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人天
边疆阅读
歌唱生命意义的生活
——读评彭美源诗集《呼唤生命的歌魂》
◎王人天
主持人语:文学评论需要保持“好处说好,坏处说坏”的精神。能看出问题,并且敢于表达出来是很有必要的。敢于怀疑,需要批判精神;敢于批评,需要勇气。一味地对作品采取仰视的态度,捡好的说,对评论对象的作者也难以得到认可和尊重。“有温度,有筋骨”的评论需要强大的审美和辨别能力,说真话,大胆表达自己内心的声音,某种程度上的偏执和独断专行也不过分。符合这两条标准的评论并不多见,但希望评论工作者去尝试,去努力。(杨林)
诗歌最重要的就是要有独特的发现和存在的价值,否则,人云亦云或是千篇一律的模仿,给我们的感受只能是视觉的疲劳和精神上的无语,那种无语就是既说不出特别的好也说不出特别的坏,充其量当做一种存在而已。我喜欢诗歌,也喜欢读一些有特色而带独立性质发现的诗语,因为那样会让精神更加丰富,思维朝更多更广更深的方面思考,把人引导到一个全新的认识上来,最终认可诗歌。
我读彭美源的诗集《呼唤生命的歌魂》,发现了一些与众不同的独特和他独自的诗语观点,或许这便是他的诗歌成功所在,艺术的呈现有了独立的价值。
小说有虫洞,诗歌有虫洞吗?读完彭美源的诗集,我似乎得到了答案。自古以来,文章就是在生活里寻找生命的意义,洞悉生活的真谛,发现美的存在,以自己独特的发现来书写人类的前进步伐,完成文学具有的普世价值,包括独特的手法、领悟的境界、以及本身具有的文学内涵和生活意义。可以说诗歌的虫洞就是一种发现,在广袤无垠的诗歌大家庭中找到一条隙缝,亦或说就是虫洞,来通达诗歌的殿堂,完成羽化成蝶的蜕变,站立或彰显,诗歌都具有了与众不同的姿态意义。
诗的站立是在于自我呈现,以诗人为中心,向外扩展延伸,而不是像生活那样由外部环境影响个体的生活。但是,外部环境影响的个体生活,由诗人去体验、感悟,提炼出来,从内心出发,向外释放。很显然,彭美源对这种领会是独到的、深刻的,所以,他在《我的诗事(自序)》中说:“我发现文学创作的灵感,像天上的雨,到一定的时间必然降临”,“写诗是灵魂真诚的呼唤,是一种心灵的坦然,它是抒发真情的需要。”到一定时间,由内向外释放,以有形的文字表达无形而真实的感情,即心灵的坦然和真情抒发。
对于诗歌的发现说是虫洞,诗人说:“诗歌是人类生存的密码,只要我们去开启,就可以在其中找到自己的‘天地’,那怕是一本书,一支笔,或一杯茶,甚至是一块面包,毕竟是一个人的生存方式。”他找到了那个虫洞——就是人类的生存密码。换言之,当我们在生活中,一旦洞悉人类生存的密码,就是一个重大发现,只是:有的人发现的是历史,有的发现的是科学,有的发现的是弱肉强食,有的发现的是心灵的进化……而彭美源发现的人类生存密码是诗歌。由此,也就显得与众不同,彰显了他的个性和诗歌的独特,他在一个人的世界里写诗歌,完成自己的字词句锻造,把自己的心拿在熔炉里冶炼,冶炼的过程完全与外界无关,说得透彻一点,这种过程是他一个人的生存方式,亦或说是他心与诗歌熔炼再生的生成方式。
诗歌的生成,各有各的诀窍。自从五四白话文运动以来,新诗走过了无数个春天,各种革新、创造和实验都在进行着,其中也曾出现数度辉煌,譬如朦胧诗、口语诗、叙事诗、羊羔体等,到了如今的时代,已经形成多元体系,可以说是各自为政、各行其是、各自主张观点,显得纷纷扰扰,甚至有点儿模糊并出现模棱两可的对立语系。那么,作为一个诗者,是不是我们有必要回过头来思索:诗歌到底要反映什么?我们在问,可能每一个诗人都会悄悄地在心底询问。是呀,诗歌最重要的是要反映什么?如何才能使自己的诗歌在这纷扰的世界独立出来呢?通过阅读《呼唤生命的歌魂》诗集,我们发现诗人彭美源早已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也许在无数个夜晚,他坐在窗台前或是电脑旁边,手里点着一支烟,大脑却沉入了深沉的思维,就像窗外深沉的夜空,不时划过的灵光就像天空闪烁的星星,亦或城市泛起的亮光,既美丽又短促,内涵却经久不灭,最终在破茧之时敲开诗歌的虫洞,通达诗歌殿堂。
彭美源是个深度新闻的写作者,毫无疑问,在他的诗歌里仍然保持着那种新闻式的敏锐,思考的时候,虽然是一点点亮光,但是,马上让他感受到了生命价值的重要。
文学是人学,诗歌是文学的种类之一,那么诗歌依然是为人服务的,同样研究人的生活起居、心灵、思想、以及一切与人有关的活动和环境。离开人这个具体元素,可以说文学就显得虚无起来。去年,习近平主席在《文艺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中说:“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创作导向”,“社会主义文艺,从本质上讲,就是人民的文艺”。这个人民,关键点就是说了人,“人民不是抽象的符号,而是一个一个具体的人,有血有肉,有情感,有爱恨,有梦想,也有内心的冲突和挣扎。”人最重要的是生命,换句话说就是人的生存,人只有以活着的生命表征来体现生命的存在和价值意义,而维持这个生命的过程也就是诗歌最应该追寻和讴歌的地方,人类的命运才是诗歌的内核。习近平主席在讲话中指出“人类社会与动物界的最大区别就是人是有精神需求的,人民对精神文化生活的需求时时刻刻都存在。”这种存在就是人与动物的区别,是一种心灵和思想的需要,阐释和获取都是从人的内心出发。
诗歌直指人的内心,感受生活的存在,换句话说,也就是在诗歌里释放和表达精神需求,所写的是有关人类生命意义上存在的追求,所有一切通过生命意义的存在而进行表达,故诗人彭美源在诗集中对生命进行了深切的呼唤,那是有血有泪的活生生的呼唤,我们每个人在向往美好生活的同时都走在路上。《在路上》:“一辆汽车带着领导的命令/从一个城市出发途经地图上的村庄/去遥远的地方从时间的心灵穿过……路上不去雪山云彩/只想去你心灵的天空/用内心最温暖的耳朵聆听闪闪发光的日子/让我找到入口在命运的心胸走天涯//乘坐你生命的飞机在天空中/呼唤生命的歌魂和你一起分享光阴”。生命在路上,感受生活的反映,心灵的天空是需要内心最温暖的耳朵聆听的,闪闪发光的日子也就是美好的希望,我们的追求和找寻就是入口,也许每个人的命运不一样,但是,我们都在真实地感受生活,努力奋斗,“乘坐你生命的飞机”就是路上的生命线,换句话说就是命运,在命运中行走,需要歌唱,歌唱的是生命,确切些说,应该是歌唱生命意义的生活。每一声呼唤或者是吟诵,那都是生活在内心里激起的波澜,无论是悲哀屈辱,还是波澜壮阔、意气风发,都是生命经历而产生的反响,我们在这里面需要一些筛检来进行歌唱。
“由于生命隐藏着许多秘密,需要诗人去捕捉那些神秘而美好的东西,暗示和启迪人的价值和生命意义,比如时间给什么样的词,诗人就创作出什么样的诗歌。”是的,每个人的生命都会隐藏许多秘密,命运带给个人的感受是不一样的,也就是“时间给什么样的词”,诗人有什么样的感受就创作什么样的诗歌。不过在创作的过程中,诗人需要一种挑拣和组合,才能够成功,“诗歌词语的组合关系和材质意义的话语,要在搭配上显得有分寸,将诗人的个人情感表现为词语的组织形式。”
由此,我认为彭美源对诗歌材质的取向把握得很好,无论是题材还是词语、意象的选择都把握有度,特别是对生活的取舍,更是提炼得好。通常来说,生活是繁杂的,在人的整个一生中,有的生活有意义,有的生活显得颓废和无聊,我们每天都有一些无实质意义的重复动作和废话,这些废话和动作跟有意义的那部分融合在一起,形成各个不同的断点,连续起来,又构成了人一生的生命和命运的轨迹。在写诗的时候,就有必要对生活进行选择,准确一点,应该说是挑拣,挑拣那些对人类有积极生命意义的材质来写,吟诵或者歌唱,无论是想起一个人或是一盏灯,都是光明的,有意义的。譬如《想象一个人》:“我在一个格子里种下一串记忆/让相思靠近一个人的心灵/像杯子装满光明/往事在一寸心口藏着跳动的思绪”,对一个人的记忆和相思,最深的应该是心灵里的感受,特别是对自己不设防的那种感受,像杯子装满光明,总让人会持久地去一点一点的回忆往事,当然,反转来,也就是那些往事会一寸一寸地浸入诗人的心口,让人无名地感动或者忧伤。又如《我是一盏灯》中:“我小,而光明里有我/我是电灯的兄弟//我小,烛光里有我/我是光明与黑暗的哨兵”,诗句充满了无比的积极意义和普世价值,从而得到推广的存在,那便是生命里寻找的诗意。
“岁月不会忘记,命运为你沉默不语/相信每个人,不可否认/时间留下的痕迹,记忆需要空间/提醒一个人,人生还有许多/需要我去完成的事情,生活交给的使命/等待持久的意义,渴望凝聚/变成一串词语,等你转身/去收拾一间屋子,追炊烟的时光”《散落生命中的思想》。当我们慢慢变老,但岁月不会忘记,尽管生活中有许多不如意,人生之中是需要许多提醒的,提醒还有许多值得或者是必须要去完成的事情,而这些事情就像炊烟一样给我们希望。有希望,就有了生命意义的生活。不管命运如何变化,生活如何发展,“内心的神灵总算有了一个/归属心不再流浪牵挂/脚很踏实”《落日晚霞》,“用理想/来支撑生命的底色”《理想在生命中成长》,最终《生活压弯的梦》:“以树的名义/站成一个男人/顶天立地。”这是掷地有声的诗句,源于对生命的感悟和生活的梦想,每一个词都真实地从内心走到面前来,悲悯人生,盛赞生命,从而给人类以无限温存,意象的设置最终走向了温暖和崇高。
【注释】
[1] 彭美源著《呼唤生命的歌魂》,中国戏剧出版社出版,2013年10月北京第1版第1次印刷。
[2] 《习近平在文艺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全文》,http://cul.qq.com/a/20151015/010681.htm?pgv_ ref=aio2015&ptlang=2052。
(作者系云南省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
责任编辑:徐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