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红艳
内容提要 如何将国家战略与大众媒介传播结合起来。一直是政府、企业和大众媒介研究者和从业者关注的问题。针对中央提出的精准扶贫战略,作者从发展传播学的角度。认为媒体应从四个角度建设扶贫报道的新话语。以共享发展理念为核心,展开媒介扶贫信息报道的时空化,发展和建设新的扶贫文化,培育专业的媒介信息传播者。
关键词 精准扶贫 大众媒介 扶贫报道
中国的精准扶贫战略如何通过大众媒介获得更好的助力呢?笔者认为,最主要的着力点是大众媒介应该建没扶贫报道的新话语,具体可以从以下四个方面入手。
一、以共享发展为基本理念,在精准扶贫与媒介报道的精准性之间建立一种有效的表达关系
作为种新的扶贫话语,“精准挟贫”这四个字本身对扶贫的内涵和外延做了明确规定。关键在于媒介报道如何在精准上做文章,将媒介报道的精准性与精准扶贫的话语“对照”起来。这里的“对照”并非是照搬的意思,媒介的属性决定其在对某一问题报道上寻找“热点”的必然性,但是如何保持“热点”的持续性,需要媒介对“热点”进行一定的“经营”或者“营销”。
换言之,精准扶贫背后的共享发展理念是建设新的媒介扶贫报道话题的起点。共享发展这一理念因此也是精准扶贫与媒介报道的精准性之间建立有效表达关系的国家与社会背景。在这种背景中。媒介报道的“热点”可以拓展到政治文化经济及社会变迁与流动等议题报道上。其中也应该有对城乡地理空间差异上的政治和文化表达、对城乡社会之间以扶贫为中介而展开的多元化问题的讨论,更应该集中在共享意义上的政治经济文化等层面的讨论,从而在多层次的媒介报道中,将精准的扶贫政策落脚到广泛的社会背景中。在建设新的扶贫话语报道模式的同时,大大拓宽对政策本身的传播力度。
从发展传播学角度来说,共享发展是一种行动视角下的参与式发展理念,通过媒介渗透及使用和信息技术扩散来促进国家与社会的现代化、促进人的现代化。精准扶贫则是将这种参与式的理念投射到国家战略上,通过规划与行动的模式实现共享意义下的多赢。媒介不仅成为报道精准扶贫的平台,也是参与者共同构建精准扶贫话语的平台。
二、发现和重构大众媒介与扶贫政策发布之间的时间关系
大众媒介在以往关于扶贫的报道中,与政策发布之间的时间关系有序列不清晰的现象。有些报道,过了几年再看,改改时间都可以再用了,而重构这个新的时间关系,需要从扶贫政策的历史、政治社会背景、经济文化背景以及国际环境、乃至于技术变迁等因素等方面着手。比如精准扶贫的概念是针对什么情况提出来的?又有哪些发展?或许这些问题,在大众媒体报道中部已经有所涉及,但是报道的效力并没有呈现出来
例如,在2015年11月27日的讲话中,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扶贫“要没定时间表,实现有序退出。既要防止拖延病,又要防止急躁症。要留出缓冲期,在一定时间内实行摘帽不摘政策。要实行严格评估,按照摘帽标准验收,要实行逐户销号,做到脱贫到人,脱没脱贫要同群众—起算账,要群众认账。”扶贫政策没定时间表,相应的媒介报道也要没定时间表。这种时间表的设立,需要媒介组织从建设新的扶贫话语开始。
笔者从事农民工与农民调查,曾经对媒介关于农民工称谓与农民工政策之间做出纵向比较,发现政策颁布与媒介报道之间会出现滞后与错位的现象。出现这种现象,往往是在政策颁布与媒介报道的时间关系处理上没有做系统安排,因此媒介报道中出现多义性的政策报道,这一点很容易影响媒介报道的效力。
三、建设新的媒介扶贫信息传播话语与建设一种新的扶贫文化息息相关
如何寻找和重新厘定当代中国社会的文化价值体系,是一个复杂的过程。每一种新的话语表达,一定意义上都是寻找和重新厘定文化价值体系的尝试。扶贫话语也是如此。在每一次体制革新和社会变迁中。政治文化、社会文化和大众文化都会发生—些细微或者剧烈的变化。这些变化最为直接的表现形式便是话语表达。就国家层面而言。扶贫不仅仅是一种共享发展理念下的战略诉求,更是一种尝试建设新文化的努力。
作为文化的载体,社会化过程和媒介化过程也是塑造和寻找新文化体系的过程。对于当代中国媒介组织和媒介从业人员而言。通过对精准扶贫的报道,也是在媒介化时代建设新的扶贫文化的契机。
新的扶贫文化应该包含这样一种含义。即扶贫是平等理念下消除社会阶层差异的—种文化尝试。而不应该是主导文化向非主流文化传输的过程,也不应该是以社会地位相对高的阶层向社会地位相对低的阶层自上而下进行文化传输的过程。
笔者曾经做过几年的农民培训,在培训中发现,一些经济地位和社会地位相对的农民群体,拥有很强的发现和创造文化的能力,农村的一些曲艺形式,在他们的手中被赋予很多日常化的内容。比如舞蹈、相声、歌谣、散文等。此外还有一些乡村文化的表达。他们主动记载了乡村社会中一些文化传统和习俗,这些都是媒介建设扶贫话语的重要资源。
四、建设新的媒介扶贫信息传播话语需要培养“专职的扶贫报道”从业者
笔者做了十余年农民工与媒介关系的调研工作,曾经希望访谈一些专门从事三农报道的记者,发现人数寥寥,而对仅有的一些记者的采访中。他们对农民工的看法基本来自于个人的日常生活感受和媒介报道,专业性和职业性都比较缺乏。有的记者告诉笔者。这是媒介的组织结构决定的,媒介也不可能设立专门的三农部门。因此,就媒介自身的现状而言,建设新的媒介扶贫信息的话语,也需要从媒介从业人员的职业化与专业化上入手。
扶贫报道与国家发展战略结合。平面化的信息报道方式远远不够,需要培育和发掘专业的“扶贫记者”。这些“扶贫记者”在满足基本的专业素养的同时,要从对国家与社会发展的趋势有基本的认知,对扶贫政策的前因后果,以及其与国家与社会发展战略之间的关系有清晰的了解。对基层社会有长期的观察和了解,在理论和实践上有专业知识和职业素养。
假设媒介从业人员能够在专业挟贫报道上更贴近现实、融入日常生活,同时又具备一定的专业矢口识和高度,满足不同受众群体和各种组织的信息诉求。那么媒介便成为弥合不同阶层之间知识沟的一种有效工具。(作者是中国农业大学乡村传播研究所所长。人文与发展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