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圣财,黄 丹
(闽南师范大学商学院,福建漳州,363000)
中国农村养老资源供给评价与分析
何圣财,黄 丹
(闽南师范大学商学院,福建漳州,363000)
我国早已步入人口老龄化国家的行列,农村养老问题更是人口与发展的热点问题。有必要采用2014年我国农村养老资源的有关数据,选取衡量农村养老资源供给能力的18个指标,对其进行因子分析和聚类分析,对全国各省、市、区(港澳台地区除外)的农村养老资源总体供给情况进行评价,并进一步对我国各个省、市、区的农村养老资源供给能力进行分类,最后针对性给出提升各省、市、区养老资源供给能力的若干建议。
人口老龄化;养老资源;因子分析;聚类分析
中共十八届三中全会决定启动“单独二胎”政策,今年两会上也因二胎问题引发了热议,“二胎政策”的落地及其原因引发了全社会的广泛热议,其中就涉及了我国老龄化问题。根据联合国的统计标准,如果一个国家60岁以上老年人口达到总人口数的10%或者65岁以上老年人口占人口总数的7%以上,那么这个国家就已经属于人口老龄化国家。根据第六次全国人口普查,2010年我国60岁及以上人口接近1.78亿人,占比13.26%,而65岁及以上人口占比达到8.87%,超过了联合国的统计标准。另外,据国家统计局统计,2014年我国的老龄化程度已达15.50%,人口老龄化形势日益严峻。值得注意的是,我国有一半的老年人居住在农村,而且我国农村人口比重较高(45.23%),加上农村的经济和政治在我国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农村养老问题更应该引起足够的重视。农村养老资源的供给是应对农村人口老龄化趋势的客观要求,对农村养老资源供给的研究有利于提升我国农村的养老资源供给能力。
在研究方法上,苏保忠、张正河采用实地走访的形式对安徽省砀山县农村养老状况进行调查,并提出了农村社会的养老资源应得到充分整合的观点。[1]有学者认为人口老龄化受出生率和死亡率的主要影响,何建宁采用主成分分析的方法提炼出影响人口老龄化的三类因素:经济实力、政策支持和人文关怀。[2]中国农村养老保障体系发展不均衡,整体水平偏低,对于这类问题,黄俊辉、李放采用系统聚类方法和因子分析方法对中国农村养老保障政策绩效进行了评估。[3]有些学者针对地区老年人进行了调查研究,王飞鹏、王君玲、林琴波则采用系统分析法对重庆市潼南县的空巢老人的经济状况、生活状况、养老方式及面临的养老困境进行了系统的分析,并根据实际情况总结出了存在的问题。[4]狄金华、尤鑫、钟涨宝通过定序logistic回归模型将农村已婚女性对养老资源供给行为影响进行了分析。[5]牛楠、王娜通过农户养老效用模型对安徽和四川老年人的农村养老状况、其子女数量与人力资本积累之间的关系做出了分析和检验。[6]袁蛟娇、汪青松采用问卷和访谈的形式对我国空巢老人生活现状做了调查研究,并从多个层次提出了相关建议。[7]吴信如等则采用面板数据进行研究,基于世代交替(OLG)模型用1983~2012年全国30个省份的面板数据进行实证分析,分析表明计划生育带来了人均GDP增长的同时,使得人口老龄化趋势和养老资源不足等一系列问题产生。[8]魏秀梅等采用了甘肃省人口老龄化的有关数据,利用灰色关联预测模型分析其人口老龄化空间分异影响因素,并得出甘肃省人口老龄化呈现较大空间差异的结论。[9]
上述方法经历了从单因素到多因素、从简单分析到复杂研究、从松散分析到系统综合的评价方法,用不同的方式对养老资源供给情况开展相关研究,这反映了养老资源评价方法的主流和大趋势。目前学者大多主要研究农村养老的某一方面,鲜有对总体农村养老资源供给的研究,加之家庭养老已经逐步向社会化养老模式发展。因此,农村各类养老资源所占的比例已发生改变。为系统了解全国各地区农村养老资源的总体供给情况,本文对全国各省市区(港澳台地区除外)农村养老资源总体供给情况进行了评价,以期能对保障农民养老、促进农村养老模式由家庭养老顺利地向社会养老转变提供有益借鉴和参考。
(一)变量选择与数据来源
将农村养老资源来源分为家庭养老和社会养老。主要分为经济投入、生活保障供给及精神慰藉等服务供给两大类。为了能对农村养老资源作出总体评价及研究,本文对全国各省市区(港澳台地区除外)农村养老资源总体供给能力进行了评价。考虑到数据的代表性和可得性,通过查找《中国统计年鉴 2015》和《中国农村统计年鉴 2015》中的相关数据,并加以整理计算,分别选取了代表经济供给和服务供给的指标:地方财政一般预算收入、养老服务机构等。不同的变量往往有不同的单位,对同一变量单位的改变会产生不同的主成分。为了消除单位的不同可能带来的影响,首先应用SPSS17.0将原始数据进行标准化处理,使得数据可直接比较。
(二)因子分析
1.KMO检验和巴特利特球形检验
因子分析的重要前提是检验原始变量是否适合做因子分析,因此本文对变量做了KMO检验及巴特利特球形检验。运用SPSS软件进行因子分析,我们得到KMO和巴特利特球形检验结果如表1所示:
表1 KMO和Bartlett的检验
表1结果表明KMO值为0.761,说明变量间的相关性是较强的,因此适合作因子分析;而巴特利特球形检验的显著性水平为0.000,在1%水平下,拒绝了原假设,说明原始变量之间存在一定的相关性,适合进行因子分析。
表2 方差及方差贡献表
2.提取公因子
表2表明前三个主成分的累计贡献率为80.003%,表示这3个公因子反映了原指标信息的80.003%,因而可以用这3个公因子代替18个指标变量作为评价各省(市)农村养老资源供给能力的综合指标进行分析。对比提取平方和载入、旋转平方和载入,前三个因子的累计贡献率没有改变,但特征值和每个因子的方差解释率发生了改变,原因是旋转后没有改变原始变量的共同度,但重新分配了各个因子的方差,使得因子更利于解释。
从表3因子载荷阵可以看出:因子1与地方财政一般预算收入、地方财政一般预算支出、地区生产总值、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农村居民人均消费支出、社区服务机构数、社区服务机构覆盖率、基本养老保险基金收入和基本养老保险基金支出的相关性强。由于它们反映了地区基本的经济情况,因此可以定义为地区经济供给能力因子。因子2与乡村医生和卫生员人数、养老服务机构个数、新型农村合作医疗补偿受益人次、村卫生室个数、农村居民最低生活保障人数、农村最低生活保障支出和参加新型农村合作医疗人数的相关系数相对较高,将其定义为农村养老社会服务支撑因子。因子3在每千农业人口乡村卫生员人数、新型农村合作医疗人均筹资上有较大的正负荷值,可以定义为人均拥有养老资源服务因子。
3.计算因子得分
分别以各因子的方差贡献率与3个因子总方差贡献率的比重作为权重进行加权汇总,得出各省、自治区、直辖市农村养老资源供给能力的综合得分,综合得分越高,表明该地区总体供给实力越强(见表4)。
表4 各全国省、市、区(港澳台地区除外)因子得分
通过以上分析结果可知:我国各省市区(港澳台地区除外)在农村养老资源各方面差异极大。排除人口数量因素,在经济发达地区如长三角地区和珠三角地区还有山东北京等东部沿海地区,地区生产总值较高,农村养老资源供给能力较好,与当地的经济发展水平呈正相关。各省市的养老资源总体供给综合得分大致呈现由东部、中部向西部逐次递减的趋势,这与我国三大经济梯度基本吻合。排名前三的广东、江苏、上海综合得分分别为3.696、3.662、2.783。值得注意的是四川和河南这两个人口大省,虽然地处中部内陆地区但综合得分却分别是第7和第9名。据《中国人口和就业统计年鉴2015》,2014年四川和河南地区生产总值为28536.66亿元和34938.24亿元,分列第8和第5名次。而中西部地区由于经济发展水平较低,其得分也相对较低,尤其是西藏、宁夏和青海最为明显。总体来说,地区经济实力强的省份,其养老资源供给能力一般也强,相应地,农民家庭收入高的地区,其社会化养老服务的购买力也相对较强。
(三)聚类分析
由表5中的区域划分来看,各省市农村养老状况基本符合该类地区特征描述。一类地区包括北京、上海、浙江、江苏和广东这五个城市,北京是全国政治文化中心,上海是经济中心,而浙江、江苏和广东分别位于长三角地区和珠江三角洲,经济实力雄厚。因此,一类地区经济发达,农村拥有社会养老资源和人均拥有养老资源丰富。二类地区,经济供给能力一般,人均拥有养老资源量一般。这类地区数量最多,分布也比较分散。三类地区包括河北、山东、河南、四川这四个省份,查阅了《中国人口和就业统计年鉴2015》的相关数据,这四个省份2014年年末人口数分别为7384万、9789万、9436万、8140万人,是全国各省市人口数量排名靠前的地区。因此,人口众多是三类地区人均拥有养老资源数量短缺的主要原因。三类农村养老区域的划分,为了解各区域人均拥有养老资源情况提供了有效依据,同时为政府制定合理的农村养老保障政策、平衡农民养老区域差异提供了参考。
表5 中国农村养老区域划分
本文采用因子分析和聚类分析法,在以往学者对养老资源指标选取的研究基础上,重新构建了全国农村养老资源供给评价体系。从总体上看,我国各省市区农村养老资源供给能力具有如下特点:我国农村养老资源供给状况呈现梯度分布,东、中、西部地区大致呈现依次递减态势,这与我国三大经济梯度基本吻合,也正是我国推行梯度转移战略的结果,人口大省人均拥有养老资源稀缺。根据以上分析笔者给出了如下建议:
(一)扩大社会化养老服务
面对家庭规模的减小,家庭养老能力逐渐弱化,政府应该制定适当的政策引导农村老年人走向社会化养老服务平台,让社会化养老发挥其最大的职能帮助老人安享晚年。同时应该加大对养老资源的有效供给,特别是加大对欠发达的中西部地区和人口大省的有效供给。首先,在经济资源供给方面,政府应加大社会保障支出,加大“五保”、最低生活保障支出等社会基础保障资金的投入力度;提升养老金额度,扩大新农合的投资力度,以及扩大新农合医疗补偿受益人次,扩大新农合、新农保的覆盖率,保障农民获得基本卫生服务、缓解农民因病致贫和因病返贫。其次,对于非一类地区,不仅要增加当地的养老机构、乡村卫生室和乡村医生的数量,还要提升当地社会养老资源的质量。需注意的是,对于人口大省如河北、山东的人均拥有养老资源匮乏的问题,要扩大人均养老资源供给量。同时,安抚老年人身心健康,多组织文体活动,下乡慰问演出,与老人沟通情感,满足老年人的精神慰藉需求。实行医养结合制度,定期为农村老年人体检,并向老年人普及养生知识,以降低老年人的发病率。
(二)针对不同区域采取符合当地实际情况的养老模式
由于我国农村养老资源供给状况受地区经济实力和人口数量等的影响,呈现出的区域性差异较大。因而,我国应该根据各个地区的实际情况,因地制宜采取不同的养老模式。对于一类地区,经济实力雄厚,人均拥有养老资源丰厚,在保证人均拥有量的充足情况下,养老模式应该以提高老年人生活质量为重心,比如鼓励农民积极参与商业保险。二类地区可按照实际情况自愿原则逐步试点推行社会养老保险,对于不具备条件的地方要充分发挥社区服务在农村社会化养老供给中的作用。三类地区由于是人口大省,人均拥有养老资源与其他地区相比还存在一定的差距,人均养老保障资金不足,养老保障水平还有待提高,因此不适合实行社会养老和商业养老,养老模式仍然应以家庭养老为主导。我国应在统一的养老保障制度下以缩小区域间养老水平差距为目标,有所侧重的选择适应不同地区实际的农村养老模式。
(三)加大对二三类地区农村养老的财政支持力度
研究表明,国外成功养老模式的实施都离不开政府的财政支持。要想解决我国农村总体养老问题,根据木桶原理,应该首先扩大二三类地区农村养老资源供给力度,保障人均拥有养老资源数量。应当继续加大对二三类地区农村养老资金支持规模和比重,投入一定的农村养老资金以减轻农民的养老负担。同时加大二三类地区的新型农村合作医疗制度的补偿比例。鼓励发展本地经济(农林牧渔业)增加农民收入,政府进一步扩大对农民补贴的力度和范围,加大对农业方面的投入,农业收入仍然是农民收入的主要来源。也可因地制宜,发展特色农业,发展特色工商业和服务业,让经济又好又快发展,使得二三类地区农民养老拥有经济基础,缩小与一类地区的差距。
[1]苏保忠,张正河.人口老龄化背景下农村养老的困境及其路径选择——基于安徽省砀山县的实证分析[J].改革与战略,2008(01):67-69.
[2]何建宁.基于主成分分析的陕西人口老龄化间接影响因素研究[J].未来与发展,2011(06):108-111.
[3]黄俊辉,李放.农村养老保障政策的绩效考察——基于27个省域的宏观数据[J].人口学刊,2013,01:15-21.
[4]王飞鹏,王君玲,林琴波.农村空巢老人的养老困境及对策研究——以重庆市潼南县Z村调查为例[J].西北人口,2013(01):67-72.
[5]狄金华,尤鑫,钟涨宝.家庭权力、代际交换与养老资源供给[J].青年研究,2013(04):84-93.
[6]牛楠,王娜.转型期子女数量与人力资本积累对农村养老影响实证研究——以安徽和四川为例[J].中国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4(04):64-73.
[7]袁蛟娇,汪青松.农村空巢老人的生活状况及对策探究[J].长春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4(11):57-59.
[8]吴信如,王静,王文婷.中国人口政策的经济效应:OLG模型和Panel数据分析[J].华东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5(04):93-99.
[9]魏秀梅,李丁,张超,等.甘肃省人口老龄化空间分异及影响因素研究[J].资源开发与市场,2015(03):283-287.
C913
A
福建省教育厅中青年教师教育科研项目(JAS150367)
何圣财(1982-),男,博士研究生,讲师,研究方向为宏观经济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