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中科学实践观的理论探讨

2016-12-03 01:12熊华方文
价值工程 2016年31期
关键词: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

熊华+方文

摘要:马克思在《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中对以费尔巴哈为代表的旧唯物主义进行了全面的清算,以科学的实践观作为新旧唯物的分水岭,与旧唯物主义彻底划清界限,赋予了马克思主义哲学以鲜明的实践特征。对《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中科学实践观进行分析,进一步了解马克思主义科学实践观的构建过程,有助于我们更好的把握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实践特征。

Abstract: Marx conducted a comprehensive settlement of the old materialism represented by Feuerbach in "Theses on Feuerbach", based on the scientific practice view as the watershed of the new and old materialism, draw a line completely, giving Marxs philosophy with distinct practical features. It helps us to better grasp the practical characteristics of Marxs philosophy, to analyze the scientific practice concept in "Theses on Feuerbach", to further understand the process of the construction of Marxs theory of scientific practice.

关键词:《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科学实践观;解读与思考

Key words: "Theses on Feuerbach";scientific practice view;reading and thinking

中图分类号:A81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4311(2016)31-0237-04

0 引言

科学的实践观是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核心,是马克思在对黑格尔和费尔巴哈实践观批判和继承的基础上所建立的。1841年,马克思在其博士论文《德谟克利特的自然哲学与伊壁鸠鲁的自然哲学差别》中,就对实践的问题进行了阐释,但“这种实践概念仅仅停留在思维层面,带有黑格尔唯心主义的主观色彩。”[1]《莱茵报》至《德法年鉴》时期,马克思认识到停留在思维领域的实践批判并不能改造世界,还需要必要的物质力量。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马克思对以黑格尔为代表的唯心主义哲学进行了批判,分析了实践的客观性、主体性、创造性,与唯心主义哲学划清了界限,深化了对实践的理解。在《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中,马克思将实践观引入认识论、自然观和历史观,对费尔巴哈的旧唯物主义实践观进行了批判,使其实践观日臻成熟,为其新世界观的创立奠定了理论基础。

1 马克思对黑格尔和费尔巴哈旧实践观的扬弃

1.1 以黑格尔为代表的唯心主义实践观

黑格尔是德国古典哲学的集大成者,也是唯心主义哲学的主要代表人物。在黑格尔的哲学体系中,其实践观具有重要的位置。黑格尔的实践观是对近代哲学家康德、费希特、谢林等实践观的批判继承。黑格尔以客观唯心主义为前提框架,认为实践的目的为自由,辩证地考察实践,形成其实践观。马克思青年时期深受黑格尔影响,在其博士论文中关于实践的探讨中就可以看出黑格尔对其的影响[2]。

黑格尔以客观唯心主义为立场,在其哲学体系内构建起了独特的实践观,主要包含以下四个方面的内容。一是认为真正的人是其自身劳动的结果,人的实践不仅指人的活动,还包括人与外部世界的关系,在主观精神阶段表现为实践精神,到客观精神阶段才成为实际的可能;二是认为人类的实践具有“目的性”,其目标是实现自由,并强调该过程中理性的重要性;三是认为实践是一种中介活动,除了主体,一切客体都是中介手段,目的在手段中实现;四是认为实践在自由统一行使中的客观的东西和主观性,从主客体的辩证关系来理解实践[3]。黑格尔实践观兼有革命性和保守性。其革命性在于黑格尔运用唯心辩证法,对主体与客体、实践与认识等问题进行了深入探讨,对实践的中介、目的进行了分析,一定程度上解释了实践的本质性。其保守性在于,其实践观禁锢与其唯心主义的哲学体系中,实践更多地被理解为思维领域的实践,对物质力量视而不见。马克思在《1844年哲学经济学手稿》中在对黑格尔批判继承的基础上,从实践的理论来源、唯物基础、本质内容、特性等方面阐述了自己的实践观,实现了对黑格尔实践观的变革,与唯心主义划清了界限。

1.2 以费尔巴哈为代表的旧唯物主义实践观

费尔巴哈一度被认为是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者,在1831年《基督教的本质》中,他以唯物主义哲学否定黑格尔的唯心主义哲学,冲破了黑格尔的哲学体系。费尔巴哈从其人本主义的立场出发,以其哲学体系中“类”的人的概念和自然为基础,阐释了他的实践观。费尔巴哈的实践观对马克思具有重要的影响,恩格斯就曾说:“这部书的解放作用,只有亲身体验过的人才能想象得到。那时大家都很兴奋:我们一时都成为费尔巴哈派了。”[4]

费尔巴哈将人的实践活动定义为直观性的人的具体感性活动,即人的肉体感官对外界的直接的镜子式地反映活动。费尔巴哈对实践的理解主要有以下三个特点。一是将实践理解为人的生理活动,诸如吃喝玩乐、睡觉等诸多活动,费尔巴哈曾明确指出:“我们不仅呼吸,我们也吃和喝,我们还用我们的不懂美感的牙齿咀嚼食物,不仅为了尝它的味道——这里味道以及其他感觉都只是手段——而且为了把它正式消化,使它变为血和肉,把它的本质变为我们的本质”;二是将实践理解为人的一种自我保护的,利己的行为,在费尔巴哈看来犹太人的经商活动是一种典型的利己主义的活动,认为“他们的原则,他们的上帝乃是利己主义”,将实践理解为庸俗利己的商业活动;三是将实践理解为人的直观的感性活动,认为实践并非主体主动的去改造客体,而是主体被动的收到客体作用,被动反映客体的活动[5]。费尔巴哈用其人本主义的唯物主义全盘否定黑格尔的唯心主义哲学,但却受到其人本主义的影响,未能看到黑格尔唯心哲学中的革命性,即辩证法。首先,费尔巴哈对唯物主义反映论的阐释推动了哲学向前推进,但却未能正确认识实践在认识中的地位和作用,仅仅强调用感觉去读自然之书。其次,费尔巴哈将感性直观和类意识作为检验,将实践的检验标准定位于主观领域。在将实践定义为感性的直观的认识的情况下,费尔巴哈直观、感性的去理解自然和社会,将自然和社会看做能动的存在,忽略了人的主观能动性,使其不能正确的认识社会实践的作用和地位,不能从实践的角度去理解社会的历史的发展,最终在历史观上沦为唯心主义[6]。

2 《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科学实践观的阐述

2.1 实践是马克思主义哲学的鲜明特征

在《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中,马克思指出:“从前的一切唯物主义——包括费尔巴哈的唯物主义——的主要缺点是:对对象、现实、感性,只是从客体的或者直观的形式去理解,而不是把它们当做人的感性活动,当做实践去理解,不是从主体方面去理解。”马克思的这句话实际上是对唯心主义和旧唯物主义的双重批判。以费尔巴哈为代表的旧唯物主义哲学家,仅从客体或直观的角度去认识世界,忽略了人的主动性、能动性,将实践活动简单的理解为主体被动式地反映客体。以黑格尔为代表的唯心主义哲学家,虽然就实践问题进行了深入的探讨,但囿于其唯心主义的立场,片面地放大的人的意识作用,忽略了物质力量的制约作用,过分强调了人的主观能动性。二者关于实践的认识各有其进步性和保守性,均不是科学的实践观。

马克思在构建其哲学体系的过程中,深受黑格尔和费尔巴哈的影响,在对二者的批判性解读中,马克思深刻的认识到二者的缺陷,对实践观点进行了深入的探讨。费尔巴哈在阐述其实践观时虽然试着实现对黑格尔的彻底否定,但这种否定是片面和蹩脚的。正如马克思在《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中所说:“费尔巴哈不满意抽象的思维而诉诸感性的直观;但是他把感性不是看做实践的、人的感性活动”,因而在历史观上陷入了唯心主义。马克思吸收了黑格尔唯心主义辩证法的“合理内核”和费尔巴哈唯物主义的“基本内核”,并在此基础上建立了阶级性和实践性特征突出的新唯物主义。马克思在提纲中的表述清晰地阐明了他的观点,他认为对现实事物的认识不能只从直观的、感性的角度去认识,从客体角度出发去认识,而应从主体实践的角度去认识。实践是主观见诸客观,主体见诸客体的活动,是主体与客体的结合,是联接主观与客观的桥梁,是人认识和改造世界的根本手段[7]。在《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中,马克思鲜明地指出了其哲学的阶级基础和功能和使命。马克思说:“旧唯物主义的立脚点是‘市民社会;新唯物主义的立脚点则是人类社会或社会化的人类”[8],其中“市民”社会指的是资本主义社会,“人类社会或社会化的人类”指的则是实现了自由人联合体的人类社会,是一个目标,这段话充分表明了马克思所建立新唯物主义的阶级基础。“哲学家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而问题在于改变世界”,马克思在《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中点明新唯物主义哲学的功能是通过实践改造世界。以往的旧哲学则更多的是对世界的解释,而对资本主义社会不合理的批判也仅仅停留在理论的层面,新唯物主义则是要通过理论指导无产阶级通过革命实践去推翻旧制度,从而建立更加合理的社会制度,这充分表现了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实践性特征。

2.2 实践是检验认识真理性的唯一标准

关于人的认识正确与否究竟应如何检验、究竟什么是真理的检验标准,一直是哲学史中争论不休的问题。康德和黑格尔在其唯心主义哲学的框架内,主张在人的自我意识的范围内寻找检验真理的标准,结果只是用理论来解释理论,这种标准是形式和主观的,结果只能使得真理的标准更加缥缈不定。费尔巴哈对康德和黑格尔的真理标准问题提出了质疑和批判,而认为决定认识真理性的标准只能是感性直观。虽然费尔巴哈也曾作出过“理论所不能解决的那些疑难,实践会给你解决”的论断,但其对实践内容的误读使得这种判断标准毫无价值可言,真理的标准问题仍然受到其人本主义的唯物主义哲学禁锢。无论是黑格尔的“绝对精神”标准,费尔巴哈的“直观”标准,还是“大多数”等其他原则,其共同的缺点在于其停留在主观领域,主客体二者是分离的,因而不能作为检验真理的标准。

关于真理的检验标准问题,马克思在对前人观点批判性解读的基础上,作出了科学的回答。马克思在《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第二条中指出:“人的思维是否具有客观的真理性,这不是一个理论问题,而是一个实践的问题,人应该在实践中证明自己思维的真理性,即自己思维的现实性和力量,自己思维的此岸性,关于离开实践的思维的现实性或非现实性的争论,是一个纯粹经院哲学的问题。”[9]马克思这一表述充分解释了认识和实践的关系,即认识源于实践,实践推动着认识的发展,认识是否具有真理性,形而上的主观经验和客观事物都不能作为其检验标准。实践具有直接的现实性,实践是认识、理论的现实化,这就决定了实践能够成为主体与客体联接的桥梁,成为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如果离开实践谈真理的检验标准问题,依靠纯粹的理论来验证人的认识是否正确,这只会使关于真理问题的讨论沦为经院哲学的议题。马克思关于真理检验标准问题的表述,不仅是对其实践观的简单表述,更是对旧哲学的批判。对于《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的理论价值,恩格斯曾给出了极高的评价:“它作为包含新世界观的天才萌芽的第一个文献,是非常宝贵的。”[10]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马克思主义深受人本主义的影响,以理想图景对照现实。在《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中,马克思从人本主义走出,抛弃费尔巴哈人本主义式地话语,开始进行对费尔巴哈进行批判,从而为其新世界观的形成打下了基础。

2.3 实践基础上对唯物史观的相关论述

首先,马克思将实践观引入自然观,指明实践是人与环境统一的基础。在《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第三条中,马克思论述到“有一种唯物主义学说,认为认识环境和教育的产物,——这种学说忘记了:环境正是由人来改变的,而教育者本人一定是受教育的;因此,这种学说必然会把社会分成两部分,其中一部分凌驾于社会之上”[11],并鲜明地指出:“环境的改变和人的活动一直,只能被看作是并合理地理解为变革的实践。”[12]法国唯物主义者爱尔维休、狄德罗、孟德斯鸠对人与环境的关系问题作出过探讨,其认为环境对人的影响是决定性,其代表观点为“人是环境的产物”。在这种观念的指引下,必然推出意见支配世界,形成康德所说的“二律背反”,进而造成唯心主义的“英雄史观”。马克思对这种观点进行了批判,认为这种观点忽略了实践作用下人对环境主动的改造作用。马克思认为环境创造人,人也创造环境,二者的改变统一于变革的实践之中。

其次,马克思用实践观点对宗教的本质问题进行了探讨,提出了自己的宗教观。关于宗教的产生和本质问题,马克思之前的哲学家就曾做过探讨。施特劳斯的“群体无意识”和鲍威尔的“个体自觉意识”观点都是关于宗教产生问题的重要论述。费尔巴哈从其人本主义的唯物主义出发,认为宗教的产生是“理性的迷雾”。费尔巴哈给自己提出了一个任务,即用理性的火炬照亮宗教黑暗的本质,最后使人得以不在成为宗教曾经利用来压迫人民的幻想力量的玩物。在《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中马克思对费尔巴哈的宗教观展开了批判,“费尔巴哈是从宗教上的自我一花,从世界被二重化为宗教的想象世界和现实世界这一事实出发的”,“他所做的工作是把宗教世界归结于它的世俗基础”,“他没有注意到,在做完这一工作后,主要的事情还没有做”,“因为,世俗基础使自己从自身中分离出去,并在云霄中固定为一个独立王国”,“这一事实,只能用这个世俗基础的自我分裂和自我矛盾来说明”,“因此,对于这个世俗基础本身首先应当从它的矛盾中去理解,然后用消除矛盾的方法在实践中使之发生革命”。费尔巴哈将宗教归结于世俗,将上帝的本质归结为人,认为应通过变革人们的观念来变革世界。马克思则认为“费尔巴哈没有看到,宗教感情本身是社会的产物,而他所分析的抽象的个人,实际上是属于一定社会形式的”,因此“在发现神圣家族的秘密在于世俗家庭之后,对于世俗家庭本身就应当从理论上进行批判,并在实践中加以变革”。

再次,马克思对人和社会的本质、关系问题进行了深入的探讨。关于人的本质问题,马克思之前就有过探讨,亚里士多德将人的本质理解为政治动物,理性主义者将人的本质理解为理性动物,功利主义者则将人的本质理解为追求私立。这些探讨虽然就人的某些特征作出了概括,但其共有的问题在于把人的特性当做了人的本质。费尔巴哈从其人本主义和唯物主义的哲学出发,对人的本质问题进行了探讨,提出了抽象人性论,将人的本质归结为“类”,理解为一种“内在的、无声的、把许多个人纯粹自然地联系起来的普遍性”,否认人的社会性,从而在历史观上陷入唯心主义。在对费尔巴哈进行批判的基础上,马克思提出“人的本质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现实性上,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对人的本质问题作出了科学的论断。关于社会生活的本质问题,旧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将社会生活归结为人的精神活动。黑格尔认为绝对精神驱动社会生活,费尔巴哈将社会生活归于宗教生活。在《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中,马克思对社会生活的本质问题进行了深入的探讨。马克思突破旧哲学的藩篱,认为:“社会生活在本质上是实践的”,“凡是把理论诱入神秘主义的神秘东西,都能在人的实践中以及对这种实践的理解中得到合理的解决。”[13]

3 《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中科学实践观的当代启示

3.1 理论与实践的良性互动是理论创新的动力所在

理论的创新和发展从来都不是经院哲学那种无中生有的空洞探讨,理论的创新和发展自始至终都与实践的发展紧密相关。以马克思关于实践问题的探讨为例,我们可以清楚的看出理论的创新发展是在与实践发展的良性互动中完成的。马克思在青年时期深受黑格尔和费尔巴哈的影响,在其博士论文中关于实践的初步探索就可看出人本主义和唯心主义的影响。在这一阶段马克思,持着一种人本主义的思维,用理想图景来对照现实问题。但随后对实践发展的关注,促使马克思反观自身认识上的误区,紧贴实践对自身理论进行了深入的反思。19世纪,机器大工业在西欧各国得到较大发展,无产阶级登上历史舞台,实践的发展呼唤着理论的发展。在当时的德国,资产阶级较英、法相对落后,一方面渴望变革,另一方面对新生的无产阶级又有一种恐惧,其心态具有两面性。这种革命与保守矛盾交错的心态,通过黑格尔的唯心主义哲学体系反映了出来。与之不同的是,马克思紧密的关注实践的发展,现实生活中的变革引发了思维的变革,也促使马克思完成了理论上对黑格尔的批判,并将其哲学推向新的境界。

关于理论创新,习近平总书记曾指出“要根据时代变化和实践发展,不断深化认识,不断总结经验,不断实现理论创新和实践创新良性互动,在这种统一中发展21世纪中国的马克思主义”。回顾马克思主义的发展历程,其在实践发展中汲取力量,在对旧哲学旧观点的扬弃中获取了理论创新的力量。党的十八大报告提出“实践发展永无止境,解放思想永无止境,改革开放永无止境”,就是对基于实践的马克思主义认识论的最好运用。在社会主义实践深度和广度上大大拓展的今天,我们进行理论创新必须要紧贴实践的发展,以科学的批判思维不断更新思维,在实践的推动下实现理论的创新。

3.2 阶级性和实践性是马克思主义研究的立场遵循

在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中》,马克思鲜明的提出:“从前的一切唯物主义——包括费尔巴哈的唯物主义——的主要缺点是:对对象、现实、感性,只是从客体的或者直观的角度去理解,而不是把它们当做人的感性活动,当做实践去理解。”[14]马克思的论述表明了其哲学鲜明的实践性。

马克思主义是理论与实践互动的结晶。但当前国内的马克思主义研究中,存在一种脱离现实的学院化、学术化倾向。所谓学院化的马克思主义主要是指,在研究和解读马克思主义的过程中,忽视马克思主义的时代性、实践性和政治性,过分强调对马克思主义概念化、抽象化的研究,追求形式上的“学术化”的错误倾向。一些学者研究的关注点,不是发挥马克思主义的实际功能,运用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方法研究实质性问题,热衷于对马克思主义著作的考据,对具体论述、命题和范畴的演绎之中,将理论研究局限于文本牢笼内,使理论疏离实践性,越来越抽象化、概念化。在理论界,用西方的语言体系解释马克思主义,成为一种流行的趋势,成为衡量学术品味和学术水准的标尺。这样的“学术包装”使理论研究呈现出一种“问题越来越高雅,视阈越来越,字眼越来越生僻,概念越来越抽象,文章越来越难懂”的怪象,使理论研究研究疏离大众,成为象牙塔内少数精英的自说自话。

马克思主义的学术性,不在于抽象概念的雕琢,而是源于实践又指导实践的研究。马克思主义研究从来都是面向现实的,而不是搭建空洞的理论框架,一些概念、论述、命题的研究并不能推动马克思主义的前进,而是既有框架内新瓶装旧酒的自我演绎。马克思主义研究从来都是在与实践的自觉互动中发展的,必须要有指导实践的力量,必须在实践中得到检验,只有这样的马克思主义研究才是具有学术性的。马克思主义研究从来都带有立场鲜明的政治性,其目的是为了实现无产阶级和全人类的解放,并不存在脱离政治的“纯学术”的研究。马克思主义研究如果疏离实践性和政治性,就会头重脚轻地失去理论的力量,甚至走向“反马克思主义”的对立面,对马克思主义的发展造成严重阻碍。

3.3 全面深化改革中应坚持以科学的实践观为指导

党的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总书记的党中央高举起改革开放旗帜,以更大的政治勇气和智慧推进改革,用全局观念和系统思维谋划改革,推动新一轮改革大潮涌起。“哲学家们只是用不同的方式解释世界,而问题在改变世界。”[15]马克思在《关于费尔巴哈提纲》中的这一论述深刻阐释了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实践性。改革实践的深入,带来了改革理论和政策一系列重大突破,形成了全面深化改革的重要战略思想,使党的改革方略达到全新的高度。当前我国正处于全面深化改革的攻坚期、深水期,各项改革实践正不断落地生根。但与此同时,随着改革的深入推进,既有和新生的社会矛盾愈加凸显,对改革形成阻力。全面深化改革中实践的创新呼唤着理论的创新,理论的创新反过来又推动着实践的发展。我国全面深化改革实践和理论的创新发展,正是在这种理论与实践的良性互动中不断向前迈进的。在改革理论创新中,唯有坚持马克思主义科学实践观,从生动的改革实践出发,不断推进理论的创新适应实践的需要。同时,应在改革实践中检验理论的真理性,实现理论与实践的双重创新。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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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1]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C].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129,334.

[13]王东,刘军.马克思哲学实践观思想的内外篇——《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和《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J].武汉大学学报(人文科学版),2003(1):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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