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种一棵苹果树 （外一首）

北鱼

我想种一棵苹果树 （外一首）

北鱼

我想种一棵苹果树

从一粒种子开始

每天看着它

丝毫感觉不出

它一天天变化

我想和阳光一起分享它的健康

和蚯蚓，蒲公英，石头

和它周围的一切

谈谈它每一片树叶的晃动

还有土地，它的母亲

我得感谢她，并且说声对不起

我的确种下了一棵苹果树

但我只是一阵风

那种一次只逗留

一两天的季风

我害怕它忽然长成大树

错过少年推开窗户

喊出它红扑扑的名字

我想劝它，不要那么快

结出果实。但是我知道

它总有等不及的一天

少年品尝它完整的青春

而我也将步入晚年

我的确种下了一棵苹果树

但我不记得

为它做了什么

在少女的房间里抽烟

我不抽烟

但我在她的房间里

就像我没有房子

但我保存了怜惜

我怜惜那盏挨近床头的灯

在一层楼，经常不分日夜地工作

我怜惜靠着墙壁高高叠起的书

最底下那本，快要哭了

我还怜惜前租户留下的粉色小熊

一件不太爱说话的旧礼物

如果她不反对，我还可以怜惜

一些别的事物

但是，她拿来一只碗

用来掐烟头，用来挖出我的心

我想回到刚刚怜惜过的厨房

四年来第一次，为她生起火

蓝色的，跳动的，长发一般

可以握住的

“你看，我的房间里没有少女

——请帮我点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