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 曼
老班章之夜
——故缘夜话六十五弹
■熊 曼
6月中旬,夏至将至。一个寻常周四的下午,谢克强一个电话打过来,遥控指挥:“今晚开会。地点不在故缘茶楼,在卓尔书店一楼,陈升号老班章茶楼……”各种叮嘱,声嘶力竭,云云。
于是用餐过后,一行人兴致勃勃地驱车前往。
茶端上来了,香气袅袅。众人一番豪饮。
会议开始之前,车延高照例闲扯:“我最近读了赵兰振的小说《夜长梦多》,向你们推荐。作者想象力丰富,语言驾驭力强,意境神秘,玄乎其玄……”各种唾沫横飞,眉飞色舞,请自行脑补。
忽然,话题一转,他又风马牛不相及道:“有个叫轩辕轼轲的山东诗人,你们知否?我喜欢他的口语诗,简单的语言组合碰撞,产生了诗意。”
“有印象嘛,我们的网络诗选专号里面就发过他的诗。”笔者道。
这边厢,谢克强一边剔牙,一边漫不经心道:“口语诗听起来简单,写起来可不容易。写得好,是口语诗,写不好就是口水诗,毫无营养。据我所知,目前为止,口语诗写得好的没几个。”
“那是,能入谢老师法眼的,相当不易。我们编辑的职责,就是去伪存真,去劣存优嘛。”车延高哈哈一笑道。
谢克强不置可否,拿起手机,先发信息,又打电话,几个回合后,阎志忙完公务才匆匆赶来。自此,本次编前会拉开序幕。
西娃最近出了一本诗集,在微信圈弄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听说销量直追余秀华的诗集。作为《中国诗歌》曾经大力推荐的诗人之一,她不忘编恩,感谢之余,寄来其亲笔签名的诗集《我把自己分成碎片寄给你》。
趁开会,笔者把它一一派发出去。
车延高拿起书,赞个不停:“封面设计,内页排版,都很精美。”
谢克强接过话头:“还有野夫的这篇评论,写得不错,念给你们听听。‘当代民间新诗的发展水平,我认为是汉语文学中,最接近世界高度的文体了’,好样的,说了一句真话。”
阎志点头道:“诗歌的价值确实被外界低估了,它的受众不像小说、绘画那样广泛,后者满世界发行,能给作者带来经济效益。”
车延高合上诗集,呷了一口茶,继续侃道:“有些诗人曾给我的感觉很惊艳,别误会,我说的是诗,不是人。”顿了顿,继续道,“但后来的写作是重复的甚至退步的,令人遗憾。有些人写得好,有灵气,但昙花一现,作品越来越少。而那些坚持写作,且越写越好的诗人,值得尊敬,比如西娃。”
是啊,如果说,她早年的作品有铺排与晦涩之嫌,近年确实有进步。
打住。西娃姐姐如在场,估计要得意得不停地哈哈哈了。
坐在对面的泡茶小妹,显然不懂诗,也不甚感兴趣,冷眼看我们讨论,不时插播几个哈欠。
许是车延高的话触动了阎志,这个平素宠辱不惊的企业家兼诗人,翻看着桌面上堆成小山的诗歌类刊物及诗人们的诗集,感触道:“诗歌很繁荣嘛,写诗的越来越多,写得好的也大有人在,有压力啊,要坚持学习与写作,否则就落伍了。”
这边厢,车延高继续滔滔不绝:
“《天津诗人》主编罗广才先生,忒有意思。他每次参加诗会,都带着几百本《天津诗人》,逢人就发,连扫地的服务员也不放过,称这是目前中国最好的诗歌刊物,其自信和热情程度令人发指。但我真的挺佩服他,对自己刊物的那份热爱。下次参会,我也带上咱们《中国诗歌》,逢人就发,大肆宣扬,可否?”
谢克强眉头一挑:“你早就该这样做,你看我,每次到外地参加诗歌活动都带,多则几十本,少则几本,每次他们都一哄而上,一抢而光。”忽然他像想起什么来,敲敲桌子道:“废话少说。大家对这一卷的稿子有什么看法?提出来讨论。”
本卷头条诗人叶丽隽,写诗多年,技艺精微。其人也比较低调,发来一组诗,挑了几首;过了一段时间又发来一组,来来回回大半年,才选了这个头条诗稿。她发来的照片,也如她的诗一样,沉静耐看。实力诗人、原创阵地等板块,既有老将余怒、剑南、包苞等近作,又有文西、麦豆等诗坛新锐的力作,值得一看。至于其他板块,你们自己去看嘛,我就不剧透了。关于这一卷的稿子,大家认为还满意,没有特别的异议。
对面的小妹又一连打了几个哈欠。谢克强抬腕看看手表,快十一点了,于是一拍脑袋,宣布散会,众人听命,相继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