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 月
人生若只如初见
——用弗洛伊德相关理论解读《白蛇》
赵 月
《白蛇》是著名作家严歌苓的中篇小说,讲述了文革期间,著名舞蹈家孙丽坤和女扮男装的“男青年”徐群珊之间一段特殊的情感故事。本文从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及美学思想中的“无意识”及“压抑和转移”学说两个角度解读了小说中两位主角在这段情感发展中的心路历程。
弗洛伊德 无意识 压抑 转移
由于《白蛇》的时代背景是文化大革命时期,许多相关的文学评论都从其时代背景入手,分析文化大革命对小说中人物的影响(李华&张娟,2013);赵明(2012)以伍尔芙的“双性同体”理论为基础,分析了小说中两位女主角在文革背景下的同性之爱。
(一)无意识学说
在弗洛伊德精神分析理论中,无意识成分是指那些在通常情况下根本不会进入意识层面的东西。无意识包括了人的本能欲望,即“本我(id)”。在人类的本能欲望中,身体及精神的愉悦是重要组成部分。而在弗洛伊德美学思想中,能够引起主体身心愉悦的就是美的,反之就是丑的。故而我们可以说,人类对美的欣赏与追求,是源于人对于身心愉悦感受的追求,即人的本能欲望。
(二)弗洛伊德的“压抑和转移”学说
所谓压抑,指自我(ego)和超我(superego)不允许本我(id)的冲动行为得以发泄,即由于特定社会规范和道德标准的限制而抑制本能冲动,从而迫使自己适应环境的行为。
所谓转移又叫移位。由于上述压抑使主体的本能欲望得不到满足,原始的欲望便会转移到另一个可以获得的对象上面。这种心理能量移位的过程就叫作转移。而欲望转移对象最重要的特征就是相似性,即与原始对象有某些相似之处,甚至完全相同。(向翔,2012)
(一)一见倾心——主角的“无意识”
主角之一徐群珊在十一二岁时看到另一位主角孙丽坤的舞蹈便迷恋上了这个女人。而孙丽坤见到女扮男装的“徐群山”后,也无可救药地爱上了这个风流倜傥的“男青年”。在被囚禁的日子中,孙丽坤那原本高傲的心已渐渐被消磨殆尽,她已变成一个终日与浑身臭汗的建筑工人打情骂俏,粗鄙肥胖的市井妇人。然而,“徐群山”以一个清秀中带着匪气的青年形象出现在孙丽坤面前,与周围粗俗的建筑工人形成了鲜明对比。“他”唤醒了孙丽坤无意识中对理想男性的需求。
(二)人生若只如初见——主角感情的“压抑和转移”
1、压抑
初次见到孙丽坤时,徐群珊便压抑着自己想要“碰一碰”她的冲动。“我敢打赌她们和我一样迷上了她,想去碰碰她的身体”。“明天起,我再也不去想白蛇。我怎么连做梦也会梦到她?……”。徐群珊极力克制自己对“白蛇”的欲望,因为这种欲望不为世俗标准所容忍,而她希望自己跟别人一样,“不然多孤立啊!多可怕啊!”
孙丽坤后来在医院中接受了以女性形象出现的“珊珊”的爱。“珊珊”结婚时,她又送了一个青蛇怒斥许仙的玉雕作为礼物。种种迹象都暗示着孙丽坤早就怀疑了“徐群山”的女性身份,但她在潜意识中拒绝承认这一事实。出于与徐群珊相同的理由,孙丽坤选择压抑自己的“双性恋”潜质,从而获得一个幻想中的“完美男性伴侣”。
2、转移
压抑了对“白蛇”的欲望后,徐群珊将情感转移到了孙丽坤的白蛇剧照上。“我可不想那张褪色的白蛇剧照给他们贴到土墙上叫它‘妖精’。我得把他们带走。从十二岁起,我走到哪儿就把白蛇带到哪儿”。如同一个婴儿在断奶后以棒棒糖作为母亲乳头的替代物,白蛇剧照成为孙丽坤的替代物。
对于孙丽坤来说,在潜意识中一直拒绝承认的事实突然赤裸裸地摆在眼前,自己细心保护的“徐群山”形象骤然粉碎,这让她无法接受以致精神崩溃。然而此时的她却接受了女性装扮的“珊珊”的爱。“前舞蹈家是真正爱珊珊的,她把她当作徐群山那个虚幻来爱,她亦把她当珊珊这个实体来爱”。孙丽坤的确爱“珊珊”,因为“珊珊是照进她生活中的唯一一束太阳,充满灰尘,但毕竟有真实的暖意”。但更重要的是,孙丽坤将她对虚幻的“徐群山”的爱转移到了这个叫作“珊珊”的女孩身上。这种转移符合前文所说的“相似性”原则,在“珊珊”身上还可以看到“徐群山”的诸多痕迹。小说的结尾,望着渐渐远去的“珊珊”的背影,孙丽坤还在心里喃喃地唤道“徐群山”,这正体现出孙丽坤心中的隐秘情感。
在《白蛇》中,严歌苓用细腻的笔触描写了文革期间两位女性之间的同性情谊及最终宿命。某种程度上说,这是畸形道德准则导致的爱情悲剧。本文利用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学说及在此基础上建立的美学思想分析了小说中主角感情的无意识,压抑及转移的发展历程,更加深刻地探索了人物心理及小说丰富的内涵。
[1]李华,张娟文革叙事中的批判与反思——以严歌苓的《白蛇》为例[J].西安石油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3.
[2]麻蕊.“文革”对女性的双重伤害——对《白蛇》中徐群珊形象的分析[J].学理论2009:24.
(作者单位:北京航空航天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