之间的利益纽带还较弱,复杂的人员构成难以形成对社区文化的认同感,这导致居民不甚关心社区事务,参与社区活动的意识不强,自我组织和自我管理体育活动为主要形式局面难以形成。如若不能突破思想意识上的困境,就无法形成健康和谐的社区文化,这从根本上制约了单位社区体育的转型发展。
目前我国单位社区体育在设施资源、活动资源、组织资源等方面都有较好的基础,但随随着单位改制及单位社区的转型发展,单位社区的体育管理变得松散混乱,不能满足居民日益增长的体育需求,主要面临以下困境:第一,单位社区居民流动性增强,社区杂化,造成社区体育管理困难;第二,在单位社区融合的过程中,出现了“公共池塘”问题,体育资源碎片化,不能有效整合;第三,“单位人”在思想意识上仍对单位有所依赖,无法形成自我组织管理体育活动的局面。为此,本文建议培育居民社区公民意识,提高居民热心参与社区活动的意识,打造和谐融洽的社区文化环境,通过沟通协商机制整合社区体育资源以满足居民的体育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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