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发展阶段、结构变迁与资源诅咒*

2016-12-15 01:14陈纪平
西部论坛 2016年6期
关键词:高级化变迁产业结构

陈纪平

(重庆工商大学 经济学院,重庆 400067)



经济发展阶段、结构变迁与资源诅咒*

陈纪平

(重庆工商大学 经济学院,重庆 400067)

为了解释资源诅咒原理在现实中表现的不一致性,将经济发展阶段因素引入以构建自然资源禀赋影响经济发展的理论框架。理论框架的逻辑结论表明,在工业化初期,丰富的自然资源通过初级产品贸易促进经济结构的非农化变迁,成为经济发展的资源福祉;而在工业化初期之后,丰富的自然资源则通过“荷兰病”等机制阻碍经济结构变迁,成为经济发展的资源诅咒。基于我国省际数据的统计分析显示,经济较为落后的省份表现为资源福祉,而经济较为发达的省份则遭遇资源诅咒,实证分析结果与理论框架的逻辑是一致的。通过对经济结构的动态监测,可以将对资源诅咒的事后监测转变为过程监测,以利于采取相应项措施避免资源诅咒;政府应致力于产业结构的高级化和合理化,资源丰富区域在资源福祉期应为经济结构转型升级做好准备。

经济发展阶段;经济结构;资源诅咒;资源福祉;工业化阶段;产业结构高级化;产业结构合理化;“荷兰病”机制

一、引言

自然资源是人类经济活动的基本要素之一,经济发展的一般经验和经典经济理论都预示着丰富的自然资源会构成经济发展的“额外”优势(windfall)或者福祉(blessing)。然而实践中自然资源禀赋与经济发展之间的关系远不是新古典生产函数预示的这样简单,20世纪80年代开始的一系列研究发现很多国家的丰富资源阻碍了其经济发展(Auty,1986,1993;Gelb,1988),学术界延续Auty(1993)的做法将这种现象称为“资源诅咒(resource curse)”。从发现这个悖论开始,经济学界一直致力于将资源诅咒从统计现象上升为经济原理,到目前为止,相关研究基本上沿着两条线索进行:一是对资源诅咒事实进行进一步检验,二是基于经济学原理探讨资源诅咒的作用机制。

1.资源诅咒的事实检验

Auty(1986)、Gelb(1988)等通过案例研究发现了资源诅咒现象,而从统计角度考察资源诅咒则始于Sachs & Warner(1995,1997,2001),其系列研究表明,在控制了其他相关影响因素之后,国家层面仍然存在统计意义上的资源诅咒现象。之后,包括Auty(2001)、Manzano & Rigobon(2001)等的诸多实证研究也从统计上支持了存在资源诅咒的结论。

与此同时,一些学者的研究却得出了不同的结论。在案例分析方面,国际矿业与金属理事会(International Council on Mining and Metals)对Auty(1993)和Gelb(1988)研究涉及的国家(智利、秘鲁、加纳和坦桑尼亚)在21世纪初期的经济表现重新进行分析后发现,资源产业有力地支撑了其经济增长和发展(ICMM,2006);Auty(2001)自己也发现在1960—1990年经济绩效突出(人均GDP比资源丰富国家增长速度快两到三倍)的资源贫乏国家,在20世纪70年代之前的表现却刚好相反,并将这一现象归因于1980—1990年的石油价格下降;Wright & Czelusta(2002)的研究则发现挪威、澳大利亚和加拿大等一些资源丰富国家在其发展过程中并未出现(或成功避免)资源诅咒现象。在统计分析方面,一些学者在改变了研究时期与资源丰裕度度量标准后发现,Sachs & Warner等所分析的样本的资源诅咒现象消失了(Sala-i-martin et al,2003;Wright and Czelusta,2004;Ding et al,2005;Stijns,2005)。

可以看出,资源诅咒是否存在有着很强的样本时期和测度方法依赖性,在统计上和微观层面均没有获得一致的结论。在这种情况下,近年来相关研究的重心开始转向如何解释这些差异:为什么自然资源在阻碍有些国家经济发展的同时却构成另一些国家经济发展的福祉?

2.资源诅咒的作用机制

经济研究文献中关于资源诅咒的形成机制主要有六种:

第一,初级产品贸易条件逐渐恶化的长期趋势。这一机制的提出来自前资源诅咒时期的Prebisch(1950)和Singer(1950),认为初级资源产品由于需求弹性小于制造业产品而导致相对价格逐渐降低,进而出现资源丰富国家经济反而落后的现象。这一机制的问题,首先在于与经验事实的不一致,其次是低估或忽略了经济主体对价格波动的调整能力。

第二,资源行业收益的波动造成公共管理与企业管理效率低下。国际资源商品价格剧烈波动会给政府财政政策、公共管理以及企业管理带来困难,因为极不确定的收益增加了政府实施精确财政政策的难度和投资风险,从而损害了经济效率;与此同时,价格波动形成的“额外收益”更容易被消费而不是投资,从而不利于经济积累与长期发展(Auty,1998;Mikesell,1997)。

第三,“荷兰病”机制。资源丰富国家在资源出口贸易方面具有比较优势,资源产业的快速发展,一方面导致经济过热、通胀和本币高估,使其他产业国际竞争力下降;另一方面吸引劳动力、资本从非资源产业流向资源产业,损害经济发展持续性(Fardmanesh,1991)。这种曾对荷兰经济造成巨大冲击并因此得名的机制后来被广义化,即资源优势会诱使政府在产业政策上倾向于资源产业,从而阻滞了其他产业,尤其是制造业的发展。

第四,挤出效应。这种机制包含在广义“荷兰病”机制当中,是指在一些转型经济体和小型国家中,拥有很大资源分配权力的政府往往出于政治战略目的而对资源产业投入过多的经济资源,结果“挤出”其他产业的发展(Buffie,1993)。

第五,政府干预增多和效率降低。按照新古典经济理论和华盛顿共识的观点,政府参与经济必然意味着效率降低。一方面由于自然资源产业大多由国有企业来经营,在私人经营背景下也会吸引更多的政府干预,因此资源丰富国家的经济效率比资源贫乏国家普遍较低,经济增长自然也表现不佳(Auty,1998;Sarraf et al,2001;Ross,2001);另一方面资源产业往往由国有企业和大型企业经营,从而导致财富过度集中,滋生严重的腐败和寻租现象(Auty,1998)。这两方面都通过降低资源配置效率而损害长期经济增长效率。

第六,社会、文化与政治影响。资源丰富的国家在政治上倾向于专制体制或更低水平的民主(Wantchekon,2002),一些研究还发现资源丰富的国家往往与内战相联系(Collier,2009),这些都严重阻碍了经济的顺利发展。

上述六个机制中,贸易条件恶化、收益波动两者与现实之间存在较大差异,政府效率以及社会文化政治影响则缺乏严密的经济学基础,因此包括挤出效应的“荷兰病”被认为是最主要的资源诅咒机制。

由于自然资源只是影响经济发展的诸多因素之一,因此要从统计角度检验资源诅咒现象是否存在以及上述作用机制的经验一致性,必须剔除其他因素的影响。在回归分析中引入这些外生因素来剔除其影响是经济研究中处理此类问题的方法之一,已有文献中,主要有六个外生变量被纳入关于资源诅咒的研究:资源收入的储蓄水平、社会民主类型(总统制或议会制)、制度质量、资源类型、资源地理位置和经济体的工业化阶段。其中,将工业化阶段作为外生变量的实证分析仍然处于国别案例层面,相关的统计分析与机制研究尚未展开(Torvik,2009)。

上述文献综述表明,一个能够初步明确自然资源对经济增长的“诅咒(curse)”“福祉(blessing)”性质的一般性理论框架还没有出现。本文在以往研究的基础上做一些边际工作,延续“扩充外生变量”和“探析作用机制”的两个线索,将经济发展阶段纳入分析框架,通过经济结构变迁效应来解释资源丰裕度影响经济增长的机制及结果,并以我国区域(省际)经济发展的经验数据对理论框架进行实证检验。下文结构安排为:第二部分构建理论框架并阐述实证检验的思路,第三部分对实证分析的数据和方法进行说明,第四部分进行统计分析以验证理论框架的经验一致性,第五部分对全文进行总结并说明本文理论框架的政策启示。

二、理论框架与实证思路

1.理论框架

本文建立一个三段论式的理论模型,以解释自然资源禀赋与经济发展之间的关系。

命题一:产业结构的高级化和合理化变迁是经济发展的必然路径,结构变迁通过提高经济效率来促进经济增长是这一路径的动力基础。

分析经济结构对于经济增长的作用的早期工作,主要是发展经济学家针对欠发达经济所做的经验研究(Kuznets,1971;Chenery et al,1975),其结论表明经济结构的优化调整是推动经济增长的方式之一,欠发达经济进步缓慢的原因在于结构不能及时得到调整。发展经济学的结构主义框架对此进行了一般性阐述,认为市场制度不完善限制了要素面对价格差异的边际调整(Rosenstein-Rodan,1961),这一点在新兴古典经济学框架中通过交易费用概念得到严格的数理逻辑论证。

按照新兴古典经济学框架,经济增长的源泉在于生产活动不断深化的分工与专业化。在生产活动范围内,这一趋势促进农业与工业生产迂回程度增加,在产业结构上则表现为第二产业份额的不断上升,同时在市场组织层面增加交易活动数量,进而在产业结构上表现为第三产业份额的持续上升,在这个过程中经济体的生产能力不断提高(杨小凯,2003)。从而,经济结构“高级化”变迁是所有经济体长期经济增长的一个必然路径。

从新古典经济学框架来看,经济要素会在“看不见的手”指引下流动,直到不同部门要素价格相同,这种要素的流动会提高要素配置效率、促进经济增长。经济的发展往往以非均衡的路径进行,即技术进步和要素供给状况在不同企业、部门和产业之间不会以相同速率变化,从而导致要素价格在这些经济单位出现差异。因此,以要素价格一致程度为标准的经济结构“合理化”变迁,也是所有经济增长的常规方式。

无论是经济结构“高级化”的长期趋势,还是“合理化”的短期运动,都会促进总生产率的增长,Peneder(2003)将这种不同于部门内效率增长的、单纯由经济结构变迁所带来的经济增长效应称为结构红利(structure bonus)。

命题二:较高的自然资源禀赋会在经济结构变迁路径中形成一个资源依赖型结构“黑洞”:未形成前加速经济结构变迁,形成后阻碍经济结构变迁。

在经济发展的工业化初期阶段,相对于一般经济体的逐步积累过程,具有资源禀赋比较优势的国家或地区可以通过国际(区际)贸易避开市场规模不足的约束,推动资源产业跨越式发展。贸易带动资源类产业在无内部需求条件下快速发展,一方面本身构成经济结构的“非农化”变迁,另一方面可以换取资本加速物质资本积累,两方面共同促进了经济体的工业化进程。其中后一种作用在发展经济学中有充分的论证:投资不足被认为是欠发达经济发展面临的最大约束(Lewis,1955;Rostow,1960),仅仅依靠储蓄的自我循环很难突破经济起飞所需要的最低资本存量,需要一个“大推动(big push)”来突破这种不断自我强化的贫穷循环(Rosenstein-Rodan,1961;Murphy et al,1989)。显然,丰富的自然资源可以充当此类幸运国家(地区)工业化的“大推动”。

当自然资源丰富的经济体的工业化进程达到一定程度后,已经形成的资源依赖型经济结构反过来会阻碍其经济结构的进一步变迁。这一点可以从三个角度进行解释:(1)发展迅速的资源行业通过“荷兰病”机制挤出了其他产业,尤其是制造业的发展,这是最主要的原因;(2)“资源型”经济导致政府对市场的过多干预、滋生腐败与寻租,从总体上降低了市场制度效率,阻碍要素流动和经济结构变迁;(3)经济结构高级化变迁的“红利”主要来自新产业的溢出效应,但后者通常具有一定的时滞性,因此政府为了突出短期经济绩效而往往会实行倾向于资源产业的投资和其他要素管理政策,阻碍经济结构顺利变迁。

命题三:经济发展水平较低的工业化初期,丰富的自然资源构成经济发展的福祉(blessing);随着经济发展水平的提高,丰富的自然资源则阻碍经济增长,资源福祉效应逐步被抵消并在一定时期转化为资源诅咒(curse)。

综合命题一和命题二的逻辑过程,一个自然的结论就是:在工业化初期,丰富的自然资源往往会加速经济结构变迁、增加结构红利,进而实现更高的经济增长绩效;而当经济发展水平提高至工业化中期,丰富的自然资源往往会阻碍经济结构变迁和经济增长。需要说明的是,自然资源对经济结构变迁的作用由促进效应转换为阻碍效应的时间与资源福祉转换为资源诅咒的时间是不同步的,因为在资源产业开始阻碍经济结构变迁的一段时期内,前期资源福祉积累的结构红利可以抵消阻碍效应,仅当前期结构红利积累被完全耗尽,资源诅咒期才开始。这一过程可以用图1进行示意。

图1 自然资源对经济增长路径的影响示意图

自然资源在不同经济发展阶段对于单个经济体的不同意义,在比较或统计上表现为:对于经济发展水平同处于工业化初期的地区或国家,资源丰裕度与经济增长绩效正相关;对于处在工业化中期的地区或国家,资源丰裕度与经济增长绩效负相关。

2.实证检验思路

将经济发展阶段(工业化水平)作为控制变量来验证其影响资源丰裕度与经济增长关系的有效性,必然要在控制其他相关变量的前提下进行。目前相关研究文献中明确提出的外生控制变量包括资源收入的储蓄水平、社会民主类型、制度质量、资源类型、资源地理位置。本文选择我国大陆地区(不包括港、澳、台地区)的省际数据进行检验,可以对资源收入的储蓄状况、社会民主类型两个因素做出“全体一致”的假设;鉴于我国改革开放的地区渐进性特征,制度质量的差异采用东、中、西部区位进行控制;由于统计分析对资源进行很细致的分类控制要求不高,同时难度却较大,因此资源类型和资源地理位置因素在本文实证分析中没有考虑。

检验内容包括在不同经济发展阶段自然资源禀赋与经济增长关系的性质是否存在差异及其作用机制两方面:一是经济表现检验,处于不同工业化阶段的地区自然资源丰裕度与经济增长的关系性质是否不同(资源诅咒或资源福祉),即对命题三的内容进行检验;二是作用机制检验,处于不同工业化阶段的地区自然资源丰裕度对产业结构变迁的影响是否不同(促进或阻碍),即对命题二的内容进行检验。

三、变量与数据

1.资源丰裕度

直接对种类繁多、经济特性各异的自然资源进行数量加总显然不可能,已有研究普遍采取了依据经济原理寻找工具变量的做法。早期关于资源诅咒的研究主要采用初级产品出口指标作为工具变量,之后逐步被更加直接的变量替代,包括初级产品产量(Sachs et al,1995)、人均土地面积(Wood et al,1997)、初级产品部门劳动力人数(Gylfason et al,1999)、出口战略类型及参与人口比例(Syrquinet al,1989)等;在我国的相关文献中,还包括采掘业固定资产投资占总额的比重(徐康宁 等,2006;胡援成 等,2007)、采掘业职工收入占地区职工总收入的比重(丁菊红 等,2007)、能源工业产值占工业总产值比重(邵帅 等,2008)等。过于宽泛的资源定义与度量导致统计分析结论对指标设定的严重依赖,需要从资源范围、工具变量度量效率和内生性三方面进一步完善资源禀赋的测度方法。

第一,资源范围问题。经济分析中的自然资源并不限于矿产,包括从土地到矿产资源的所有非人造经济资源。Auty(2001)对自然资源做了“点状(point)”资源(如矿产资源)与“分散(diffuse)”资源(如土地等)的区分,发现点状资源才是造成资源诅咒的主要原因。本文认为,资源诅咒是偏离一般经济增长路径的“变异”现象,而土地等“分散”资源是一般经济增长路径的常规要素,因此研究资源诅咒时度量资源禀赋的恰当口径是包括能源等在内的采掘类矿产资源。

第二,工具变量的度量效率。初级产品出口额、初级产品行业劳动力人数、采掘业的固定资产投资比重等工具变量,受到其他因素的影响而不能与资源存量保持一个稳定的数量关系,例如就业数量对人口总量极端敏感,固定资产投资比重受资源类型和地理条件的影响较大,等等。因此,理想的测度指标是资源数量与其他禀赋性要素数量(例如人口规模)的比。

第三,工具变量内生性问题。采掘业职工收入比重、能源工业产值比重等均属于某个资源产业指标与增长指标的比值,因而都存在“内生性”问题:即使资源禀赋不变,经济发展也会导致度量指标的变化,比如一个地区的GDP增长越慢,该地区就越倾向于“被度量”成资源丰富区域(方颖 等,2011)。

基于上述考虑,本文选择采掘业就业人员数量与总人口的比值作为测度区域资源丰裕度的工具变量。首先,我国的行业划分中,采掘工业属于重工业门类的一个子类,包括石油开采、煤炭开采、金属矿开采、非金属矿开采等工业,其资源范围与“点状资源”一致;其次,总人口基本上属于禀赋性要素,至少在短期内与经济增长之间无明显关系,因此可以消除内生性问题;最后,本文以我国不同省份的经济数据为分析基础,在技术与劳动力市场相对成熟的背景下,就业人员数量与资源禀赋之间的关系具有很高的一致性。同时,为了消除经济周期对指标度量效率的影响,取2000—2010年平均值,即采用2001—2011年《中国统计年鉴》相关数据进行核算:就业人员数为“各地区按行业分城镇单位就业人员数(年底数)”中的采矿业数据,总人口为“各地区年末总人口”,两者之比在2000—2010年的平均值即为各个省份的资源丰裕度。

2.产业结构

(1)产业结构合理化

合理的产业结构是指要素配置处于帕累托有效状态,条件是要素在不同产业(部门)的边际生产率及价格一致。由于经济发展路径的非均衡特征以及现实市场制度的不完善性,产业结构通常处于不合理状态,当要素配置通过价格机制或依赖政策力量进行帕累托改进时,则意味着产业结构出现合理化过程。相关研究中一般用各产业的产出—劳动比偏离值的总和来衡量产业结构合理化程度,计算公式如下:

其中HL、Y、L、i和n分别表示产业结构合理化指数、产值、就业量、产业和产业总数。显然,HL越小,产业结构越合理。

(2)产业结构高级化

按照配第—克拉克定理,经济发展进程中结构演化的方向是产值和要素比重沿着第一、二、三产业方向持续上升,这个动态过程即产业结构的高级化。因此,许多研究直接使用非农产业比重、第三产业与第二产业产值之比来测度产业结构的高级化程度(干春晖 等,2011);为了克服这两个指标不够全面的局限性,一些研究发展出产业结构高级化综合指标(付凌晖,2010;郑少智 等,2011)。本文采用付凌晖(2010)的综合指标,具体构造方法为:首先构建以三次产业产值比重为坐标的产业结构向量(xt1,xt2,xt3),然后分别计算产业结构向量与标准向量I1=(1,0,0)、I2=(0,1,0)、I3=(0,0,1)的夹角θt1、θt2、θt3,最后计算t年产业结构高级化指数:

计算具体的产业结构合理化与高级化指数,需要各地区产值结构比例和就业结构比例数据,本文使用2001—2011年《中国统计年鉴》中“按三次产业分地区生产总值构成”和“按三次产业分就业人员数(年底数)构成”两个统计表中的对应数据进行计算。

3.结构变迁绩效

本文利用Shift-Share模型来分解产业结构变迁在劳动生产率增长中的贡献。用Yt和Lt分别表示t时期经济总体的产出与就业水平,用LPti、Lti、lti分别表示i产业在t时期的劳动生产率、就业量和就业人数在经济总体中的比重,则t时期经济总体的劳动生产率LPt可以表示为:

t时期经济总体相对于0期(基期)的劳动生产率增长率gt为:

上式将劳动生产率的增长分解为三部分:一是内部增长效应,指在结构不变情况下各产业要素生产率增长对总体要素生产率增长的贡献,通常被解释为由各个产业内部的技术进步和组织效率提高等因素导致的要素生产率增长;二是静态转移效应,指在各产业要素生产率不变条件下,要素从生产率水平较低的产业部门流向生产率水平较高部门所引起的要素生产率增长;三是动态转移效应,指要素从增长率较慢的产业流向增长率较快的产业所引起的增长效应,它是产业结构变化和生产率变化综合作用的结果。静态转移效应和动态转移效应一起被称为结构效应(structure effect,SE),表示产业结构变动对劳动生产率增长的贡献份额,即经济发展中的结构红利。

要分解出经济增长中的结构效应,需要计算三次产业在基期和末期的就业比例、劳动生产率、总体经济的劳动生产率,因此需要各产业和经济总体的就业人数、按不变价格计量的生产总值。本文采用2001—2011年《中国统计年鉴》相应项目的数据进行计算,其中分产业生产总值的计算方法为:利用各产业国内生产总值指数计算各年度相对于2000年水平的增长指数,然后乘以2000年绝对值得到各年度分产业和经济总体生产总值(2000年价格水平)*我国各种统计年鉴中,采用指数方法计算的各产业生产总值的总和不等于同种方法计算的经济总体的生产总值,出于统一和简化目的,本文采用产业加总方法计算经济总体生产总值。。

四、实证检验

1.实证假说的构建

根据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学部课题组(2007)的研究结果,截至2005年我国在整体上进入工业化中期的后半阶段,但区域之间存在较大差异;各省(市、自治区)中,贵州处于工业化初期的前半阶段,西藏处于前工业化阶段,其余省份分布在工业化初期后半段、工业化中期和后工业化时期。2006—2010年我国经济保持了持续稳定的高速发展,但区域差异任然明显,可以认为我国各省份(不包括港、澳、台地区)在2010年分别处于工业化初期后半段、工业中期和后工业化时期。

按照理论框架的命题二、三,基于上述经济发展阶段判断,可以对我国的经济现实做出三个假说来检验理论框架:(1)自然资源对于经济增长的作用性质,在经济发展水平较高的省份表现为资源诅咒,在经济发展较落后省份表现为资源福祉;(2)如果不控制区域经济发展水平,资源禀赋的诅咒(福祉)性质在统计上不显著;(3)由于各省份的工业化起始阶段已经完成,因此丰富的资源阻碍了经济结构的合理化与高级化变迁,同时削弱了结构变迁对经济增长的贡献。

2.经济发展阶段的差异性检验

图2给出了2010年各省份人均GDP与资源丰裕度指标的对应分布情况,样本按照人均GDP进行了从左至右的升序排列。图2中,以升序的人均GDP为基准,各省份资源丰裕度表现出先上升后下降的“倒U”型特征(图中趋势线为自动生成)。也就是说,在经济发展水平较低的省份中,自然资源越丰富经济发展水平越高,从而资源构成经济发展的福祉;相反,在经济发展水平较高的省份中,自然资源越丰富经济发展水平越低,资源构成经济发展的诅咒。

为了进一步验证上述趋势特征,进一步利用图2中的样本数据进行回归分析。回归模型中因变量为2010年人均GDP的对数值,自变量包括资源丰裕度的对数值以及对样本数据进行排序分类的虚拟变量D(对应图2表现的阶段特征,人均GDP较低的16个省份的D值取0,其余取1)。回归分“分阶段”和“不分阶段”两种情况进行,结果见表1。考虑经济发展阶段的回归分析表明(结果二):经济发展水平较低的省份中,人均GDP对资源丰裕度的弹性系数大于零且具有较高的显著性,说明丰富的资源促进了经济的发展,表现为资源福祉;而在经济发展水平较高的省份中,人均GDP资源丰裕度的系数小于零(0.250-0.423=-0.273)且具有较高的显著性,说明丰富的资源阻碍了经济的发展,表现为资源诅咒。在不考虑经济发展阶段的回归分析中(结果一),资源丰裕度的影响几乎没有显著性,其原因在于在经济发展阶段高度分散的经济总体中,资源对于经济增长的福祉与诅咒相互抵消而无法显示。

图2 2010年我国人均GDP与资源丰裕度的省际分布

自变量/统计量结果一系数伴随概率结果二系数伴随概率截距项10.1830.000010.3150.0000资源丰裕度-0.0970.15620.2500.0013虚拟变量×资源丰裕度-0.4230.0000R2/调整R20.064/0.0320.594/0.565F/伴随概率1.982/0.169820.453/0.0000White检验nR2/伴随概率0.834/0.65912.158/0.7067

注:伴随概率为对应变量的t统计量伴随概率。

3.经济结构变迁机制检验

为了检验关于我国省际经济的第三个假说,建立以下截面数据计量模型:

Vi= β0+β1ZYi+β2HL0i+β3GJ0i+β4D1i+

β5D2i+β6INSTi+μi

其中,i代表31个省(市、自治区);因变量Vi代表经济增长诸变量,包括2010年产业结构合理化指数、2010年产业结构高级化指数、2000—2010年经济效率增长中的结构效应(即结构红利SEi);自变量包括资源丰裕度指标、2000年产业结构合理化指标、2000年产业结构高级化指标、西部与非西部地区的虚拟变量(D1i)、中部与非中部地区的虚拟变量(D2i)。利用第三部分确定的指标与数据进行普通最小二乘估计,结果如表2所示。

从表2可以看出,以产业结构变量为因变量的回归结果中,资源丰裕度均表现出了显著的阻碍效应:(1)产业结构合理化指数回归中,资源丰裕度系数为正,并以0.05显著性水平通过t检验,由于合理化指数越高,产业结构越不合理,因此自然资源越丰富,区域产业结构越不合理;(2)产业结构高级化指数回归中,资源丰裕度系数为负,且通过0.05显著性水平的t检验,因此自然资源越丰富,区域产业结构高级化程度越低;(3)以结构效应为因变量的回归中,资源丰裕度系数小于零,且通过0.05显著性水平的t检验。总之,应用截面数据模型进行回归分析的结果支持了第三个假说,即丰富的自然资源阻碍了经济结构的顺利变迁,并降低了产业结构效应。

表2 结构绩效与资源丰裕度回归分析结果

注:伴随概率为对应变量的t统计量伴随概率。

五、结语

本文基于产业结构变迁视角将区域经济发展阶段引入自然资源禀赋对经济发展的影响分析中。根据发展经济学和新兴古典经济学理论框架,经济发展必然表现为经济结构的高级化与合理化变迁过程,而自然资源禀赋正是通过影响经济结构变迁过程进而影响经济增长路径,并在不同经济发展阶段具有不同性质:工业化初期,丰富的自然资源使得资源产业迅速发展从而促进经济的非农化结构变迁,对经济发展形成“资源福祉”效应;工业化初期阶段之后,制造业和服务业发展成为经济结构变迁的主要内容,良好的资源禀赋则通过“荷兰病”等机制阻碍经济结构变迁,从而对经济发展形成“资源诅咒”效应。

从理论演化角度讲,本文的分析框架提高了对资源诅咒现象的解释力。按照命题三表述的结论,在不分经济发展阶段的情况下对所有国家或区域进行横向比较分析,资源诅咒的结论是极不稳定的;而对于单个国家或区域来讲,自然资源对于经济发展作用的性质也会发生改变。将经济发展阶段作为考察的影响因素之后,以往研究中相互冲突的实证分析结果可以获得一致的解释。例如Stevens(2003)发现资源诅咒只是近年来的现象,在澳大利亚、加拿大和美国等国家早期经济发展中资源禀赋起到了不可或缺的作用;Auty(2001)更是直接发现,在20世纪60年代之前发展中国家的自然资源对经济发展的作用显著地表现为资源福祉,但其后开始逐渐转化成资源诅咒。显然,这些都是由于经济发展阶段不同而导致自然资源对经济发展的作用性质由“福祉”转化成“诅咒”。

本文的理论与实证分析也对我国的资源诅咒问题提供了更为一般的解释。我国是否存在资源诅咒是一个政策意义非常强的问题,然而到目前为止结论并不统一。与大部分文献倾向于认为中国存在资源诅咒不同,方颖等(2011)在利用和本文一致的变量进行统计分析后发现我国并不存在资源诅咒现象;Zhang等(2008)的研究引入了时间因素,发现在1985—2005年中国存在资源诅咒,而在1995—2005年不存在。按照本文的分析框架,一方面,我国经济处于高速发展进程中,自然资源作用于经济发展的性质会发生改变;另一方面,由于我国经济发展存在着较大的区域差异,自然资源对于经济发展的作用性质会随区域不同而不同。因此,分析我国的资源诅咒问题,应考虑研究时期和区域的差别,这样可以提高研究的科学性和逻辑现实一致性,对相关经济政策的制定、实施也有更高的参考价值。对于我国资源型区域的经济转型,本文的实证分析结论可以衍生出两方面有益的政策启示:资源诅咒的监测方法和避免原则。

资源诅咒的监测方面,目前学术界和政策部门基本上采取人均GDP等经济发展水平指标来判断一个区域是否存在资源诅咒,这种以结果状态为着眼点的监测方法显然不利于资源诅咒的避免。根据前述理论框架,资源诅咒不像自然资源一样是“天赋的”,其形成是一个需要一定时间的渐进过程,其中的机制是经济结构的高级化、合理化变迁被阻碍。从而,可以通过对经济结构的演化方向及其效率的横向比较来动态监测资源诅咒的形成过程,进而可以及时采取相应政策措施以尽量避免资源诅咒现象的生产。

按照上述结论,避免资源诅咒本质上就是要实现资源比较优势的转化,其中核心是防止经济结构变迁被锁定在资源依赖型结构状态。现实中的市场制度往往是不健全的,面临资源诅咒风险的国家或地区要避免“荷兰病”机制的产生,一方面要加快要素市场制度建设,另一方面更要采取适当的产业政策推动产业结构的优化与升级。在促进产业升级方面,资源丰富区域需要在资源福祉期利用资源产业的额外收益(windfall)进行人力资本、基础设施和技术创新等方面的前瞻性投资,为经济结构的进一步高级化和合理化打下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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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夏 冬)

Stages of Economic Development, Structural Change and Resource Curse

CHEN Ji-ping

(SchoolofEconomics,ChongqingTechnologyandBusinessUniversity,Chongqing400067,China)

In order to explain the inconsistency of resource curse principle in reality, this paper brings economic development stage factor into the theoretical framework of the impact of constructing natural resource endowment on economic development. The logic conclusion of the theoretical framework shows that at the initial stage of industrialization, abundant natural resources promote economic structural non-agricultural change through primary product trade and become the resource blessedness of economic development, after the beginning stage, however, the rich natural resources hinder economic structural change through such mechanisms as “Dutch disease” and then become resource curse of the development. The statistical data based on 31 provinces of China show that the less-developed provinces have resources blessedness but the higher-developed provinces encounter resource curse, and empirical analysis results are consistent with the theoretical framework logic. By the dynamic supervision on economic structure, the supervision on resource curse should be changed from “afterward supervision” to “process supervision”, which is conducive to taking measures to avoid resource curse. The governments should make efforts to upgrade and rationalize the industrial structure, and the areas with abundant resources should make preparation for the transition and upgrading of economic structure at the blessedness stage.

stages of economic development; economic structure; resource curse; resource blessedness; industrialization stage; industrial structure upgrading; industrial structure rationalization; “Dutch disease” mechanism

F061.3;F260 Document code:A Article ID:1674-8131(2016)06-0012-10

10.3969/j.issn.1674-8131.2016.06.002

2016-09-14;

2016-10-09

重庆市社会科学规划项目(2014BS024)

陈纪平(1972— ),男,山西大荔人;教授,博士,在重庆工商大学经济学院任教,主要从事制度经济学、经济史研究。

F061.3;F260

A

1674-8131(2016)06-001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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