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电影《釜山行》讲述了单身父亲石宇,为满足女儿秀安回到妈妈身边的心愿,带其搭上开往釜山的列车。殊不知,在他们踏上列车的同时,被病毒感染的丧尸也进入了车厢。只要被丧尸咬到,人会立刻变为行尸走肉,由此,病毒在列车内迅速传播。石宇为保护女儿平安抵达目的地,一路上想尽办法。在即将到达釜山之时,石宇不幸被丧尸咬到,感染病毒。最终,为了确保女儿安全,石宇牺牲自己,跳下火车。
一、教育场域的特殊作用
(一)教育场域与教育环境的不同
在谈及教育场域的作用前,我们必须区分教育场域与教育环境两个概念的不同。教育环境包括物质环境和精神环境;教育场域囊括整个区域中的所有人事物。两个概念看似都是在强调一定区域内的周遭情况,但我们不能忽略的是:教育场域拥有特定的教育行为,而教育环境往往缺少这一特定的行为,更加强调外部环境对于身处其中的人的一系列作用。
有学者有不同意见,认为在学校的教育环境中,到处都可以看到教育行为。其实,因为学校是特殊场所,它的很大一部分职能就是开展教育活动,因此不能包含在常规的场域和环境中。影片《釜山行》中,在物质环境方面,周围充满僵尸的车厢,给身处其间的人们带来了很大的危机感;而在精神环境方面,幸存者们聚集在一起表达出的情绪通常是焦急、愤怒、悲伤等负面感受,无形中让车厢内的人们感到压抑。这些环境都没有明确的教育目的和教育行为。而教育场域则是更加凸显在整个区域内的所有人事物,包括实施的教育行为,给每一位身处其中的人带来的影响。在教育场域中,一般都会有可以发掘的教育情节。
正如古语所说“在山泉水清,出山泉水浊”。环境对于人们是有着重要影响的,无疑,任何特定的教育场域对于人的影响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教育场域对人的影响,并非像教育环境那样温和、循序渐进,从一定意义上讲,教育场域对于人的影响是更立竿见影的。
(二)教育场域的强大力量
在教育场域中存在着特殊的情节和故事,这些情节和故事一旦发生,只要你身在其中,不论你是否采取教育行为、运用教育手段,在该场域中的各位就都已成为了这一事件中的主人公。当然,每个人吸收到的教育内容是大不相同的,从这个角度来讲,教育场域中的每一个人都是被教育者,而那实施教育的主体就是教育场域本身。
《釜山行》影片中,幸存者从“大田站”再次上列车的时候,未被感染的人群遭到了丧尸的攻击,分散上了不同的车厢。石宇救下散在其他车厢的女儿,历经千辛万苦抵达了大队人马所在的车厢。但当和大家汇合后,石宇一行人却被认定已经被感染病毒,受到了众人的驱赶和辱骂。
在这种情境中,女儿不停地哭泣仿佛也在证明着,她已经明白了父亲的话:“在特殊时期只要照顾好自己就可以。”他们一行人被赶到另外的车厢,石宇只说了一句话:“秀安,请放心,爸爸一定会把你送到妈妈身边!”随即,女儿也终于有勇气表达出对于石宇的情感,因为她害怕再也见不到爸爸。石宇曾经一再希望让自己的女儿有能够表达自己的能力,也曾经一度想让自己的女儿学得自私一些,不过,那些冷冰冰的说教和石宇的身体力行都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但是,在这节充满“杀气”的车厢中,石宇没有采取任何教育手段,也没有讲出任何说教的语言,女儿却拥有了能够表达自己的勇气,学会了如何表达自己的情感,这一幕,让他感到非常暖心。当然,在这位父亲心中,他也许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实施了特定的教育行为,表面上看,他也没有采取任何教育手段。其实,这一特定的教育措施产生的影响和作用的主体不是来自于父亲本人,而是来自于父亲和女儿身处的这一场域。
在新车厢中,秀安没有任何台词,但是却一直在哭泣。石宇也仅只有很少的台词,只是脸上的表情让人难以言说,毕竟他们刚刚经历了极其残忍的一幕:好不容易和未被感染的人们汇合,却被残忍地拒之门外!构成这一教育场域中的主体正是车厢中的大人们:在上车混乱时,秀安执意要把座位让给他们;在得知有安全地带后,秀安第一时间要告诉他们。秀安曾经认为他们是善良纯洁、互爱互助的。可是这些人,现在因为自私,要将包括他们父女在内的这一行人赶到更加危险的车厢。在这受尽委屈的场域中,小女孩没有和任何人发生言语和行为上的互动,也没有人对小女孩实施某些特定的教育行为,由此我们有理由排除这些人为因素。诚然,我们不能否认环境给予小女孩的某些特殊作用,诸如那些如同废墟般到处沾满丧尸血的车厢,可是,这一环境对于小女孩的影响和作用是有限的,但当那些人为因素和特定环境结合到一起时,产生的这一教育场域,它的作用就远远大于这两个因素单独的相加。
事实上,教育场域并不是简单地将某些特定的教育环境,与一些人为活动因素相加产生的。当我们去定义“教育场域”的时候,教育环境和人为因素是两个不能忽略的重要部分。构成教育场域的另外一些要素,逐个单纯的相加,其产生的作用无法逾越场域自身的强大作用。有一个形象的公式,若教育场域中有“N”个要素,每个要素的作用或影响力为“1”的话,那么“1+1+1+……+1 二、教育场域中两种身份的互换 (一)教育场域的范围与对象 刘生全在《论教育场域》一文中,认为作为一种客观性社会存在而言,教育场域系指在教育者、受教育者及其他教育参与者相互之间所形成的一种以知识的生产、传承、传播和消费为依托,以人的发展、形成和提升为旨归的客观关系网络。可以把场域设想为一个空间,在这个空间里,场域的效果得以发挥,并且,由于这种效果的存在,对任何与这个空间有所关联的对象,都不能仅凭所研究对象的内在性质予以解释。 简言之,教育场域是一切发生教育行为的场所,同时,在这一区域中的所有一切事物,无论其是否具有生命特征,都是构成这一场域必不可少的要素。因此,我们不难发现,教育场域的范围具有可塑性,封闭和非封闭的教育场域在现实的教育现场都是存在的。例如,影片《釜山行》中,在一节节车厢里发生了教育行为,那么在这一封闭环境中的各类人事物,就构成了明确的教育场域。另外,开放性强的教育场域也是常见的,试想在街上,我们看到一位母亲正在教育孩子,无论是说教或是其他教育方式,作为路人,我们虽不是特定的被教育对象,但是在一定意义上,我们也会被这位教育者传递出的教育目的和实施的教育行为所影响。
(二)教育场域中的教育者与被教育者
在任何教育场域中,人们很难说清到底何种行为的产生将被界定为教育者或被教育者。那些实施教育并且对他人产生影响作用的人,通常被我们理解为教育者;而被教育者,就是那些实施教育的对象和被影响的人。但是就处在相同教育场域中的每一个人来说,你既可以被定义为“教育者”,也可以被定义为“被教育者”。
在影片当中,由于情况紧急,旅客们在转移车厢的过程中,女儿秀安看到了一名年迈的老奶奶,因为膝盖的疼痛无法站立。秀安看到此景,毫不犹豫地起身将自己的座位让给了这位老奶奶。石宇虽在一旁默不作声,但在转移到另外一个车厢后,告诉自己的女儿,非常时期不必顾及他人,照顾好自己就可以了。秀安对此无法理解。接下来,当列车即将到达中途车站“大田站”前,石宇与朋友闵大尉通电话,得知了内部消息:一定不要跟着人流去主广场,否则将被隔离。就在石宇带着女儿从下火车的人流中单独行动时,女儿从一个听到石宇电话的流浪汉口中得知,爸爸带她去的地方才是安全的。此刻,女儿的第一反应,并不是石宇在列车上教育的那样“只要照顾好自己就可以”,女儿大喊道:“我要赶快去告诉其他人!”当然,石宇不由分说地反对了女儿,并持续告诉她那句“真理”。
石宇教育女儿特殊情况下只要顾及自己,这显然是发生在列车上的教育行为,通常我们思维中的父母与孩子的教育活动大多是发生在家中,但是我们也不能忽视在室外的某些场域中开展的教育活动。教育场域从一般意义上来讲,是可以发生在任何环境中的。
在以上的两个情节中,最直观的界定便是,石宇作为教育者在教育女儿。表面上确实如此,但被明显定义为“被教育者”的女儿对于父亲石宇就没有任何影响吗?当列车再次开动,为了让幸存者成功转移到安全的车厢,必须要将与僵尸相邻的屏蔽门牢牢关死。冒着被丧尸咬到的风险,第一个冲上去的就是石宇,而这一行为的源动力就是在前面情节中,小女孩对于父亲隐形的教育行为:在危机时刻,要考虑他人多一点!
在某些特定的教育场域中,表面上,看似是某些教育者对被教育者实施着教育行为,但是当这种显性的教育者与被教育者的价值观念发生分歧时,被教育者会对教育者产生一种隐形的作用。在这种作用下,显性教育者的身份就会发生转变,同时显性的被教育者也不再是那个被动灌输的角色。
【王朝,首都师范大学初等教育学院,硕士研究生】
责任编辑/黄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