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锡仁
(广西师范大学 广西 桂林 541000)
性别角度下的电影《西西里的美丽传说》
许锡仁
(广西师范大学 广西 桂林 541000)
意大利电影《西西里的美丽传说》是一部可以用女性主义和父权制理论解读的电影,主角玛莲娜因为她的美丽和失去丈夫而深受压迫。玛莲娜在社会中的角色扮演让她被贴上“荡妇”的标签,而男人对她的欲望正迎合了女性愉悦男性的功能;玛莲娜作为女性的代表,生活中处处显示着她的弱势,在父权制的牢牢压迫下,她最终沦为妓女,逃离家乡;男性的权威使得玛莲娜没能抵抗住父权制的压迫,而小镇的女性也是男性权威的帮凶,让玛莲娜深深屈服在父权制的权威之下;玛莲娜正是与传统女性的格格不入使她成为父权制的受害者,同时雷纳托作为男性的代表,玛莲娜承担了帮助雷纳托长大的职能;玛莲娜始终处在父权制的抗争中,只是社会的强大压迫让她成为失败者。
父权制;女性主义;西西里的美丽传说;女性文学
《西西里的美丽传说》是一部2000年发行的意大利浪漫电影,该电影同《天堂电影院》、《海上钢琴师》一起成为意大利著名导演朱塞佩·托纳多雷的时空三部曲。影片以二战为背景,讲述了少年雷纳托爱上了少妇玛莲娜,从此他对玛莲娜如影随形,一次次被她的倩影所迷醉。玛莲娜的丈夫上了前线,然而她的美貌招来了当地妇女的嫉妒,成为了镇上的祸水,一次次被人排斥、玩弄,最终被逼无奈成为妓女。战争结束后,玛莲娜被赶出小镇,然而在她的丈夫回来后,是在雷纳托的帮助下找到了玛莲娜,玛莲娜和丈夫回到小镇,人们此时对她的态度一切都变了,都对她异常热情。整个影片是以雷纳托的视角讲述玛莲娜美丽却残美的生活。
《西西里的美丽传说》是一部可以用性别角度解读的电影。在电影讲述美丽有罪的同时,玛莲娜的现实生活是在父权制下艰难的生存,而玛莲娜作为女性的代表,她只承担了愉悦男性的角色。作为从性别角度分析这部电影,雷纳托的爱欲及故事我们不再过多解析,我们主要从玛莲娜在父权制下的压抑,女性主义的弱势在她身上完美的呈现来解读这部电影。
1.1 女性的愉悦男性的功能。事实上,人的概念正是通过排斥、否定、抹黑女性和自然,以及与基本生存相关的一切而得到建构的。①女性主义作家弗里丹说,女性奥秘的错误不在于看中婚姻和母亲身份,而是过分重视这两种实践形式,把这些看作妇女没有时间去需求和欲望的答案。电影中小镇中的女人俨然都是贤妻良母,他们试图成为理想主妇而努力,玛莲娜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成为了女性主义思想的牺牲者。
“经过谨慎调查的结果显示,史寇第遗孀没犯其他罪行,她错在命运乖舛,孤独无依,错在长得太美,所以她的罪名只是:长得太美,因此而招致妒忌,惹来闲言,蒙上耻辱……”这是库西亚诺牙医在法庭上为玛莲娜开脱罪名而说出的尖锐的一句话。因为卡戴中尉和库西曼诺牙医出现在玛莲娜的住处而受人非议,玛莲娜被贴上“荡妇”的标签,她是妇女们眼中勾引有妇之夫的荡妇,她的罪恶足以让她入狱,因此她被告上法庭。她的美丽并非是罪恶的最初来源,贤妻良母是社会为女人捆绑起来的道德,在社会传统道德的评判之下,玛莲娜的寡妇身份是她的罪恶的最根本来源。米切尔认为,妇女的地位与作用,是由女人在生产、生育、儿童的社会化以及性关系中所扮演的多个角色一起决定的。②玛莲娜的丈夫史寇第被认为死在了二战的北非战场,她由妇女成为寡妇,从此被打上耻辱的烙印。从那以后她的美丽面庞就成为了小镇中男人目光的焦点,小镇的妇女们因为她的美丽,担心丈夫被勾引,以至于她与传统女的特质性格格不入,使她成为了小镇妇女们的仇敌。电影中多次用长镜头表现玛莲娜走在街道上,男人的目光,妇女的仇视,对她的闲言碎语,这都无一例外表现出男人和女人两个群体的不同心理,这种压迫深藏在她的精神内部,她没有了正常的生活。玛莲娜的父亲拒绝与她见面,导致她最终走上了妓女的道路。
1.2 女性的弱势。激进自由派女性主义者认为,父权制社会用严格刻板的社会性别角色限制妇女,把妇女限制在消极状态,而使男人保持积极状态③。在这样一种观点下,女性的弱势地位则是牢牢依靠父权制来维持的。妇女们受到压迫,社会的各种制度都强化了妇女对男人的屈从,大多数妇女从内心接受比男人低等的感觉。如果妇女表达对父权制意识形态的怀疑,那么男人将对她采用威胁手段,弥补平时管教不力。④玛莲娜从电影的开始都无法遮掩她的无助,她的美丽本应该成为获取小镇人们欣赏的资本,但是在玛莲娜的丈夫阵亡在北非战场的讯息传来之后,小镇的妇女和男人对她的态度发生了截然相反的转变。美丽成为了祸水,在保守的思想统治下,小镇的妇女担心自己的丈夫被勾引,玛莲娜成为他们嫉妒的对象,而男人们在性欲的冲动下,处处都在讨论着如何得到玛莲娜。电影用长镜头记录了玛莲娜走在街上,小镇人们的目光和话语,正是女性的弱势,让美丽成为一宗罪,玛莲娜在父亲与其断绝父子关系,在小镇无法立足下,走向了妓女的道路。
如果妇女要成为自我、主体,她必须像男人一样超越所有那些限定她存在的定义、标签和本质。她必须努力使自己成为她所希望成为的任何人⑤。玛莲娜并非一个弱势的女性,她一遍遍的选择重塑自我,活出自我。她不与小镇上其他妇女为伍,在小镇人们的目光和话语中,玛莲娜的深情和目光有着出色的高贵,她沉默寡言,对于别人的评论始终不置一词,然而在现实条件下她的无能为力也显现出来,现实中女性的弱势在当时的小镇无法反抗,她被告上法庭,沦为妓女,赶出家乡,最终她的丈夫回来后,她切切实实成为了世俗女人,她也无法挣脱父权制的囚笼。
2.1 男性的权威,女性的被奴役。当少年雷纳托一次次偷窥心中的女神玛莲娜时,他的性冲动幻想便一直伴随着对玛莲娜的幻想,玛莲娜化身为他快感的情感寄托者。雷纳托渴望拥有、征服玛莲娜,而雷纳托的同学趁着玛莲娜父亲的耳背而说出无耻下流的话,正是父权制的一种表现。雷纳托正是小镇上男人们的代表,拥有玛莲娜便是一种能力的象征,在玛莲娜高傲的走在街上,小镇男人们垂涎欲滴的神情正是植根于精神之中。
在玛莲娜的行为表示出拒绝被男人玩弄之后,在一步步反抗父权制的过程中,正是父权制的强大压迫,玛莲娜最终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慢慢接受。玛莲娜的父亲被突袭西西里的战机轰炸之后死亡,孤苦无依的玛莲娜为了活下去,宁愿被给她面包的粗俗男人玩弄。小镇的妇女们正是父权制的帮凶,她们的嫉妒、仇恨只是在让玛莲娜深深屈服在父权制下。在玛莲娜最孤苦无依的时候,妇女们拒绝卖给她食物,玛莲娜最终堕落为妓女,这也正是小镇的妇女们希望看到的。
墨索里尼垮台后,玛莲娜作为为德军服务过的妓女,被小镇的妇女们任意欺负、殴打,将她的美丽彻底撕碎,此时的作为渴望得到玛莲娜的男人们却沉默了,在这种极强的父权制压迫下,男人们的沉默为玛莲娜的极力反抗做了最后一击。
2.2 男权社会对女性作用的定位。前文已经说过,父权制的性别体系自古以来就为两性规定了性别角色,更以一种文化预设规定了男女的气质和特性,女性的气质诸如顺从、有爱心、乐观、亲切、友善等,而反抗这些特质的人,往往在父权制的权威下最终强迫接受。电影的结尾很好地为我们诠释了这一点,玛莲娜被迫离开家乡之后,他的丈夫却从北非战场回来了,在雷纳托的指引下,他重新找回妻子回到小镇,此时的玛莲娜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玛莲娜由一个人人唾弃的美丽寡妇,最终便成了一个争相打招呼,争相卖给她东西的人。在玛连娜经历了一系列反抗又回归传统之后,在符合父权制下女性特有的气质之后,她不再是一个荡妇,假如说她的丈夫果真死在北非战场,她的不为人妇,不为人母的道德审判还将永久的持续下去。父权制的思想根深蒂固在电影中的小镇里,我们可以看到父权制的强大破坏力,玛莲娜正是这样一位父权制的受害者。
2.3 玛莲娜——孤独的父权制抗争者。激进文化派女性主义者戴利坚持说,摆脱男人建造的女性气质,妇女将会显示出他们原初(父权制之前)的女性力量和美。⑥激进文化派女性主义也表达这样一种观点:妇女不应该像男人一样,相反,她们应该努力更像女人,应该强调那些文化上与妇女相联系的价值和美德,而不要去强调那些文化上与男人相联系的价值和美德。⑦
“需要有足够的勇气才能回来”,这是电影最后小镇的妇女对玛莲娜的评价,这句话也映照着玛莲娜的思想。玛莲娜一直是父权制的抗争者,在小镇人们的非议中,玛莲娜总是无视人们的目光和话语,路上孤独的行走成为电影中表现最多的镜头。她在法庭上为自己辩解,努力为自己洗脱罪名,她不与任何人为舞,努力让自己不流于世俗,只是在父权制的强大压迫下她无力继续反抗,但是她已经是抗争父权制的有力践行者。
纵观整个电影,玛莲娜作为妇女群体的代表,她的一切都可以用女性主义和父权制的思想来解读。电影给我们传递了批判父权制的思想,表现出父权制对女性的迫害。正如李小江在《女人,一个悠远美丽的传说》中说到:“女人,似乎只是一个悠远而美丽的传说。在神与人、梦幻与真实混杂的世界——文学领域,留下了女人生存和活动的印迹。”玛莲娜也正像这样一种传说,给我们留下唏嘘和感慨。
注释:
① 《女性主义与对自然的主宰》,重庆出版社,2007年版,第23页
② 《女性主义思潮导论》,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第172页
③ 《女性主义思潮导论》,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第72页
④ 《女性主义思潮导论》,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第73页
⑤ 《女性主义思潮导论》,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第8页
⑥ 《女性主义思潮导论》,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第84页
⑦ 《女性主义伦理学》,(“Feminist Ethics”),阿利森·贾格尔,New York:Garland,1992年版,第364页
[1] 《女权主义文论》.[A]山东教育出版社.2005年
[2] 《女性主义思潮导论》.[A]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02年
[3] 《女性主义与对自然的主宰》.[A]重庆出版社.2007年
许锡仁(1990-),男,汉,山东省菏泽市,硕士研究生,广西师范大学文学院,文学写作。
J905
A
1672-5832(2016)04-0121-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