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猎王（下）

文◎冰 夫 图◎咖啡磨

少年猎王（下）

文◎冰 夫 图◎咖啡磨

上期回顾：

十四岁的黄染秋被称为“少年猎王”，他从日本军营逃出，不慎摔落悬崖谷底，却意外在谷底搭救了一只受伤的康多秃鹫。从此，大鸟成了黄染秋的伙伴和得力助手……

一

距离掉落百丈谷已经十几天了，黄染秋早已和大鸟成为好朋友，几乎心意相通了。这些天，都是黄染秋照顾康多兀鹫：小心翼翼地给它治伤，自己吃半生不熟的野果，用石块打小动物给它吃。

又过几天，大鸟的伤口基本愈合如初，黄染秋才允许它自由行动。大鸟一连趴了十几天，此刻情绪激昂，迈着矫健的步伐走出洞口，回头看看跟来的小主人，展开翅膀飞起来，抓住一只被它惊到的兔子。大鸟把兔子叼到黄染秋面前，“阿赫阿赫”地叫两声，想和小主人共同享受美食。黄染秋哪里舍得吃，把兔肉都放进大鸟口中，自己吃渐熟的野果。康多兀鹫的心中萌生出更多的感激，与小主人更贴心了。

黄染秋没有每天点燃火堆，只保留洞内一支火把。只有大鸟捕到较大的动物，他才点燃大堆干柴，烤熟一点儿肉，马上将火熄灭。他已经做得非常小心，可还是被不远处驻扎的鬼子发现了……

山洞外突然响起枪声，大鸟振了两下翅膀就要出去，黄染秋急忙按住它：“鸟老大，这可不是什么好声音。你乖乖待着，千万别出去。”大鸟“阿赫阿赫”叫了两声，安稳地趴下了。

黄染秋来到洞口，将身体侧向洞外，朝谷口张望，发现有三四个日本兵站在谷口北侧上端，其中一人拿着望远镜向谷底看，其他人端着枪指向谷底……

黄染秋将身体后撤，仔细查看洞口，外面长着高草，他们看不到这里。手拿望远镜的日本兵观察了一会儿，向谷底挥一下手。几个拿枪的一齐向谷底射击，又扔下几颗手榴弹，吓得谷底的动物们横冲直撞。他们见没什么动静，才转身离开。

黄染秋回身坐在大鸟身边：“鸟老大，追兵走了，不知还会不会来。我们怎么办？”大鸟看着小主人，“阿赫阿赫”叫两声。

“我想回家，想爷爷，想爸爸妈妈。”黄染秋躺在草铺上，“可是，他们知道我回家了，肯定又要抓我给他们做饭……”

大鸟不知他啰啰唆唆在说什么，将脑袋放在他的腿上睡着了。

二

次日，躺在洞内草铺上的黄染秋还未睡醒，大鸟慌慌张张地跑进来，“阿赫阿赫”叫个不停，似乎在报警。黄染秋一个激灵爬起来——难道追兵又来了？

他急忙跑到洞口，探头向悬崖上张望，这一看，顿时吓了一跳。悬崖上顺下一根又长又粗的麻绳，三名伪军斜背着长枪顺着绳子往下爬，已经爬到峭壁一半了。这三个家伙一定受过爬山训练，动作麻利，再有半个小时就能下到谷底。三人手中有枪，如果下到谷底，后果不堪设想！

黄染秋回到洞里，拿起一根备用的松木杆点燃，然后贴着峭壁快速朝伪军方向跑去。

三名伪军奉命下到谷底侦察，在悬崖上观察了好半天，见没有异常才敢下来。黄染秋贴着峭壁，正好处于他们的盲区，很快就跑到了麻绳前，用火把将麻绳点燃。麻绳是用野麻制成的，粗壮而干爽，极易点燃。

黄染秋跑回洞内，拍拍紧张的大鸟安慰，又探出洞外张望。

果然，最下面的伪军叫道：“绳子着火了，快上去，上去！”

上面两名伪军听到警报，低头向下看，急忙向上攀爬。他们攀爬的速度比着火速度快很多，不一会儿，他们相继站在悬崖上，低头看着着火的麻绳，恐怕谁也猜不到起火的原因。他们气急败坏地朝谷底一阵射击，然后转身走了。

黄染秋“嘿嘿”一笑，回到洞内对大鸟说：“鸟老大，你猜伪军回去怎么报告？”大鸟看看小主人，眯起眼睛。

“我猜啊，伪军们一定对日本兵说谷底有妖怪，把绳子点燃了，他们下不到谷底，还会把燃烧的绳子带回去当证据。可是，日本兵会信吗……”

说到这儿，他突然想起，在日本兵兵营时，他遇到过伪军编造鬼神之类的瞎话骗日本兵，日本兵根本不相信。这次也一定不会信，他们还会来……

黄染秋急忙站起身，跑到洞口旁，不停地向悬崖上张望。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日本兵进入谷底。如果被伪军和日本兵发现，他们一定会向他和大鸟开枪。大鸟怎么躲得过子弹？

好在伪军们当天没有返回。傍晚，黄染秋带着大鸟出来捕猎，准备火把用的松木杆，还往洞内捡了一些石块。如果日本兵和伪军进入谷底发现洞口，即便不敢贸然进入，也会朝里面开枪，投掷手榴弹。这些石块能起什么作用？黄染秋想到了这些，但有准备总比没有准备好。这是爷爷和父亲常说的。

第二天早晨，黄染秋早早坐在洞口，每隔几分钟，便向周围悬崖上观察一圈。阳光照射到谷底时，在昨天伪军攀爬的地方又出现一根粗麻绳。还是昨天那三名伪军，他们又开始抓着绳子爬下来。悬崖上面还站着五个人，两人拿着望远镜朝下看，显然是日军军官，另外三人端着长枪，枪口朝向谷中。

黄染秋一愣，急忙站起身，探头观察。一只望远镜移动着观察谷底，另一只望远镜一动不动地观察绳子下方。他只要行动，很容易被移动的望远镜发现，即便侥幸避过移动的望远镜，不等到达绳子下端，他就会进入第二个望远镜的视线范围，马上就会遭到三支长枪射击。

点燃绳子的办法不能用了。怎么办？一时之间，黄染秋没了办法，急得不住地摇头。

大鸟好像已知外面的情况，也了解小主人的心情似的，突然站起身从他身边冲出去。大鸟冲出洞口，顿时展开翅膀飞起来。移动望远镜马上发现了大鸟，“嘭、砰、啪……”三把长枪一齐向它开火。

黄染秋的心顿时揪起来，将头探出洞外寻找大鸟。大鸟扇动着翅膀，如同升起的飞机，带着无可阻挡的气势，瞬间飞出谷口，升向高空，飞向它的子弹已被它远远甩在后面……

大鸟安全飞走了，三名伪军也快到谷底了！

三

黄染秋将火把放倒，用干土埋住，将备用松木杆拿到离洞口两三米处，将捡来的石块也堆在这里，然后坐在靠洞壁的地方等，心脏“怦怦怦”越跳越厉害，显然，他已经开始害怕了。

如果三名伪军发现洞口，不敢贸然进入，只朝里面射击，那么他所处的位置可以避过子弹；如果伪军进来，洞内漆黑，什么也看不见，他就用石块和松木杆反击。他已下定决心，一定要将那三名伪军打死，才不会被抓走，也才不会再有人敢贸然进入。

突然，外面传来一声惨叫，接着，又传来一声惨叫。黄染秋快速走到洞口，慢慢探出头，向悬崖上的日本兵望去。大鸟在日本兵头顶，正向远处疾飞。拿望远镜的两个日本兵不知退到什么地方去了，还有一个使长枪的日本兵正向大鸟射击！

另外两个使长枪的日本兵哪去了？黄染秋联想到刚才的两声惨叫，目光快速向下移动，发现绳子上的三名伪军已经停止动作，一起向下看。

他沿着伪军看的方向，将目光向下移动，谷底躺着两个日本兵，一动不动。

难道大鸟突然飞回，袭击了他们？黄染秋正呆呆想着，空中突然传来“阿赫阿赫”的叫声。

循声望去，大鸟已从一块低低的黑云中俯冲下来，速度之快犹如闪电。站在悬崖上的日本兵也发现了大鸟，举枪射击，却发现枪膛里没子弹了。大鸟像发射的炮弹一样，将俯冲变成了横冲，那双有力的大脚在他的头上一扫而过，那名日本兵站立不稳，一头栽落下来。

空中又划过一声惨叫。

绳子上的三名伪军，在第一个日本兵摔落谷底时，突然僵硬在绳子上；第二个日本兵摔落谷底时，他们愣在了绳子上；第三个日本兵摔落谷底后，他们突然反应过来，一起拼命往上爬，仿佛绳子下端又被点燃，而且在快速燃烧一样。

大鸟盘旋回来，又朝刚才日本兵站立的地方俯冲下去，疾如闪电，发出“阿赫阿赫”的叫声。

黄染秋灵机一动，疾步跑向日本兵摔落的地方，捡起一把长枪瞄准最下面一名伪军，突然又将枪口向上抬起，瞄准最上面的伪军，扣动扳机。

随着一声枪响，那名伪军从绳子上滑落下来。下面的伪军毫无准备，被受伤的伪军砸落。最下面的伪军，更承受不住两个身体的重量，也被砸落下来。连续两声惨叫，三名伪军摔落谷底，全部一命呜呼。

突然，悬崖上传出一阵枪声。黄染秋心中一紧：“我的鸟老大——”

大鸟出现在空中，闪电般向远处疾飞。日本兵用的都是手枪，射程有限。想到这儿，黄染秋放心了些，将摔在谷底的伪军身上的枪和子弹都卸下来，背在自己身上。有了这些东西，他的胆子更壮了。

往山洞走时，黄染秋向悬崖上望去，发现一个日本兵又站在悬崖上拿着望远镜朝下看，他肯定发现自己了！

黄染秋快速回到山洞，将火把复燃。借助亮光，黄染秋选了一把新枪，上满子弹，又检查了两个弹夹，一起拿到洞口。

他探头出去望向悬崖，不见有日本兵。也许，他们撤走了，或被大鸟吓退了。黄染秋不禁担心起大鸟来，虽然它行疾如闪电，可面对的是狡猾的鬼子，万一中枪了……

“阿赫阿赫……”他正想着，大鸟叫着落在洞口，朝洞内走来，样子有些怪异。一定出意外了！

黄染秋立即放下枪跑向它，将它抱进洞内，放在火把前仔细查看——大鸟的左腿上有血迹，是子弹的擦伤。一定是大鸟飞行时被子弹擦伤了。好险啊！若再往上一点点，子弹就会打进大鸟的身体里！

四

上次为大鸟治伤的草药还没用完，黄染秋嚼出汁液，轻轻抹在它的伤处，撕下一根布条缠住伤口，让它趴着休息。

然后他抱着长枪坐在洞口，边观察谷口边琢磨：两个逃跑的日本兵一定回去搬救兵了。如果带来更多的日本兵和伪军，放下几根绳子，十几个日本兵和伪军同时下来，上面再有人掩护……

他后悔不该向绳子上的伪军开枪。日本兵被大鸟袭击，并不知谷底有人。这枪声一响，等于暴露了自己，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

谷底不能再待了，黄染秋打算趁他们还没来，带着大鸟马上离开百丈谷。黄染秋想到那根绳子，轻轻拍了两下大鸟的脖子：“咱们走，离开这里。”

“阿赫阿赫。”大鸟站起身扇动两下翅膀，率先朝洞口走去。

黄染秋背上长枪，将能带的子弹都带上，又拿起一支长枪，子弹上膛，走出洞口。大鸟在洞外等着，看样子，它还不知小主人要怎样离开山谷。

“鸟老大，跟在我后面。”黄染秋向前走去，大鸟紧跟在后。

走到绳子下面，黄染秋蹲下身，拍拍大鸟的肉冠：“你飞上去，我从绳子爬上去。”大鸟“阿赫阿赫”叫两声，算是答应了。

黄染秋将手中长枪立在石壁上，抓住绳子往上攀爬。爬着爬着，他冒出一个念头：如果两个日本兵中只回去一人搬救兵，另一人守在上面。那么，只要自己一露头，也许就会有子弹射来。或者快爬到悬崖上时，日本兵会割断绳子……

他不敢往上爬了，快速下来，将一块大石头捆绑绳子上，离地面一米多高。然后，他拿起立在石壁旁的长枪，隐身在不易被发现的角落，枪口瞄准绳子上端……

日本兵一直不冒头，他越来越焦躁不安，时间不能拖延太久。他站起身又向绳子走去，眼睛仍然望着上面。

突然，“嘭”的一声，石头砸落地上，石壁上的绳子也滑下来。黄染秋一愣，悬崖上突然冒出一个脑袋，拿着望远镜，查看绳子上的“人”是否摔死了。

黄染秋立即举枪，扣动扳机，可惜偏了一点儿，只打中了望远镜。那个脑袋一下子缩回去了。

该死的日本兵，太狡猾了！黄染秋唤了声“鸟老大”，快速回到山洞。悬崖上垂下的绳子是离开山谷的唯一方法，现在没戏了，他们只能退回山洞。

山洞位于山谷的东北角，比较隐蔽，日本兵的位置是偏西北方向，不容易发现洞口。只要他们不进入山谷，黄染秋和鸟老大都会安全。

然而，事不如人愿。日本兵在太阳落山后来到悬崖上，而且架起两盏探照灯，移动着照向谷底，将谷底照得通亮。

悬崖上的不同地方垂下五根绳子，有伪军和日本兵顺着绳子缓缓移向谷底。悬崖上面还有一些日本兵和伪军，枪口都指向谷底，还朝向谷底架起两挺机关枪。

真是插翅难逃！想到这四个字，黄染秋眼前一亮，鸟老大完全有能力带他飞出百丈谷！

他蹲在大鸟面前：“鸟老大，你带我飞出百丈谷好吗？”

大鸟将头高高扬起，看着他“阿赫阿赫”叫几声，似乎在说“小菜一碟”。

大鸟往黄染秋身上一撞，黄染秋马上明白了，双手紧紧抓住它的双腿，大鸟振翅而起……探照灯的照射方向是谷底，洞口处又是死角，所以，大鸟平安地飞向高空……

此时，黄染秋沉浸在“胜利大逃亡”的喜悦中，暗想下一步的行动，当务之急是找到爷爷，爷爷或许被鬼子抓进兵营替他当伙夫了。

五

一块黑云似的东西在空中涌动着，避开了探照灯的光柱，缓缓落向兵营空地。离地面几米时，从“黑云”下端掉下一个物体，上端物体也落在地面，毫无声息。

“鸟老大，别叫！”先前落地的物体小声叮嘱，正是黄染秋。

黄染秋和大鸟来到日本兵兵营。他在这里待了近半年，熟悉这里的环境，他猜到爷爷一定住在他曾经住过的房间。他用手轻轻拍一下大鸟的翅膀，自己弯腰隐蔽在大鸟侧面，慢慢向前移动。

探照灯移动过来，光柱从大鸟身上移过去。岗楼上的日本兵抱着长枪，靠在墙壁上睡着了。

黄染秋来到伙房门外，轻轻拉开门进去，大鸟安静地等在外面，一声不叫，不时歪着头四处看看，好像在警戒。

不一会儿，黄染秋领着爷爷出来，用绳子扎住爷爷，挂在大鸟的后背上。他让爷爷双手抓紧绳子，叮嘱大鸟：“鸟老大，把爷爷送回家，然后回来接我！”

大鸟展开翅膀，振翅飞起，如同黑云一样在黑夜中慢慢升腾，忽然疾飞而去。

黄染秋回到伙房藏好，不一会儿，“阿赫阿赫”的叫声从门外传来。黄染秋出来，拍拍大鸟的肉冠：“别出声。”他们悄悄走出伙房，走到来时降落的辽阔空地。

探照灯的灯光刚刚划过，黄染秋便催促大鸟快行，他要在灯光返回前飞离这里。他不敢站起身，只能借助大鸟隐蔽自己，弯着腰走在大鸟一侧。

探照灯的灯光划了过来，从他们身上划过。黄染秋听见拉枪栓的声音，猜到大鸟被岗楼上的哨兵发现了。但他不怕，猜想哨兵不会开枪，为了打一只鸟而惊动整个兵营，头儿决不会轻饶他。

果然，哨兵没有开枪。

黄染秋抓住大鸟的两条腿。大鸟使劲儿震颤翅膀，只飞起不到一米，又落下。大鸟的体力完全提不起黄染秋了。

黄染秋将从日本兵军营找到的肉丝拿出来，托在手上。大鸟果然饿了，弯钩喙啄起一条肉便吞进去，又马上啄起一条肉丝……

大鸟正吃得起劲，突然，黄染秋听到一组脚步声正朝这边走来！

六

脚步声从哨岗而来，一定是哨兵要活捉大鸟。黄染秋压低声音：“鸟老大，马上回伙房！”

回到伙房，黄染秋马上思考对策：鸟老大无法将他带走，最好的办法是让大鸟先行飞走。哨兵捉不到大鸟，就会回到岗楼。

他轻轻拍拍大鸟的脖子：“鸟老大，你先飞走，然后……”脚步声已到门前，接着有人拉开门……黄染秋急忙躲在水缸后，大鸟向门口冲去。“哎哟”“扑通”——大鸟撞倒了哨兵，飞走了。

黄染秋轻轻靠近门前，慢慢探出身来。他看到大鸟没有飞走，而是沿着小路向前奔跑，哨兵紧紧跟在后面。

这条小路的两侧都是日本兵和伪军的宿舍，宿舍与伙房只有几米之遥。黄染秋马上退回伙房，鸟老大是要调虎离山，引走哨兵，让自己离开。这里虽然只是一个暂时的小型中转油库，戒备不算太严，但想要逃走也是根本不可能的……

“欸——那是什么？”

“大鸟！抓住它……”门外突然传来日本兵和伪军的声音。

完了！鸟老大一定被宿舍中的伪军发现了！黄染秋将门轻轻打开一条缝向外望，鸟老大还在奔跑，日本兵和伪军都在后面追。

不能让日本兵抓到鸟老大！他灵机一动，决定再来个调虎离山，让他们暂时顾不上大鸟。他将门关好，上了门闩，拧开做菜用的植物油的油桶盖子，将油倒在柴堆上，用火点燃，然后推开里面房间的窗户，跳了出去，隐蔽在营房后面黑暗的角落里。

很快，火苗点燃屋顶，火焰从屋顶穿出，照亮了半边天空。日本兵的头儿急忙鸣枪，惊醒了所有日本兵和伪军，马上救火。火焰和枪声吓到了大鸟，它飞向夜空，黄染秋打算趁乱逃走。

兵营周围有三道铁丝网，正门在兵营东方，大门两侧各有一个岗楼。每个岗楼上都有一名伪军和一名日本兵，还有一把机枪。东北角、东南角、西北角的岗楼上都是日本兵站岗，西南岗楼的日本兵刚才下来捉大鸟，还没返回。

西南岗楼是唯一可以逃走的地方，但与这边隔着一块空地，还有探照灯循环照射，也存在很大的危险。但黄染秋顾不上这些了，起身便向西南方向拼命奔跑。

探照灯的灯光划过，他被发现了。“砰”的一声枪响，黄染秋只觉右腿一软，摔倒在地，腿上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抓活的！”日本兵头儿下令。几个日本兵端着长枪，向黄染秋这边走来。空中传来“阿赫阿赫”的叫声，大鸟又出现了，趁着夜色猛冲下来，如同黑色闪电划过夜空，让日本兵们猝不及防。它没有落地，双爪向下一捞——黄染秋趁机抓住大鸟的双腿，被带向天空，不知大鸟因何突然多了这些力气。

日本兵忙举枪向天空瞄准，可惜，夜色如大鸟一样黑暗，大鸟肚皮上那一小片白羽已被黑夜覆盖，根本什么也看不清。

大鸟越飞越高，越飞越远。突然，身后传来几声炸雷似的轰鸣。黄染秋转头看去，轰鸣声中，一团团火焰升上天空。黄染秋依稀记得，存放汽油桶的地方距离伙房较远，即便伙房烈焰冲天，也不会累及油库。一定是在日本兵和伪军救火的过程中，有人故意点燃了汽油桶。

“看来，小鬼子身边的中国人，也不都是坏人！”

大鸟好像听懂了小主人的话，“阿赫阿赫”回应着，一人一鸟渐渐隐没在夜色中……

（完）

小编圈重点

战火连天的年代，涌现出许多少年英雄，他们用智慧和勇敢营救了很多人，留下了一段段值得敬佩的勇者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