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勐腊磨憨苗族竹纸调查研究*

陈 彪,杨建昆,汤书昆

(1.中国科学技术大学 科技史与科技考古系，安徽 合肥 230026；2.中国科学技术大学 人文学院手工纸研究所，安徽 合肥 230026；3.中国科学院 昆明植物研究所，云南 昆明 650201)



云南勐腊磨憨苗族竹纸调查研究*

陈 彪1,2,杨建昆3,汤书昆2

(1.中国科学技术大学 科技史与科技考古系，安徽 合肥 230026；2.中国科学技术大学 人文学院手工纸研究所，安徽 合肥 230026；3.中国科学院 昆明植物研究所，云南 昆明 650201)

该文调查发现云南勐腊磨憨苗族竹纸，保留了极其传统的手工造纸工艺，尤其采用浇纸法却使用纸药的造纸技术是中国手工纸发展过程中重要的活化石.文章通过调研，认为磨憨苗族竹纸极其有特色，包括独特的名称、独特的纸药、独特的民俗、独特的销售、独特的工艺，其传承与发展，可以考虑从以下几个方面拓展：申报省级甚至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适当进行旅游开，开发磨憨村苗族竹纸的新品种、新用途.

勐腊；磨憨；竹纸；浇纸法；技术

0 引言

勐腊县是地处云南省最南端的一个边境县，县城距昆明868 km.[1]45勐腊县东部和南部与老挝接壤，西边与缅甸隔江相望，西北与景洪市相接，北面与思茅地区的江城县毗邻.国境线长达740.8 km(中老段677.8 km，中缅段63 km).[2]为边境交流与贸易活跃的区域，境内著名的磨憨口岸是中国通往老挝的最主要口岸，2010年勐腊县第六次全国人口普查，全县总人口281730人，全县共有少数民族197858人，占总人口的70.22%，人口过万的民族有傣、哈尼、瑶、彝、苗，其中苗族人口为12382人，占总人口的4.39%.[3]

“勐腊”系西双版纳傣族语地名.“勐”，地方或区域；“腊”，茶.“勐腊”意为产茶地.传说佛祖释迦牟尼路经该地，当地村民烹茶敬以解渴，佛祖饮罢啧啧称赞，并将饮剩之茶汤往身边倒去，坝中即现一河，百姓称之为“南腊”，意即“茶水河”，遂将南腊河流经之坝子称为“勐腊”.置勐腊县时，沿用“勐腊”之称.勐腊名称含义来历，尚有“以族名地”之说.李拂一译《泐史》(上卷)有“老族”记载，疑为“腊族”之同音歧写字.今勐腊坝区早先为“补过”、“岔满”等属佤崩语系的“腊人”居住地，故名“勐腊”.[1]47

勐腊是名副其实的植物王国，境内保存完好的原始森林约496万亩，其中国家级自然保护区170万亩，有版纳青梅、董棕、箭毒木、龙脑香、苏铁、缅茄、树蕨、鸡毛松、铁力木等珍稀濒危植物，望天树之高、大板根之大、苏铁之多为全国之最.[4]勐腊县的热带雨林，素有“天然动物园”的美称.至1998年12月，已被列入国家重点保护的动物有97种(一类保护动物18种，二类保护动物79种).[5]

磨憨镇，原称尚勇乡.“尚勇”亦系傣语地名，为腾云驾雾之意.传说佛祖释迦牟尼巡游时腾云驾雾到此地，故得名.另有传说，释迦牟尼经过尚勇时，人们用最好的盐巴来赕佛，吃了此盐，使人“尚莫书木哉”(意即心情愉快而幸福).磨憨镇以农业为主，主产稻谷、苞谷和黄豆，主要经济作物有橡胶、茶叶和南药等.[1]57-58

1 勐腊苗族竹纸的历史与传承

关于勐腊县造纸，据《勐腊县志》记载，建国以前，傣族村寨少数农户造构皮纸，纸张显现布纹，呈白色，坚韧耐揉，是傣族群众传统书写和宗教用纸.其他民族所用纸张，多由商人从内地贩销.1964年，手管局在勐远纳竜公路边建造纸社，生产土卫生纸(俗称草纸)，产品由商业部门包销.因选址不当，次年搬迁到勐棒大树脚，厂房靠近公路，四周有大面积野生竹源，土法生产.虽土纸也曾有过较为辉煌的历史，但1977年后因纸质粗糙，薄厚不匀，无法外销，商业部门拒绝收购，1979年底造纸厂撤销.[1]269

遗憾的是《勐腊县志》没有勐腊苗族造纸相关记载，造纸社用竹子土法生产土卫生纸，其原料、纸质粗糙，薄厚不匀与项目组所调查的勐腊磨憨村苗族造纸较为相似，但由于造纸社的造纸工艺等相关资料的匮乏，其与勐腊苗族造纸之间的更深入比较还有待于进一步研究.进一步来说，即使造纸社的造纸工艺就是采用勐腊苗族造纸工艺，这也只能说1964年前勐腊苗族已有造纸.为了解勐腊苗族造纸历史，从文献和实地调查对勐腊苗族迁徙情况进行分析很可能是较好的方式.

据《勐腊县志》记载，1988年，勐腊县有苗族431人，主要分布在尚勇乡.苗族自称“蒙”，其祖先是从贵州先迁至云南文山，经墨江、思茅至易武，然后进入勐伴地区.在勐伴居住过一段时间，最后向南迁至尚勇乡境内定居，迄今已有两百多年的历史.1984年，又有17户，131名苗族从文山移居尚勇.[1]1162013年1月，调查组前往磨憨镇磨憨村调查时，寨中老人们也有这种说法：他们曾从云南省文山壮族苗族自治州一带迁至邻国老挝，约几十年前始迁入尚勇乡，至今老挝还有他们的亲戚.调查组成员走访了造纸户王啊聪、王正芬堂姐妹，据王啊聪口述，她家从老挝迁到勐腊已有6代，但她不太清楚祖辈何时何故去老挝，只记得她1943年出生于老挝，很小就跟随父母回到中国，1962年到磨憨村的纳竜自然村.王正芬则是1967年从老挝搬来磨憨村居住.

图1 王啊聪(右)、王正芬(左)姐妹

调查组成员同时采访了造纸户王依.王依于1936年出生，自述几岁时即跟母亲学造纸.王依将造纸技术传给女儿杨付梅和媳妇陶艳英、罗光梅，杨付梅又将造纸技术传给女儿陶连密，陶连密正是造纸户王正芬家的媳妇.

图2 造纸老人王依

由上可见，从传统来看，勐腊苗族竹纸的技艺很可能是伴随迁徙而内部传承，是其随身的一种民族手工技艺.如果从该支苗民群落在磨憨村落地安居时算，应该至少有一百余年.据王啊聪、王正芬等介绍，老挝也有相同的造纸技术，该技术的源流与传播有待于进一步探究.

2 勐腊苗族竹纸的生产工艺与技术分析

2.1 勐腊苗族竹纸的生产原料与辅料

勐腊苗族竹纸主要用禾本科沙罗单竹作为造纸原料，亦称为大泡竹、大簿竹.沙罗单竹(见图3)生长于西双版纳、文山和红河的金平、河口、屏边等州县海拔在800 m以下的湿热地带，是良好的造纸原料和编织材料.造纸一般只砍当年生的野生嫩竹，不砍母株，这样第二年竹子会发得更多.

图3 沙罗单竹实物与标本绘图

勐腊苗族造纸使用的纸药原料是锦葵科的翅果麻(图4).使用时采其树皮放入水中浸泡(图5)，待透明黏稠汁液渗出并溶于水中，水变得黏稠后，即可作为纸药使用.一般用2～3块巴掌大的翅果麻树皮可浇几十张纸，当地称所用纸药为竹子汁.

图4 纸药翅果麻实物与标本绘图

图5 浸泡翅果麻树皮

勐腊苗族竹纸制作时使用的碱主要是火灰(即草木灰)，石灰也有少量使用，有的造纸户还将石灰和火灰一起使用.造纸户普遍认为石灰“酸辣”，可将竹子煮得更软更烂，造出的纸质量更好.

2.2 磨憨苗族竹纸的生产工艺流程

据调查组成员于2009年至2013年三次到磨憨村实地考察，磨憨苗族竹纸的生产工艺流程为：砍竹→破竹→煮料→捂纸→洗纸→敲纸→搅纸→加竹子汁→洒纸→晒纸→揭纸.

1)砍竹.每年农历十一至十二月砍伐当年生的嫩竹，去掉竹尖和竹节部分.老竹由于不易煮软煮烂，当地称为煮不“趴”而不用；此外在竹子的选择上，竹尖被虫咬过的也不用.由于磨憨村造纸基本为满足自家及邻里使用，一年的需求也就几十张纸，一般砍3根左右的竹子就够了.

2)破竹.将砍伐的竹段运回家，用刀把青皮刮掉，接着将内芯去掉，只要中间一层，当地称为中皮.再将竹段破成2～3 cm宽的竹片，当地称为竹皮.

3)煮竹.把破好的竹皮放入煮料锅里，加入柴灰地加，一层竹子一层柴灰地加，一层竹约有10 kg，一层灰约2 kg，小锅可放约3层，大锅5～6层.然后加水，用麻布将锅盖住，燃火煮料.煮2～3小时左右后，将竹皮上下翻转，直至将竹片煮“趴”，中途需加2～3次水.嫩竹需煮5～6小时，老竹要从早煮到晚.

4)捂纸.将煮好的竹片取出，堆成一堆，用布盖严堆沤，使其发酵15～20天左右.当地将煮料后还未成纸前各工艺中的竹料、竹浆都习惯称之为“纸”，捂纸实为捂料(图6).

图6 捂纸

5)洗纸.将捂好的竹料背到河边，放在簸箕里用手搓洗，洗好后再将其揉成团.将料团放入桶里，一般再捂2天以上，也可以立即使用，随用随取.竹料可捂1个多月，但如超过2个月，竹料会变烂、变臭.

6)敲纸.将料团放在平整厚实的石板上用木棰捶打几分钟，将料捶细(图7).

图7 敲纸

7)搅纸.取捶打后的竹料放入水桶中，加入清水，用捞筋叉搅拌，并随时捞出没有捶打好的粗料(图8).捞出的粗料，继续捶打后可再用.

图8 搅纸

8)加竹子汁.搅纸后，在水桶里添加适量黏稠的竹子汁，然后用捞筋叉再次不停搅拌，使纸浆均匀地悬浮在水中(图9).添加纸药，主要是不让纸浆沉淀，并保持一定的黏稠度，以免在浇纸时，纸浆从布帘上过多渗漏或堆积；同时保证纸干后能顺利揭下来.据造纸户介绍，如不用纸药，揭纸时容易把纸撕烂.

图9 加纸药

9)洒纸.将纸帘平放在地上，用葫芦瓢舀纸浆，一瓢瓢地将纸浆浇到纸帘上，当地习惯将这一工艺称为洒纸(图10).洒完一遍后，对纸帘上纸浆不均匀、偏少的部分再补浆，大约30分钟可以洒好1张纸.

(a)

(b)

10)晒纸.静置片刻，把纸帘抬起斜靠在墙、支架等上晒干(图11).由于尚勇乡一带阳光强烈，通常只要避开雨天，当天就可以晒干湿纸.

(a)

(b)

11)揭纸.纸晒干后，先揭开一边，然后双手提起已揭下的一头，缓缓将其揭离纸帘(图12).

图12 揭纸

12)叠纸.将揭下的纸叠成小方块状.

2.3 勐腊苗族竹纸生产使用的主要工具

1)纸架.勐腊苗族造纸使用的纸架(图13)非常独特，尺寸较大，一般为长170 cm、宽110 cm左右.为了保持纸帘的平整度，制作颇为讲究，通常由6根木条或竹子作为外框，4根细竹作内框，将1块纱布绷平，所用布需有较好的漏水性，再用麻绳将内框与外框相连，带紧、固定.一般每家只有1个纸架，也有少数家庭有3～4个纸架.

图13 纸架

2)木棰和石墩,用于捶打洗好的竹料(图14).

图14 木棰和石墩

3)葫芦瓢和铝勺，作为浇纸工具，盛舀纸浆(图15).

图15 葫芦瓢

4)捞筋叉，用于将竹料和纸药搅拌均匀，并捞起没有捶打好的粗料，以便再次捶打使用(图16).

图16 捞筋用的叉子

3 勐腊苗族竹纸的用途与销售情况

勐腊苗族竹纸是根据使用需求来设定的大尺寸纸，基本上用于春节、清明节及其他祭祀，比如写咒符、扎纸人，以及制作祭祀用的各类纸工具等.

磨憨村的竹纸并不外售，只是满足本村寨小群体少量的需求，因而在经济收益和规模生产方面均无基本动力，这在手工造纸业态中较为特殊的，其民族小群落内向应用的色彩非常鲜明.一般造纸户每年仅造20多张纸，够一家人全年使用即可，有时也会多造一些，送或卖给寨子里不造纸的人家使用.

4 勐腊苗族竹纸的相关民俗与文化事象

4.1 女人造纸，男人用纸

在磨憨村，造纸被认为是女人的活计，以前村里的女人都会造纸.男人只要细心，也可以造，但少有男人造纸.不过造完纸后，对纸进行剪裁、加工，以及烧纸等，都只能由男人来做.

4.2 纸钱有讲究

磨憨村的纸钱很有讲究，1套纸钱包括旗子(1串纸)、3张钱(方形纸)和3个小人(纸人).一般1整张纸可做3套纸钱，参见图17-19.

图17 剪纸钱

图18 旗子

图19 成套纸钱

如有老人过世，降鬼时也类似使用，只是用1整张纸剪成的旗子展开后，有头、肩、身体，形成一个宽的人形.小人要几十个，1个小人配1张钱.

一般不用纸钱的时候不剪、不打，尤其是没有老人过世，是不能用1整张纸剪成旗子的.

4.3 节日及生病用纸

大年三十、正月十五晚上要先祭祖宗，烧完纸钱，同时点3根香再吃饭.一般烧2～3套纸钱即可.清明时烧得多，成年人要每人烧1套给过世的长辈，所去的坟都要烧纸.

小孩生病时，会请“木工”来“跳木工”，“跳木工”时亦需要烧成套的纸钱.“木工”类似于民间所说的道士，“跳木工”即是做法事.

5 勐腊苗族竹纸的保护现状与发展思考

勐腊磨憨村的造纸现状就像是民间社区的博物馆，为了本民族的文化习俗需要定时有人在造纸，并传承应用这些自家生产的纸张，基本不指望这些纸张给造纸人带来经济效益.磨憨村造纸技艺的传承和云南省其他地区或民族很多造纸点的现状不同，经济和生活的要素并不影响传承，主要的支撑来自乡土习俗与文化目标.通过进一步分析，可以发现磨憨苗族竹纸所具有的独特价值，简单来说，主要有.

5.1 独特的名称

磨憨村造纸中有一些独特的名称，典型如从竹到纸的变化过程中，煮前叫竹，煮后煮后，便叫“纸”，如其工艺名称捂纸、洗纸、敲纸、搅纸、洒纸、晒纸等；纸药称为“竹子汁”.

5.2 独特的纸药

磨憨村造纸所用的纸药是锦葵科的翅果麻，这在手工纸调查中是极其独特的，将其树皮放入水中浸泡片刻即可使用，这一性能亦很特别.

5.3 独特的民俗

如上所述，女人造纸，男人用纸；纸钱有讲究；节日及生病用纸等，民俗内涵都相当独特.

5.4 独特的销售

磨憨村生产的竹纸，其销售主要是在村内卖或送，据调查，没有到市场进行销售的，也基本上没人去买.纸是为了满足本民族小群落的需要而生产.

5.5 独特的工艺

磨憨村生产竹纸最独特的是造纸采用浇纸法，并用纸药，这在云南省手工纸调查中是独一无二的.通常浇纸法如傣族传统生产白绵纸，因浇1张纸就用1个固定式纸帘，故不用纸药；而抄纸法往往需用纸药，纸药起到悬浮剂、阻聚剂、阻滤剂、增滑剂等作用，一般认为没有纸药抄不了纸.有专家认为，纸药是发明造纸的关键，蔡伦发明造纸时就已经使用纸药.可以说，深入研究磨憨村手工纸的工艺、历史，可以丰富对中国手工纸的认识.

如前所述，磨憨村手工纸具有独特的价值，尤其采用浇纸法却使用纸药的造纸技术，是中国手工纸发展过程中重要的活化石.此外，其独特的民俗、销售等对深入研究勐腊苗族的历史、文化等也具有相当重要的作用.因此，磨憨苗族竹纸的传承与发展具有重要的历史意义和现实价值.

磨憨苗族竹纸的传承与发展，可以考虑从以下几个方面拓展：

1)申报省级甚至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

磨憨苗族竹纸最具价值的是其独特的采用浇纸法却使用纸药的造纸技术，且其浇纸方式与云南傣族、纳西族的有相当明显的差异；此外其独特的名称、独特的纸药、独特的民俗、独特的销售，这些都是项目组在云南唯一发现的.可以说，迫切需要多机构合作更为深入、细致地研究磨憨村苗族竹纸，进一步挖掘该技术的历史、传播路径及其内涵.

在上述研究的基础上，努力将磨憨苗族竹纸申报为省级甚至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这不但可以丰富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名录，同时也使其传承与保护纳入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体系，使磨憨苗族竹纸获得更广泛的关注性传承.

2)适当进行旅游开发

勐腊有较多旅游资源，如望天树景区、磨憨口岸等.适当的旅游开发，不但可以丰富勐腊旅游的历史、文化内涵，也将为磨憨苗族竹纸的传承与保护起到重要的作用.在旅游开发中，可让游客参与造纸的诸多过程，甚至游客在造纸艺人的指导、协助下洒纸，晒干后带走自己造的纸；也可将苗族竹纸制作成各种精美的旅游纪念品.

3)开发磨憨苗族竹纸的新品种、新用途

在保留传统造纸技艺的基础上，进行适当的技术改进及产品开发.如煮料、敲纸时用更长的时间，以得到更为细腻、均匀的纸浆，造出较为平滑、柔韧的纸张；还可考虑在搅纸时加入一定量的构皮浆，使之适于包装、书写、绘画等.如能开发新品种，使之具有不同用途，尤其是中高端的用途，结合磨憨苗族竹纸独特的工艺与文化，特有的质感，会有相当的市场需求.由市场需求导致其生产，采取生产性保护很可能可以成为其传承与保护的重要方式.

6 结语

勐腊磨憨制造竹纸，保留了极其传统的手工造纸工艺，其独特的名称、独特的纸药、独特的民俗、独特的销售、独特的工艺，尤其采用浇纸法却使用纸药的造纸技术，是中国手工纸发展过程中重要的活化石.然而由于造纸产量低，没有到市场进行销售，因而没有明显的经济效益，大部分造纸户逐渐放弃这一祖传技艺.

项目组通过调研，认为磨憨村手工纸的传承与发展具有重要的历史意义和现实价值.虽然磨憨苗族竹纸由于其民族的文化习俗需要定，即使没有经济效益，目前依然有人在造纸，但从长远来看，磨憨苗族竹纸的传承与发展，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考虑：申报省级甚至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适当进行旅游开发，同时考虑开发磨憨苗族竹纸的新品种、新用途.

[1]云南省勐腊县志编纂委员会.勐腊县志[M].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1994:45.

[2]http://www.mlzf.yn.gov.cn/mlxzf/504966108218916864/20071128/5972.html(2014-09-13)[EB].

[3]http://www.stats.yn.gov.cn/Z_M_003/Info_Detail.aspx?DocumentKeyID=C887421DB2E947AEBA19B71923A2A936(2014-09-13)[EB].

[4]http://www.mltravel.gov.cn/Content.aspx?xk=215(2014-09-13)[EB].

[5]http://www.mltravel.gov.cn/Content.aspx?xk=217(2014-09-13)[EB].

[责任编辑 黄祖宾]

[责任校对 黄招扬]

Investigation on Handmade Bamboo Paper Techniques at Mohan village,Mengla County in Yunnan

CHEN Biao1,2，Yang Jian-kun3，Tang Shu-kun2

(1.DepartmentofHistoryofScienceandTechnologyandArchaeometry，UniversityofScienceandTechnologyofChina,Hefei230026，China；2.InstituteofHandmadePaper，SchoolofHumanities&SocialScience，UniversityofScienceandTechnologyofChina,Hefei230026,China;3.KunmingInstituteofBotany，ChineseAcademyofSciences，Kunming650201,China)

A comprehensive investigation on making craft and concerned problems of handmade bamboo paper at Mohan village,Mengla county,Yunnan province has been made.The technology of movable-mould papermaking method without papermaking mucilage was discovered,this technology should be a transition between fixed-mould papermaking method without papermaking mucilage and movable-mould papermaking method with papermaking mucilage.It is an extremely important "living fossil" during the history of development of papermaking technology.Based on the investigation,we analysed deeply the technical characteristics of Mohan bamboo paper discussed the problems on sale,economic benefits,inheritance and protection of this paper.We found that lots of the traditional Chinese papermaking skills are still preserved in the handmade bamboo paper of Mohan village and suggested this making craft should be protected.

Mengla county；Mohan village ；Bamboo paper；Unmovable-mould papermaking method；Papermaking mucilage

2016-03-24.

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青年基金项目(12YJCJH007);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青年基金(31200455);新闻出版总署国家出版基金重大专项“中国手工造纸文库”.

陈彪(1979-),男，广西博白人，博士、副教授，中国科学技术大学人文学院手工纸研究所副所长，安徽省宣纸书画纸标准化技术委员会委员，研究方向：中国手工纸和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

TS766

A

1673-8462(2016)03-0042-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