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华
【摘要】不管是莎士比亚笔下的哈姆莱特,还是曹禺笔下旧式农民复仇者仇虎,他们在复仇中都带有一种对生存的反抗和对人格的维护。不同民族,不同身份的复仇意识往往具有不同的文化内涵,也“体现着人类和民族心灵的原型冲突”。
【关键词】复仇 自我意识 生死问题 人生悲剧
【中图分类号】G633.3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5-3089(2016)09-0203-01
复仇是一个具有深远历史渊源和广泛社会心理的文化现象,替父母复仇、家族复仇,已经深深地根植于民族文化心理之中,这一点在中国当代戏剧文学中也占有重要位置。而在人教版第四册第一单元所选莎士比亚的《哈姆莱特》中,将复仇这一任务赋予男主人公哈姆莱特,这部剧作被公认为是西方悲剧发展史上的一个高峰。《哈姆莱特》和《原野》这两部作品有相似的主题——复仇,笔者将西方的悲剧《哈姆莱特》与中国的戏剧大师曹禺的《原野》作一个比较,来分析他们的复仇原因与心理。
一、复仇原因
《哈姆莱特》和《原野》都是极力表现复仇的悲剧。那么,引起主人公复仇的因素有哪些?
(一)从人性本质来讲,复仇是人的一种本能。
“生存还是毁灭”痛苦的声音,奏响灵魂深处。复仇剧所体现的观念:有仇必报,忠孝,“士为知己者死”声名不朽,比较崇尚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有仇必报,有恩必尝的行为。由于人是一种具有强烈自我意识的生物,人类最关心的事情莫过于自身的存在。在人类诞生以来的漫漫历史过程中,人类自身的存在不能不受到自然异己力量和社会异己力量的支配和左右。“一个人的生命可以在说一个‘不字的一刹那间了结”造成人生悲剧的因素众多,而复仇是其中比较重要的一项,正所谓“父仇子报”,但变态的复仇心理又造成更大的人生悲剧。当完成复仇任务之后,复仇者却又陷入极度的心理恐慌和迷惘,经过一番痛苦的“挣扎”后却与“仇人”同归于尽。从哈姆莱特和仇虎这两个复仇人物来看,复仇给人造成的人生悲剧更像是人的本能悲剧。
(二)客观的现实环境因素为复仇提供了可能。
莎士比亚的剧作表现了英国文艺复兴时期的时代精神当时英国处于新旧社会关系转换时期,旧的封建制度已被打破,资本主义制度得到了发展。“这是一个颠倒混乱的时代。唉,倒霉的我却要负起重整乾坤的责任”[1]“那是一个荒芜不治的花园,长满了恶毒的莠草”,世界是“一所很大的牢狱。”[2]客观的现实环境使得哈姆莱特对人的问题进行深入的思考,他感到人的渺小,人的不完美,人生虚无时的迷惘与忧虑,他的言行越来越游离于为父报仇,在迷惘焦虑惶惶不安中进行复仇计划。此时他不满足于个人意志上的复仇,潜意识中已肩负起揭露罪恶根源的责任。《原野》中的复仇主人公仇虎是深受压迫和剥削的典型农民形象。他刚出场的描述不仅是典型的自然环境描写,更加揭示了主人公当时的一种情绪、心理、性格,以及生命存在方式。生命意识和存在欲望强烈地驱使主人公去复仇,剧中的两个主人公被仇人害得家破人亡,而且自己又身陷囹圄,因此复仇的愿望越来越强,心中的复仇怒火越烧越旺。
二、造成复仇心理及悲剧的原因
通过关注分析《哈姆莱特》和《原野》两部悲剧作品我们可以读出中西方悲剧的差别,但造成悲剧的原因异中有同。
(一)已亡魂的反复出现。
《哈姆莱特》中鬼魂出现了多次。第一次是出现在哈姆莱特的好友值夜的时候,这就为哈姆莱特知道真相埋下伏笔,同时为复仇计划提供了可能。后来鬼魂反复出现,促使哈姆莱特朝着复仇目标一步步实施计划,鬼魂在这部作品中充当了相当重要的角色,也代表着人类无法解释和摆脱某种超自然的力量。在《原野》中仇虎实施复仇计划时,头脑里总是浮现已被毒死的父亲的亡魂和残死妹妹的魂魄,当其报仇后,在茫茫森林中,寺庙中传出声音头脑里浮现的是焦大星和小黑子的亡魂,以及听到瞎老太婆的撕心裂肺的呼喊。在此,笔者认为在两部作品中安排亡魂这一角色并非偶然,他对加速复仇计划的实施,造成悲剧效果有一定的作用。
(二)复仇与伦理道德有关。
复仇者的复仇行为往往与道德有关,复仇者所谓报仇之人,要么是父子关系,要么是君臣关系。但这两部作品中都有一个重要角色,促使复仇者报仇,即是女人。哈姆莱特为父报仇天经地义,但想到叔叔杀父娶母,尤其是当唯一的亲人——乔特鲁德背叛他和他的父亲后,哈姆莱特更是伤心欲绝。在哈姆莱特的生命中乔特鲁德是重要的,另外一个女人奥菲莉亚的死对哈姆莱特更是致命的一击,得不到亲情的呵护爱情之花更是早早凋谢。而仇虎一心想为昔日的恋人花金子报仇甚至想夺回花金子,仇虎的这种变态的报复心理在剧中通过独白来体现。仇虎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做了仇家的儿媳,除了仇恨,他对花金子更多的是一种报复,他与花金子纠缠在一起,变态的折磨着对方,表现的是有悖道德伦理、违反道德法规的一种变态的爱欲。他在复仇前所经历的精神折磨,以及复仇之后灵魂的痛苦,都深刻反映着一种强大的统治精神—伦理道德观念,封建迷信观念对人性的摧残,对人的精神吞噬的残酷性。
三、结语
总之,两位大师笔下的复仇者在悲剧的哀曲中结束了复仇任务,从文化到心理、从传统到内在精神世界,都给我们留下了重要的启示。
参考文献:
[1]郑克鲁主编,《外国文学史》(上).高等教育出版社.P83,P8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