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艳荣
摘 要:现有调查结果显示,绝大多数蛰居者与父母等家人同居,成为没有经济来源,不能自立的寄生族。家庭既是青少年蛰居的温床,也是蛰居问题迁延性的根源。伴随着蛰居时间的延长、蛰居者及其父母年龄的增长,蛰居者家庭面临着较大的精神压力和经济负担,其生存现状堪忧。鉴于蛰居问题与家庭的密切相关性及蛰居者对接受援助的抗拒性,应对蛰居问题有必要首先从家庭入手。“KHJ父母会(家庭会)”作为唯一的全国性援助蛰居者及其家庭的民间团体,其核心援助对策是组织召开父母会(家庭会)。旨在开导蛰居者父母正视问题,改变对蛰居者的训斥态度,缓解家庭紧张关系,从而实现帮助蛰居者走出家门,接受相关机构援助的目标。
关键词:日本;蛰居者家庭;KHJ父母会(家庭会);家庭对策
中图分类号:C913.5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4-2458(2016)04-0058-07
DOI:10.14156/j.cnki.rbwtyj.2016.04.008
青少年蛰居问题是日本现代化发展过程中出现的社会病理现象。所谓蛰居,是指由于社会性原因,回避社会活动(包括上学、就业及家庭外的人际交往等),自我切断与他者的联系(包括家庭关系),丧失社会行为、自我封闭的消极生活状态。蛰居现象自20世纪70年代末萌芽至今,已成为不容忽视的社会问题之一。2010年7月,日本内阁府开展的“关于年轻人意识调查(蛰居实况调查)”结果显示,蛰居青少年高达约70万人[1]。现有的各种调查结果显示,绝大多数蛰居者与父母等家人同居,成为没有经济来源,不能自立的寄生族。伴随着蛰居时间的延长、蛰居者及其父母年龄的增长,蛰居者家庭面临着较大的精神压力和经济负担,其生存现状堪忧。
“KHJ父母会(家庭会)”作为唯一的全国性援助蛰居者及其家庭的民间团体,自2003年以来,在参加KHJ父母会(家庭会)的蛰居者及其家人的协助下,不间断地开展了13次关于蛰居实况的全国性调查。文章以KHJ父母会(家庭会)的蛰居实况调查报告书为基础数据来源,分析蛰居青少年及其家人生存现状的同时,对KHJ父母会(家庭会)的活动内容及其核心援助对策进行解读。
一、家庭是青少年蛰居的温床
蛰居作为一种社会病理现象,是青少年社会化过程社会化过程指人通过各种教育途径学习社会知识、技能和规范,培养社会性,从自然人到社会人的发展过程。中遇到的问题。家庭作为青少年社会化的重要场所之一,在蛰居问题上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战后日本向现代化发展的急剧转型中,家庭形态、家庭关系及家庭教育等发生了深刻的社会变迁。核心家庭化的家庭形态及随之形成的小家庭主义日语为『 マイホーム』,是指家庭至上,享受自己小家庭生活的“主义”。,淡化了血缘亲情和邻里关系。家庭的闭塞和人际关系的疏离,使得青少年的家庭成长环境变得寂寞和孤独。日本独特的“父权失坠”“父权失坠”是指子女与母亲关系密切,而父亲在子女成长过程中发挥的作用极其有限。 和“母子为中心”的家庭关系,导致父亲角色严重缺失,而母子关系过于亲密引发的娇纵、溺爱及过保护等问题助长了孩子的依赖心理,严重影响青少年自立。此外,偏重智育的家庭教育使得青少年背负着过重的学习负担和精神压力。家庭变迁带来的人际关系危机和家庭环境的改变,弱化了家庭的社会化功能,不利于青少年独立意识的形成和人际交往能力的培养。
家庭社会化功能弱化的同时,日本家庭为青少年创造了能够持续蛰居的物质条件和空间环境。在青少年蛰居现象萌芽之初的20世纪70年代末期,日本已经完成了经济高速增长,步入富裕社会。伴随着生活水平的提升、住居环境的改善及信息化社会的快速发展,青少年的生活条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衣食无忧的物质生活,“个室”(独立房间)的居住空间,再加上个人专用电视、电脑等电子产品的普及,为青少年创造了能够长久蛰居的条件。
日本社会富裕后,亲子关系的物质化、金钱化倾向逐渐增强。正如日本社会学家山田昌弘指出的,欧美国家对子女的爱体现在从小培养其独立意识,为其自立创造条件,如与孩子平等地交流、谈心、做游戏等。而日本父母对孩子的爱多表现在物质和金钱的给予,为孩子包办一切。1994年总务厅青少年对策本部以0~15岁孩子的父母为对象,开展了“关于孩子和家庭的国际比较调查”。结果显示,美国亲子一起玩耍(室外为60%,家里为66%)及共同做家务(57%)的比率比较高。与此相反,日本亲子一起玩耍的比率(室外为29%,家里为22%)仅占四分之一左右,共同做家务的比率更低,仅有16%。从平均值来看,美国的亲子关系更注重相互间的交流,而日本的亲子交流非常淡薄,亲子关系更多地体现在物质和金钱的供给[2]。这种物质化、金钱化的亲子关系不仅不利于孩子独立意识的形成和抗挫折能力的培养,而且为青少年蛰居提供了物质条件。
在现代社会中,伴随着核心家庭化及家庭规模的缩小,给孩子设立独立房间,已成常识。日本社会富裕后,绝大多数孩子从小就享有“个室”的居住条件,而且房间内电视、电脑、空调等电器设备一应俱全。日本青少年研究所1994年开展的高中生生活方式调查结果显示:日本高中生中有自己独立房间的高达72.9%;拥有专用电视的为36.1%;专用电话和内线的比率也达到了20.8%[3]。孩子们可以很惬意地在自己房间内看录像、玩游戏,享受私人空间。但是,这样的住居环境容易导致亲子之间的沟通受阻,家庭交流减少。正如上野千鹤子所指出的“小学高年级以上有个人房间的孩子,具有呆在自己房间比在起居室和饭厅时间长的倾向”[4]。可以说,“个室”的生活环境带来安心感和舒适感的同时,也为青少年提供了蛰居的舞台。在人际关系淡薄、竞争激烈的社会环境下,以不登校“不登校”是日语中描述中小学生拒绝上学问题的专有词汇。、辍学为契机,一些青少年长时间蜗居在自己房间内,看电视、玩游戏、上网,久而久之很容易走上蛰居之路。
综上所述,家庭本应成为青少年社会化的重要场所,在与家人的交流和生活中培养最基本的人际关系。然而,战后日本家庭变迁带来的家庭社会化功能的弱化,日本社会富裕后亲子关系的物质化、金钱化倾向的增强,“个室”居住环境及现代通讯产品的普及。为青少年持续蛰居创造了条件,使家庭沦为青少年蛰居的温床。
二、家庭关系紧张与蛰居问题的迁延性
家庭为蛰居青少年提供了基本的物质条件和空间环境,绝大多数(90%以上)蛰居者与父母同居,家庭成为蛰居者的主要活动场所。表面上看,蛰居者只不过是回避社会关系,不能参与社会活动。实际上,他们不仅拒绝与他人进行交流,甚至与父母和兄弟姐妹也没有沟通。其问题行为主要表现在:
(1)拒绝人际交往,外出频率低。所有的蛰居者都有一定的诱发因素,如学校问题、工作受挫等。一旦选择蛰居生活,他们就会自我断绝与他人的联系,包括曾经很要好的同学和朋友。(2)回避家人。蛰居者不与家人一起用餐,尽量避免与家人接触和交流。万不得已需要父母帮助时,也是用便签留言等方式避开面对面的交流。(3)生活不规律。大部分时间蜷缩在自己房间里,睡觉、看书、上网、打游戏,甚至不理发,不洗澡,也不换衣服,过着昼夜颠倒的生活。(4)对人恐惧和不安。蛰居者害怕与人见面,非常在意他人的言行,过度回避他人的目光。据KHJ父母会(家庭会)的调查,约有60%~80%的蛰居者存在“在意别人目光”“不让别人进自己房间”等问题,约半数的人“对声音敏感”“害怕他人”[5]3。(5)存在抑郁、“洁癖”等强迫症。KHJ父母会(家庭会)的调查显示,约半数的蛰居者存在悲观、绝望等情绪低落现象,抑郁症状明显,甚至出现自杀倾向。有的蛰居者会出现长时间或频繁洗手等强迫行为。(6)攻击行为。蛰居者长期蛰居在家,情绪和精神状态十分焦躁,很容易爆发针对父母和兄弟姐妹的家庭暴力。如大声喊叫、打碎玻璃窗户、殴打母亲等。总体上看,蛰居青少年拒绝与他人建立联系,自我封闭、精神颓废、自信心缺失,社会经验和生活经验匮乏,找不到自身存在的社会价值。
一个健康的、正值青春年华的年轻人,整天无所事事地闭居在房间里,脱离了正常的生活轨道,其父母的焦虑心情可想而知。因蛰居者与父母的交流出现了障碍,很多父母都不理解蛰居孩子的心情和想法。对于“孩子为什么会蛰居”“现在的心情如何”“正在想什么”“是否满足现在的生活状态”等均不了解。父母对待蛰居孩子,更多的是“为什么不去上学”“为什么不找工作”“为什么不外出”等等的叱责和质疑。然而父母的责骂只能起到负面作用,使得蛰居孩子更加封闭,甚至于完全闭居于自己房间内。
无论是以不登校、校园暴力,还是因工作受挫等为契机开始蛰居生活的青少年,他们并非懒惰,其自身也非常厌恶这种颓废的生活状态。自尊心极强的他们不想让外人知道自己的颓废之态,故而将自己封闭起来,拒绝人际交往。家人却对此不甚了解,认为他们懒惰,不思进取,强迫他们去上学或工作,最终导致他们与家人完全断绝交流,严重者还会爆发家庭暴力。实际上,蛰居者本人对于自己无法上学或工作,也非常不安和焦虑。父母的责骂进一步加重了蛰居者的自责感、不安感和焦躁感。蛰居者自我评价的降低以及自我否定感情的不断强化,无疑会加剧蛰居程度,从而出现家庭关系的恶性循环。参见图1。
在蛰居者与家人关系不断恶化的背景下,蛰居者很容易把“个室”作为自我保护的场所,不允许别人进入,孤独地闭居在房间内,完全断绝与外界的联系。亲子间无交流以及焦躁、不安情绪的相互影响,不仅不利于蛰居者的恢复,而且会加重蛰居状态,使得蛰居问题的迁延性愈发严重。因此,援助蛰居者首先要缓解蛰居者和家人间的紧张关系,让父母改变训斥态度,理解孩子的处境,努力接受孩子蛰居的事实。
三、长期蛰居者家庭的生存困境
KHJ父母会(家庭会)的蛰居实况调查显示,迁延性是蛰居问题的主要特征之一,即蛰居时间的延长、蛰居者及其父母年龄的增长。参见图2、图3、图4。
从图2可以看出,青少年蛰居时间从2005年的7.5年,2008年的8.95年,2010年的9.6年,到2016年的10.8年,呈现出不断延长的趋势。随着蛰居时间的延长,蛰居者自身的自责感与日剧增。他们因无法回应父母的期望而痛苦。特别是在学历社会中,自己的前途和未来一片迷茫。与同龄人相比,自己的失败和颓废,令其不安与痛苦。于是很容易将不安和怨气发泄到母亲等家人身上。而且,由家庭暴力演变成杀亲事件的也不在少数。2004年11月24日,水户市19岁无业少年用铁制哑铃将身为中小学教师的父母杀死。同一天,土浦市28岁男子用菜刀和锤子将父母和姐姐杀害。这两起事件的加害者都是处于蛰居状态的青少年。
蛰居者本人承受着巨大的精神压力。长期蛰居生活不仅使他们完全脱离社会,失去了参与学校、社会生活的机会,而且精神负担也会随之加大。蛰居者是非常孤独和被边缘化的一类人,“即使自己死了,也不会有人悲伤”“任何人都不知道自己的事情,自己与他人没有任何联系”“自己是失败的人,在社会上没有生存价值”等成为蛰居者们苦闷孤寂心境的写照。长期蛰居的青少年会出现人际交往恐惧症、强迫症、失眠等症状,严重者会诱发精神疾病。KHJ父母会(家庭会)2004年发布的调查报告书显示,蛰居者中31.1%的人有精神疾病[5]3。蛰居者家人的抑郁、不安等精神压力也比较大。很多母亲因孩子蛰居而自责,认为是自己的育子方法出现了问题。这种自责很容易使整个家庭出现极大的精神负担。在蛰居者家庭中,家人有很强的抑郁、不安等精神压力的比率占22.7%,有比较大精神压力的占42.3%。总体上看,约70%的蛰居者家人感到抑郁和不安[5]6。家人的精神压力越大,越容易将焦躁情绪转嫁给蛰居孩子,从而进一步加重蛰居者的问题行为。
长期蛰居者家庭也承载着过重的经济负担,面临着比较严重的生存困境。从图3来看,蛰居者的平均年龄从2002年的26.6岁、2008年的30.1岁,到2015年的33.2岁,呈现不断增长的趋势。蛰居者平均年龄不断增长的同时,蛰居者的父母年龄也随之增长。从图4来看,蛰居者父母的平均年龄基本上在60岁以上,均到了退休的年龄。父母用退休金和积蓄来抚养已经成年却不能自立的蛰居者,其经济压力不言而喻。
蛰居者家庭的平均年收入出现低且减少趋势。KHJ父母会(家庭会)2005年调查报告书显示,蛰居者家庭的平均年收入为538万日元。比同年日本总务省统计局统计的636万日元家庭平均年收入少约100万日元。在被调查的蛰居者家庭中,78%的家庭年收入低于日本家庭平均年收入[7]19。而蛰居者月平均花费约为4.5万日元,年平均花费合计54万日元,占其家庭年收入的10%[7]21。这对于年收入低于平均水平的蛰居者家庭来说,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同一调查显示,58%的家庭“5年后收入会减少”,55%的家庭“10年后收入会减少”。即5年后的平均年收入减少到369万日元,10年后减少至335万日元[7]23。
此外,蛰居者的养老保险60%以上由父母支付,也在一定程度上加重了父母的经济负担。还有超过10%的蛰居者没有支付养老保险,这意味着这些人老后不能领取养老金[7]24。一些逐渐衰老的父母出现了“我死后这个孩子如何生存”的担忧。如43岁的山本和也(化名)高中时经常不登校,没能考上大学。不用说正规就业,即便是临时工也没有做过。25岁以后蛰居在“个室”的时间越来越多,出门的机会逐渐减少。和也的生活费完全靠其父亲山本一郎(化名)的退休金和积蓄维持。已经72岁高龄的一郎一旦去世,和也的生活就会陷入困境[6]。由此可见,对于长期蛰居者家庭来说,不仅蛰居者自身饱受着身心的双重折磨,其家人也面临着比较严重的生存困境。
四、KHJ父母会(家庭会)及其核心援助对策
蛰居者的共同特征是拒绝与外界联系和接触,甚至于与家人也不交流。这就使得援助蛰居者面临着极大的困难。无法与当事者进行接触,就不能深入地了解蛰居者的想法,也很难找到切实可行的援助对策。蛰居者主动寻求援助的非常少。厚生劳动省调查显示,蛰居者本人参加咨询的只有6.6%,而家人接受咨询的高达72.2%。KHJ父母会(家庭会)的调查显示,约60%的蛰居者不会定期去咨询机构接受援助,定期去的仅有约20%[5]7。
鉴于蛰居问题与家庭的密切相关性及蛰居者对接受援助的抗拒性,应对蛰居问题有必要首先从家庭入手。2001年,厚生劳动省向全国各自治体发布的《围绕10~30岁青少年蛰居问题的地区精神保健活动指针》(暂定版)中指出要以家庭为中心开展援助活动,努力恢复蛰居者的人际关系。日本蛰居问题研究第一人斋藤环将家庭指导放在了援助对策首位。很多民间援助团体也将最初的援助对象定位于蛰居者父母。在众多的民间援助团体中,“KHJ父母会(家庭会)”是唯一的全国性援助蛰居者及其家庭的民间团体。
(一)KHJ父母会(家庭会)的概况
1999年,奥山雅久倡导成立了“NPO法人全国蛰居KHJKHJ是强迫性神经障碍、被迫害妄想症、人格障碍的日文罗马字拼写法的第一个字母。父母会”(简称KHJ父母会)。2015年12月,改称为“特定非营利活动法人 KHJ2014年,KHJ改为家族(Kazoku)、蛰居(Hikikomori)、日本(Japan)的简称。全国蛰居家庭会联合会”(简称KHJ家庭会)。之所以将“父母会”改称为“家庭会”,主要是因为随着蛰居长期化及蛰居者高龄化趋势的增强,蛰居已不仅仅是蛰居者父母苦恼的问题,而是整个社会都应该努力应对的问题[8]。而且,大部分蛰居者都有兄弟姐妹,对蛰居者的援助应该包括蛰居者本人、父母及兄弟姐妹在内的整个家庭。当蛰居者父母逝去后需要蛰居者的兄弟姐妹等家人一起解决蛰居者的生存问题。因此,将此前只针对蛰居者父母的援助扩展至整个家庭。
KHJ父母会(家庭会)因本文使用的调查资料涉及到2003年以来的13次调查报告,因此为叙述的方便,将该组织名称统称为“KHJ父母会(家庭会)”。是唯一的全国性蛰居家庭会,也是目前日本最大的援助蛰居者及其家人的民间团体。全国各地设有56个支部会,会员由蛰居者家庭组成。各支部每月召开例会(讲演会),组织家庭学习会,对家人和当事人进行心理健康教育的同时,通过开展各种活动加强社会各界对蛰居问题的理解和援助,促使蛰居青少年早日回归正常社会生活。其开展的主要活动包括:(1)定期刊发会刊《启程》;(2)召开全国性蛰居者家庭大会;(3)开展关于蛰居的全国性实况调查;(4)开设新支部和支持已有支部;(5)向内阁府、各省厅或自治体、议员寻求支持和帮助;(6)为充实蛰居支援的培训;(7)召开兄弟姐妹会等。具体援助对策包括开展咨询、家庭访问、家庭会及提供活动场所等针对蛰居者及其家庭的援助活动。
(二)核心援助对策——父母会(家庭会)
KHJ父母会(家庭会)的核心援助对策是以蛰居者父母为核心成员的父母会(家庭会)。其主要作用是为蛰居者家庭提供精神支持,开展援助蛰居者的活动,如向国会、厚生劳动省、文部科学省等政府机构寻求支持和帮助。该会通过组织学习会,将蛰居者家人团结在一起。不仅能互相交换信息、交流经验,共同寻找解决问题的途径。而且有着共同烦恼的父母们聚在一起,能相互鼓励,减轻精神压力。
援助蛰居者,其家人的态度非常重要。孩子出现蛰居状态之初,很多父母都抱着静静等待蛰居者回归社会的想法。然而,蛰居的长期化趋势表明,等待只能使问题变得更加严重。对于蛰居者家庭来说,存在着共同的烦恼,如“怎样才能让蛰居孩子走出家门”“怎样才能让孩子自立”“自己死后,蛰居孩子如何生存”等等。“无论如何先走出家门”“希望孩子回到学校”“哪怕是打工也可以,总之要先工作”等成为父母们对蛰居孩子的期望。如前文所述,父母的焦虑心情很容易引发对蛰居者的斥责,使得蛰居问题出现恶性循环。因此,帮助困境中的父母是援助蛰居者的重要一步。只有父母能够理性地、心平气和地看待蛰居问题,积极地转变心态,才能够有效帮助蛰居孩子走出困境。
KHJ父母会(家庭会)对蛰居者的援助也是通过“父母会(家庭会)”方式进行家庭援助。旨在开导蛰居者父母正视问题,改变对蛰居者的训斥态度,缓解家庭紧张关系。逐步恢复与孩子的交流,通过对话了解孩子的想法。然后才能通过家庭访问等方式,让专业咨询师与蛰居者本人进行接触,相互间建立信赖关系。从而实现帮助蛰居者走出家门,接受相关机构援助的目标。蛰居者父母应该采取如下应对措施:第一,向专家咨询,学会了解孩子的心理状态,掌握孩子心理变化的信号,从而寻找能够促使孩子回归社会的时机;第二,一定要抛弃孩子蛰居是懒惰的想法。因为蛰居孩子并非愿意过蛰居生活,他们自身也非常痛苦,想外出却不能外出,想与人交流而无法交流,这种烦恼和焦虑更加痛苦;第三,要抛弃孩子蛰居是耻辱的想法,不要刻意隐瞒,要正视问题。第四,虽然蛰居者没有精神问题,但是未经诊断前,无法给出准确判断。因此,精神科医生的诊断是非常必要的;第五,父母一起接受专家的咨询援助,努力改变对蛰居孩子的看法,有利于蛰居者的恢复。另外,蛰居问题解决起来所面临的困难非常大,不能急于求成,父母要有长期应对的心理准备。
总之,援助蛰居者首先要从蛰居者家庭入手,通过改变家人态度和家庭紧张关系,来引导蛰居者脱离蛰居生活。KHJ父母会(家庭会)作为家庭援助的重要团体之一,在援助蛰居者及其家人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
[参 考 文 献]
[1]内閣府政策統括官(共生社会政策担当).若者の意識に関する調査(ひきこもりに関する実態調査)報告書(2010)[DB/OL].[2011-05-20].http://www8.cao.go.jp/youth/kenkyu/hikikomori/pdf/contents.pdf.
[2]山田昌弘.ひきこもりが日本に多い理由…[N].旅立ち(19号),2004-03-07.
[3]千石保.マサツ回避の世代―若者のホンネと主張[M].東京:PHP研究所,1994:109.
[4]上野千鹤子,近代家庭的形成和终结[M].吴咏梅,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4:173.
[5]境泉洋,植田健太,NPO法人全国引きこもり KHJ 親の会(家族会連合会),等.『ひきこもり』の実態に関する調査報告書(サマリー)——NPO法人全国引きこもりKHJ親の会における実態(2004)[DB/OL].[2012-11-15].http://www.khj-h.com/pdf/2003tyousa.pdf.
[6]畠中雅子.高齢化するひきこもりのサバイバルライフプラン 親亡き後も生きのびるために[M].東京:近代セールス社,2012:12-13.
[7]境泉洋,中村光,NPO法人全国引きこもり KHJ親の会(家族会連合会).ひきこもりの実態に関する調査報告書(2006)[DB/OL].[2012-11-14].http://www.khj-h.com/pdf/hiki_tyousa3.pdf.
[8]団体名称が変わりました[N].旅立ち( 80号),2016-01-19.
[责任编辑 孙 丽]
日本问题研究2016年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