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的理论工作者应当做坚持马克思主义的表率(下)
——评否定和曲解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的一些观点

2017-01-25 01:52陈文通
中国延安干部学院学报 2017年4期
关键词:资本论共产主义资本主义

陈文通

(中共中央党校 经济学教研部,北京 海淀 100091)

党的理论工作者应当做坚持马克思主义的表率(下)
——评否定和曲解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的一些观点

陈文通

(中共中央党校 经济学教研部,北京 海淀 100091)

以“两个伟大发现”和“一个科学结论”为内容的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是从历史事实和现实关系中总结出来的规律性认识,因而是科学的。现代资本主义的本质特征、基本矛盾和内在限制都没有改变,从资本主义转向共产主义的必然趋势也没有改变。马克思主义是中国共产党的指导思想的理论基础,任何贬低和否定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的观点都是不正确的。传统社会主义道路的问题不是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造成的,而是超阶段的“左”的错误造成的。《资本论》作为马克思主义的百科全书和最主要的著作,所揭示的经济规律不仅没有过时,而且仍然具有无与伦比的现实指导意义。现代西方经济学本质上属于资产阶级庸俗经济学,既不能科学说明经济社会问题产生的根源,也不能揭示规律性的东西。党的理论工作者应当做坚持马克思主义的表率。

马克思主义;党的理论工作者;科学上的诚实;庸俗化理论;非马克思主义

五、认为“资本主义永不灭亡”和“共产主义虚无缥缈”的观点

有的教授说,马克思认为,随着资本有机构成的提高,可变资本和活劳动的比例越来越小,失业的工人也越来越多。但在马克思之后,资本主义社会服务业和小企业得到发展,但并不遵从马克思关于大工业资本有机构成提高的规律,反而吸收了大量劳动力就业。科技进步虽然形成一些失业,但也创造新的就业机会和领域,使更多的劳动力就业。这样一来,马克思原来想的掘墓人,都基本就业了,不掘墓了。马克思万万没有想到这些。资本主义社会总是不灭亡。另有的教授说,一讲共产主义这个东西就觉得虚无缥缈,永远达不到。这两位教授从两个侧面、以两种不同方式表达了同一种观点。一个是认为“掘墓人不再掘墓”“资本主义永不灭亡”;另一个是认为“共产主义渺茫无期”“永无到达之日”。这个观点直接针对的是马克思主义创始人提出的“两个必然”,实际上也是对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的全盘否定——既否定了“一个科学结论”,也否定了结论由以得出的“两个伟大发现”。那么,资本主义真的不会灭亡了吗,无产阶级真的不再是资本主义的掘墓人了吗?共产主义真的是虚无缥缈吗?我们必须从理论上搞清楚。

(一)“两个必然”完全基于对人类社会发展规律的认识

1.“两个必然”已经包含在“两个伟大发现”之中

“两个必然”是否能够成立,完全在于结论由以得出的“两个伟大发现”是否符合历史事实和科学,是否仍然能够说明现在的资本主义。在“两个伟大发现”中,第一个发现——唯物主义历史观和社会发展的一般规律——告诉我们,人类社会是不断发展、进步和变革的历史,总是以一种新的形式代替同生产力不再相适应的旧形式;从资本主义社会转变为共产主义(社会主义)社会也是如此。第二个发现——剩余价值的来源和资本主义经济运动的规律——告诉我们,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是以资本和雇佣劳动为基础的对立的生产方式,在这种形式中,生产力的发展是受到限制的,待其潜力充分发挥出来之时,将成为生产力的桎梏。不管这种生产方式曾经做出了多大贡献,但毕竟是历史的、暂时的、易逝的、过渡性的。资本主义生产方式退出历史舞台和建立共产主义制度,不过是同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因此,“两个必然”已经包含在“两个伟大发现”之中。

2.“两个必然”是建立在对资本主义基本矛盾和内在限制的认识之上的

“两个必然”是对“资本主义必然灭亡”和“共产主义必然实现”的概括。直接地说,“两个必然”是建立在对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基本矛盾和内在限制的深刻认识之上的。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基本矛盾和内在限制是:以资本价值的保存和增殖为目的同生产力发展导致利润率趋向下降和现有资本贬值的矛盾;生产剩余价值的条件和实现剩余价值的条件之间的矛盾;实现剩余价值和由分配方式决定的社会消费力受到限制的矛盾;资本主义生产的目的和实现这一目的的方法和手段的矛盾;生产力的绝对发展和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矛盾;资本作为社会权力和资本家的私人权力之间的矛盾;缩短劳动时间和以劳动时间作为财富唯一源泉和尺度的矛盾;生产社会化同资本主义占有方式的矛盾;生产力越发展,资本主义生产中使用价值和交换价值、商品和货币、买和卖、生产和消费、资本和雇佣劳动等等之间的矛盾就愈扩大;等等。[6]864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仍然是先进生产力的承担者时,在资本家仍然是“工业司令官”时,尽管这些矛盾已经存在,从而产生许多社会问题,但资本主义不会灭亡。但当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已经成为生产力的桎梏时,当社会生产没有资本家也同样可以进行时,当新的生产方式已经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内部孕育出来时,当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在危机中再也不能复苏时,当价值形式已经变得没有意义时,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历史任务就完成了,新的生产方式就水到渠成了。

3.“两个必然”是由现实的经济条件决定的

资本主义的灭亡和共产主义的实现,是一种自然历史的过程,都不取决于人们的主观愿望。第一,资本主义不是被打倒、被消灭的,而是当它“寿数已尽”时必然退出历史舞台。第二,共产党人应当为共产主义事业而奋斗,但共产主义并不是一种脱离现实条件和运动的“理想”和“信仰”。马克思和恩格斯指出:共产主义不是应当确立的状况,不是现实应当与之相适应的理想,而是消灭现存状况的现实的运动;而这个运动的条件是由现有的前提产生的。[2]87他们还指出,共产党人的理论原理,不是以这个或那个世界改革家所发明或发现的思想、原则为根据的,而是对现存的阶级斗争、我们眼前的历史运动的真实关系的一般表述。[2]285马克思还指出,工人阶级不是要凭借法令推行现成的乌托邦和实现什么理想,而只是要解放那些由旧的正在崩溃的资产阶级社会本身孕育着的新社会因素。[4]60恩格斯还指出,共产主义不是教义,而是运动。它不是从原则出发,而是从事实出发。它不是以某种哲学为前提,而是以历史的结果为前提。[2]210-211共产主义产生于以大工业为基础的资本主义的经济危机和阶级斗争。共产主义作为理论,是无产阶级立场在这种斗争中的理论表现,是无产阶级解放条件的理论概括。

(二)共产主义作为一种运动正在进行时

共产主义渺茫论者所说的“共产主义”,仅仅指的是作为一种经济社会形态的共产主义社会。但共产主义的涵义不止如此,还包括共产主义理论的传播和共产主义的实际运动。马克思和恩格斯指出,我们所称为共产主义的是那种消灭现存状况的现实的运动。因此,我们必须把未来共产主义的社会形态同共产主义理论的传播和共产主义的现实运动区别开来。共产主义是世界性的,世界主要文明国家都进入共产主义社会那样一种社会形态,绝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但共产主义又是一种运动——国际工人阶级(无产阶级)变革现代社会的运动。自从马克思主义诞生以来,真正的共产主义运动就已经开始了——国际工人运动的斗争(经济的和政治的),马克思主义(共产主义)的广泛传播,后发展国家为开辟社会主义道路而进行的斗争和建设,等等,都属于共产主义运动。就这个意义来说,共产主义并非“虚无缥缈”,我们已经进入了“共产主义运动”的新时代;共产主义作为一种现实的运动正在进行时。如果我们注意到,一方面,西方国家在百年一遇的经济危机中一蹶不振,政治制度倒退,意识形态混乱;另一方面,走上社会主义道路的中国,正在担当起引领新的世界潮流的重任,那么,就可以得出结论,共产主义作为一种运动,正在加速前进,共产主义正在不断孕育之中。

(三)共产主义取代资本主义需要很高的条件

共产主义社会的完成形态尚未变成现实,不等于“虚无缥缈,永远达不到”。但是,我们在批判“共产主义虚无缥缈论”的时候,切不可以为,实现共产主义可以是无条件的,不可以为,“越落后,资本主义越不发展,实现共产主义越容易”。共产主义的完成形态尚未变成现实只是说明,总体上以共产主义代替资本主义的条件还不够充分。

1.共产主义的条件是实现一系列目标的条件

任何一种新的生产方式和经济制度的产生,都需要一定的经济条件;共产主义经济制度的产生,需要更特殊和更高级的经济条件。根据马克思主义创始人的论述,这些条件同时就是实现下述目标的条件:发生共产主义革命的条件;废除私有制的条件;铲除资本主义制度的条件;消灭异化劳动的前提条件;消灭阶级和剥削的条件;无产阶级解放的条件(同时也是人类解放的条件)。其中,最基本的条件是消灭私有制和消灭阶级。[6]948-949不言而喻,这些条件同时也是消灭旧的分工和消除商品生产、价值形式的条件。在这些条件的背后,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物质条件,就是生产力高度发展、高度科学化、高度社会化。正是这样的物质条件,导致生产的直接目的的变化——从追求价值形式的物质财富到追求自由时间。

2.实现共产主义的条件只能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中创造出来

实现共产主义的条件,不是在“社会主义制度”基础上创造出来,而只能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中孕育、发展和创造出来。也就是说,不是在落后的生产力基础上,先建立一个“先进的社会主义制度”,然后在先进的社会制度的保护下发展生产力,创造实现共产主义的条件。后发展国家能够走上社会主义道路,并不意味着已经具备了共产主义的条件,也必须借助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创造实现共产主义的条件。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必须完成自己的历史使命——发展“资本的生产力”,消灭既往一切落后的生产方式和交往方式。如果基本上不具备这些条件,资本主义是不会退出历史舞台的,真正的共产主义是不会产生的。这就是“两个决不会”。如果基本上不具备这些条件,那么,人们所有自封的所谓的共产主义(社会主义)都是不够格的,甚至是虚假的;如果不是现代版的原始共产主义,例如农民共产主义,那就只能是形形色色的非科学社会主义,而最有可能的是国家社会主义。超阶段的传统社会主义遭遇了很大的挫折,苏东一大批国家回归资本主义发展道路,也给“共产主义渺茫论”提供了口实。因此,在一定意义上,“共产主义渺茫论”也是对“左”的“跑步进入共产主义”的反动。实现共产主义不仅需要很高的条件,而且,共产主义是世界性的。过去,包括马克思、列宁、毛泽东在内,对革命变革的估计都过于乐观了,没有充分估计到资本主义的生命力,更没有充分注意到后发展国家也必须完成自己的历史任务。

(四)服务业和小企业的发展不会改变经济运动的一般规律

1.非生产性服务业的发展是劳动生产率提高的结果

认为服务业和小企业的发展一定会减少失业乃至避免失业,是不符合实际的。失业的决定性因素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而技术构成的提高则是物质技术基础。所谓“服务业”(“第三产业”),除了生产过程在流通过程继续的那些产业以外,基本上属于马克思所说的“服务”,所涉及的是“非生产工人”和“非生产劳动”。在全部商品价值中,也包括一部分“服务”的价值;但更多的“非生产劳动者”的劳动并不增加新价值,而是以一定的方式参与已经创造出来的价值的分配和消费。服务业的发展和非生产劳动的增加,是工农业生产劳动生产率不断提高的结果。在马克思那个时代这种现象和变化已经出现。他指出:劳动生产力越高,非工人和工人相比数量就越多,不从事必要生活资料生产或完全不从事物质生产的工人的数量就越多,或者最后,直接构成剩余产品所有者的人数的那些人,或者甚至构成既不从事体力劳动也不从事脑力劳动,而是提供‘服务’,由剩余产品所有者将剩余产品的一部分付给他们作为报酬的那些人的数量就越多。[12]5他又说,随着大工业生产力的极度提高,工人阶级中越来越大的部分以仆役阶级的名义被用于非生产劳动。他还说,假定劳动生产率大大提高,从事生产劳动者的人数可能不断增加,但在总人口中的比例却大量减少。在三分之二的人口中,一部分是利润和地租的所有者,一部分是非生产劳动者(包括:家仆、士兵、水手、警察、下级官吏、姘妇、马夫、小丑和丑角,等等;艺术家、音乐家、律师、医生、学者、教师、发明家,等等)。非生产劳动者帮助生产劳动者把收入吃掉,并且把服务作为等价提供给他们,或者强加给他们(政治的非生产劳动者就是如此)。[13]239与此同时,在生产工人中,从事生产资料和奢侈品生产的工人在增加,而从事产品本身和农业的工人在减少。[13]218-220他认为,生产人口相对减少,不过是劳动生产率相对提高的另一种表现。现在,服务业增加值的比重已经超过农业和制造业增加值比重的总和,马克思所说的“服务”的比重也随之增加;而且,服务不仅提供给剩余价值的占有者,而且也提供给其他高收入阶层和中等收入阶层。服务比重的增加,意味着以剩余价值为目的的生产方式受到了限制。随着直接生产过程中的劳动变得微不足道,绝大多数劳动转化为服务,创造剩余价值的生产劳动微乎其微,而分享剩余价值的服务劳动增多,那么,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也就走到了尽头。

2.服务业的发展和小企业的存在不可能降低失业率

“失业”是一个历史范畴。在共同体社会,在人的依赖关系社会,都不存在失业问题。失业现象完全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产物;失业率上升,归根到底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中劳动生产率提高的结果。劳动的社会结合和通过科学利用自然力,都引起劳动生产率的提高。但是,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中,劳动生产率的提高不是导致劳动时间的减少和自由时间的增加,而是导致越来越多的工人失业。资本的技术构成和有机构成越是提高,越是由便宜的机器人代替工人劳动,越会有更多的工人失业。服务业的发展和服务型小企业的增加,如果属于劳动密集型企业,有可能小幅度降低技术构成和资本有机构成;在这个限度内,有可能多吸收一些劳动力。但是,三次产业结构的变化,并没有改变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本身,并没有改变资本和雇佣劳动的对立关系,并没有改变技术构成和资本有机构成不断提高的总趋势,并没有改变发达国家失业率上升的状况。对小企业的发展,必须做具体分析。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处于统治地位的社会,小企业只是拾遗补缺。那些以落后的生产方式为基础的从事制造业的小企业,除了批量很小的个性化产品的生产以外,总是受到大工业的排挤。那些从事商业性、消费性服务业的小企业,在产业结构的变革中,有可能占有一席之地,但随着社会化和互联网的发展,存在的空间是非常有限的。一部分小企业的存在只能起到缓解就业压力的作用,而不可能改变失业率上升的趋势。

(五)后发展国家社会主义现阶段的任务并不是促进资本主义灭亡

后发展国家社会主义的最终目标同样是共产主义,但绝不能通过促进资本主义灭亡的办法实现这一目标。“资本主义必然灭亡”是人类社会的一般趋势,但发展程度不同的国家情况大不相同。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是人类社会的一个必经的发展阶段,对经济社会发展和人类文明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对于所有没有完成人类社会第二阶段任务的国家和民族来说,必须首先完成该阶段的历史任务,尔后才谈得上建立共产主义制度。我国作为走上社会主义道路的后发展国家,同样必须完成这一历史任务,而不是急急忙忙促进资本主义的灭亡,更不是像过去所做的那样,以超经济的乃至暴力的手段尽快消灭资本主义。这一历史任务在我国表现为相互联系的两重任务:一是通过市场经济形式发展“资本的生产力”,为共产主义奠定物质的和精神的条件;二是借助于人民政府和国有经济体现和积累社会主义因素,使市场经济沿着社会主义道路前进。可见,在中国,要实现共产主义,还需要一代接一代地奋斗下去,需要经历一个相当长的历史阶段。但尽管如此,也说不上“共产主义虚无缥缈”。中国已经走在社会主义道路上,正在一步一步地趋向共产主义的目标。

根据上述分析,所谓“共产主义虚无缥缈”论,既是不懂得人类社会发展一般规律的表现,也是不懂得中国走一条特殊发展道路的表现。

六、认为“最基本最管用的是现代西方经济学”

有的教授提出,现代经济学里最基本最管用的理论,就是三个假定、三个原理。所谓“三个假定”就是经济人假定、资源稀缺假定、保护个人产权假定。“三个原理”就是利润最大化原理、供求原理、等价交换原理。“经济人假定”“把人看作是理性的利己主义者”,其核心是确认“人(的本性)是自私的”——“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一切结论都应当从这“三个假定”中推断出来。与此相适应的是“三种方法”,即成本收益分析法、均衡分析法、帕累托标准。经济理论万变不离其宗,只要把握了这些假定、原理和方法,经济学家和政策制定者,就都具有了看家的本领。这里所说的“现代经济学”指的就是现代西方经济学。我们必须搞清楚:“三个假定”和“三个原理”是不是西方经济学的精髓;从马克思主义的观点看问题,“三个假定”和“三个原理”是否能够成立。

(一)“三个假定”和“三个原理”并未确切反映西方经济学

对于现代西方经济学主要内容的认识和概括,人们的观点并不一致,可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这位教授的概括和观点充其量只是一家之言。实际上,“三个假定”和“三个原理”并未确切反映西方经济学的基本内容。将所谓“三个假定”和“三个原理”说成“最基本、最管用”,誉为“看家本领”,好像是重大发现,实属一孔之见和坐井观天。例如:具有代表性的萨缪尔森的《经济学》认为,经济学的定义是:研究人和社会如何进行选择,来使用可以有其他用途的稀缺的资源以便生产各种商品,并在现在或将来把商品分配给社会的各个成员或集团以供消费之用。经济组织的三个基本的和相互关联的经济问题(中心任务)是:生产什么商品和生产多少?如何生产物品(用何种技术组合投入)?为谁生产物品和如何分配?高鸿业教授主编的《西方经济学》(高校教科书)指出:“作为资本主义制度的上层建筑,西方经济学企图为其经济基础解决两个问题:第一,在意识形态上,宣传资本主义制度的合理性和优越性,从而加强对该制度永恒存在的信念。第二,总结资本主义的市场经济运行的经验,以便为改善其运行,甚至在必要时为拯救其存在提供政策建议。”这就说明,这位教授的见解并不代表现代西方经济学的基本共识。

(二)所谓“三个假定”缺乏科学性

在所谓“三个假定”中,涉及“经济人”“稀缺”“产权”三个关键词,都出自西方经济学,但都不涉及经济关系的性质,以及同现实的生产力是否相适应。

“经济人假定”是从人的自然本性(“人性论”)出发的,而不是从现实的生产方式和经济关系出发的。“人性论”离开人的社会性、历史性和阶级性解释人的“共同本质”,是从唯心史观出发的。其实,正如马克思所说,“人的本质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现实性上,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2]56至于所谓“理性经济人”,同样是难以成立的。人的思想和行为都是一定社会关系的产物,是一定经济关系的人格化和承担者。何谓“理性”,无非是人对外界事物内在性质的认知,认知的程度受着诸多主客观因素的制约,其真理性质是相对的和渐进的;人们的“理性”总是具有阶级的局限性,甚至在利益面前忘乎所以和冲昏头脑。况且,理性和非理性总是同时存在的。这里的问题在于,把不同性质的概念混为一谈了。人们为了生存、繁衍、享受、发展,就必须谋取物质生活资料,为此就必须生产——而且总是社会的生产;为此,必须有一定的生产方式和经济关系与之相适应。这是唯物主义历史观的前提和出发点,不属于“利己主义”和“自私”范畴。从“自私本性”出发说明经济学理论,背离了唯物主义历史观。“经济人假定”中的“经济人”掩盖了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性质。现代经济学中的所谓“理性经济人”,不过是现代市场经济中的市场主体,不过是以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为基础的商品生产者和经营者,首先是资本家及其代理人。他们不是抽象一般的“经济人”,而是这种经济关系的承担者和人格化。他们受着资本主义经济关系的约束和经济规律的驱使,身不由己,随波逐流,在你死我活的恶性竞争中尔虞我诈,根本谈不上什么“理性”。他们也会在有限的信息范围内权衡利弊,但根本做不到合乎规律的理性——特别是在他们不得不冒险的时候。

“资源稀缺假定”是一个经不起分析的判断,也不属于经济范畴,不属于政治经济学的研究对象。前面曾经指出,经济资源并非都是稀缺的,更不是一开始就是稀缺的;有些资源的稀缺性只是一个相对的历史性的概念,在人们自觉节约和合理利用资源的生产方式中,并不存在资源稀缺问题;随着科学的发展,不仅可以提高资源的利用效率,而且还会发现很多很多可以利用的资源。现在存在的所谓“资源稀缺”现象,除了人口增加的因素(人口的自然增加本身也是一定生产方式和社会形态的产物)以外,主要是社会弊病造成的:一方面是由私人垄断权造成的;另一方面是由浪费和人为毁灭造成的。

“保护个人产权假定”是一个法律概念,本身不属于经济范畴;而且,“保护个人产权”的要求只存在于一定的生产方式和历史时代。“保护个人产权假定”不过是维护私有制的另一种说法而已。政治经济学是从现实的所有制关系和经济关系出发的。同现实的生产力相适应的经济关系可能是私有制,也可能是公有制;可能是个体的私有制,也可能是资本主义的私有制;可能是原始的公有制,也可能是最高形式的公有制。在现代社会,私有制和雇佣劳动是普遍的现实存在,根本不是什么“假定”,也不需要“假定”。

政治经济学是不能从“假定”出发的,而只能从普遍存在的事实出发。“三个假定”既然是“假定”,就只是可能性而已,不能作为根据;由此“推断”出来的“结论”,不能认为是科学结论。

(三)所谓“三个原理”混淆了不同的经济关系

这里涉及“利润”“供求”“等价”三个概念,都不是体现经济关系本质的概念,而是表层的概念。

“追求利润最大化”并不是任何生产方式都存在的规律,因而不是广义政治经济学的一般原理,而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特殊规律。现代经济学的经济前提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这种生产方式的直接目的是剩余价值,而利润不过是剩余价值的非本质的转化形式。追求利润最大化就是这种生产方式的一个基本特征。把“供求关系”作为一个独立的原理,在理论上是不能成立的,并不存在什么独立的和一般的“供求原理”。“供求关系”所说的是,一方面,市场对某种商品需求的增加,会提高该商品的市场价格;市场价格的提高会诱导该商品供给的增加和资本的转移。反之亦然。另一方面,市场对某种商品供给的增加,会降低该商品的市场价格,市场价格的降低会诱导该商品供给的减少。反之亦然。整个过程包含着价格、竞争和供求三个要素,供求关系并不是独立的要素,更不成为独立的原理。

供求关系只是市场机制(价格机制,竞争机制,供求机制)的一个环节;而市场机制不过是价值规律起作用的表现。离开价值规律谈论供求关系,不过是为“供求关系决定价格”和否定劳动价值论提供理论依据。实际上,市场价格不是供求关系决定的,而是由商品价值决定的。供求关系只是影响商品价格变化的幅度。另外,供求关系的变化仅仅存在于普遍化的商品生产社会。在简单商品生产时代,商品交换只是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的补充,不存在社会范围内的供求关系。把供求关系看作是一般原理,是庸俗经济学的突出表现。

“等价交换原理”不仅贬低了价值规律的作用,而且掩盖了剩余价值的来源。所谓“等价交换”也就是按照商品价值决定的价格进行交换;等价交换不过是价值规律起作用的结果,不过是商品价格由商品价值决定的规律的表现。完全的真正的等价交换只存在于以使用价值和交换价值为目的的生产方式中;在以剩余价值为目的的生产方式中,资本和劳动之间的所谓等价交换不过是假象,流通过程中的等价交换掩盖了生产过程中的不等价交换(剩余价值的生产)。

总起来看,把追求利润最大化建立在“供求关系”和“等价交换”的基础上,一方面否定了价值决定和价值规律,一方面抹杀了资本对雇佣劳动的剥削,是庸俗经济学的特征,是同马克思的经济理论相对立的。在这里,实际上是把流通过程看作是剩余价值(利润)的源泉。

(四)所谓“三个方法”完全来自西方庸俗经济学

“三个方法”涉及到“成本”“收益”“均衡”“最优”四个概念,是从“三个原理”衍生出来的,同样属于庸俗经济学范畴。

成本收益分析法是以“成本”为基础的。这里所说的“成本”指的是资本成本——资本的耗费;这里所说的“收益”指的是资本利润——相对于资本耗费的资本增殖。这种收益和成本的比较,是以全部资本都能带来剩余价值为前提的,是不符合实际的,掩盖了剩余价值的真正来源——剩余价值只来源于可变资本。按照马克思的剩余价值理论,全部资本中的不变资本不能创造价值,因而也不能创造剩余价值和利润。但是,一旦剩余价值以利润的面目出现,似乎不变资本也能够创造价值,甚至全部所用资本都创造价值了。这是不科学的,反映的是资本家阶级的意识和观点。

均衡分析法是以商品供求平衡决定市场价格为前提的,并把所谓“均衡价格”和商品价值混为一谈。这是不正确和不科学的,是对价值规定和价值规律的否定。实际上,商品的市场价格(水平)是由商品价值(社会必要劳动时间)决定的,供求关系的变化只会影响价格变动(波动)的幅度;况且,供求平衡只是偶然现象。不仅如此,在许多学者那里,把市场上某种(或某些)商品的供求关系和社会总供给与总需求的关系混为一谈了。所谓“总供给”是整个社会以增加值形式表现出来的商品和服务的供给总额(包括大量不创造价值的所谓“服务”);“总需求”是整个社会有现实货币支付能力的需求能力的总和,和货币政策、信贷政策的松紧直接相关。总供给与总需求的关系掩盖了消费能力和生产能力、资本积累和劳动者报酬之间的矛盾,掩盖了经济危机的根源。

所谓“帕累托最优标准”,是以“利润最大化”为前提的,完全是以资本的利益为转移的,仅仅适合于以私有制为基础的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中的资源配置。在这里,所配置的资源是资本资源;配置的方式是市场机制;“最优”的标准是,再也没有重新配置资源的余地——从而被称为公平效率的“理想王国”。这个标准中所谓“个人境况”,既包括资本家,也包括雇佣工人,而他们境况的好坏是不能相提并论的,他们的利益往往是对立的。在“最优”的背后,却是工人失业和两极分化。

(五)“三个假定”和“三个原理”之说贬低了马克思的经济理论

这位教授在大谈现代经济学的“三个假定”“三个原理”“最管用”的时候,避而不谈马克思的经济理论是否“管用”。如果确认现代西方经济学“最管用”,那就无异于告诉人们,马克思的经济理论已经不管用了。这和“马克思主义中看不中用”的论调完全一致。然而,经济学理论管用还是不管用,关键是对什么经济关系和什么主体来说的。现代西方经济学就其“有用”的内容来说,其适用范围仅仅是资本主义社会——无论是在它之前,还是在它之后,都是不适用的。对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来说,对资本家阶级及其政府来说,也许是“管用”的,管用就在于为资本家阶级及其政府出谋划策和排忧解难;但对揭示人类社会的发展规律来说,肯定是不管用的。现代西方经济学根本不能说清楚,为什么会发生两极分化和工人失业,为什么会发生百年一遇的世界性经济危机,又如何应对。实践证明,到目前为止,最管用的是马克思的经济理论。他所揭示的资本主义经济的运动规律,正在新的实践中得到证明——仅仅他的危机理论就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从以上的分析可以得出结论:第一,“三个假定”和“三个原理”之说,一方面是对西方庸俗经济学的盲目崇拜,另一方面是对科学的马克思经济理论的轻蔑和贬低。第二,“三个假定”和“三个原理”之说,把资本主义的特殊经济关系看作是人类社会的一般关系,从而否定了经济规律的历史性质。这是对唯物主义历史观的背离。唯物史观认为,经济规律和经济理论都是历史的,从来没有“万本不离其宗”(也就是所谓“普世”的)的经济理论。能够“万本不离其宗”的只有“生产一般”中的老生常谈。

七、认为《资本论》是“商品经济论”和“社会化大生产论”

在我国进行从计划经济转向市场经济的改革以后,对是否还要学习《资本论》,《资本论》是否有用,有肯定和否定两种认识。这里先说“肯定”的观点。一些教授认为,《资本论》还是有用的,需要学习的。但他们的理由是基于下述认识:第一,劳动价值论经过外延和内涵的“拓展”,同样适合于我国的市场经济。在他们看来,不仅所有生产要素都创造价值,而且,资本创造的价值比工人还多,资本家并没有剥削工人。如果说资本家剥削工人,那么,当企业陷入困境而亏损时,工人也“剥削”资本家。第二,把“资本”区分为“资本一般”和“资本特殊”。在他们看来,“资本”首先是一个一般范畴,既适合于资本主义,也适合于社会主义;既有资本主义的资本,也有社会主义的资本。第三,马克思在《资本论》揭示的是社会化生产(或社会化商品经济)一般规律。在他们看来,《资本论》揭示的固然是资本主义的经济规律,但舍象(抽掉)其特有的生产关系以后,同时也是社会化大生产和市场经济的一般规律。一句话:《资本论》就是“商品经济论”“市场经济论”。针对上述认识,我们必须澄清:第一,是否一切生产要素和一切劳动都创造价值,劳动价值论是否可以“拓宽”;第二,有没有“社会主义的资本”,能不能把资本区分为“资本一般”和“资本特殊”;第三,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揭示的经济规律是不是社会化的生产(社会化商品经济)的一般规律,《资本论》能不能作为“商品经济论”来学习。

(一)商品生产中的活劳动是价值的唯一源泉

政治经济学中的“价值”,仅仅是商品的价值。价值不过是人类社会抽象一般劳动的特殊社会形式。只有在产品采取商品形式的社会中,劳动才表现为价值,劳动量才表现为价值量。价值是由劳动创造的(在现代工厂中,创造价值的劳动包括生产过程的所有劳动——总体结合劳动),所有非劳动要素——资本和土地等等——都不创造价值。进一步说,价值完全是生产过程中新加进的活劳动创造的,作为生产条件的物化劳动不创造新价值,而只是把原有的价值转移到(或再现在)新产品中去。指挥和管理劳动具有二重性,作为总体结合劳动的组成部分,在商品生产条件下,当然创造价值;但资本家作为资本的人格化,其劳动属于剥削劳动,不创造价值。技术如果以活劳动的形式出现,表现为高级劳动或复杂劳动,当然创造价值;但作为商品(如机器设备,技术专利),不创造价值,只是把本身的价值转移到新的商品中去。纯粹流通过程的非生产职能是必要劳动,但不创造价值。拓展劳动价值论是适应资本家的观念和要求而提出来的,其目的是为了修正和否定马克思的劳动价值论。如果认为非劳动要素也创造价值,也就否定和颠覆了劳动价值论本身,从而否定了剩余价值理论,否定了资本对雇佣劳动的剥削。这样一来,共产主义理论大厦的根基就被挖空了。

(二)资本仅仅存在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

马克思主义创始人和资产阶级庸俗政治经济学对资本的看法是完全对立的。在庸俗经济学那里,资本就是商品或货币,就是生产资料。一言以蔽之,资本就是“物”;或者认为,资本就是生产过程开始以前的垫支或预付。但是,这种资本本身可以给所有者带来利润或利息,即所谓“资本收益”或“时间价值”。由此可见,第一,这种资本就和生产方式毫无关系;第二,这种资本可以自己生出“金蛋”来。马克思认为,资本不是物,不是商品,不是货币,不是生产资料,不是垫支或预付,而是一种特定的经济关系,体现的是资本和雇佣劳动的关系。资本仅仅和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相联系。资本之所以能够带来利润或利息,完全是因为雇佣劳动者在生产过程提供了剩余劳动。相反,在社会主义生产方式中,社会成员是共同占有、共同生产、联合劳动的关系,产品不再表现为商品,劳动不再表现为价值,劳动者自己(或者以共同体为中介)占有自己的剩余劳动,生产的直接目的是使用价值。如果说资本范畴也适合于中国现阶段的市场经济,那不过是因为,我国现阶段主要的经济关系仍然是资本和雇佣劳动的关系,而不是因为资本是一个一般范畴,也不是因为资本在我国变成了“社会主义的资本”。无论是私人资本、外国资本,还是集体资本和国家资本,在再生产过程中体现的都是资本和雇佣劳动的关系。区别仅仅在于,集体资本和国家资本利润的一部分,有可能用于集体事业和社会事业。

“资本一般”这个范畴不能滥用。在马克思的《资本论》手稿中,有“资本一般”这个概念,但不是对“资本主义资本”和“社会主义资本”两种“资本特殊”的抽象,而是对资本的具体形式、特殊形式和不同环节资本的抽象。无论是资本的具体特殊形式,还是资本的抽象一般形式,资本的本质都是完全相同的,都是带来剩余价值的价值。马克思指出:资本一般是同价值相区别的关系或规定的总和,是资本作为资本所共有的规定,既是对资本特征的抽象也是现实存在,是与资本的特殊形式相区别的资本的一般形式,是作为资产阶级一般经济基础的总资本。[6]528只有在这种意义上使用“资本一般”才是正确的。

(三)《资本论》中所揭示的仅仅是资本主义的经济规律

马克思主义创始人认为,经济关系和经济规律都是历史的。马克思在《资本论》中由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揭示的一系列经济规律,如价值规律,供求规律,竞争规律,剩余价值规律,资本积累规律,平均利润率规律,利润率趋向下降规律,周期性经济危机规律,地租规律,资本积累规律,等等,都是资本主义经济运动的规律。资本主义的经济规律仅仅适合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离开资本主义生产方式,这些规律就不存在,也不起作用。这些规律之所以在我国现阶段起作用,完全是因为,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是我国现阶段普遍的生产方式。一些“聪明”的经济学家为了和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撇清关系,把商品经济解读为简单商品生产,而把市场经济说成是“方法和手段”。在这个前提下,把我国现阶段的经济关系看作是社会主义的经济关系,而把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揭示的经济规律看作是社会化生产的一般规律,把《资本论》说成是“商品经济论”或“市场经济论”。这是完全错误的,是对《资本论》的根本否定。如果剩余价值规律被说成是一般规律,那么,剩余价值无非就是一般剩余劳动,《资本论》就不再是《资本论》,而是“生产一般论”了。

把以上所说归结起来,第一,价值是人类劳动的特殊社会形式,只有商品生产中的活劳动才创造价值,马克思的劳动价值论是不能随意“拓宽”的。第二,资本表明的是一种特殊的经济关系,只存在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之中,根本没有什么“社会主义的资本”,因而也不能把资本区分为超越生产方式的“资本一般”和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资本特殊”。第三,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揭示的经济规律是资本主义的经济规律,而不是社会化大生产(社会化商品经济)的一般规律;资本主义经济规律之所以适合于我国现阶段,仅仅是因为,我国现阶段处于主体的生产方式同样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资本论》绝不能作为“商品经济论”来学习。一些经济学教授虽然对学习《资本论》持肯定态度,但出发点和理论观点是不正确的。一方面,他们把我国现阶段的市场经济说成是“社会主义社会的市场经济”,从而认为“突破”了马克思的经济理论;另一方面,他们以削足适履和指鹿为马的手法,篡改《资本论》的精神实质,使《资本论》同这种所谓的“社会主义社会的市场经济”相适应,这是对马克思经济理论的极大庸俗化。如果以这样的出发点这样学习《资本论》,不仅引起系统的理论混乱,而且效果是完全相反的。

八、认为《资本论》与中国的现实相背离

对于是否应当学习《资本论》,不乏否定的观点。有的教授说,马克思经济学(《资本论》)以劳动、剩余价值、剥削为核心。但是,仅有劳动,没有投资、机器、设备、商标、技术、管理,根本就不会有企业。如果(按照剩余价值理论)价值全部分给劳动者,而提供投资、机器、设备、技术、商标、管理的就是剥削,就分不到红,那么这恐怕就没有人办企业了。这与我国目前近80%的劳动者在非公有制经济中就业的现实是严重背离的。又说,大学将这种理论当作经济学的主流课程,这对他们就业和创业毫无用处,这是当大领导用的知识。如果学的太多,当他们遇到就业的不公,或者他们失业了(现在我国有将近1000万失业大学生),无工作、无生活收入,就会拿着《资本论》到农民工的工棚里去,宣传受剥削压迫的理论,号召他们起来反对剥削,这将是极大的社会动乱的不稳定因素。为此,向中央和教育部提出建议,在大中专学生的课程中,取消这个论、那个论性质的课程。为什么执政后还要学革命理论呢?上述观点涉及到以下问题:马克思的以剩余价值为核心的经济理论是否科学;《资本论》是否同我国的现实相背离(是否会不利于发展非公有制经济,是否对创业和就业毫无用处,是否会影响社会稳定);共产党执政以后是否就不需要学习马克思主义的革命理论了?

(一)马克思的剩余价值理论是完全科学的

马克思的剩余价值理论是以科学的劳动价值论为基础的。如前所述,价值的本质是社会一般劳动或抽象劳动,价值的唯一源泉是生产过程中劳动者提供的活劳动。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中,所谓劳动者就是雇佣劳动者,而活劳动包括生产过程中作为总体结合劳动发挥作用的一切劳动。所有非劳动要素——土地,投资(货币资本)、机器和设备、商标、作为物化技术的专利等等——都不创造新价值,因而也不创造剩余价值。其中,生产资料的价值只是转移到(或者再现在)新产品中。资本家作为“工业司令官”也付出劳动,但这种劳动具有两重性:作为社会化生产的指挥者和管理者,其劳动是“总体结合劳动的组成部分”;但作为资本的人格化,其劳动属于剥削劳动,不仅不创造价值,反而无偿占有雇佣工人创造的剩余价值。资本家或资本所有者之所以能够得到剩余价值,完全是因为劳动和所有权已经分离,资本家拥有资本所有权。资本所有者凭借对生产资料的垄断权,可以无偿占有雇佣工人的剩余价值。剩余价值理论不过是揭示了剩余价值的来源和本质,是完全科学的和不容置疑的。

理解剩余价值源泉的关键是,把劳动力的购买和劳动力的使用区别开来。资本家在市场上购买诸种生产要素(生产资料和劳动力)时,是作为商品的购买者出现的,是按照等价交换原则进行商品交换的,在这个过程中不可能产生剩余价值。但是,在劳动者进入生产过程以后,劳动力的使用权属于资本家。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中,对资本家来说,再生产过程中的一切生产要素和产品,一切商品和货币,都表现为资本。而作为资本,都要求实现价值增殖,即获得剩余价值或利润。平均利润就是适应这种要求而形成的。凡是以资本形式存在的投资(货币资本)、机器设备、商标、技术专利,等等,都要求得到利润。因此,劳动者的劳动所创造的价值,必须大于劳动力本身的价值。这个差额就是剩余价值。可见,劳动力市场上的等价交换掩盖了生产过程中资本和劳动的非等价交换。

剩余价值的创造和剩余价值的分配是两个不同的问题。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中,社会资本的每一个部分,不管投资于再生产的哪一个过程或环节,也不管投资于哪一个领域,都要求带来剩余价值或利润。例如,纯粹的商业资本和银行资本,也要求得到同资本量相适应的利润。但是,除了产业资本以外,都不创造价值和剩余价值,它们只是从已经创造出来的剩余价值中分得一定的份额。但对个别资本家来说,好像所有的资本要素(劳动要素和非劳动要素)都为他“生产”了剩余价值。其实,这不过是剩余价值的再分配。我们一些教授恰恰没有把剩余价值的创造和分配区别开来。

(二)学习《资本论》和我国现阶段发展资本主义经济并不矛盾

只要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处于支配地位《资本论》就有用武之地。问题仅仅在于,我们如何正确地学习和运用《资本论》。马克思在《资本论》中对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和资本本质的分析,以及由此得出的经济规律,都是客观的和科学的。世界上只要存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和资本,《资本论》就是有用的,就应当学习。《资本论》清清楚楚地告诉我们,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实质和特征,在人类社会历史上的作用和地位,它的历史暂时性质,以及“两个必然”的趋势。不学习《资本论》,就不懂得我们现阶段所做的事情和未来社会是什么关系,就不懂得如何把共产主义理想变为现实。

学习《资本论》并不意味着现在我国就要消灭资本主义。《资本论》不仅揭示了资本的本质和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必然退出历史舞台的趋势,而且阐明了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伟大的历史功绩。马克思的唯物主义历史观告诉我们,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必须完成它应当完成的历史任务;当它仍然是先进生产力的承担者时,是不能消灭的,也是消灭不了的。后发展国家传统社会主义的历史就证明了这一点。因此,我国必须深刻总结和吸取超阶段的历史教训,通过根本性的改革——第三次革命(相对于新民主主义革命和所谓“社会主义革命”而言),从传统社会主义转向新型社会主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这就意味着,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在我国现阶段的存在和发展,不仅是不可避免的,而且是必要的、积极的、进步的、有利的。在这种情况下,不是资本本身变成了“社会主义的资本”,不是资本不再占有(剥削)剩余价值,而是资本并没有成为生产力的桎梏。理论上确认资本剥削雇佣工人和占有剩余价值,同现阶段允许和发展资本主义经济并不矛盾。前者讲的是这种生产方式的对立性质;后者讲的是这种生产方式仍然同现实的生产力相适应。在对待资本这个问题上,我们不能因噎废食。既不能因为资本剥削剩余价值就不再发展市场经济;也不能因为马克思在《资本论》中讲清楚了资本的本质就不再学习《资本论》。工人阶级政党应当明白这个道理,工人阶级和劳动大众也应当明白这个道理。马克思认为,劳动生产力的发展同人类本身的发展始终是一致的。在发展市场经济的过程中,工人阶级不能不做出一定的牺牲;但人类的生产力发展了,人本身(作为总体)也发展了。现在,我们一些经济学教授在理论上不讲资本对雇佣工人的剥削,是不符合事实的,也未必是一件好事。同一种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如果在中国不讲剥削,在西方国家还讲不讲?如果讲,就是双重标准;如果不讲,无异于把《资本论》颠覆了,谈什么“共产主义理想”就完全没有意义了。

(三)有可能引起社会不稳定的重要因素是理论上的不科学

如果我们把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原原本本地讲清楚,把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历史性质讲清楚,把中国现阶段的历史任务讲清楚,把现阶段必须坚持公私并存、社资兼有、劳资两利、和谐共处的道理讲清楚,工人阶级就不会造资本家的反,就不会反对资本家凭借资本所有权取得一定的利润;相反,如果理论上讲不清楚,或者不想讲清楚,“左”的、右的、庸俗化的观点争论不休,理论上一片混乱,才真的会造成社会的不稳定。“左”的观点认为,现阶段决不能发展市场经济(资本主义经济),否则就背离了社会主义道路和马克思主义,这是逆潮流而动,无异于煽风点火和制造矛盾。右的观点认为,资本没有剥削工人,而是资本家养活工人,这必然引起工人的反感和不满,甚至做出激烈的反抗。庸俗化的观点则认为,劳动者进入劳动力市场和出卖劳动力,并没有改变工人阶级的主人翁地位,力图模糊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私有制和公有制、雇佣劳动和联合劳动等等之间的界限,实则是混淆是非、颠倒黑白,但这根本欺骗不了工人阶级和劳动大众,只会造成对理论的不信任。

概括地说,第一,马克思的剩余价值理论是完全科学的,坚持剩余价值理论,承认活劳动是剩余价值的唯一源泉,承认资本对雇佣劳动的剥削,同现阶段发展资本主义经济没有矛盾。第二,《资本论》揭示的是人类社会第二阶段经济运动的规律性,对我国现阶段仍然是适用的,但这丝毫不意味着我国现在就要消灭资本主义。第三,马克思主义本质上是革命的理论,适用于整个人类社会第二阶段;在后发展国家社会主义,共产党执政以后仍然需要学习革命的理论。第四,有可能导致社会动乱的,绝不是因为学习《资本论》,而是因为理论上的混乱和缺乏说服力。我们一些教授至少有两个问题没有搞懂:一是马克思《资本论》的核心内容和精神实质没有搞懂;二是《资本论》(马克思的经济理论)如何运用到我国现阶段的市场经济中来没有搞懂。

从分析评论中引出的思考

如果我们不仅仅是就事论事,而是作为当前理论界的问题来看待,进而作为我国现阶段意识形态领域存在的问题来看待,那么,我们应当从上述分析评论中引出一些思考。

1.党的理论工作者必须坚持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

党中央对我们党的理论建设高度重视,而党的理论建设的核心是毫不动摇地坚持马克思主义——首先是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并和各个历史阶段的实践结合起来。习近平总书记在2015年党校工作会议的讲话中强调指出:党校姓党,是党校工作的根本原则。坚持党校姓党,首先要坚持姓“马”姓“共”。马克思主义是我们党的指导思想,共产主义是我们党的远大理想。没有马克思主义信仰、共产主义理想,就没有中国共产党,就没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其实,“姓党”的要求,或者“姓马”“姓共”的要求,不仅适合于党校,而且也适合于中国共产党的一切工作机构和部门,适合于一切党的理论工作者。这里讲的姓“马”姓“共”,就是坚持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就内容来说就是马克思的“两个伟大发现”和“一个科学结论”。如果我们坚持了唯物主义历史观,坚持了马克思对资本主义经济内在规律的认识,坚持了由“两大发现”得出的共产主义(科学社会主义)结论,那么,我们就坚持了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不过是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和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的结果。

2.要注意一种倾向掩盖着另一种倾向

改革作为中国的“第二次革命”,核心是纠正超阶段的“左”的错误;这一革命需要有新的理论指导,因而需要理论创新。但是,纠正“左”的错误也掩盖着右的倾向;理论创新和马克思主义中国化也掩盖着对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的歪曲和否定。上述那些教授的观点和理论界已经出现的现象,证明了这一点。我国改革开放以来,理论界在解放思想和理论创新的过程中,在涌现大量优秀理论成果的同时,也出现了两种紧密关联的现象。概括地说主要是:一是把传统社会主义道路及其体制的问题,归咎于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于是出现了马克思主义“过时论”“空想论”“瑕疵论”“无用论”“有害论”等等,随着时间的推移,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被边缘化了。二是西方国家的整套资产阶级理论乘虚而入,被大量地“输入”或“引进”到中国来,以“创新成果”的名义进入课堂、教科书和科研成果之中。开始进来的主要是作为现代西方经济学的市场经济理论,不管以什么名义出现,几乎是全盘照搬的;随后是西方国家的自由民主理论、“宪政”理论,政党理论、“普世价值观”等等。起初,这些理论思想并没有被明目张胆地树立为马克思主义和社会主义道路的对立物,而主要是以“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和“理论创新”的名义出现的;后来则是公然全面否定、颠覆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起初,上述现象主要是发生在大学中,后来逐渐“普及”到整个理论界和意识形态领域。

以政治经济学为例。我国在反思超阶段的“左”的错误的同时,在确认传统社会主义道路及其计划经济体制存在诸多弊端和不可持续的同时,一些“聪明”的教授、专家、学者,开始从马克思的著作(首先是经济学著作)中,为“社会主义和市场经济的结合”寻找理论依据。但是,他们并不忠于原著,而是采取任意解读、望文生义、牵强附会、断章取义、指鹿为马等等手法篡改原意。例如:他们从马克思关于商品生产不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所独有的论述得出,社会主义社会也可以是商品生产;从马克思关于“个人所有制”的论述得出,我国现在的以私人股权为基础的股份合作制、股份公司就是“个人所有制”,因而也就是“社会所有制”,是一种“新公有制”;从恩格斯关于股份公司既不再是私人生产、也不再是无计划性的论述得出,股份公司就是社会主义公有制或公有制的实现形式;从马克思关于劳动创造价值的论述得出,物化劳动也是劳动,也创造价值;从马克思关于“资本一般”的概念得出,既存在资本主义的资本,也存在社会主义的资本,“资本一般”是对这二者的抽象;从《资本论》第二卷关于资本的流通过程也就是资本的再生产过程得出,《资本论》第二卷是社会化大生产的再生产理论;如此等等。

3.具有右的倾向的庸俗化理论具有更大的危害性

在我们党的历史上,自上而下的全局性的危害最大的错误,主要是“左”的错误。在改革开放初期,阻力和干扰也主要来自“左”的方面。正因为如此,邓小平在世的时候说,“要警惕右,但主要是防止‘左’”。在20年以后的今天,“左”的认识仍然存在,仍然有一定市场(首先是在弱势群体中)——尤其是在改革和发展发生一些偏差和失误的时候。因此,对“左”的干扰仍然需要保持警惕。但是,我们的认识需要与时俱进,“左”右的力量对比和危害性正在悄悄地发生变化——虽然不一定算得上逆转。一方面,传统社会主义及其计划经济体制,已经一去不复返了,新旧两种体制已经不可能逆转了,再搞一次“社会主义改造”或“文化大革命”的条件也已经不存在了,“左”的势力和影响力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消弱;另一方面,当我国并没有因为经济体制改革而导致政治上的全面自由化和“和平演变”时,国内外右的势力大失所望,他们不再以“改革拥护者”的面目出现,而是越来越直截了当地全面地否定我国改革和发展的成果,并毫不隐晦地攻击我们党的基本路线和基本原则。与此同时,处于主流地位的庸俗化理论进一步右倾化,同右的方面的实际区别越来越小。因此,我们对倾向性问题的判断可能需要再认识。

在我国目前的社会科学领域,除了右的和“左”的两个极端之外,更加盛行和影响颇大的是中国版的庸俗化理论。右的一极全面否定和诋毁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和社会主义道路,力图在中国实现全面“西化”。右的一极的全套理论都来源于西方国家(首先是美国)。“左”的一极固守传统社会主义的理论体系和政治观点,一方面否定传统社会主义时代超阶段的错误,背离新民主主义社会理论,另一方面否定改革开放和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正确性,其目标是回到“继续革命”的毛泽东时代。“左”右两极观点鲜明,人们看得一清二楚。最难以识别的是庸俗化的理论。庸俗化理论指的是对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的庸俗化。之所以难以识别,是因为它有一层“马克思主义”或“社会主义”的包装。在中国,庸俗化理论有一个形成和发展演变的过程。庸俗化理论的前身是力图为改革提供理论支撑、但表述不够科学的一些不成体系的理论观点,不少人的基本出发点还是好的,对推动经济体制改革也确实起到了一定的积极作用。当时,这些理论观点并没有造成对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的系统歪曲和全面否定,看上去倒像是作为反对改革的“左”的一端的对立物出现的。正因为如此,人们对表述的不科学、不严谨持宽容态度。

上个世纪90年代中后期是庸俗化理论发生质的变化的转折点。随着市场经济体制的基本确立和经济关系的质的变化,在一些具有右的倾向的所谓改革家和理论家看来,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已经成为他们提出的“市场化改革”的理论障碍了,必须要“突破”了。因而,开始悄悄地做起修改、歪曲和否定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的功夫来了。其中,不少人仍然是以“理论创新”和“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面目出现的。庸俗化理论的主要特征:一是模糊或者否认人类社会不同发展阶段、不同生产方式、不同社会形态的质的区别;二是把性质不同的甚至对立的经济范畴“中性化”或者“生产一般”化;三是把特定生产方式的特殊规律说成是社会化大生产或商品经济(市场经济)的一般规律。总体而言,他们力图把马克思的经济理论和现代西方经济学“融合”起来。他们的主要做法是:通过曲解马克思的论著、范畴和观点,使其服务于自己的观点;以折中主义的、融合主义的形式,把西方资产阶级理论体系的内容植入所谓“现代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框架中,使马克思主义理论面目全非;以“过时论”“空想论”“瑕疵论”“无用论”“错误论”“崩溃论”等,否定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的科学性,自觉或者不自觉地颠覆马克思主义的理论根基。这时候,具有右的倾向的庸俗化理论体系便初步成型了。

我国的庸俗化理论有历史的渊源。这种理论本来指的是对资产阶级古典理论的庸俗化,是为资本家阶级及其政府出谋划策的,因而对资本和政府具有一定的实用性,但并不具有科学性,在很大程度上是同马克思主义相对立的。在马克思那个时代,庸俗政治经济学的主要特征是平庸性、表面性、辩护性、非历史性。现代西方经济学不过是早期庸俗经济学的发展形式和变种。庸俗社会主义实际上主要是资产阶级的社会主义,也就是资产阶级改良主义,“民主社会主义”就是庸俗社会主义的现代版。虽然有的庸俗化理论具有折中主义的特征,但整体而言,庸俗化理论并不是理论上的“中间派”或“骑墙派”。回顾历史,世界不同时期的庸俗理论,都是人类社会第二阶段处于发展时期的必然产物。我国现在就处在这个阶段。可见,庸俗化理论在我国体制改革的情况下出现,绝不是偶然的。区别仅仅在于,西方国家的庸俗化理论是对资产阶级古典理论的庸俗化,而我国目前的庸俗化理论则是对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的庸俗化。我国目前这种具有右的倾向的庸俗化理论观点,比极右的和极左的理论观点更具有欺骗性,危害也更大。因此,以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为指导,对其进行揭露和批判,是完全必要的,也是当前我国马克思主义理论工作者的一项重要任务。

4.必须原原本本地学习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

我国理论界的不少专家、学者、教授——无论是歪曲、贬低和否定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的人们(包括为他们保护的人),还是对他们的观点持批判态度的人们,对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都不够熟悉,都没有系统和深入地研读过马克思主义的经典著作。前者自不必说,如果他们通晓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或许不会对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持否定态度——前提是,他们在政治上不反对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和社会主义道路。在持批判态度的人们中间,大多数是传统社会主义道路的拥护者,他们基本上是从“左”的方面进行批判的。他们心目中的“马克思主义”,更多的是经过列宁、斯大林、毛泽东等解读和注释过的“马克思主义”。在他们看来,后发展国家可以跨越资本主义发展阶段而直接建立社会主义制度。正因为如此,他们认为传统社会主义道路是正确的,而改革开放则是不正确的。他们正确地认识到,市场经济就是资本主义经济,但他们得出了错误的结论:中国现阶段发展市场经济就是走资本主义道路。如果他们原原本本地研读了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真正掌握了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那么,或许能够做出正确的批判。能够统一人们的认识的,只有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

5.理论工作者必须坚持“科学上的诚实”精神

无论是“左”和右两个极端的观点,还是庸俗化的观点,都有一个共同点,这就是,他们在理论上缺乏“科学上的诚实”。所谓科学,就是坚持唯物主义历史观,一定要从分析社会的生产方式出发,一定要从客观存在的具有普遍性的经济事实引出结论。但上述三者都缺乏这种“科学上的诚实”精神。“左”的一端把财产共有等同于社会主义,把社会主义制度看作是不以经济条件为转移的,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作为一个发展阶段是可以跨越的,资本主义制度一开始就是一种罪恶的制度,在任何条件下消灭资本主义都是历史的进步。右的一端把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和社会形态看作是最好的、永恒的、最后的形式,实际上所维护的不过是资本和资产阶级的利益和诉求。庸俗化的观点根本不成其为理论,他们不仅远离唯物主义历史观,而且可以出于狭隘的利益考虑,或者根据政治上的某些需要,不断地改变自己的理论观点,忽“左”忽右而不能自圆其说,随心所欲地创造理论范畴和理论体系。坚持“科学上的诚实”是理论工作者的基本素质,只有做到这一点,才有可能得出合乎规律的认识。党的理论工作者应当和上述三种不科学的、错误的理论观点划清界限,做坚持马克思主义的表率。

6.关键在于搞清楚后发展国家社会主义道路的特殊性

就我国现阶段来说,不同理论观点的分歧主要集中在,如何认识后发展国家社会主义道路的特殊性。右的一端不仅完全否定“两个必然”,而且否定后发展国家走上社会主义道路的可能性。在他们那里,制度是唯一的,道路也是唯一的,这就是资本主义。“左”的一端把后发展国家走上社会主义道路和建立社会主义制度混为一谈,在他们看来,在后发展国家建立社会主义制度,和在发达国家建立社会主义制度一样,没有区别,没有特殊性。他们认为,在后发展国家也可以进行“社会主义革命”,在这个过程中,可以“顺便完成民主革命的任务”(或者认为,在民主革命胜利以后,可以趁热打铁地进行社会主义革命);革命成功以后,可以立即建立共产主义社会第一阶段意义的社会主义制度。庸俗化的观点是理论上的变色龙,他们的大多数起初接受了传统社会主义理论,当这条道路陷入困境以后,他们“先知先觉”地主张由计划经济转向市场经济。这自然是正确的。但是,他们并不清楚或者有意回避这种转变意味着什么。按照他们的说法,并不是因为后发展国家社会主义具有特殊性,不同于由发达国家脱胎出来的社会主义,而是因为,计划经济和市场经济都是资源配置的方法和手段。可见,不同的理论观点都没有搞清楚后发展国家社会主义道路的特殊性。正确的认识应当是这样的:后发展国家和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大体上都处于人类社会的第二阶段,即物的依赖关系阶段,都采取市场经济形式;但后发展国家远远没有完成第二阶段的历史任务,因而也不具备直接建立社会主义制度的条件,只是在一定的历史条件下,有可能走上一条特殊的、非资本主义的(社会主义的)发展道路。在这条道路的初级阶段,必须继续发展市场经济,必须更多地利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发展“资本的生产力”。传统社会主义道路及其体制具有超阶段的性质,必须进行作为“第三次革命”的改革。在这里,不是因为市场经济是方法和手段,而是因为客观上存在市场经济的条件;不是社会主义制度可以和市场经济形式结合起来,而是因为现阶段还不存在够格的社会主义制度。市场经济以资本和雇佣劳动为基础,以剩余价值为直接目的,因此,在市场经济内部不存在社会主义的关系,而只是为社会主义创造条件,只是可以成为制度转变的“过渡点”。能够体现社会主义因素的,是人民政府和国有经济,以及为数不多的局部的“劳动者共同体”。

7.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现阶段必须有其特有的经济基础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上层建筑依附于经济基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现阶段必须有与之相适应的特有的经济基础。在我们更多地关注意识形态领域的问题时,决不能忽视我国初步改革形成的经济基础这个层次的问题。具有右的倾向的庸俗化理论的改革思路和经济体制的目标,并不是真的要建立包含着社会主义因素的市场经济体制——“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而是建立和西方国家一样的“一般市场经济体制”。他们的口号是“市场化改革”,而市场化改革的核心内容是处理好“政府和市场的关系”,在“国退民进”和“简政放权”中,“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那么,“社会主义道路”和“社会主义因素”如何体现呢?他们告诉我们,现在仍然是“两个主体”——“公有制为主体”和“按劳分配为主体”。但实际情况又如何呢?所谓“公有制为主体”,不过是公有资产在法律所有权形式上占优势——而且不要求量的优势。实际的经济关系则是资本和雇佣劳动的关系,生产的直接目的是剩余价值(利润)。贫富悬殊、两极分化就是在这种经济关系中产生的。进一步说,即使公有制真的为主体,也不能将公有制和社会主义划等号。公有制形式本身不等于社会主义。所谓“按劳分配为主体”,不过是“劳动收入”在全部收入中为主,而劳动收入和按劳分配收入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事实上,在资本和雇佣劳动关系的场合,在个体经济那里,根本不存在按劳分配。现在通行的是按要素分配(确切的说是,按要素所有权和各要素在资本增殖中贡献之大小进行分配)。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现阶段,不可能建立起处于主体地位的社会主义经济关系,而只能是处于主导地位的包含一定社会主义因素的经济关系。为此,必须寻找社会主义道路和社会主义因素借以实现的新的载体和新的形式。这种形式就是,具有双重属性和双重职能的人民政府和国有经济。他们一方面执行市场经济的一般职能,一方面执行社会主义道路现阶段的特殊职能。特殊职能的核心是,适度节制资本,直接维护工人阶级和劳动大众的权益。

[1]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2.

[2]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3]陈文通.重温经典:拜访马克思——七个重大理论问题:上[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9.

[4]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5]马克思恩格斯《资本论》书信集[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6.

[6]陈文通.重温经典:拜访马克思——七个重大理论问题:下[M].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9.

[7]马克思.资本论: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4.

[8]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6卷上[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

[9]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9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2.

[10]邓小平文选: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

[11]邓小平文选: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4.

[12]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8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5.

[13]马克思.剩余价值理论:第1册[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5.

【责任编辑张海波】

Party Ideologists Should Serve as Models in Upholding Marxism (II) - A Critique on Certain Ideas That Negate or Misinterpret the Basic Theories of Marxism

CHEN Wentong

(College of Economics, Party School of the CPC Central Committee, Haidian, Beijing 100091)

The basic theories of Marxism featuring "two great discoveries" and "one conclusion", are knowledge and regularities derived from historical facts and relations in the real world, and hence are scientific. Contemporary capitalism remains unchanged in its essential features, basic contradictions, and intrinsic constraints, so does the inexorable trend of progress from capitalism to communism. Marxism provides the rational basis for the CPC's guiding ideology. Any ideas that disparage or negate its basic theories are not sound. The problems of traditional socialist paths should not be attributed to them but to the "left" errors that went beyond certain periods. The basic economic laws revealed inDasKapital, the greatest and encyclopedic work of Marxism, are not out of date, and still of unrivaled significance today. Modern economics in the west in essence belongs to vulgar bourgeois economics, which can neither disclose the roots of the economic and social problems nor reveal the regularities. Ideologists of the Party should serve as models in upholding Marxism.

Marxism; ideological work of the Party; integrity in science; vulgarized theory; non-Marxism

D61

A < class="emphasis_bold">文章编码号

号】1674—0351(2017)04—0060—16

2017-05-08

陈文通,中共中央党校经济学教研部教授,博士生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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