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汤用彤

◎ 刘超

先生汤用彤

◎ 刘超

抗战时期，西南联大精英荟萃，但教授们却入不敷出，生活非常艰苦。此时的汤用彤岁数并不大，头发却已近全白，远远望去就像一尊佛像。如此一来，他与哲学系同事冯友兰、冯文潜形成一景。三人各具特色，冯友兰留着大长胡子，头发很长，穿着长袍马褂，从背后看就像个道士；汤用彤个子不高，胖墩墩的，光头，从背后看像个和尚；冯文潜瘦瘦小小的，留着垂到脑后的灰色头发，从正面看像个慈祥的老太太，从背后看像尼姑，所以学生们戏称他们三个为“一道、一僧、一尼”。

汤用彤把毕生的时间和心思都放在了工作上，以至于他的生活几乎就是读书、写书和教书，除此之外，他几乎无其他嗜好。

1946年，汤用彤兼任史语所驻北平办事处主任。发薪水的时候，汤用彤将作为办事处主任领到的那一份如数退回，他说：“我已经在北大拿了工资，不能再拿另外一份。”1949年，汤家在北京小石作的房子和在南京的房子都被征用，汤夫人颇不高兴，汤用彤却说：“有北大给我们房子住就行了，要那么多房子干吗？”

1946年，在陈寅恪的力荐之下，刚回国的季羡林迈入了北大的龙门。在北大的第二天，季羡林去见文学院院长汤用彤，这才发现这位留美多年、学贯中西的前辈居然身着灰布长衫，脚踏圆口布鞋，望之似老农老圃，没有半点“洋气”，不由得吃了一惊。

“汤用彤先生没有丝毫教授架子和大师威风，我心中一种幸福之感油然而生，浑身感到一阵温暖。”季羡林回忆说，“他面容端严，慈祥，不苟言笑，却是即之也温，观之也诚，真蔼然仁者也。”

（摘自《讲台上的民国》天津人民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