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怀疗法在中国的应用现状及展望

吴冬梅 胡秀英

(四川大学华西医院老年科，四川 成都 610041)

缅怀疗法在中国的应用现状及展望

吴冬梅 胡秀英

(四川大学华西医院老年科，四川 成都 610041)

缅怀疗法；抑郁；认知障碍

缅怀疗法又称怀旧治疗、回忆疗法，其概念源自老年精神医学，是通过引导老人回顾过去生活，重新体验过去生活片断，协助其了解自我，减轻失落感，增加自尊及增进社会化的治疗过程〔1〕。Butler〔2〕提出人生回顾在生命任何阶段均可发生，并指出其对老年人的特殊作用，可帮助老人完成自我整合，达到成功老化。国外对缅怀疗法的研究较早，研究内容也非常丰富，包括理论基础和操作框架〔3〕，缅怀类型〔4〕和缅怀功能〔5〕及将缅怀疗法应用于各种类型患者，如痴呆〔6〕、抑郁〔7〕、癌症〔8〕等。中国对缅怀疗法研究开展得较早的是香港和台湾地区〔9～11〕。本文对缅怀疗法在大陆地区的研究现状进行综述。

1 缅怀疗法国内应用现状

1.1 缅怀疗法干预的目标人群 按照缅怀疗法的实施地点不同，可用于社区、养老机构及医院内的老人。戴碧茹等〔12〕对社区129例老人进行团体缅怀疗法，发现干预后其积极情感和情感平衡升高，消极情感得分降低，差异显著；史蕾等〔13〕运用该疗法对80例养老机构中存在轻、中度抑郁症状老人进行干预，显示干预后抑郁情绪减少，而一般健康状况、情感职能及精神健康均较对照组高，差异显著；乐燕等〔14〕通过结构式团体缅怀疗法对老年病科住院轻、中度抑郁患者80例进行干预，结果显示该疗法可缓解住院老人抑郁症状，提高生活满意度。按照研究对象的健康问题分类，发现国内研究紧跟国外研究热点。研究对象仍集中于老年抑郁〔15，16〕、轻度认知障碍〔17〕及老年痴呆患者〔18，19〕；人生回顾或人生回顾疗法的研究对象聚焦于癌症患者〔20，21〕。此外针对我国老年人的生活现状及传统文化背景下的心理特点，汪星等〔22〕对国内社区空巢老人进行个别缅怀疗法，帮助其缓解抑郁情绪。另外，我国研究者已开始关注缅怀疗法对慢性非传染性疾病患者的影响，如对高血压患者生活质量的影响〔23〕及该疗法对脑卒中患者配偶照顾负担及积极体验的影响〔24〕。由于我国老年人口绝对数和相对数均较大，且文化程度、居住条件、社会文化背景等异质性较高，因此缅怀疗法在我国不同老人群体中的干预效果尚有广泛研究空间。

1.2 缅怀疗法干预类型 缅怀疗法的干预可以是以团体小组活动形式呈现的团体缅怀疗法，也可以是以一对一治疗性会谈形式存在的个别缅怀疗法。二者各有优点：团体缅怀注重人际间的交流与分享，个别缅怀则更关注内心的自省。目前研究认为两种形式的干预均有积极影响。高婧等〔25〕通过团体缅怀疗法降低社区老人抑郁症状，提高其生活满意度；汪星等〔22〕通过个别缅怀亦降低了研究对象的抑郁程度，提高其幸福感。我国老人对缅怀疗法正性作用的敏感性较高。由于该疗法简单易行，可在社区、养老机构或医院内广泛推广。

此外，将该疗法与其他干预措施联合应用亦成为我国学者的研究动向之一。姜娜等〔26〕将缅怀疗法与穴位按摩结合起来，研究其对空巢老人抑郁症状的影响；谢明华等〔27〕将该疗法与米氮平联合使用，治疗老年人抑郁症并取得了较好疗效。缅怀疗法作为心理干预方法的一种，与其他治疗方式并不冲突，能否与药物及其他治疗方式产生协同作用，尚需扩大样本进一步研究。

1.3 缅怀疗法研究设计类型及效果评价 国内研究者大部分均采用随机对照平行试验，其论证强度高，结果可信。在对照的设立方面，根据研究目的大部分采用两组设计：试验组采用4、6、8、12 w或3、4个月不等的个别或团体缅怀疗法或人生回顾；对照组的设计上有常规护理、照常生活或健康教育等。对缅怀疗法作用的随访可帮助探索其后续作用，葛兆霞等〔19〕在缅怀疗法促进老年痴呆患者康复的研究中，在干预后1、3个月进行了两次随访，结果发现该疗法能持续改善认知并提高日常生活活动能力。效果评价上，目前国内外均采用心理行为量表进行测评。国内针对老年抑郁的测评工具，大部分学者选用老年抑郁量表(GDS)，少数选择抑郁自评量表(SDS)；对认知功能测评则主要使用简明智能状态检查量表(MMSE)，此外亦有蒙特利尔认知评估(MoCA)量表；对生活满意度测评大多选择生活满意度指数(LSI)A；对老人幸福感的测评使用的是纽芬兰纪念大学幸福度量表(MUNSH)，此外还有健康状况调查问卷(SF- 36)、激越行为量表(CMAI)、自尊量表(SES)、情感平衡量表、简明心境问卷(POMS- SF)、欧洲癌症研究与治疗组织研制的生活质量核心量表(EORTC QLQ- C30)等，此外评价指标还包括日常生活活动能力、Barthel指数等。

2 思考及展望

2.1 我国缅怀疗法研究起步较晚 2003年循证康复医学首次将缅怀疗法引入国内，通过翻译一篇来自考克兰图书馆的关于阿尔茨海默病治疗效果的系统评价摘要，首次提及缅怀疗法，并提出关于该疗法对阿尔茨海默病的疗效急需扩大样本进一步研究〔28〕。2007年，史蕾等〔16〕将该疗法运用于国内养老机构老年人抑郁情绪的干预中，结果显示缅怀疗法有助于缓解该类人群抑郁情绪，并提高其对环境的适应能力。冯辉等〔15，25〕开展针对社区老人抑郁症状的团体缅怀疗法研究，结果均显示团体缅怀疗法有助于缓解社区老年人抑郁症状，提高生活满意度及心理健康水平。通过关键词和题名：“回忆疗法”or“回忆治疗”or “怀旧疗法”or “怀旧治疗”or “缅怀疗法”or “缅怀治疗”or “怀缅疗法”or “怀缅治疗”进行模糊检索。检索数据库为：中国期刊网全文专题数据库(CNKI)、万方数据库、中文科技期刊数据库(VIP)；检索时间为刊物创刊至2015年。通过文题和摘要阅读，提取紧密相关文献42篇，其中中文期刊34篇；学位论文8篇。在这些研究中与缅怀疗法相关者36篇，与人生回顾或人生回顾疗法相关者6篇。人生回顾方面，国内最早的研究为肖惠敏等〔29〕2010年对晚期癌症患者人生回顾干预措施的构建一文。文章数量的增长体现在2010年及之后，总体呈现递增趋势。由此可以看出缅怀疗法在国内虽处于萌芽阶段，研究数目较少，但我国学者对其的关注度正在逐年增高。

2.2 拓展研究领域和研究人群 缅怀疗法目前在国内的研究领域集中于老人不良情绪的改善、自尊、生活质量、幸福感的提升等，而针对其他心理障碍研究较少。心理障碍的产生和发展均与个人经历相关，而缅怀疗法正是通过个体对以往经历的再现和重新体验进行治疗。该疗法实施简易，操作弹性大，是否可将其运用到其他心理障碍领域值得探讨。同时由于慢性非传染病在我国患病率高，且因患者长期带病生存，心理健康水平不高。因此缅怀疗法是否能在该领域发挥作用亦需探讨。

此外，Webster等〔30,31〕提出缅怀并非老年人的专利，它是人生过程中的一种正常活动，从年幼到死亡均可发生。目前国内外研究均倾向于对老年人缅怀进行研究，而对其他年龄阶段人群研究的适宜性和作用效果未见报道。

2.3 构建本土化干预方案 中华民族文化历史悠久，老年人受传统文化影响颇深，其缅怀的功能及缅怀活动的作用可能和西方文化下的老人存在很大差异。因此积极开展本土化的研究方案构建，可有利于缅怀疗法更好地在本土发挥作用。同时由于我国经历多次民族大融合，在不同性别、年龄、民族、地区的老人中，缅怀疗法的适宜性可能有所不同。而目前国内干预具体方案构建中的理论指导、本土化等问题有待解决。

2.4 拓展结局指标，注重过程评价 国内外大量研究认为缅怀疗法能帮助老人维持正性自我概念、增强自尊、改善认知水平、减轻抑郁情绪、改善孤独、提高生活满意度，增强心理健康〔11，32～34〕。但结局指标均以量表进行测评，量表测评虽然有其方便易行的优点，但容易受各种生理、心理、环境等内外因素影响，主观性较大。因此若能拓展客观评价指标，如应用现代功能影像学技术对研究结局进行测评，将会对该领域的研究起到巨大的推动作用。同时对干预过程中参与双方的互动研究未见报道。由于治疗结局本身即为双方持续交互作用的结果，研究对象在何时出现了这一治疗性转变、缅怀疗法一个疗程到底需要多长时间等问题尚未阐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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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 02- 10修回〕

(编辑 苑云杰/王一涵)

胡秀英(1965- )，女，博士，主任护师，博士生导师，主要从事老年护理、灾害护理、护理管理研究。

吴冬梅(1982- )，女，博士，主管护师，主要从事老年护理、精神护理、心理护理研究。

R749.055

A

1005- 9202(2017)15- 3893- 03；

10.3969/j.issn.1005- 9202.2017.15.1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