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17.荒原

公路已经修出了沙漠，要最后进入哈拉毛墩，必须在毛墩渠上修一座桥。可没有钢筋水泥，要修一座能够通过载重汽车的桥，谈何容易？时间又非常紧张。此时已经是1950年的3月，农业团必须立即进入垦荒地域，用一个月时间开出一万公顷土地，清明节前落种，这是农时。农时就是战时，绝不能耽误。天山农牧师党委决定：三个农业团提前进入垦荒地域，破土开荒。

天山农牧师召开誓师大会，一直只只砍土墁发到了战士们的手中。阿依古丽、阿列克乌提等三十几名维族、蒙族青年也加入了天山农牧师的垦荒队伍，他们大多被分配做向导和翻译。

各路大军向荒原进发。

张中宇把黄正清叫到师部，要求他十五天之内必须架好通过毛墩渠的桥梁，保证各种运输车辆安全通过，将筒易公路通到喇嘛寺。农一团的团部和天山农牧师前指都要设在喇嘛寺附近。

黄正清回到桥梁工地急得团团转，他召开诸葛亮会，曲一凡在会上提出了一个垒木为墩，叉木为架的建桥法，并且拿出了设计好的图纸。萧媛媛大赞曲一凡的奇思妙想，居然当众热烈拥抱曲一凡，众人也表达了他们对曲一凡的钦佩。

黄正清脸若冰霜，但他还是同意了曲一凡的方案，下令全力组织施工。

桥梁施工的场面。

黃正清在原木滚垛的一刹那间，救下了曲一凡。

18.桥梁工地

建医院买设备的报告，早已送到军区总部，却迟迟不见批复。到迪化开会的张中宇便去司令部找王震司令员。王震此时不在迪化，他去西安参加军事会议，张中宇见到了陶峙岳副司令。两人谈得很好，陶将军祥细询问了天山农牧师的情况，得知天山农牧师同时进入三个垦区。此刻虽然已经三月，天气还是非常寒冷，大部队开进垦区，一时根本无法解决住的问题，急需棉帐篷五百余顶。

陶峙岳立即叫来一名参谋，下令：迪化驻军各部将暂时不用的帐蓬，全部交给天山农牧师使用。不足部分，由军区被服厂日夜赶制，十天內送运天山农牧师师部。

关于医疗设备问题，他答应立即通过中央军委与上海、北京有关部门联系备办。经费问题，陶说：我们确实有些困难。但是，天山农牧师总医院，必须如期开办起来。将由王震司令员出面，向中央政府申请经费，尽最大努力解决问题。最后，他还告诉张中宇，我们过些时候就在上海、天冿、长沙、武汉等重要城市，设办事机抅。新疆的事情，非常需要全国人民和各级政府的帮助。

这次会面，张中宇对陶峙岳印象极好。他在上吉普车的时候，对同行的韩光大道：陶将军是个有风度又办实事儿的人那！

大桥修通了，可以通过10吨的载重大卡车。

张中宇、乔永江、田成龙来到新建好的大木桥上。

张中宇对曲一凡大加赞赏。同时宣布，天山农牧师党委决定，上报军区，对筑路一团全体官兵予以通令嘉奖。大桥周围的官兵们一片欢呼……

库尔班还送来二十只肥羊，犒劳筑路团的官兵们。工地上支起十几口大锅煮羊肉。

筑路工地上，几十堆篝火熊熊。张中宇、乔永江、田成龙都高兴地喝着羊肉汤，和战士们一起看十几名女兵演出文艺节目。这其中却没有曲一凡和萧媛媛的身影，这引起了黄正清的注意。

他离开人群，四下寻找，也不见两个人的影子。于是，冲进了曲一凡的帐篷里。正好撞见曲一凡和萧媛媛在拥抱亲吻。黄正清恼羞成怒，他命令曲一凡立刻离开筑路团，滚回西宁去。

曲一凡当然不肯。他说，要走，也得带着萧媛媛一起走。

黄正清拔出手枪，指着曲一凡的头，大叫：不滚蛋，我就打死你！

曲一凡却毫无惧色，两人厮打起来。

萧媛媛抱住黄正清，大叫：曲一凡快跑！

黄正清竟然真的开了枪，子彈击中了曲一凡腹部，曲一凡身子一软扑倒在地，躺在血泊中。萧媛媛吓得狂呼大叫，冲出了帐篷。

张中宇下令，把黄正清绑了起来，送科伦寨师部关进了禁闭室。曲一凡送到医务队急救。所幸的是，曲一凡没有死，夏云华以她良好的医术救回他一条命。在抢救中，张中宇和许多战士都为曲一凡输了血。

19.科伦寨 天山农牧师师部

张中宇的办公室里，在如何处置黄正清的问题上，张中宇、乔永江、田成龙、韩光大发生了分岐。

田成龙主张，大事化小吧。曲一凡又没死，以误伤了结。大不了撤了黄正清的职，也就算了。再怎么说黄正清是革命功臣。特别是在冀东反击战中，他是立过大功的。

韩光大也认为：黄正清是三五九旅的老人啦。功劳苦劳一大堆。曲一凡不过是个普通的技术人员，只是受了伤，对黄正清处理过重怕老部队的人太心寒那。

乔永江则不以为然。他认为，此风不可长啊！为了争夺女人他就开枪杀人，这是土匪山大王的行径。此种行为若不予以严办，在目前这种特定的情况下那是一定会出大事的。他还引用了恩格斯《家庭人类社会起源》中的一段话：人类社会的早期婚姻，是以暴力争夺为条件的。唯有强者才有延续后代，扩大种群基因的权利。我们天山农牧师，乃至全体戍边的十五万大军，未来所面临的一个重大问题，就是婚姻和家庭问题。难道我们可以用原始社会的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吗？

田成龙笑道：据我所知，乔副师长，你还不是我们党的人吧？不过，你却能拉上恩格斯帮你说事儿，这个，真是让我十分佩服哇！看来，咱们都得好好学习马列主义呀！

乔永江听出了田成龙的弦外之音，不禁一时语塞。

张中宇笑道：田副政委说的对呀，马列主义是必须要好好学习，好好研究的。乔副师长真就学的不错。如果乔副师长愿意加入中国共产党，我非常愿意做他的入党介绍人。

乔永江激动地握住张中宇的手，道：我会努力的，我一定要加入中国共产党。

张中宇：好！我希望乔永江同志你一定会通过自己的努力，尽快成为一名共产主义战士。

他转对众人，道：那我就来作个决定吧。我天山农牧师对黃正清持枪杀人事件的处理意见是：立即上报军区，建议交由司法机关依法严肃处理。

在押送黃正清去迪化的车上，田成龙向他透露了乔永江和张中宇的态度。黄正清对此非常不满。结果，黄正清被判处有期徒刑十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