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婷婷
背景及意义
扇面画是画家在扇面上创作的绘画形式,有时也会配以题词。据史料记载,早在魏晋时期,就有王羲之、王献之进行团扇扇面画的创作。不同于横卷、立轴,扇面画的艺术风格及其手法突出反映在其精致小巧、灵动多变上。
团扇和折扇是扇面画的主要形式,宋元及前代的扇面主要以团扇为主,而宋以后以折扇为主。由于宋代统治者与文人士大夫阶级对扇面艺术创作的重视,扇面画发展飞速,所以宋代是扇面画的集大成时期。
在中国的养生文化中,扇面画与茶文化有着密切的关联。扇面画与茶文化的融合,并不是偶然,两者在文化观念大同小异,都受传统思想的影响,在审美理念上也有相通性,有着天生的“血缘”关系。从美学角度研究茶文化,从中获取新的灵感,创作山水扇面画,是一次跨领域、跨学科的尝试。
杭州,一个将城市之美、千年的江南文化底蕴汇聚到了一壶龙井茶中。龙井茶原本是禅茶,正是因为有西湖,才吸引了众多方丈、和尚在杭州建寺庙,才有了龙井茶。换言之,如果没有西湖,就不会有龙井寺、灵隐寺这些寺庙,也就不会有龙井茶。我们把龙井茶和西湖联系在
起,其实是将人文景观和自然景观有机结合在起。因此,不能光仅仅突出西湖的自然景观,人文景观也同样具有不凡艺术价值。力图在特定的龙井茶馆的室内空间内,展开一幅幅茶味人生的画卷。
扇面绘画创作
1.茶中画,画中茶
茶趣和琴棋书画都是古代文人生活的重要组成,也是现代人追求的品质生活。从唐代起就脱离了单纯的啜饮范围,逐渐演化成人与茶的种的精神交流行为。从中体会中国传统文化脉络,味觉与视觉的享受引发我们对自身存在的文化地域性思考。
茶在某种意义上代表交流方式和文化思维模式,饮茶的行为都具有致性,这种理性的行为模式在饮茶后就转换成一种感性的经验主义。本次课题就是从龙井茶息息相关地域性人文景观中取景,将原始的文化物质提升为艺术层面的表现,沿袭古代传统的笔墨规律,将之转换为茶文化问接的呈现。我们要做的就是把这种切身经验抽离转化成为视觉艺术上的审美符号。将龙井茶水本身的流动性与味觉的感官体验固定为种永恒性的表现方式,则是我在“龙井茶趣”中所要寻找的问题。运用龙井茶的地域性人文景观,将我们固有的审美思想与情趣表现出来,于当代中蕴含了古典,于传统中彰显时代性。
2.取景
以“西湖十景”为主题的山水画层出不穷,如马远的《柳浪闻莺》、《两峰插云》,马麟的《西湖十景图》等等。此次创作的取景继承和发展宋代院体画和文人山水画的写生风格,同时结合西湖“三面云山一面域”的整体格局。
杭州雨量多、空气湿润,因此树木大多枝繁叶茂。而仔细观察西湖景观的树木,柳树、茶树和松树是非常常见的树木。柳树,是最能体现季节特点的树木之一。适应能力很强且姿态优美。尤其是在枝繁叶茂的的舂季,柳树身材短而枝长,柳条飘逸摇曳,随风取姿。所以此次扇面绘画创作自然也少不了松树的身影。松树和柳树不同,它独有的气质,挺拔的身躯,自古被赋予几多含义。
3.构图
谢赫“六法”之一称为“经营位置”。扇面绘画往往能给人“以小见大”的艺术感受,创造出深邃典雅的艺术品格。
同师于李店画派的马远和夏珪,二人在艺术风格上颇具相似,例如在经营位置上都删繁就简,作细节特写,著有“马一角”、“夏半边”之称,画面大片留白,作虚的处理,意境深远。马远的《寒香诗思图》描绘山石景物安排在右下角,以浓墨勾勒树木山石等,大片的留白处表现天空、远山形成笔墨的浓淡、虚实对比。夏琏的《烟岫林居图》扇面中,全部景物置于画面右下方,取景物的一部分来表现画面的空旷无垠,同时利用留自来体现大自然的辽阔深邃。
此次扇面绘画创作,受马远,在构图上,除了应用局部表现整体的手法,使画面呈露出大片空白,从而使画面烘托的气氛和表现的意境颇具特色,把主景置于一隅,其余则用渲染手法逐渐淡化为朦胧的远树水脚、烟岚雾雨。构图上还采用由边角向中问延伸,画面疏密有致、虚实相问,使画面相对均衡。灵巧的边角式构图,使画面呈现出更广阔的意境,以少胜多,以小观大亦真希。
4.造境时程式符号运用与师造化
扇面绘画造境过程涉及视觉心理方面的经验。其实在笔墨物化的过程当中,画面细节的符号应用和程式的汇合构成了扇面绘画风格。《林泉高致》的创作经验告诉我们,以程式的认知与模式化的思维方式传达其价值和图示功能的相应性。程式原指法式、准则,《管子·形势》中说:“仪者,万物之程式也;法度者,万物之仪表也。”中国画表现的“程式”属派生意义,指笔墨运用时必须遵循规范化模式,是笔墨运用程序产生的各种形式的状态的总结。符号是通过笔墨对物象本身特点的提炼与归纳来说的,而程式是作画的过程和顺序而言。扇面绘画里的多种皴法可视为符号化,而勾、皴、擦、点、染等便是程式,扇面绘画景观里树木、树枝等不同形态的点叶、双勾处理、或鹿角、蟹爪的抽象概括提炼是符号的展现,而画树的先浓后淡(先淡后浓)、先湿后干以及对杂树错落有致的安排和不同符号加之区分的先后关系都是程式。程式的运用不是绝对的,亦不必拘泥,它有一贯的笔墨规律。
5.笔墨
在笔墨上,继承马远、夏珪“大斧劈皴”,气势苍劲、奔放严谨、雄奇柔和,画山石用笔直扫,水墨俱下,有棱有角,笔锋较为含蓄,笔意显得朴重苍古。在用墨上,使用“二米”的拖泥带水法,水墨泼破,以分浓淡,先用水笔涂抹画面,再以墨笔破之,忽浓忽淡,层次无穷,神采灿烂。画亭台楼阁的线条苍劲有力,亦点亦线,或断或续,不规整;画松针结合二人的芭蕉扇状和车辐状,用浓墨线条勾勒后,再用花青色复勾或勾淡墨线,有无复笔,松针根数更少。
(作者单位:浙江理工大学艺术与设计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