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程祎 刘峥 董会卿
长脊髓脱髓鞘病变的相关抗体及常见疾病MRI特征
张程祎 刘峥 董会卿
长脊髓病变(longitudinally extensive spinal cord lesions,LESCLs)是指脊髓矢状位MRI病变超过3个椎体节段的脊髓病变,在脱髓鞘疾病中常见于视神经脊髓炎谱系疾病、急性播散性脑脊髓炎,多发性硬化中较少见,还有部分LESCLs尚无明确疾病分类。除部分视神经脊髓炎谱系疾病血清中有特异性AQP4抗体外,其他长脊髓脱髓鞘病变均无明确的特异性生物标记物,血清MOG、AQP1等抗体可能也参与其发病,但其诊断价值尚未得到公认,仍多依据临床及影像学特征进行诊断鉴别。本文就LESCLs相关血清抗体及已明确分类的LESCLs的MRI特征进行综述。
长脊髓病变;视神经脊髓炎谱系疾病;AQP4抗体;MOG抗体;磁共振波谱学
长脊髓病变(longitudinally extensive spinal cord lesions,LESCLs)指脊髓矢状位MRI病变超过3个椎体节段的脊髓病变,常见于特发性炎性脱髓鞘疾病(idiopathic inflammatory demyelinating diseases,IIDDs)。IIDDs主要包括视神经脊髓炎谱系疾病(neuromyelitis optica spectrum disorder, NMOSD)、急性播散性脑脊髓炎(acute demyelinating encephal myelitis,ADEM)、长节段横贯性脊髓炎(long extensive transverse myelitis,LETM)、多发性硬化(multiple sclerosis,MS)等。本文中后述内容中LESCLs均特指所有累及脊髓超过3个椎体节段的IIDDs。LESCLs是NMOSD的六大核心症状之一,2004年Lennon等[1]在视神经脊髓炎患者血清中发现了NMO-IgG〔即水通道蛋白4(aquaporin-4,AQP4)抗体,该抗体是区分NMOSD与MS的主要血清学依据[2],并于2015年作为分类依据被纳入NMOSD的诊断标准〕,此后NMOSD、AQP4抗体、LESCLs的影像学表现成为LESCLs相关研究的重点。2011年Mader等[3]在NMOSD及其高危综合征中发现血清AQP4抗体阴性的部分患者可出现MOG抗体阳性,使MOG抗体逐步成为新的研究热点;2013年Tzartos等在NMOSD、MS及未归类LESCLs患者血清中使用放射免疫沉淀法(radio-immunoprecipitation assay, RIPA)检出水通道蛋白AQP1(aquaporin-1)抗体[4],但其检验方法、阳性率及临床意义尚有争议[5]。本文就现己发现的LESCLs的相关抗体以及常见疾病的MRI特点进行综述,以期提高对本类疾病的认识。
LESCLs发病前多有感染或疫苗接种病史[6],高度提示LESCLs的发病与自身免疫相关。目前文献报道参与LESCLs发病的血清抗体主要包括AQP4抗体、AQP1抗体、MOG抗体等,不同抗体在不同疾病中分布各异。目前关于血清AQP4抗体阳性的LESCLs的研究结论已较为明确。由于血清AQP4抗体阴性的LESCLs与阳性患者具有明显不同的性别分布比例、临床影像表现及预后,且部分阴性患者血清中可检测到AQP1抗体或抗髓鞘少突胶质细胞糖蛋白(myelin oligodendrocyte glycoprotein,MOG)抗体,提示可能有AQP4抗体以外的免疫机制参与其发病。
1.1 相关抗体
1.1.1 AQP4抗体:AQP4最初于1994年由Hasegawa在鼠肺中发现,AQP4单体有M1、M23两种亚型,通常聚集成异四聚体,再形成主要以M23为核心、M1位于周边的正交的颗粒阵列(orthogonal arrays of particles,OAPs)[7]。AQP4广泛分布于肾(集合管)、胃(壁细胞)、呼吸道、腺体、骨骼肌等处的上皮细胞,最强表达于中枢神经系统[8],是脑、脊髓、视神经中最丰富的水通道蛋白,主要表达于软膜下的胶质界膜(glial-limiting membrane)、血-脑屏障处星形细胞足突,也表达于室管膜细胞基底侧细胞膜、室管膜下星形细胞足突;在海马及缺乏血-脑屏障的室周器官(circumventricular organs,CVOs)(如极后区)的星形细胞膜上,AQP4呈非极性分布(即足突与非足突部分分布无差别)[7]。
AQP4抗体属于IgG型抗体,以IgG1类为主[6]。抗体依赖的AQP4丢失为NMOSD的典型特征[9]。AQP4抗体主要存在于循环系统,可经血-脑屏障薄弱处进入中枢神经系统,或由分泌AQP4抗体的浆细胞在血-脑屏障破坏时进入中枢神经系统产生[10],进入中枢神经系统的AQP4抗体与星形细胞足突表面的AQP4胞外段三维构象表位选择性结合,激活补体、形成膜攻击复合物,进而损伤星形细胞、释放神经胶质纤维酸性蛋白(glial fibrillary acidic protein,GFAP),在AQP4作用下更多星形细胞迁移至损伤部位,在抗体补体作用下启动正反馈效应[8],AQP4特异性效应T细胞进一步引发炎性反应,引起中性粒细胞和嗜酸性粒细胞等的聚集,从而导致髓鞘脱失和轴索变性[8,11],胶质细胞增生形成脱髓鞘斑块[9]。早期移除AQP4抗体可使新合成的AQP4重新分布于细胞膜表面[12],阻断AQP4抗体与抗原在中枢神经系统的结合或保持血-脑屏障的完整性可能减少NMOSD发作造成的星形细胞的损伤以及永久的残疾[13],由此可见血清AQP4抗体在NMOSD的LESCLs形成中发挥重要的起始作用。
1.1.2 AQP1抗体:AQP1(最初称为CHIP28,单体大小为28000),作为第一个被认识的水通道蛋白,于1991年由Preston等[14]在红细胞及肾小管上皮细胞膜上发现。AQP1抗体为哑铃型同源四聚体,广泛表达于全身血管内皮表面,主要与肾脏和肺部疾病有关[15],脑内血管仅见于CVOs血管内皮表面,也作为水通道和环鸟甘酸(cGMP)-门控离子通道表达于脉络丛上皮脑脊液一侧的细胞膜上[15],参与脑脊液分泌[16],在脊髓主要表达于无髓纤维的背根神经节及其投射的脊髓后角,与疼痛调节有关[7]。
Tzartos等[4]发现,血清AQP1抗体也属于IgG1类抗体,由于健康对照及非脱髓鞘疾病对照组AQP1抗体检测阴性,推断其主要见于中枢神经系统慢性脱髓鞘疾病,并提出可作为IIDDs的新的潜在生物标记物。但Sanchez Gomar等[5]2016年使用ELISA及CBA法进行检测AQP1抗体,在复发性视神经炎(recurrentoptic neuritis, rON)、MS、未归类LESCLs可检测出较高滴度,非脱髓鞘疾病中未检测出有效浓度,和Tzartos等的结果一致,而8例NMOSD也均未检测出有效滴度,推测可能与样本例数太少有关。在有脊髓病变的IIDDs中,AQP1抗体特异性与AQP1胞外a、c、e段结合(与a结合更多见)[4],使AQP1表达减少或内化,在AQP1特异性T效应细胞的作用下,淋巴细胞浸润并出现类似血清AQP4抗体阳性患者的病理改变[7];无脊髓受累的MS患者的AQP1抗体则均为与AQP1胞内b段结合[4]。
1.1.3 MOG抗体:MOG是位于少突胶质细胞及髓鞘表面的糖蛋白,是与少突胶质细胞成熟相关的重要表面标记物,约占髓鞘比例0.05%,主要功能是维持髓鞘的完整性。使用CBA法检测血清全段MOG抗体时发现,阳性患者占所有LESCLs的7.4%[17]、占血清AQP4抗体阴性LESCLs的23.2%[18],而罕见于血清AQP4抗体阳性患者[17, 19]。血清MOG抗体属于IgG1类抗体[20],与少突胶质细胞表面的MOG特异性结合,并释放髓鞘碱性蛋白(myelin basic protein,MBP)[11];可激活补体依赖的细胞毒作用,在相应Th细胞作用下启动炎性反应并引起淋巴细胞聚集,从而导致脱髓鞘。血清MOG抗体阳性的患者脑脊液中GFAP无明显升高,提示无星形胶质细胞损害[20]。该研究还表明,血清MOG和AQP4抗体同时阳性罕见,提示MOG抗体的出现可能是LESCLs的另一种原发致病机制[20]。
1.1.4 其他相关抗体:内向整流型钾离子通道(inwardly rectifying potassium channel protein,Kir)4.1可见于视网膜、肾脏、胃壁细胞膜表面,1986年Newman等[21]发现Kir4.1也表达于中枢神经系统少突胶质细胞和星形胶质细胞终足,通过对钾离子的门控作用与AQP4协同维持渗透压的稳定。2012年Srivastava等[22]首次使用ELISA法在397例MS患者中对Kir4.1抗体进行血清学检测,发现约有一半患者抗体滴度高于对照组,但不能除外糖皮质激素治疗引起胃壁细胞损伤带来的假阳性,而Nerrant等[23]对268例MS使用同样方法检测时,阳性率仅有7.5%,与健康对照和其他神经病变差异无统计学意义,Brill等[24]发现MS和NMOSD均有接近1/4的阳性率,且在MS复发时的Kir4.1抗体滴度升高更显著,由此提出该抗体并不能区分脱髓鞘疾病的具体种类,但可在一定程度上预测MS的复发。该抗体的致病性尚有待进一步进行临床研究及生物学实验证实。
此外,多种病毒如巨细胞病毒、EB病毒、单纯疱疹病毒的抗体也可能会与髓鞘自身抗原如MBP、蛋白脂质蛋白(proteolipid protein,PLP)产生交叉反应引起脊髓脱髓鞘改变[25]。髓磷脂抗原特异性T细胞(主要是Th1细胞)介导的迟发超敏反应及小胶质细胞的活化也可能与ADEM、MS的发病有关[26-27]。
1.2 抗体相关的LESCLs临床表现 LESCLs是NMOSD的特征性临床表现,目前相关研究主要围绕血清AQP4抗体进行。血清AQP4抗体阳性LESCLs主要见于NMOSD,血清AQP4抗体阴性LESCLs可见于部分NMOSD、LETM、ADEM,偶见于MS。与血清AQP4抗体阳性的LESCLs相比,血清AQP4抗体阴性的LESCLs无明显女性优势,甚至以男性多见[28],且少见抗核抗体等其他自身抗体阳性[19]。初发表现为LESCLs的患者中约有一半持续血清AQP4抗体阴性[19],部分LESCLs血清中可检测到MOG抗体或AQP1抗体,也有部分LESCLs始终血清AQP4及MOG抗体均阴性。
1.2.1 血清AQP4抗体阳性的LESCLs:这类患者符合2015年NEUROLOGY中血清AQP4抗体阳性NMOSD的诊断标准。初发LESCLs的血清AQP4抗体阳性率约15~51%[19,28],复发型LESCLs阳性率更高,约为41.2~89%[29-31],阳性率不一致可能与样本量大小及种族不同有关。血清AQP4抗体阳性的LESCLs更常见于女性,男︰女约为1:4~17,患者中约36%可伴抗核抗体、抗-dsDNA或抗-SSA/SSB阳性[19]。与血清AQP4抗体阴性患者相比,脊髓病灶负荷更多[32],临床症状更重,表现为运动受累更多、纯感觉受累较少、需要导尿或呼吸机辅助通气的比例更多[19]。但也有两项分别纳入17例和20例LESCLs的小样本研究表明,血AQP4抗体阳性与阴性的LESCLs在残疾程度和长期预后方面并无明显差别[28-29]。Hoftberger等[17]的研究发现,初发血清AQP4抗体阳性的LESCLs患者随访1年后,44%出现脊髓复发,部分可伴有痛性痉挛,11%出现视神经炎,仅有20%脊髓病灶可消散或变短。Jarius等[33]的研究发现,血清AQP4抗体滴度和脊髓病灶负荷、EDSS、疾病活动相关,有效的治疗常伴随抗体滴度的下降,缓解期的滴度处于稳定状态。
初发血清AQP4抗体阳性的LESCLs患者脑脊液的AQP4抗体水平可能有提示疾病活动程度、监测治疗的意义,其与血清AQP4抗体的比值在发作期升高[13],提示血-脑屏障的破坏;且脑脊液的AQP4抗体滴度水平与反映中枢系统炎性反应的指标如脑脊液细胞数、炎性细胞因子(如IL-6可调节浆细胞产生抗体)、GFAP等水平密切相关[14]。
1.2.2 血清MOG抗体阳性的LESCLs:血清MOG抗体阳性患者中72.4%可出现LESCLs[34],主要见于儿童ADEM、血清AQP4抗体阴性的部分NMOSD[35],可能与获得性中枢系统脱髓鞘谱系疾病相关,约占血清AQP4抗体阴性LESCLs的7.5~23.2%[18-19]。与血清MOG抗体阴性的LESCLs相比,两者的脊髓复发率及合并自身免疫病的比例无明显差别[18],但血清MOG抗体阳性患者发病年龄更早(32.5 岁vs. 44.0岁,P=0.007),更常见视神经炎复发及向NMOSD的转化,且预后相对较好(平均EDSS 2.0vs. 3.0,P=0.027),脑脊液更常见淋巴细胞增多(94%vs. 45%,P=0.003)[18]。血清MOG抗体滴度和成人NMOSD、急性横贯性脊髓炎相关的LESCLs预后无关,而在MS和ADEM、临床孤立综合征的LESCLs中,血清MOG抗体滴度持续升高常预示病程的持续进展[35]。
1.2.3 血清AQP1抗体阳性的LESCLs:血清AQP1抗体可见于约74.5%血清AQP4抗体阳性患者,也可见于63.6%的血清AQP4抗体阴性的NMOSD以及少数MS(28.4%)和NMOSD高风险综合征(78.6%的复发性视神经炎、43.8%的未归类LESCLs)[4]。与血清AQP4抗体阳性的经典NMOSD相比,血清AQP4抗体阴性、AQP1抗体阳性的NMOSD患者较少累及视神经,较少合并自身免疫疾病,可能属于血清AQP4抗体阴性的NMOSD的一个常见类型[4]。
1.2.4 特发性孤立型血清AQP4抗体阴性的LESCLs:约38.9%的LESCLs孤立累及脊髓,血清AQP4及MOG抗体持续阴性,Hyun等[19]将其称为特发性孤立型血清AQP4抗体阴性的长节段横贯性脊髓炎(idiopathic aquaporin-4 antibody negative longitudinally extensive transverse myelitis)。此表现多见于男性,发病年龄晚于血清AQP4抗体阳性的LESCLs〔43.1±9.8〕岁vs. (37.4±10.1)岁,P=0.006〕,病情相对较轻,以感觉受累为主,复发频率较低,非器官特异性自身抗体常为阴性,预后介于血清AQP4抗体阳性和MOG抗体阳性的LESCLs之间[19,36]。Iorio等[37]报道称此表现可见于复发性脊髓炎或AQP4抗体阴性的NMOSD。
血清AQP4抗体在NMOSD的诊断中居于主导地位,但是对于AQP4抗体阴性的LESCLs的鉴别,由于血清MOG抗体、AQP1抗体的诊断价值尚未得到公认,仍主要依据临床病程和影像资料,因此LESCLs相关疾病的MRI特征对于临床诊断具有重要意义。
2.1 NMOSD 血清AQP4抗体阳性的长节段脊髓受累多从血-脑屏障薄弱的四脑室底开始,经10 d左右发展成上颈段横贯性脊髓炎,自颈髓延伸至脑干呈线样征;矢状位呈长T1长T2信号,轴位可见以颈胸髓中央灰质(AQP4表达丰富区)受累为主的横贯性脊髓病变及亮点征(bright spotty lesions, BSLs),受累面积多超过脊髓横截面积的1/2[38-39];常有持续数周或数月的斑片状不均匀强化;急性期可见脊髓肿胀,慢性期可见脊髓萎缩、形成空洞,多可随治疗得到显著改善,部分甚至可以完全恢复,严重的炎性反应则可导致不可逆的脊髓萎缩,预示对血浆交换反应不良[36]。血清AQP4抗体阳性、MOG抗体阳性与抗体均阴性的NMOSD相比,脊髓受累长度无明显差别;但血清MOG抗体阴性与阳性的分布不同,血清MOG抗体阴性者以颈胸段为主[35],血清MOG抗体阳性者以胸腰段为主,脊髓圆锥受累更常见[17],且MOG抗体阳性的NMOSD缓解期随访可见长T2信号完全消散且不遗留脊髓萎缩[40],与患者预后较好相一致。
2.2 特发性孤立型血清AQP4抗体阴性型LESCLs 与AQP4抗体阳性的LESCLs比较,特发性孤立型血清AQP4抗体阴性的LESCLs脊髓MRI较少见长T1信号(62.5%vs. 90.9%,P=0.004),矢状位上受累节段更短〔(4.0±1.6)椎体节段vs.(7.4±4.5)椎体节段,P<0.001〕、延髓受累少见,脑白质受累更少见(8.1%vs. 56.4%,P<0.001)[19],该型预后较好。
2.3 MS 原发进展型MS脊髓病变较脑内病变广泛,继发进展型MS的脊髓异常信号更广泛、弥散,并且通常与脊髓萎缩相关[41]。15%的儿童MS患者可在复发时出现LESCLs。日本的一项大样本研究发现,经典型MS约有17%出现LESCLs[42],其他国家MS长脊髓病变的报道较少,中国矫毓娟等[43]报道的3例MS的LESCLs中2例为不同时相病灶接续形成,提示MS的长脊髓病变较为少见。
MS的LESCLs矢状位多呈串珠样表现,轴位MRI可见偏心病灶,多累及侧后索,也可见横贯性病灶[38];脊髓病灶数目越多提示复发越频繁、预后越差[44];少见脊髓萎缩,如出现提示预后不良。与NMOSD相比,MS的脊髓MRI少见“亮点征”[36],脊髓病灶导致的残疾程度轻、预后相对较好[37],较常见脑部尤其是灰质的萎缩[45],磁共振波谱成像(MRS)和弥散张量成像(DTI)少见脊髓星形细胞损伤,可用于二者的鉴别[36]。
2.4 ADEM 约有1/3的ADEM可累及脊髓,且多表现为LESCLs、甚至为全段脊髓受累[46];该类患者延髓受累少见,MRI可见脊髓肿胀、大片的T2及液体衰减反转恢复序列(FLAIR)高信号、弥散加权成像(DWI)弥散受限,以胸段脊髓受累为主[47],其中约30%可见强化,缓解期随访大部分病灶可完全或部分消散[46]。患者常同时伴随头部MRI改变,且至少1/4可表现为复发型ADEM[48],需与MS相鉴别。与MS相比,ADEM脑部病灶多累及皮质下及深部白质、皮层灰白质交界处,也可累及丘脑、基底节等深部灰质,脑室周围白质受累少见,无垂直于侧脑室的Dawson手指征(Dawson’s finger sign)[46];白质受累多表现为双侧弥漫、多发不对称、斑片状长T1长T2及FLAIR高信号,边缘欠清,多伴脑水肿,可有不同程度的强化[46],常需动态随访MRI演变。
综上所述,长脊髓脱髓鞘病变多见于NMOSD患者,也可见于ADEM、未归类的长脊髓IIDDs及少数MS患者,除血清AQP4抗体外,尚无公认的血清学诊断标记物。目前已发现的血清AQP4、MOG抗体阳性的LESCLs具有明显不同的临床影像表现,可能与其相应的病理生理过程有关;仍有少数LESCLs患者持续血清AQP4及MOG抗体阴性,有待进一步提高检查手段的灵敏度,以增强检验的敏感性和特异性,并需进一步探索是否有其他免疫机制的参与,从而将LESCLs进行进一步归类以针对不同的发病机制采取相应的治疗。
[1]Lennon VA, Wingerchuk DM, Kryzer TJ, et al. A serum autoantibody marker of neuromyelitis optica: distinction from multiple sclerosis[J]. Lancet, 2004, 364(9451): 2106-2112.
[2]Wingerchuk DM, Banwell B, Bennett JL, et al. International consensus diagnostic criteria for neuromyelitis optica spectrum disorders[J]. Neurology, 2015, 85(2): 177-189.
[3]Mader S, Gredler V, Schanda K, et al. Complement activating antibodies to myelin oligodendrocyte glycoprotein in neuromyelitis optica and related disorders[J]. J Neuroinflammation, 2011, 8: 184.
[4]Tzartos JS, Stergiou C, Kilidireas K, et al. Anti-aquaporin-1 autoantibodies in patients with neuromyelitis optica spectrum disorders[J]. Plos One, 2013, 8(9).
[5]Sanchez Gomar I, Diaz Sanchez M, Ucles Sanchez AJ, et al. Comparative analysis for the presence of IgG anti-aquaporin-1 in patients with NMO-spectrum disorders[J]. Int J MolSci, 2016, 17(8).
[6]Masaki K, Suzuki SO, Matsushita T, et al. Connexin 43 astrocytopathy linked to rapidly progressive multiple sclerosis and neuromyelitis optica[J]. Plos One, 2013, 8(8).
[7]Papadopoulos MC, Verkman AS. Aquaporin water channels in the nervous system[J]. Nat Rev Neurosci, 2013, 14(4): 265-277.
[8]Papadopoulos MC, Verkman AS. Aquaporin 4 and neuromyelitis optica[J]. Lancet Neurol, 2012, 11(6): 535-544.
[9]Matsuoka T, Suzuki SO, Suenaga T, et al. Reappraisal of aquaporin-4 astrocytopathy in Asian neuromyelitis optica and multiple sclerosis patients[J]. Brain Pathol, 2011, 21(5): 516-532.
[10]Krumbholz M, Meinl E. B cells in MS and NMO: pathogenesis and therapy[J]. Semin Immunopathol, 2014, 36(3): 339-350.
[11]Zamvil SS, Slavin AJ. Does MOG Ig-positive AQP4-seronegative opticospinal inflammatory disease justify a diagnosis of NMO spectrum disorder?[J]. Neurol Neuroimmunol Neuroinflamm, 2015, 2(1): e62-e62.
[12]Tradtrantip L, Zhang H, Saadoun S, et al. Anti-aquaporin-4 monoclonal antibody blocker therapy for neuromyelitis optica[J]. Ann Neurol, 2012, 71(3): 314-322.
[13]Sato DK, Callegaro D, de Haidar Jorge FM, et al. Cerebrospinal fluid aquaporin-4 antibody levels in neuromyelitis optica attacks[J]. Ann Neurol, 2014, 76(2): 305-309.
[14]Preston GM, Agre P. Isolation of the cDNA for erythrocyte integral membrane protein of 28 kilodaltons: member of an ancient channel family[J]. Proc Natl AcadSci U S A, 1991, 88(24): 11110-11114.
[15]Boassa D, Stamer WD, Yool AJ. Ion channel function of aquaporin-1 natively expressed in choroid plexus[J]. J Neurosci, 2006, 26(30): 7811-7819.
[16]Oshio K, Watanabe H, Song Y, et al. Reduced cerebrospinal fluid production and intracranial pressure in mice lacking choroid plexus water channel Aquaporin-1[J]. FASEB J, 2005, 19(1): 76-78.
[17]Hoftberger R, Sepulveda M, Armangue T, et al. Antibodies to MOG and AQP4 in adults with neuromyelitiso ptica and suspected limited forms of the disease[J]. Mult Scler, 2015, 21(7): 866-874.
[18]Cobo-Calvo A, Sepulveda M, Bernard-Valnet R, et al. Antibodies to myelin oligodendrocyte glycoprotein in aquaporin 4 antibody seronegative longitudinally extensive transverse myelitis: Clinical and prognostic implications[J]. Mult Scler, 2016, 22(3): 312-319.
[19]Hyun JW, Kim SH, Huh SY, et al. Idiopathic aquaporin-4 antibody negative longitudinally extensive transverse myelitis[J]. Mult Scler, 2015, 21(6): 710-717.
[20]Luppe S, Robertson NP. MOG-IgG in neuromyelitis optica[J]. J Neurol, 2014, 261(3): 640-642.
[21]Newman EA. High potassium conductance in astrocyte endfeet[J]. Science, 1986, 233(4762): 453-454.
[22]Srivastava R, Aslam M, Kalluri SR, et al. Potassium channel KIR4.1 as an immune target in multiple sclerosis[J]. New Engl J Med, 2012, 367(2): 115-123.
[23]Nerrant E, Salsac C, Charif M, et al. Lack of confirmation of anti-inward rectifying potassium channel 4.1 antibodies as reliable markers of multiple sclerosis[J]. Mult Scler, 2014, 20(13): 1699-1703.
[24]Brill L, Goldberg L, Karni A, et al. Increased anti-KIR4.1 antibodies in multiple sclerosis: could it be a marker of disease relapse?[J]. Mult Scler, 2015, 21(5): 572-579.
[25]Stuve O, Zamvil SS. Pathogenesis, diagnosis, and treatment of acute disseminated encephalomyelitis[J]. Curr Opin Neurol, 1999, 12(4): 395-401.
[26]Weiner HL. Multiple sclerosis is an inflammatory T-cell-mediated autoimmune disease[J]. Arch Neurol, 2004, 61(10): 1613-1615.
[27]Young NP, Weinshenker BG, Parisi JE, et al. Perivenous demyelination: association with clinically defined acute disseminated encephalomyelitis and comparison with pathologically confirmed multiple sclerosis[J]. Brain, 2010, 133(Pt 2): 333-348.
[28]Kim SH, Kim SM, Vincent A, et al. Clinical characteristics, prognosis, and seropositivity to the anti-aquaporin-4 antibody in Korean patients with longitudinally extensive transverse myelitis[J]. J Neurol, 2010, 257(6): 920-925.
[29]Alvarenga MP, Alvarenga RMP, Alvarenga MP, et al. Anti-AQP4 antibody in idiopathic acute transverse myelitis with recurrent clinical course: frequency of positivity and influence in prognosis[J]. J Spinal Cord Med, 2012, 35(4): 251-255.
[30]Chang KH, Lyu RK, Chen CM, et al. Distinct features between longitudinally extensive transverse myelitis presenting with and without anti-Aquaporin 4 antibodies[J]. Mult Scler, 2013, 19(3): 299-307.
[31]Jiao Y, Fryer JP, Lennon VA, et al. Aquaporin 4 IgG serostatus and outcome in recurrent longitudinally extensive transverse myelitis[J]. JAMA Neurol, 2014, 71(1): 48-54.
[32]Jarius S, Ruprecht K, Wildemann B, et al. Contrasting disease patterns in seropositive and seronegative neuromyelitis optica: A multicentre study of 175 patients[J]. J Neuroinflammation, 2012, 9: 14.
[33]Jarius S, Aboul-Enein F, Waters P, et al. Antibody to aquaporin-4 in the long-term course of neuromyelitis optica[J]. Brain, 2008, 131(Pt 11): 3072-3080.
[34]Jarius S, Ruprecht K, Kleiter I, et al. MOG-IgG in NMO and related disorders: a multicenter study of 50 patients. Part 2: Epidemiology, clinical presentation, radiological and laboratory features, treatment responses, and long-term outcome[J]. J Neuroinflammation, 2016, 13(1): 280.
[35]Sato DK, Callegaro D, Lana-Peixoto MA, et al. Distinction between MOG antibody-positive and AQP4 antibody-positive NMO spectrum disorders[J]. Neurology, 2014, 82(6): 474-481.
[36]Jarius S, Wildemann B, Paul F. Neuromyelitis optica: clinical features, immunopathogenesis and treatment[J]. Clin Exp Immunol, 2014, 176(2): 149-164.
[37]Iorio R, Damato V, Mirabella M, et al. Distinctive clinical and neuroimaging characteristics of longitudinally extensive transverse myelitis associated with aquaporin-4 autoantibodies[J]. J Neurol, 2013, 260(9): 2396-2402.
[38]Pekcevik Y, Mitchell CH, Mealy MA, et al. Differentiating neuromyelitis optica from other causes of longitudinally extensive transverse myelitis on spinal magnetic resonance imaging[J]. Mult Scler, 2016, 22(3): 302-311.
[39]Kim HJ, Paul F, Lana-Peixoto MA, et al. MRI characteristics of neuromyelitis optica spectrum disorder: an international update[J]. Neurology, 2015, 84(11): 1165-1173.
[40]Kitley J, Waters P, Woodhall M, et al. Neuromyelitis optica spectrum disorders with aquaporin-4 and myelin-oligodendrocyte glycoprotein antibodies. A Comparative Study[J]. JAMA Neurol, 2014, 71(3): 276-283.
[41]Lukas C, Sombekke MH, Bellenberg B, et al. Relevance of spinal cord abnormalities to clinical disability in multiple sclerosis: MR imaging findings in a large cohort of patients[J]. Radiology, 2013, 269(2): 541-551.
[42]Ishizu T, Kira J, Osoegawa M, et al. Heterogeneity and continuum of multiple sclerosis phenotypes in Japanese according to the results of the fourth nationwide survey[J]. J Neurol Sci, 2009, 280(1-2): 22-28.
[43]矫毓娟, 张伟赫, 李小璇, 等. 长节段脊髓病变的常见病因及影像学特征分析[J]. 中华医学杂志, 2014, 94(41): 3229-3233.
[44]Kearney H, Miller DH, Ciccarelli O. Spinal cord MRI in multiple sclerosis-diagnostic, prognostic and clinical value[J]. Nat Rev Neurol, 2015, 11(6): 327-338.
[45]Liu Y, Wang J, Daams M, et al. Differential patterns of spinal cord and brain atrophy in NMO and MS[J]. Neurology, 2015, 84(14): 1465-1472.
[46]Pohl D, Alper G, Van Haren K, et al. Acute disseminated encephalomyelitis updates on an inflammatory CNS syndrome[J]. Neurology, 2016, 87(9): S38-S45.
[47]Tenembaum S, Chitnis T, Ness J, et al. Acute disseminated encephalomyelitis[J]. Neurology, 2007, 68(16 Suppl 2): S23-36.
[48]Koelman DLH, Chahin S, Mar SS, et al. Acute disseminated encephalomyelitis in 228 patients: A retrospective, multicenter US study[J]. Neurology, 2016, 86(22): 2085-2093.
(本文编辑:邹晨双)
10.3969/j.issn.1006-2963.2017.02.014
首都市民健康项目培育(Z131100006813020)
100053北京市宣武医院神经内科
董会卿,Email:shshtt@sina.com
R744.5+1
A
1006-2963(2017)02-0133-06
2016-01-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