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时期中外档案证明南沙群岛属我而不属菲律宾

胡德坤　谭卫元

民国时期中外档案证明南沙群岛属我而不属菲律宾

胡德坤谭卫元

在日本、法国侵入南沙群岛前，仅有中国渔民在南沙群岛进行生产活动，并在岛上居住，南沙群岛属我并无争议。在1933年法占“九小岛”事件后，中国政府积极展开外交斗争，通过官方命名、颁布地图等方式加强主权宣示。而在美国统治菲律宾时期从来就没有承认南沙群岛是菲律宾的领土，菲律宾所谓拥有所占南沙岛礁的主权是毫无历史根据的。中外档案表明，南沙群岛属我而不属于菲律宾。

南沙群岛；档案；中国；主权

20世纪70年代起，菲律宾违反《联合国宪章》和国际法原则，非法侵占我国南沙群岛部分岛礁，并先后通过多个法令或法案，试图将非法占领的南沙岛礁予以合法化，否定我国对南沙群岛拥有的主权与海洋权益。然而，当我们查阅民国时期中外历史档案后发现，在美国统治菲律宾时期从来就没有承认南沙群岛是菲律宾的领土，菲律宾所谓拥有所占南沙岛礁的主权是毫无历史根据的。与此相反，民国时期中外历史档案却能证明南沙群岛是中国的领土。

一

我们掌握的中外档案证实，在法国殖民者入侵前南沙群岛已经是中国的领土。

我国已有大量文献资料证明，南海诸岛自古以来就是中国的领土，南海海域自古以来是中国先民长期利用、从事渔业生产的海域，尤其是我国海南渔民长期以来就在南沙群岛及其附近海域生产、生活。上述事实也被大量的外国文献档案所证实。

1868年英国官方编写的《中国海指南》（ChinaSeaDirectory）中记载了中国渔民不仅在南海从事渔业生产活动，而且在南沙群岛居住生活。①China Sea D irectory II，hydrographic office，adm iralty，1868，pp86-87.日本《新南群岛沿革略记》中也记载，清同治年间（1862-1874年），中国人在北子岛上建有坟墓和神庙。②《新南群岛沿革略记》，（台湾总督府档案抄本），韩振华主编：《我国南海诸岛史料汇编》，北京：东方出版社1988年版，第570页。到了民国时期，在日本、法国侵入南沙群岛前，南海周边的法属越南、美属菲律宾等均与南沙群岛没有发生任何的联系，当时仅有中国渔民在南沙群岛活动，并在岛上居住。

1921年3月，日本拉萨磷矿株式会社侵入我国南沙群岛区域。1925年2月，日本拉萨磷矿株式会社提交给日本外务省的大正九年十一月至十年七月（1920年11月—1921年7月）对南沙群岛第二次探险调查报告指出：

关于调查区域

该区域像附图（我海军水路部发行的中国海总图）所示一般，乃是位于美国菲律宾南部的“巴拉望岛”以及英国的“婆罗洲”西侧三百海里，法属印度支那东侧四五百海里处的无人岛。只有中国广东的海南岛渔民会在每年农历正月左右由两三名渔民相互交换到此捕鱼。而且附近海面的一部分已经由英国驻军进行了大体测绘，近年来中英两国也有在附近海面进行共同巡逻的行动。①JACAR（アジア歴史資料センター）Ref.B02031160700、各国領土発見及帰属関係雑件/南支那海諸礁島帰属関係第三巻（A-4-1-0-2_1_003）（外務省外交史料館）.

这份报告有两点值得注意，一是南沙群岛“只有”中国广东的海南岛渔民会在每年到此捕鱼，而没有发现菲律宾或其他国家的渔民。二是“近年来中英两国也有在附近海面进行共同巡逻的行动，”表明中国在南沙群岛海面进行巡逻管控。

在英国调查中援引美国的文献资料指出，中国对南沙群岛的主权主张应当追溯到15世纪，不仅有地图为证，证据还包括：自古以来中国渔民每年都会到南沙群岛捕捞作业：

中国渔民为了在岛屿周边水域中捕捞曾一直住在各岛礁上。英国殖民办公室的文件上也对此作出确认，从1891年开始，在这些岛屿上经常可以见到前来捕捞海龟的中国帆船。②Legal M inute rubric France and China.

1933年7月，法国宣布侵占我国南沙群岛中数处岛礁，遭到中国的严重抗议，引发了南沙群岛主权争端，争端双方都通过调查寻找各自主张的“依据”。

中国方面，7月29日，中国驻马尼拉总领事邝光林就法国占据中国“九小岛”事件中有关菲律宾当局态度问题呈复国民政府外交部：

查该项岛屿位于北纬十度至十二度、东经一百十四度至一百十五度之间，在我国海南岛之东南五百三十余里，西沙群岛之南约三百五十海里（海南岛距西沙群岛一百五十海里），与斐利滨巴劳湾 Palawan岛相距较近，计二百海里。惟其间暗礁林立风浪险恶，称为DangerousGround。航线完全不通，船只须自马尼刺西行绕道而南，成一弧形方能到达，其直距离为四百五十海里，绕道航程当在六百海里左右。……据美国驻菲海岸测量所当事人称，该处小岛不止九数，附近海产颇丰，有中国海南岛渔夫前往采捕玳瑁及鱼类，该处有一岛有淡水可取，此外每年有海南岛之船舶往来两次运送食物供给渔夫。③《法占九小岛案》，《外交部档案》，台北“国史馆”藏，入藏号：020000003545A。

中国的调查证明，在法国侵占南沙群岛前，中国海南渔民是南沙群岛的主人，南沙群岛是中国领土。

法国方面，1933年法国侵占我国南沙群岛的“九小岛事件”前后，对南沙群岛做了调查，我们查阅到的报告也如实地记录了中国渔民在南沙群岛的居住和渔业活动。

1933年8月28日，香港《南华早报》转载的法国《图解》（L·illnstration）刊载文章，称早在法国人入侵之前，“来自海南岛的中国人已定居在这些沙洲小岛上，以捕捉海龟、海蛞蝓等为生，同时也在一个小岛上种植椰子树、香蕉和番薯，依靠这些产品过活。”“帝都岛（即今中业岛）和双岛上居住着一些中国人，全是海南岛人。帆船每年运来食物，并运回海龟肉和海蛞蝓干。这些中国人对于在这个终年遭受季风吹打的小块领土上的命运，看来还是满意的。”

1933年9月法国出版的《殖民地世界》杂志登载了1930年法国炮舰“马立休士”号测量南沙群岛的南威岛时，岛上即有中国居民3人。1933年4月，法国人强占南沙9岛时，见各岛居民全是中国人，南子岛上有7人，中业岛上有5人，南威岛上有4人，南钥岛上有中国人留下的茅屋，水井、神座等，太平岛上有一中国字牌，指示储粮处所。直到1938年4月，英国派出军舰勘察南沙岛礁中业岛、西月岛、马欢岛、费信岛、太平岛、南威岛以及美济礁，研究建设基地的可行性时，仍发现很多岛礁上有中国神社和建筑。①M INISTERE DES AFFA IRES ETRANGERES，Asie 1930-1940，CH INE E 513-9，sd/2，750.

而同时期日本外务省所编《法国对南中国海岛礁领有问题的经过》中有如下叙述：

本事件相关岛礁的位置在以前的英国海军海图等文件中早已标明，具体位置在南中国海中北纬七度至十二度，东经一百一十度至一百一十八度，即大致处于法属印度支那及菲律宾群岛的中间位置……本处岛礁一般多有相对来说比较小的杂木杂草，少数岛上有椰子树以及其他的大型树木，除此之外，还有磷酸质鸟粪堆以及磷矿石（质量并不好）以及鲔鱼、鲣鱼、飞鱼、青海龟、高濑贝等丰富的海产品。每年十一月左右至来年三月都有中国渔民从海南岛乘坐二三十吨左右的“戎客船”（据说多的时候可达二三十艘以上）来到这片群岛，并依次于各个岛屿上捕获海参、贝类、鳖甲龟等水产（有时会在岛上留下两三名渔夫）……。②JACAR（アジア歴史資料センター）Ref.B13081337400、第六十五議会用調書（第一冊）（議O35）（外務省外交史料館）.

1947年3月，国民政府广东省农林局水产系调查报告指出，长期以来“该处远洋渔业以清澜、新村、榆林、三亚等港为根据地，渔船由十四五吨至四十吨，渔夫二十五人至四十人。一般以七八艘船只组成一团，利用东北信号风出海。到西南沙各岛后，留下渔夫二三人，并置备必要的食品在各岛从事于采捕贝、龟等，渔船则远航于婆罗洲岛，从事采捕高濑贝或龟及海参。至西南信号风起归航，路过西、南沙各小岛屿时载回留置的渔民一同归港。”③《西沙群岛案》，《外交部档案》，台北“国史馆”藏，入藏号：020000023233A。

上述史料表明，即便是入侵者法国也不否认入侵南沙群岛时，中国渔民已在开发利用该群岛进行渔业生产，南沙群岛不是无人岛，更不是无主岛，而是中国的领土。

总之，在法国入侵前，中外史料证明南沙群岛属于中国，法国入侵南沙群岛时，其调查报告也承认了中国渔民在该岛的正常居住、生活和进行渔业活动的情况，与中国、英、日史料相互印证，证明了南沙群岛属于中国的事实。

二

我们掌握的中外档案还证实，在美国统治菲律宾时期从没有对南沙群岛提出主权要求，始终认为南沙群岛不是菲律宾的领土。

在上世纪20年代，日本因觊觎我南沙群岛，便积极开展调查活动。1926年，日本驻河内总领事黑泽就南沙群岛与印度支那间关系询问法国驻印度支那总督府外务部，外务部长回复称相关岛礁与法属印度支那没有任何关系，“至于本事件相关的岛屿，与法国对‘帕拉塞尔’岛的占领问题之间完全没有任何关系”①JACAR（アジア歴史資料センター）Ref.B13081337400、第六十五議会用調書（第一冊）（議O35）（外務省外交史料館）。，也不知道该岛所属的国家②JACAR（アジア歴史資料センター）Ref.B02031159400、各国領土発見及帰属関係雑件/南支那海諸礁島帰属関係第二巻（A-4-1-0-2_1_002）（外務省外交史料館）。。1927年日本驻马尼拉总领事缝田荣四郎向外务大臣田中义一呈报了查报南沙群岛与菲律宾关系的报告。该调查全面详细，涉及菲律宾委员会法令、菲律宾公法、菲律宾国势调查以及美国沿岸水路志、菲岛地名和地势词典等资料，以及与在菲美国海岸测量局局长、菲岛中央税官长、菲岛总检察官的会谈、意见书等。报告指出：

对美领有菲岛以来的菲岛政府正式发表编纂的法律集、印刷品，以及有关菲岛权威的著作等进行详细调查，同时根据在菲岛当局查找的另外添加的文件摘要和原文抄本及地图等，明确说明了菲律宾群岛和分布在问题区域内的新南诸岛的所属关系……从这点来看，从历史和地理的角度讲，美国不能主张问题岛屿属于菲律宾群岛。

报告综合上述情报指出，菲律宾没有包含新南诸岛 （即我国南沙群岛部分岛礁）区域的任何记录。在中央海关长的了解范围内，美国没有关于该诸岛的计划，现在也没看出有策划的迹象。因此，对于台湾渔民在新南群岛渔猎，菲岛政府无权干涉。

不言而喻，此方面（新南群岛方面）完全在菲岛边界线外，与菲岛没有什么关系，也不是菲岛当局管理的地方。③JACAR（アジア歴史資料センター）Ref.B02031158600、各国領土発見及帰属関係雑件/南支那海諸礁島帰属関係第一巻（A-4-1-0-2_1_001）（外務省外交史料館）。

可见，据日本人的调查，南沙群岛并不在1898年《美西条约》的菲律宾群岛范围，其后的补充条约也未言及该群岛。报告认为，美国或菲律宾从条约关系上来看，不能主张对南沙群岛的领属关系。④JACAR（アジア歴史資料センター）Re f.B02 03 115 94 00、各国領土発見及帰属関係雑件/南支那海諸礁島帰属関係第二巻（A-4-1-0-2_1_002）（外務省外交史料館）。另据日本人在《新译中国江海险要图志》补编卷一中，确认有南沙群岛东部及西南部若干岛屿的记述。⑤JACAR（アジア歴史資料センター）Re f.B02 03 115 94 00、各国領土発見及帰属関係雑件/南支那海諸礁島帰属関係第二巻（A-4-1-0-2_1_002）（外務省外交史料館）。

1929年，法国为侵占南海群岛也积极展开调查。3月22日，法国驻菲律宾领事馆致函法国外交部，回复法外部要求提供所有能收集到的关于“菲律宾当局对位于北纬7度至12度、东经111至117度区域内岛礁主张主权的可能性信息”。法国驻菲律宾领事馆经调查认为：

直到现在，菲律宾并没有在这些有争议的小岛上建立主权。此外，菲律宾当局似乎也没有主张拥有这些岛礁，菲律宾看似一直对此无兴趣。或许这种不感兴趣来源于菲律宾政府或者美国政府的注意力不必要被这些小岛吸引，其他国家也没有公开表达对这些小岛的主权主张”，因此，“如果没有被其他的国家有效的主张主权的话，它的主权应该属于第一个发现它的国家。①M INISTRE DES AFFAIRES ETRANGEES，1918-1929，CHINE，312.

同时，该文件并附有一张地图，“这是一张根据确认菲律宾领土的法律文件绘制的菲律宾地图。正如其很容易注意到的，以上所提到的岛屿，特别是南威岛并没有标注在这个领土主权范围线内”。②M INISTRE DES AFFAIRES ETRANGEES，1918-1929，CHINE，312.

1933年法国宣布侵占我国南沙群岛九小岛后，7月29日，中国驻马尼拉总领事邝光林就法国占据中国“九小岛”事件呈国民政府外交部的报告指出：

该处岛屿荒僻榛芜，斐人素不前往。此事发生以后菲政府对之并无表示，法国领事亦守缄默。③《法占九小岛案》，《外交部档案》，台北“国史馆”藏，入藏号：020000003545A。

上述可见，在法国侵占我南沙群岛九小岛之前，无论是日本的还是法国的档案资料都确认南沙群岛不是菲律宾的领土。

然而，随着“九小岛事件”的发酵，菲律宾前参议员陆雷彝虽然要求美属菲律宾当局交涉“九小岛”，但“菲岛总督黑斐（墨菲）将陆氏要求，转达华盛顿，未加本人意见”。④JACAR（アジア歴史資料センター）Re f.B02 0311 601 00、各国領土発見及帰属関係雑件/南支那海諸礁島帰属関係 第二巻（A-4-1-0-2_1_002）（外務省外交史料館）.1933年8月19日，菲律宾总督弗兰克·墨菲（Governor-GeneralFrankMurphy）回信法国驻菲律宾领事维洛奎特（Hon.G.Willoquet），称他告诉陆雷彝他不认为干预这件事是正确的，而且他已将信件未加个人意见转交华盛顿当局以供决策。此后，美属菲律宾当局虽然启动了对法占岛礁的调查，但该领事认为此举只是为了安抚该议员，并非为了得出什么实质性的结论。⑤MINISTERE DES AFFAIRES ETRANGERES，ASIE 1930-1940，CHINE，E513.9 sd/2，749.

8月26日，邝光林致电国民政府外交部，汇报有关菲律宾政府对法占九小岛的态度时也指出：

法国占领中国海九小岛事现方为斐政府注意。前任参议员Isabelo de los Reyes认该小岛系大地震后沉没陆地之山峰，依地理形势应属斐岛，要求总督交涉。总督已电陈美京陆军部核办。惟据美国驻斐海岸测量局局长称，根据一八九八年美西战后巴黎和约，该项小岛已在斐利滨群岛规定海岸线之外，并非斐岛领土。美政府如何办理尚无消息。⑥《法占九小岛案》，《外交部档案》，台北“国史馆”藏，入藏号：0 20 00 00 03 54 6A。

因为菲律宾前参议员陆雷彝的主张可谓毫无历史与法理依据，与客观事实也不相符，自然也得不到美国政府和美菲当局的支持。日本外务省在所编《法国对南中国海岛礁领有问题的经过》中写到：

美国国务院称，这片岛礁位于菲律宾海域约二百海里之外的地方，故无法认同其为美国领土，该意见也向菲律宾方面进行了通告。其后在十一月三日，菲律宾上议院多数党党首“齐力诺”提出了为调查该片岛礁是否为菲律宾领土而设置上下两院共同调查委员会的决议案，该案虽然得到了上院的通过，但是下院并未对该案做出决议议会就闭会了。①仏国ノ南支那海礁島領流問題経緯，JACAR（アジア歴史資料センター）Ref.B13081337400、第六十五議会用調書（第一冊）（議O35）（外務省外交史料館）.

而据日本昭和十四年东亚情报三二六号：

此外对于菲律宾群岛观之，在一八九八年之美西媾和条约第三条所规定，系在该群岛（指菲律宾群岛）经纬度以外，与新南群岛的范围不相抵触。而且法国当时宣言占有之际，菲律宾当局的态度在‘不想新南群岛为菲律宾的领海，又该问题与菲律宾利益无关，因之菲律宾总督府亦大不关心’。而美本国的态度亦以为新南群岛是在美国领土权外，不视为问题矣。②《外交部档案》，《接收南沙群岛案》，台北“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档案馆”，档号：019.3/0012。

可见，在整个“九小岛事件”中，美菲律宾当局认为该群岛不在菲律宾的领土范围，因而不关心中法南沙群岛主权争议，该争议也无关菲律宾的利益。

三

法国殖民主义对南沙群岛的入侵，严重威胁到中国的主权安全和海洋权益。

1933年8月4日，中国外交部正式照会法国驻华大使，“近据报载，法国政府现将安南与菲律宾间中国海内之九小岛，竖旗占领；并正式宣告该小岛自后将属法国领土。中国政府对于此举甚为重视，拟请贵公使将各岛名称、地位及其经纬度分数，查明见复。中国政府在未经确实查明前，对于法国政府上述之宣言保留其权利。”③《法占九小岛案》，《外交部档案》，台北“国史馆”藏，入藏号：020000003544A。

此后，中国政府为维护领土主权，在同法国进行外交交涉的同时，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加强对南沙群岛的管辖。1934年12月21日，全国地图审查委员会第25次会议审定了中国南海各岛屿中、英文岛名，并在1935年1月编印的第一期会刊上，刊登了《中国南海各岛屿华英名对照表》，审定公布了南沙群岛96个岛礁名称。其中，南沙群岛的名称定为“团沙群岛”，这是中国政府第一次全面公布南沙群岛地名。同年4月，在第2期会刊上刊登了《中国南海各岛屿图》，明确划定南沙群岛最南端为北纬4°的曾母滩④即Jame s Shoa l，今我国南沙群岛曾母暗沙。。

1937年日本发动全面侵华战争，中华民族奋起抗击，为民族独立、自由及领土主权完整而战，国民政府宣示要收复所有失地。1939年日本侵占我国团沙群岛，将其更名为“新南群岛”，划入日本台湾总督府管辖。1941年12月9日，中国政府正式对日宣战，昭示中外“所有一切条约、协定、合同有涉及中日关系者，一律废止。”由于中国人民的正义要求以及中国政府的努力，中国收复失地的主张得到了国际社会的认同与支持。1943年11月22日至26日，在中美英三国首脑举行的开罗会议上，中国政府提出了收复包括台湾在内的所有失地的要求，得到了美英两国的赞同。会议发表的《开罗宣言》，宣告：“三国之宗旨在剥夺日本自从一九一四年第一次世界大战开始后，在太平洋上所夺得或占领之一切岛屿；在使日本所窃取于中国之领土，例如东北四省、台湾、澎湖群岛等，归还中华民国；其他日本以武力或贪欲攫取之土地，亦务将日本驱逐出境。”1944年4月17日，国民政府成立“台湾调查委员会”，专门负责接收台湾的各种准备工作。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国民政府收复台湾后，便积极筹备收复南海诸岛。1946年4月4日，台湾省行政长官陈仪致电行政院院长宋子文：

……菲岛附近之新南群岛（即我南沙群岛）大小共13岛，距高雄港770浬。前日本统治台湾时，该群岛于1938年划归高雄州高雄市管辖，现正积极备办接收事宜，恳请转电菲岛美军总部于接收时予以协助。①《接收东西沙群岛案》，《行政院档案》，台北“国史馆”藏，入藏号：014000003844A。

外交部在收到行政院秘书处交办函后，立即电请中国驻马尼拉总领事馆与驻菲美军总部洽商，请求其协助中国海军接收南沙群岛。6月8日，中国驻马尼拉总领事段茂澜电复外交部：

经与此间美军总部接洽，据云台湾海各岛非其辖区，请我政府与东京麦克阿瑟总司令商洽。职意此间总部事事听命东京，似宜由钧部电朱世明代表就近接洽，谨电复。②《西沙群岛案》，《外交部档案》，台北“国史馆”藏，入藏号：020000023230A。

该电文内容表明，在美国方面看来，南沙群岛不属菲律宾领土，其附近海域也非驻菲美军所辖。因此，协助中国海军接收南沙群岛一事已远超出其职权范围。这种表态与战前美菲当局对南沙群岛的认知是一致的，即南沙群岛在一八九八年美西和约规定菲律宾群岛海岸线之外，并非菲律宾领土。

1946年 12月，国民政府克服困难，凭已之力收复团沙群岛，1947年更名为南沙群岛。为方便管理，国民政府行政院命令将南沙群岛与东沙、西沙、中沙群岛等一并划入广东省政府管辖。同时，考虑到南海诸岛只有海军戍守且属海防要区，1947年2月18日，内政部呈请行政院，建议在海南岛行政特别区未成立以前暂由海军管理，并经国民政府鉴核备案。③《西南沙群岛之各岛以所派接收军舰舰名改名案》，《国民政府档案》，台北“国史馆”藏，入藏号：001000004852A。1947年3月27日，行政院指令将南海诸岛暂交海军管理。同年，海军总司令部在南沙群岛太平岛设立管理处，执行该岛军政事宜。④《海军总司令部1947年工作报告》，南京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藏，档案号：18—2744。为使管理与指挥顺畅，海军总司令部制订了《海军东、西、南沙群岛管理处组织规程》，由管理处统一负责各岛军政及行政事宜。根据规定，“南沙岛管理处依基地司令部之策定，掌理岛屿、海岸防御、绥靖、护渔、气象报警等事宜”。管理处设有处本部、气象组及电信组等机构。其中管理处本部须负责“保护渔业”、“本国及外国船只到岛、离岛之报告事项”，对“航泊该岛之舰艇、航轮等采取密切联系或监视”等，气象组掌理气象之观测、传报、记录及统计事项，电信组则负责有关信号之联络事项。⑤《东南西沙群岛建设案》，《国防部史政编译局档案》，台北“档案管理局”藏，档号：003 5/944/5090.2。管理处同时“对于各岛之民政、财产、建设事宜负有兼管之责”①《东南西沙群岛资源开发案》，《国防部史政编译局档案》，台北“档案管理局”藏，档号：0037/002.4/5090.2。。为履行职责，管理处积极派人前往各岛巡辖。1947年2月12日气象台台长邓清海前往南子岛登陆视察，在木柱刻字留岛纪念，并把视察详情呈报海军总司令部。②《东南西沙群岛建设案》，《国防部史政编译局档案》，台北“档案管理局”藏，档号：0035/944/5090.2。3 月2日，邓清海派员兵6名前往北子岛巡察，在岛上搜查发现中弹美机残骸一架，并在岛上树立主权碑。③《东南西沙群岛建设案》，《国防部史政编译局档案》，台北“档案管理局”藏，档号：0035/944/5090.2。

1947年6月1日，南沙群岛气象台开始播报气象情报。④《海军总司令部1947年工作报告》，南京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藏，档案号：18—2744。此后，海军总司令部鉴于台风季节将至，为使各航行船只安全与便利起见，将其所属东沙、西沙、南沙各岛气象组播送气象报告的时间、呼号、周率等项汇成一表，正式公告中外。⑤《西沙群岛案》，《外交部档案》，台北“国史馆”藏，入藏号：020000023234A。

1947年8月8日，内政部方域司根据实地勘测结果并参考先前资料，绘制南海诸岛位置图、南沙群岛图、太平岛图，以及南海诸岛新旧名称对照表，其中太平岛图是内政部接收人员所实测⑥《内政部南海诸岛位置图》，《国民政府档案》，台北“国史馆”藏，入藏号：001000004852A。上述南海诸岛位置图及南海诸岛新旧名称对照表由内政部方域司出版，国防部测量局代印。1947年12月1日，内政部正式核定南海中属于中国领土的东沙、西沙、中沙、南沙四群岛及各岛屿礁滩之名称。⑦《外交部周报》，第50期（1947年12月10日）。此次命名将“南海各岛屿”改为“南海诸岛”，为使南海四群岛的名称符合其位置起见，将团沙群岛改名为南沙群岛，将南沙群岛改称中沙群岛⑧《地理教学》第2卷第4期（1947年）。，使得各群岛关系和等级层次更为协调。海军总司令部随即展开南沙群岛水道以及南沙诸岛的陆地测量工作⑨《东南西沙群岛建设案》，《国防部史政编译局档案》，台北“档案管理局”藏，档号：0035/944/5090.2。，并拟订外国舰舶进泊我国各岛屿港口及领海临时限制办法，送会外交部并呈报国防部核备，然后颁发东、西、南沙群岛遵照办理，严格限制外国舰船进泊我南海诸岛。⑩“海军总司令部成立一年来工作报告（1947年12月）”，《海军总司令部1 9 4 7年工作报告》，南京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藏，档案号：18—2744。

1949年1月21日，海南特别行政区成立，直属国民政府行政院，“计全岛面积为七七，九七○方公里，包括该岛西南之诸群岛。”⑪⑪《外交部周报》，第2 2期（1947年5月17日）；《外交部周报》，第2 6期（1 9 4 7年6月1 4日）。6月6日，国民政府正式公布《海南特别行政区长官公署组织条例》与《海南建省筹备委员会组织条例》。《海南特别行政区长官公署组织条例》第一条规定：海南特区包括海南岛、东沙群岛、西沙群岛、中沙群岛、南沙群岛及其他附属岛屿。至此，中国完成了对南海诸岛的收复，并向国内外所公示。当时，美英法苏等反法西斯盟国及包括菲律宾在内的中国南海邻国均未提出异议，事实上默认了中国收复西沙、南沙群岛。

综上所述，民国时期的中外档案表明，在日本、法国侵入南沙群岛前，仅有中国渔民在南沙群岛进行生产活动，并在岛上居住，南沙群岛属我并无争议；在1933年法占“九小岛”事件后，中国政府积极展开外交斗争，通过官方命名、颁布地图等方式加强主权宣示；日本在20年代就非法开发太平岛，掠夺岛上资源，直到发动全面侵华战争后，用武力占领南沙群岛并将其编入台湾管辖；在美国统治菲律宾期间，美菲当局始终认为南沙群岛不属于菲律宾。第二次世界大战胜利后，中国政府根据《开罗宣言》及《波茨坦公告》的精神，于1946年收复南沙群岛，并以太平岛为中心管辖开发南沙群岛。总之，民国时期中外史料证明，南沙群岛属我而不属于菲律宾。

●作者信息：胡德坤，国家领土主权与海洋权益协同创新中心主任、武汉大学中国边界与海洋研究院院长，武汉大学人文社会科学资深教授；湖北 武汉 430072。谭卫元，国家领土主权与海洋权益协同创新中心副研究员、武汉大学中国边界与海洋研究院讲师；湖北武汉430072。

●责任编辑：张愿

Spratly Islands Belong to China rather than Philippine:Perspective Based on Archival Evidence，1919-1949

HU Dekun&TAN Weiyuan（Wuhan University）

China has indisputable sovereignty over the Spratly Islands on the basis of the fact that for many years Chinese vessels and nationals had used these islands for fishing and trading purposes. Even to the1920s，therewere only chinesepeople fishingand livingon theseislands.On July 25，1933 when the French Government formally announced French annexaion of the nine islands，Chinese Government strengthened the sovereignty through active diplomatic struggle，enacting the official name and map of the islands.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n had made no claim to the islands either for itself or for the Philipine Islands.Spratly islands is definitely beyond the boundary of the Philippines as established by the International Treaty Lim its.Based on those archival evidences，it can be concluded that Spratly islands belong to China rather than Philipp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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