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外语用学研究综述——基于Journal of Pragmatics（2005-2014）的统计分析

乔淑霞，周 君



国外语用学研究综述——基于（2005-2014）的统计分析

乔淑霞，周 君

（重庆三峡学院外国语学院，重庆 404100；四川外国语大学商务英语学院，重庆 400031）

一、引言

20世纪70年代，一些语言学家看到Chomsky形式句法理论的缺陷和不足，开始在语言研究中重视对语言意义的研究。随着研究的深入，他们越来越意识到对意义的阐释离不开语境，这便为语用学研究开辟了道路。虽然语用学作为一门学科的历史并不很长，但发展却是十分迅速的。作为语用学研究的专业权威期刊（Levinson，1983：6）忠实地记录了语用学发展的轨迹。为了了解国外语用学近十年的发展状况，笔者对这本期刊（2005-2014）的发文情况进行了系统的总结和分析，以期对我国的语用学研究提供借鉴和参考。

二、研究方法

笔者通过ELSEVIER数据库搜索出2005-2014年发表在上的所有文章。除去会讯、编辑部公告（含订正公告，corrigendum和erratum）、讣告以外，这十年的文章共有1 677篇，主要由论文、书评、讨论（discussion note或discussion）、编者按①（editorial和introduction）和争鸣②（squib）等组成（见表1）。

表1 Journal of Pragmatics（2005-2014）文章概览与统计

图1 Journal of Pragmatics（2005-2014）论文数量

语用学研究可粗略地分为两大类：理论阐释和实证研究（何兆熊，2002：350）。前者是对某种语用现象做出假设和阐释，后者是通过语料的收集和分析对某种理论或假设进行验证。换言之，语用学研究可分为实证研究和非实证研究。笔者对近十年所发论文按研究方法进行了进一步的统计，如图2所示。

非实证研究有259篇，实证研究1062篇，实证研究远远多过非实证研究，符合语用学是研究使用中的语言这一根本性质。从统计数据来看，非实证研究的最大值从未超过50，而实证研究的最小值是53，这一点也间接说明了两类研究在数量上的悬殊比例。从图2可以看到，语用学实证研究大体经历了四个阶段：2005-2008年是缓慢递增的阶段，2009-2011年是爆发式增长阶段，2012年见证了实证研究的下滑态势，2013-2014年呈缓缓增长的趋势。图2让我们从整体上把握了这十年所刊发文章的实证研究和非实证研究情况，但不能让我们看到具体的研究领域都有哪些，某一研究领域的研究样态又是怎样的。

三、分类依据和结果

1 分类依据

笔者在对近十年所刊发文章进行分类过程中深深体会到“语用学不是一门单向学科，与多学科之间存在渊源关系、互补关系、借代与渗透关系”（冉永平，2006）。语用学研究必然会呈现出跨学科、多视角的样态。为了对语用学研究作出尽可能科学的分类，笔者主要参考和依据了十年中每一期的editorial 或introduction（编者按），The Handbook of Pragmatics Online，International Pragmatics Association官网及冉永平（2003，2005，2006，2011）的研究，将语用学研究分为如下13大类别：（1）认知语用学，即认知语言学与语用学的结合，主要研究内容有artificial intelligence，cognitive grammar，cognitive science，connectionism，metaphor，metonymy，frame，developmental psychology等（Sandra，Östman & Verschueren，2009；Ungerer & Shmid，2008 )；（2）话语语用学研究（discursive pragmatics），即语篇分析和语用学相结合的研究，主要研究内容有appraisal，cohesion and coherence，discourse analysis，critical linguistics and critical discourse analysis，figure of speech，genre，humor，intertextuality，manipulation，narrative，polyphony，pragmatic markers，public discourse，text and discourse linguistics等（Zienkowski，Östman & Verschueren，2011；Brown & Yule，2000）；（3）实验语用学（experimental pragmatics），是涉及语言学、哲学、心理学、认知科学和统计学等学科的新兴跨学科研究领域，也是语用学研究的前沿课题之一，这一名称最早见于1999年的杂志（Nicolle & Clark，1999：165；刘思，2008），主要指使用实证主义方法，尤其是实验研究法，来进行语用学课题的研究，如研究不同文化背景下人们对致谢、道歉等言语行为的跨文化语用课题，或研究学习者语用能力（pragmatic competence）的发展等语际语用学课题等（Meibauer & Steinbach，2011；刘思，2008）；（4）社会语用学（pragmatics of society or sociopragmatics），简言之就是社会语言学与语用学的交叉研究，即研究在特定场合中社会和文化因素是如何影响语言实践和语用策略，主要议题有age and aging，gender identities and discourse，regional pragmatic variation，pragmatics in multilingualism situations，language systems and pragmalinguistics，pragmatic markers and speaker attitude，face，sequential pattern and activities等（Anderson & Aijmer，2011；Wardhaugh，2000）；（5）互动语用学（interactive pragmatics or pragmatics of interaction），对人们在自然场合中是如何组织言语交际进行研究，主要研究内容有communicative style，conversation analysis，conversation types，ethnomethodology，interactional linguistics，listener response，participation，politeness，prosody，reported speech，sequence等（Dhondt，Östman & Verschueren，2009）；（6）跨文化语用学（cross-cultural pragmatics），主要有两个层面：一是跨文化语用语言学，即对不同文化中相同或相似语言形式的语用功能的差异研究和不同文化对言语行为策略选择的差异研究等，二是跨文化社交语用学，即研究不同文化对各种语用参数的不同解释、不同文化在遵循会话原则上的差异、不同文化在遵循的礼貌原则及其准则上的差异等（Wierzbicka，2003；何兆熊，2002）；（7）网络语用学（cyber-pragmatics），指运用语用学理论研究网络使用者的言语交际，主要研究内容有the presentation of self in everyday web use，relevance on the webpage，social networks on the internet，the virtual conversation，mail study，politeness on the Net等（Yus，2011）；（8）语法与语用学（grammar and pragmatics），指从语用学的角度对语言结构，如句子、短语、时态和体等方面的研究，主要研究内容有control phenomenon，emergent grammar，frame analysis，functional discourse grammar，iconicity，information structure，mental spaces，modality，negation，role and reference grammar，tense and aspect等（Brisard，Östman & Verschueren，2010）；（9）语料库语用学（corpus pragmatics），是语用学和语料库语言学的结合产物，融合了定量分析（quantitative analysis）和定性分析（qualitative analysis）（Aijmer & Rühlemann，2015）；（10）语言习得与语用学（一语或二语习得）的交叉研究（冉永平，2005，2011）；（11）文学语用学，指对文学作品中的语用现象进行分析和研究（同上）；（12）语用学与哲学，从Capone（2013）的一书可以看出这类文章是从哲学的角度研究语言或语用现象，主要研究内容有assertion，context，semantics，implicature，pragmatics and philosophy，speech acts，pragmemes，the pragmatics of belief，slur，argumentation，rhetoric and pragmatics，pragmatic theory等；（13）翻译与语用学，指语境或语境化（context or contextualization）中的笔译和口译（Baker，2005）。

从这些多样的研究分类中不难看出即使是同一语用学研究议题，如speech acts或discourse markers，也会因研究视角不同而归为不同的研究类别中。换言之，discourse markers研究有可能属于跨文化语用学研究，也有可能属于互动语用学研究，也有可能属于社会语用学研究，不能笼统地将其归为微观语用学研究或词汇语用学（冉永平，2005）。在对近十年文章进行分类时笔者对每一篇文章进行了反复斟酌，务求使每一篇文章归到恰当的研究类别中③。

2 分类结果

笔者根据以上语用学研究领域的分类，对近十年的文章进行了归类整理，如图3所示。从图3不难看出，互动语用学成果最为突出（334篇），其他成果较为丰富的有话语语用学（162）、社会语用学（159）、实验语用学（134）、认知语用学（133）、语料库语用学（101）、语法与语用学（92）、语用学与哲学（75）、语言习得语用学（64）、跨文化语用学（53）。除此以外还有少量的网络语用学（34）、翻译与语用学（8）和文学语用学（4）及其他（2）④。

四、研究内容

由于篇幅所限，笔者将根据图3的数据由高到低探讨十年发文量达到100及以上的语用学研究领域，即互动语用学、话语语用学、社会语用学、实验语用学、认知语用学、语料库语用学。

1 互动语用学

参照 Dhondt，Östman 和Verschueren（2009）对互动语用学的界定和研究内容，笔者对334篇属于互动语用学的文章进行了梳理，发现超过一半的研究内容属于conversation analysis（179），其余文章涉及的主题有(im)politeness（42），reported speech（7），multimodality（28），ethnomethodology（18），prosody（16），participation （11），listener response（16），sequence（3）及其他（14）⑤等。由于conversation analysis这一研究主题在互动语用学中占有较大比例，笔者将着重对其进行探讨，其研究议题主要有turn organization（38），adjacency pair（27），repair（13），institutional talk（41），non-verbal communication（28），discourse marker in interaction（8），speech acts in interaction（15），political interview（4），talk show（5）。限于篇幅，本文主要对这些议题中的institutional talk和turn organization进行概述。

institutional talk里的institution涉及医疗机构、企业应聘场所、法庭和行政事业单位（如移民局、养老机构、交通局、拍卖行及学校）。Wynn和Wynn（2006）及 Stirling和Manderson（2011）研究了医患沟通过程中的移情（empathy），认为移情有助于患者更好的接受医生的建议。Lehtinen（2007）对医患之间的信息沟通不畅进行了研究，结果显示医生在沟通中需要多种会话方式以弥合与患者之间的信息沟。Lipovsky（2006）对应聘者如何通过陈述他们的职业技能来加深招聘者的印象，从而获取职位进行了研究。van der Houwen（2009）对法庭中formulations在解决争执中所起的作用进行了研究。Baptiste和Seig（2007）研究了美国移民归化局面试官员的培训课程，对面试官与被面试者成功沟通的途径进行了探讨。Heath和Luff（2013）对拍卖行中多人参与的交易话语特色进行了观察和研究。Marsden和Holmes（2014）研究了新西兰养老机构中护工与老人之间的互动谈话，发现他们之间的互动是丰富而复杂的，并伴有双方面子受到威胁的情况。

在turn organization的研究文章中学者大多关注的是turn-taking，turn-beginning，transitional relevance，turn constructional unit，IRE等。Ingram和Elliott（2014）对以12到14岁为主的学生课堂互动中的turn-taking进行了研究，发现教学策略对于学生的话轮转移的时间会产生一定的影响。Sugawara（2012）对非洲南部Gui族的turn-taking system进行了系统的研究，发现他们在会话中往往同时发话，即overlap的现象很常见，而这正是他们文化中重视平等的体现。Heritage（2013）研究了出现在话轮起始位置的语言结构及其作用。Wu（2014）对普通话里以EI开始的话轮进行了研究，结果显示这种结构以独立的语调出现，表明说话人在话论过渡相关位置拥有说话的机会。Kaimaki（2011）的研究显示了语音特征对电话开场白中处在话轮相关位置的说话人和听者的影响。Zemel和Koschmann（2011）对教学中的initiatin-response- evaluation进行了探讨，认为学生在反应中出现的问题可以通过老师明确的评价和修正过的起始问题得到解决。

2 话语语用学

162篇话语语用学文章的研究议题有discourse analysis（49），pragmatic marker（28），narrative（23），cohesion and coherence（10），appraisal or evaluation（5），polyphony（3），figure of speech（10），genre（4），critical discourse analysis（7），public discourse（5），humor（5），speech acts（6）⑥，manipulation（1）以及其他（6）⑦。限于篇幅，笔者主要概述前三个研究议题。

话语语用学中的语篇分析所采用的语篇主要是媒体语篇、法律语篇、信函、电视谈话、研究文章、博客、电子邮件、图画书等，其中学者对媒体语篇的研究多于其他语篇的研究，笔者主要概述这一类语篇的语用学研究。O’Grady（2011）研究了英国卫报和每日电讯报两家报纸如何利用词汇语法手段来呈现法国总统候选人Ségolène Royal。Stenvall（2008）运用系统功能语法和评价理论对美联社和路透社的新闻稿件进行了研究，试图揭示隐藏在文稿中的态度和情感。

对语用标记语或话语标记语的研究涉及了多个国家和语种，如比利时语、意大利语、保加利亚语、西班牙语、荷兰语、葡萄牙语、新加坡英语和汉语，研究内容主要是标记语的语用功能、句法功能和历时发展。Tchizmarova（2005）对保加利亚语邮件中话语标记语xajde的语用功能进行了研究。Hiramoto（2012）则对新加坡口语英语中的can进行了研究，认为can不仅具有语法功能，作为语用标记语在句子末尾体现着独特的语用功能，而这种语用功能与汉语和马来语的影响不无关系。Visconti（2009）研究了意大利语的话语标记语mica，追溯了其从表达否定到编码主体间性的历时过程。

话语语用学的叙事研究主要关注的是叙事策略、叙事层次以及对叙事的多模分析。Özyıldırım（2009）对叙事中的口语和书面策略进行了研究，发现尽管口语和书面语在叙事媒介方面存在着种种差别，但在土耳其大学生个人经历叙事方面，两者在组织模式上具有高度相似性。Mazid（2009）对阿拉伯语的一篇寓言故事进行了研究，展示了其叙事层次，认为对寓言故事的理解应放在社会历史背景中，而不应该想当然的接受。Guijarro和Sanz（2008）用多模分析方法研究了一本图画书的叙事，对其中的主题结构和语气结构进行了分析，发现作者和插画师从视觉和语言两个不同的角度合作完成叙事，便于儿童对情节发展的理解。

3 社会语用学

159篇社会语用学的研究文章涉及identity（30），gender and language（21），code-switching（20），这些议题的文章相比其他议题要多。其余的为multilingualism（10），address terms（7），honorifics（5），social hierarchy（10），peer interaction（5），face（9），English as a Lingua Franca（10），variation（3），distance and solidarity（9），socialization process（8），speech community（5），language policy（4），membership categorization（2），language contact（1）等。本文将主要概述identity，gender and language和code- switching的研究内容。

对身份的研究主要是身份的构建（包括性别身份的构建）和社会角色和身份之间的相互关系等。Li（2011）对在英国掌握几种语言的三个年轻中国人如何用话语构建身份的过程进行了研究，发现他们在一语主导的社会中通过不同语言之间的转换所产生的空间来确立自己的身份。Saz-Rubio和Pennock-Speck（2009）以西班牙和英国女性卫生用品的广告为语料，研究了女性身份在这些广告中是如何构建的。Weizman（2006）则对新闻访谈中参与者的社会角色、互动角色和个人身份之间的复杂关系进行了研究，发现在访谈的过程中身份和角色的协商一直在隐性地进行着。

性别和语言研究在社会语用学中也取得了比较丰硕的成果。Escalera（2009）对儿童使用话语标记与的性别差异进行了研究，发现在某些活动中话语标记语的使用没有性别差异，而在角色扮演的活动中有差异。Ewald（2010）对在加油站男性和女性指路行为进行了研究，发现男性和女性在指路过程中所用的指示语、路标、路名及估计时间等十分相似，但男性会比女性更多提及到达目的地的里程数。Rees-Miller（2011）则研究了男性和女性在表达和接受赞美时的差异，对工作表现方面的赞美两者并无差异，对外表和运动等话题两者有差异。

在社会语用学中语码转换研究常常与其他言语和文化行为结合。Hlavac（2011）发现不同方式的语码转换会带来不同比例的犹豫和副语言特征（如笑声和咳嗽等）。Zhu（2008）对漂泊在英国的中国家庭中父母与子女冲突对话里的语码转换进行了研究，发现语码转换与他们的社会文化价值观紧密联系。Li（2005）发现汉英双语者对语码的选择带有程序化的特征，目的是使对话连贯下去。

4 实验语用学

笔者发现学者在进行实验语用学的研究中所采用的实验手段有实验设计（包括三个部分：参与实验的人、用于实验的材料和步骤）、问卷调查、假设验证、实验组和对照组、访谈及Discourse Completion Test等。从研究方向来看有跨文化语用学（19）、二语习得语用能力（18）、一语习得语用能力研究（9）、残障人士语用能力研究（6）、言语行为（14）、语法（11）、否定（8）、韵律（5）、语用学理论（6）、语义学（6）、语篇分析（6）、会话分析（11）、隐喻（4）、语言和逻辑（2）、身势/手势（4）、人与计算机的互动（2）、人与机器人的互动（2）、语言态度（1）。跨文化语用学和二语习得语用能力的实验研究中有一部分涉及的是言语行为，分别有11和5篇。言语行为在实验语用学中可分为三大类，即跨文化语用学的言语行为（不同文化的言语行为对比研究）、二语习得语用能力的言语行为（二语习得者的言语行为研究）和言语行为（某一语言的言语行为研究）。由于其在总数量上占有较大比例，笔者将分别阐述这三个领域的言语行为研究。

Kim（2008）对韩语和澳大利亚英语道歉言语行为进行了语义和语用分析，用Discourse Completion Test作为实验手段，发现韩语mianhada和英语sorry的态度意义及一系列与之相关的言外行为都是不同的。Lee（2013）从社会场合的角度对英语为二语的韩国人的口头拒绝行为进行了实验研究，参与者的英语水平被分为两个层次，在六个社会场合中以角色扮演的方式演绎对请求的拒绝行为，之后进行回顾性的言语报告，以考察参与者对任务困难性程度的认知，结果显示社会地位和英语水平对拒绝行为恰当性的评分和表达拒绝行为的速度都有显著影响。Liu（2011）对汉语言语行为的分类和识别进行了实验研究，实验1和2结果显示参与者对言语行为的分类是基于言后行为的，实验3结果表明参与实验的人在语境确定的场合中能够识别目标句中的言外行为，实验4结果不支持Holtgraves的结论，即参与者在线理解话语的时候能够识别言语行为。

5 认知语用学

笔者依据Sandra，Östman和Verschueren（2009）及Ungerer和Shmid（2008）对认知语用学文章的梳理后发现以construction grammar为研究对象的文章占有较大份额（36），其余多是运用认知语言学的理论和方法解释某种语言或语用现象：relevance theory（29），metaphor（24），metonymy（4），frame（5），conceptual scheme（4），cognitive grammar（5），motion event（4），blending（11），grammaticalization（3），domain（2），artificial intelligence（2），giveness hierarchy framework（2），cognitive mechanism（2），总计133篇。以下将主要概述construction gramma，relevance theory和metaphor理论。

笔者对以construction grammar为研究主题的文章进行再梳理，发现研究重心主要有固定结构（如the…the...construction，Chinese bei construction，Chinese V+yixia，so time construction等）和语法结构（如question type，subjunctive construction，directive construction，word order，reflexive construction，causal construction，relative clause等）。Wee 和Tan（2008）对出现在Podcasts are so last year.和 E-mail is so five minutes ago.句子中的so time 结构进行了详细研究，认为对这种结构的充分理解离不开社会文化语境，而且这种理解方式能为构式语法和社会语言学热点问题创造联结的机会。Kimps，Davidse和Cornillie（2014）对英式英语中即时对话的tag question进行了研究，试图从言语功能的角度对其分类。这些言语功能有information seeking，statements，statements and question blends，responses，desired action tag questions等。Velea（2013）以罗马尼亚语的会议为语料对subjunctive and imperative constructions及其语用功能进行了研究，与imperative construction相比，subjunctive construction在句法和指称方面有其独特性。在第二人称指称方面，subjunctive construction可以用来表达说话人/听话人较低的认识状态（epistemic status）。

运用关联理论来阐释语言或语用现象是多层次、多角度的。Capone（2008）试图从关联理论的角度将belief reports和pragmatic intrusion这两个常常被独立对待的语言现象结合起来理解。Zhao（2011）则以文学文本《傲慢与偏见》为载体，从关联理论的角度揭示了奥斯汀的讽刺艺术。Blakemore（2005）对and类型的插入语进行了研究，认为and连接的并列句和以and开始的插入语在语法功能方面有差异，但都可以用关联理论进行统一解释。Vizcaíno-Ortega和Cabrera- Abreu（2012）从关联理论的角度对大加那利岛西班牙语疑问句的韵律模式和语用意义进行了研究，发现韵律与意义之间有真实的映射关系。

在隐喻的认知语用学文章中，有的学者把隐喻作为一种认知途径来理解和解释某种语言结构。Tseng（2011）研究了拨款提议的体裁，认为这种体裁可以用一个统一的概念隐喻结构来理解。Shen和Gadir（2009）则运用隐喻的工作机制，即源域和目的域，对所有格结构（genitive construciton）进行了新的诠释。有的学者则将研究重心放在某一类型的隐喻上，如Fukuda（2009）对美国和日本经济类隐喻进行了对比研究，发现这类隐喻与美日所面临的经济发展阶段相匹配，美语中有许多与这类隐喻相伴而生的动词、形容词和副词术语，而日语几乎没有这种现象。Velasco-Sacrista和Fuertes-Olivera（2006）用批评性认知语用学的方法来研究广告英语中的性别类隐喻（gender metaphor），揭示了商家巧妙的语言策略和营销手段。还有的学者则从某一语言现象来分析和理解隐喻，如Xu和Wu（2014）从争论的角度分析了类推争论和隐喻争论的真正区别在于源域和目的域的语义距离，并不是类推争论基于相似关系，隐喻争论基于映射关系。

6 语料库语用学

语料库语用学是通过语料库来观察和解释语言和语用现象的一门学科。在十年里所刊登的语料库语用学研究主要有话语/语用标记语（19）、对比语言学（18）、结构（16）、会话分析（7）、社会语言学（4）、言语行为（7）、隐喻（4）、形态学（12）、幽默（2）、语篇分析（5）、语域（6）、借代（1），总计101篇。以下将着重阐述话语/语用标记语、结构以及对比语言学的语料库语用学研究。

Bell（2010）基于 Michigan Corpus of Spoken Academic English，Santa Barbara Corpus of Spoken English，Labov’s Classic Sociolinguistic Interviews and Switchboard等语料库对nevertheless，still和yet这三个话语标记语进行了研究，发现含有让步标记语的话语越含糊，整体操控能力越大，反之则越小。Cuenca和Marín（2012）通过Corpus oral de conversa colloquial和Corpus Audiovisual Plurilingüe两个语料库对加泰罗尼亚语中的标记语（és）clar（que）和情态的关系进行了研究，提出该标记语的多功能像一个坡度，坡度的两端是典型的情态功能和结构功能，中间区域是该标记语的常用范围。

Gladkova和Romero-Trillo（2014）从民族语用学的角度对英语、西班牙语和俄语中美丽的概念化进行了对比研究，利用三个语料库（Cobuild Workbanks Online，Corpus de Referencia del Espanol Actual，Russian National Corpus）研究了beautiful，bonito/a，krasivyj最常见的搭配和这些词的语用和语境用法，并详细描述了三种语言中该词与所修饰名词在感知上的异同。Simo（2011）利用Corpus of Contemporary American English和Hungarian National Corpus对美语和匈牙利语的blood隐喻进行了对比研究，发现blood隐喻所描述的种种现象在两种语言中有相通之处，但在频率、含义和使用模式上有明显差异。

学者通过语料库研究的结构主要是语法结构。Schönefeld（2013）利用BNC语料库对英语go un-V-en结构在学术语篇、小说、新闻和会话四种不同语域中进行了定性和定量研究，发现语域对这种结构的使用有影响，指出研究结构需要包括语言外的因素。Jing-Schmidt和Jing（2011）利用三个语料库Chinese GigaWord Corpus，INH（internet news headlines corpus），UCLA Written Chinese Corpus和《2002中篇小说》对汉语媒体话语中的“遭”和“被”两个被动结构进行了研究，这两个结构在媒体话语中的分布要远高于其他文体。为了解释这种现象，他们结合其他语料，并运用collostructional analysis来确定这两个结构的语义特点，认为这两个结构的主要区别在于说话人/作者对受事的主观经验不同。

五、结语

作为国际权威语用学研究杂志所刊载的文章呈现了语用学研究的前沿态势，也代表了该领域较高的研究水准，对其十年所刊发文章进行研究无疑对了解和掌握语用学研究动态打开了一扇窗。笔者首先对（2005-2014）所刊发文章进行了全面统计，其次统计了语用学文章中实证研究和非实证研究，然后把语用学研究分成13大类，基于分类对十年的文章进行归类，最后对发文量达到100篇的六大类别的语用学研究进行了更为细致的梳理和综述。由于篇幅所限，不能将语用学期刊所有研究方向一一呈现出来。需要说明的是，数量较大的研究文章未必就是语用学研究的重点和未来研究方向。还有一些研究问题需要后续研究来解决，如十年文章中科研和技术手段都有哪些？应用情况如何？以语用学研究13大类为参考对象，我国语用学研究局面在这十年中是怎样的？从总体或分类来看是否与国外研究存在较大差距？

注释：

①中的editorial 和introduction是对本期所发文章简短的评论和背景提示，类似于国内刊物中的编者按，所以笔者以此作为其范畴名称。

② 结合维基百科的解释和所刊发的squib，笔者暂时将其译为“争鸣”。

③ 笔者在对文章进行分类时遵循的原则是先从题目、摘要和关键词入手判定属于哪一类语用学研究，如果不能，则要通读整篇文章，反复斟酌，再作归类。在对文章进行分类的过程中遇到了一些现成的分类范畴，如emancipatory pragmatics，interlanguage pragmatics，interpersonal pragmatics等，但考虑到这些分类术语尚存在争议，笔者根据它们的研究属性，能归入恰当的研究领域则归入，如果不能则归入其他类别。

④ 其他类别是指少量的难以归入13大类以外的研究文章，如“You talking to me?” The Viewer as a Ratified Listener to Film Discourse（Dynel，2011）及Verbal Assault in Fujì music: The Case of Sikiru Ayinde Barrister and Kollington Ayinla（Sunday，2011）。

⑤ 有些文章明显属于互动语用学的范畴，但归入某一互动语用学研究领域略显牵强，因此笔者将其归入其他范畴。这些文章的研究内容有metaphor and hyperbolic expressions of emotion in Mandarin Chinese conversation（Hsiao & Su，2010），perspective-taking（Bezuidenhout，2013），conversation disclaimers（Tayebi & Parvaresh，2014），epistemic problem of students（Koole，2012），mobile interaction（Licoppe，2009），misunderstanding（Verdonik，2010），social interaction inside cars（Haddington & Keisanen，2009），calling stops in mini bus（D’hondt，2009），managing studio space in television control room（Broth，2008），police-suspect interrogation（Stokoe，2009），collaboration in web design（Alby & Zucchermaglio，2008），interviewer variation（Ross，2007），communication in noisy setting（McKellin et al.，2007），preference for minimization in referring to persons（Hacohen & Schegloff，2006）。

⑥ 话语语用学中对speech acts的研究与互动语用学不同，主要指的是speech acts in written text。

⑦ 笔者在对话语语用学研究文章进行进一步分类的过程中发现有些研究议题难以归入既定的范畴之中，只有一篇这样的文章，为谨慎起见，将它们归入其他范畴。这些文章的研究主题有silence in graphic novel（Adler，2011），indexical swearwords（Christie，2013），formulaic language（Bing & Ruhl，2008），quotation mark（Gutzmann & Stei，2011），loan words（Onysko & Winter-Froemel，2011），inserted speech（Maynard，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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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于 涛）

2015-09-18；

2016-01-09

乔淑霞，女，讲师，硕士，研究方向：语用学、外语教学 周君，男，副教授，博士，研究方向：语用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