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翅雀》中西奥多的成长之路

2016-11-25 21:55岑粤周洁
世界文学评论 2016年1期
关键词:西奥多自性荣格

岑粤 周洁

《金翅雀》中西奥多的成长之路

岑粤 周洁

2014年美国普利策小说奖获奖作品《金翅雀》蕴含着“成长”的主题。本研究从荣格原型理论的角度分析小说中西奥多的人生成长之路,通过荣格总结的五种对人类人格产生重大影响的原型理论——阿尼玛与阿尼姆斯、阴影、人格面具、自性和智慧老人,清晰展现小说主人公幼年时期堕落的悲剧根源和青年时期自我救赎的深层原因。

《金翅雀》 唐娜·塔特 原型理论 成长小说

Authors:Cen Yue is from Schoolof Foreign Languages,South-CentralUniversity for Nationalities.Her principle academic interest is British and American Literature.Zhou Jie is from Schoolof Foreign Languages,South-Central University for Nationalities. Her principleacademic interest isAmerican Literature.

2014年美国普利策小说奖获奖作品《金翅雀》让更多人认识了美国作家唐娜·塔特,作者通过简单朴实的文字讲述小男孩西奥多与名画《金翅雀》的纠葛,书中小男孩通过艺术救赎自我的成长之路引起不少读者的共鸣。而这部作品无论从内容上还是从结构上,都在很大程度上体现了成长小说的共性特征。

关于成长小说,著名文艺理论家巴赫金认为其塑造的是成长中的人物形象,而“主人公形象是动态的统一体。主人公本身、他的性格,在这一小说的公式中成了变数,主人公本身的变化具有了情节意义”[1]。主人公动态的成长过程体现在成长小说典型的情节结构模式上,即“诱惑—出走—考验—迷惘—顿悟—失去天真—认识人生和自我”[2],成长小说的在大多遵循这一模式,并且“大都包含促进性格成长的旅行和冒险,其中包括主人公对当下生活状态的不满或厌倦,对未知世界的幻想,意想不到的磨难,成长契机与顿悟、成年仪式、旅途伙伴与引路人等结构要素”[3]。

《金翅雀》男主人公西奥多在13岁的时候就遭遇到失去他相依为命的母亲的意外,从此踏上他迷茫、沉沦到自我救赎的成长之旅。其中经历了父亲对他的负面影响,成长伙伴与引路人霍巴特与鲍里斯指引他走出迷茫以及《金翅雀》这幅画作帮助他完成道德救赎。西奥多从最初的堕落到后来的成长,到最终的自我救赎,这三个阶段恰好对应著名心理学家荣格的原型理论。荣格提出,意识、个人潜意识和集体潜意识是心灵相互联系、相互作用的三个层次。集体潜意识是一种更深层次的潜意识,是指人类个体从祖先那儿通过遗传而继承下来的共同的潜意识心理要素。而集体潜意识的内容主要是各种原型。荣格说:“人生中有多少典型情境,就有多少原型,这些经验由于不断重复而被深深地镂刻在我们的心理结构之中。”[4]但是在这么多原型中,有一些原型对形成我们的人格和行为特别重要。这些原型是人格面具、阴影、阿尼玛与阿尼姆斯、智慧老人以及自性五大基本原型。荣格原型理论可以帮助深入剖析主人公西奥多命运背后的秘密。人格面具、阴影及阿尼玛、阿尼姆斯的缺失导致西奥多深陷痛苦,而智慧老人的出现为西奥多带来希望和鼓励,最终踏上自我救赎、自性整合之旅。成长的阶段与五个荣格原型恰好自然耦合,动态展现了西奥多的人格成长之路。

一、少年时期西奥多的道德堕落

(一)人格面具的禁锢

在荣格心理学中,人格面具,是一个人公开展示的一面,目的在于给人一个很好的印象以便得到社会的承认。[5]荣格认为,人格面具是人在潜意识里按照不同场景调整自己角色的能力。[6]

朋友家人眼中的西奥多乖巧懂事、勇敢仗义、诚实温和,而这些形象只不过是西奥多为了获得外界的认可而戴的“人格面具”。西奥多内心深知自己隐藏名画《金翅雀》,害怕秘密袒露于朋友,企图将这一不可接受的特质压抑下去,但随后十年中,却不能摆脱“人格面具”下内心的内疚与自责。西奥多的“人格面具”好在帮助他快速融入意外后的生活,坏在掩饰了内心真正的想法。母亲在意外恐怖袭击中遇难,他沉溺于母亲逝世带来的巨大痛苦。人格面具逐渐形成,充当其保护自身的盔甲。为了和安迪及其家人融洽相处,他极力掩饰悲伤,强制将母亲留下的阴影逼退回潜意识。正式寄住在安迪家后,西奥多“格外努力,尽量做一名好客人:早晨收拾床铺,嘴边总是挂着谢谢和请”(85)①,西奥多认为这些是母亲应该希望他做的事。西奥多深知安迪一家并不需要他做什么,但是他“还是为努力融入这个优雅而复杂的家庭煞费苦心”(85)。他“努力让自己隐藏在背景之中”(85),不受到注意。这些都是西奥多为了获得安迪一家的认可和喜爱给自己戴上的“人格面具”。

在拉斯维加斯生活期间,为了不惹是生非,西奥多尽量乖巧地生活,但私下却和鲍里斯肆意叛逆,不断通过酗酒和吸毒来麻痹自己。即使在最亲近的人面前,如温暖的霍巴特和生命中的挚友鲍里斯,西奥多都没有透露一丝一毫《金翅雀》的秘密。而个体长期置身于戴人格面具所形成的冲突感中,其结果势必产生个体人性的痛苦。西奥多一直认为自己的人生是具有悲剧色彩的,因为内心的坦诚在不断抵抗人格面具的支配和过于扩张。但另一方面,面具揭开后,又无力承受亲人朋友关系支离破碎的后果。这种随之带来内心的负疚自责、纠结痛苦,直到其愿意寻回《金翅雀》并告知一切才得以化解。

(二)阴影的折磨

如果说人格面具如囚笼般剥夺了西奥多自我的自由,那么,阴影则像刑具折磨得他痛不欲生。荣格把阴影定义为“负面的人格,也就是所有我痛恨并想隐藏起来的令人厌恶的特质”[7]。它是人身上所有那些好的和最坏的东西的发源地。[8]

对于西奥多来说,父亲给西奥多幼年时期带来的负面影响决定了他阴影原型的发展方向。西奥多认为父亲是个“靠不住的人”,“他情绪不错的时候,也会干出弄丢薪水,开着家门睡着的事来,因为他经常喝醉。他情绪不好时(这种情况居多)两眼通红,神情冷淡,外套皱皱巴巴的,仿佛穿着外套在地上打过滚”(46)。父亲借酒消愁、逃避压力,西奥多会倾向于用和父亲同样的发泄方式来化解内心的困苦。但幼年时期,阴影种子尚未破土,仍埋藏于个体潜意识。直至看到鲍里斯酗酒吸毒后对痛苦的忘却,西奥多心理潜藏的动物性,即阴影种子,才慢慢发芽成长。在和鲍里斯相伴成长的数年里,父亲的冷谈让他利用酗酒吸毒带来的快感来麻痹自己。

父亲去世后,西奥多投奔霍巴特,在霍巴特如亲人般的陪伴下,原本的坏习惯即阴影收缩。但是,阴影本身十分顽强,任何东西都不能使阴影原型彻底消失。这些“恶”的因素只是暂时撤退到西奥多潜意识之中,伺机反扑。所以,当西奥多发生精神危机,为了拯救霍巴特古董生意走私古董,却又无法将来龙去脉告知霍巴特时,纠结痛苦的内心听从于潜意识的阴影原型,压到自我,重新染上毒瘾。

(三)“阿尼玛”的缺失

荣格指出:“在每个男人心中,都有着妇女的永恒意象,但不是这个或那个特定妇女的意象,而是一个明确的女性形象……由于此意象是无意识的,它总是被无意识地投射在被爱的人身上,而且它是狂热的吸引或反感的主要原因之一。”[9]父亲的冷漠无情、母亲的去世打击没有给予西奥多内心阿尼玛原型足够的时间成长,导致投射终止,阿尼玛原型未发展成熟。从小父亲给他的感觉就是他和母亲做什么都会让父亲恼火。“他尤其不喜欢待在我旁边,也很少在我身边停留”(47),父亲的冷漠无情造成了西奥多幼年家庭的阴影情结,如同肿瘤根深蒂固。

若要使人格平衡和谐,就必须允许男性人格中的女性方面和女性人格中的男性方面在个人的意识行为中体现出来。一般来说,男人最早接触的女性是自己的母亲,母亲往往是男孩阿尼玛的化身。而西奥多的母亲在其十三岁时在爆炸中意外去世,这使阿尼玛的投射一直都没有发生母亲去世后,西奥多再也看不到能指引他“前往某个更加幸福的地方的路标”(5),“再也没有余地能像她那样让我感受到被爱的人”(5)。所以,自小西奥多的性格中就缺乏女性这一关爱成分,形成了他性格上的懦弱和敏感。他尽全力想得到周边朋友的关爱,小心翼翼融进安伯大家庭,对皮帕的爱慕守口如瓶,避免惹是生非被遣返回孤儿院,隐藏《金翅雀》的真实去处等等。这些细节都表明西奥多内心的阿尼玛仍有待发展。

除了母亲,西奥多一生最重要的另一个女人是皮帕。在与皮帕交往的过程中,阿尼玛原型第二次投射。西奥多在博物馆里和皮帕初次相遇。那时候的皮帕“长着鲜艳的红发,动作轻盈,脸上流露出精明、顽皮和怪异的神情”(22),令西奥多怦然心动。在往后十年里,西奥多一直被心中自己给皮帕塑造的完美阿尼玛形象所迷惑。然而,由于强烈的依恋和爱慕,西奥多未能沉着理性地分析皮帕是否适合终身伴侣,是其悲剧爱情的根源。即使在最后踏上寻画之旅前,西奥多仍送给皮帕一条价值不菲的项链,企图挽救自己一厢情愿的“爱情”。而在现实生活中,和西奥多同样经历过恐怖爆炸袭击并身受重伤的皮帕并不再是西奥多初次见面就被吸引的那个“积极乐观、美貌智慧”的阿尼玛原型,两人具有同样的心灵创伤。正如皮帕最后给西奥多的回信,皮帕说道:“我们经历了这么多相同的事,我们太相似了……我们的缺点和弱点都太过一致,随时都有可能把对方一转眼带到谷底。”(653)而西奥多也明白了皮帕的“存在本身,如梦幻般的那个童年时的她,是崇高与灾难的化身,是我追逐了多年的吗啡糖”(653)。

二、成年时期西奥多的道德成长及自我救赎

(一)智慧老人的引导

“智慧老人象征着隐藏在生活混乱之中的在先的意义。他是灵魂的父亲,而这灵魂以某种奇迹般的形式又是他贞洁的母亲。”[10]在梦中及象征中,智慧老人以英雄、行医人、救星、魔术师、巫师、国王等形式表现。智慧老人拥有非同凡响的洞察力、无限的知识和智慧。

在小说中,霍巴特和鲍里斯二人担当着西奥多的“智慧老人”,总是在遇到难以解决的问题或陷入困境时,以象征的形式给予指示和指导,引导其救赎实现,是他的成长引路人。对于西奥多人生的两段黑暗时期以及两个关键的转折点,恰好因为霍巴特与鲍里斯的出现和陪伴才能够转危为安。母亲逝世后,是霍巴特让西奥多得以倾诉内心真正的想法;移居到拉斯维加斯,和冷淡的父亲重新生活在一起,是鲍里斯填补了他内心巨大的空虚;父亲车祸后,西奥多无处可去,是霍巴特收留照顾他;当被商人鲁西斯发现走私偷窃时,是鲍里斯激励他去寻找自我……若无二人出现,西奥多不会从内心深处真正认识到自我。

霍巴特与西奥多是胜似亲人的关系。父亲死后,霍巴特细心照料,其“智慧老人”般的关爱和鼓励渐渐愈合了西奥多的心灵创伤,并弥补了他不成熟的阿尼玛原型,促进了自性与自我的靠近。两人从相知、相遇到相识,西奥多已经将霍巴特视为生命中的亲人,担任“智慧老人”的角色,在他绝望抑郁时给予激励和引导。母亲遇难后,所有人对西奥多施予同情。而只有在霍巴特的古董屋里,西奥多可以卸下伪装,敞开心扉,回想爆炸案当天的痛苦记忆。“他的提问既不是刺探消息,也不是跟调皮捣蛋的孩子例行公事般的问答”(116)。西奥多喜欢他的温柔和幽默,喜欢凝听他絮叨生活中琐碎的小事,喜欢和他讨论共同感兴趣的话题——文学。这些和霍巴特共度的时光减轻了西奥内心的困惑和悲痛。父亲车祸去世后,西奥多孤苦无依,霍巴特又毫无保留地收留,他就像在溺水时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这也正体现“智慧老人”在其人生中的关键地位。

另一个成长引路人鲍里斯是西奥多在拉斯维加斯结识的唯一朋友,也是他人生中最好的朋友,作者笔下的这个“智慧老人”角色给予了西奥多人生质的飞跃。

在西奥多阴暗的青年时期,他们同病相怜,生活基本被对方填充。他们一起放学后偷东西填饱肚子;感恩节,两人落寞地在家中看电视并互相取乐;鲍里斯遭到父亲毒打,西奥多帮他打掩护替他背上罪名……在西奥多毫无依靠的时候,鲍里斯默默陪伴,分担苦乐。当成年后的西奥多无法承受生命之重时,商人鲁西斯乘机敲诈,并威胁他暴露其偷窃的秘密,鲍里斯挺身而出,提出重寻《金翅雀》。这一请求赋予了他足够的勇气,让他认清了自我,放下过去,并通过艺术得到救赎。从一定意义上说,鲍里斯提出最后寻画的请求让西奥多顿悟,是对西奥多良知的唤醒。西奥多说,“我之所以喜欢他,从我们初次见面起就觉得和他待在一起很开心,是因为他从不害怕”(639)。这种勇气、乐观正是西奥多性格所缺少的特质,而这些特质在西奥多人生低谷的时候,刚好拯救了他。

(二)西奥多“自性”的整合

“自性”是荣格心理学中最重要、最核心的概念,他说:“自性不仅是整个意识和潜意识的中心,而且也是全部的周边;它是这一全体的中心,正如自我是意识心理的中心。”[11]对于自性的认识是获得自性完善的唯一途径。经过自性的发展,人会更加自觉地发展自己的感觉、知觉、理解力和生命的向度。

小说中,西奥多能够揭开人格面具,面对阴影,向人们坦诚《金翅雀》的秘密,说明他已经对自我有充分的了解。将《金翅雀》完整归还给公众,也是为了满足了真实自我的需求。针对自己之前走私假古董所犯下的错,他努力想要挽回,旅游到世界各个角落去将其买回。这就是西奥多自我慢慢接近于自性的表现。最终,人格趋于完善,直面人生,克服自己的性格缺陷进行自我救赎,达到自我实现,并上升到追求人格的完整性,挣脱人生的枷锁。

小说以名画《金翅雀》为主线,这是西奥多在博物馆爆炸后舍命留存的纪念品,也是他自身风雨飘摇的生存象征,更是他睹物思人的见证。名画《金翅雀》对西奥多的人生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因为,它贯串着他的少年时期及成年时期,从最开始就预示着西奥多坎坷的命运。

画作《金翅雀》里,孤独的黄色小鸟,静静站立在固定在墙上的铁架上,一只脚被拴在那个架子上。而西奥多就如同那只被囚禁的雀鸟,母亲逝世的阴影就是长长的铁链,他无力挣脱。这是留在他心灵中的情结,是被压抑或忽略的情绪性的意念。只有当他发现并解决情结时,内心的这股情绪性的意念才会连根拔起。对西奥多而言,《金翅雀》携带着潜藏的负面能量,正是他的情结所在。

西奥多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把这幅画带在身边。画代表着和母亲有关的回忆,是其睹物思人的见证。所以,当他决定将《金翅雀》归还时,说明他真正认识了自我,决心彻底解开母亲情结,让自我和自性靠拢。艺术作品之美对于霍巴特和西奥多具有神圣的意义,是治愈心灵的力量,是无法用金钱衡量的。为了拯救霍巴特的生意,西奥多走私赝品,在明知会惹恼霍巴特的情况下,仍一意孤行。人格面具和阴影的冲突加剧,推动内心阴影的进一步恶化,并让自性和自我认识加速脱离,西奥多更加内疚与自责。因此,当西奥多醒悟过来之后,他把这一切如实告诉愤怒的霍巴特,并求得原谅,用一年的时间去全球各地买回当初自己卖掉的赝品,作为向艺术赎罪的一种方式。

一年的旅途后,西奥多发现“一切东西都更有力、更明亮了”(651)。他意识到,自己过去犯过很多错,性格中的缺陷是其青年时期悲剧命运的根源。但他最后能认识性格不足,纠正错误亡羊补牢,表明自性实现了和自我整合的目标。

《金翅雀》诠释了西奥多从迷茫困惑到堕落到顿悟的成长过程,这一成长小说的情节发展模式呼应了人类集体无意识的原型特征。在西奥多多舛的命运里,集体潜意识的五大原型,即人格面具、阴影、阿尼玛与阿尼姆斯、自性及智慧老人原型,是其人生低谷和高潮的根源所在。

母亲在爆炸案中遇袭,强烈的心灵冲击在他个人潜意识中形成顽固“情结”,这是悲剧命运的开始。理应投射在母亲身上的“阿尼玛”原型并没有发展成熟,性格中便具有软弱敏感的特质,并形成乖巧懂事的“人格面具”,隐瞒私自拿走画作《金翅雀》的秘密。在跟父亲相处的时间里,父亲淡漠的关心更是促使西奥多内心“阴影”原型的发展,酗酒吸毒,走私假古董盈利。这段时期,西奥多陷入痛苦内疚的旋涡而无法自拔。但是,鲍里斯以及霍巴特以“智慧老人”的角色默默陪伴,激励着他重寻自我,归还《金翅雀》。自我和自性最终整合统一,西奥多完成了自我道德救赎。

注解【Notes】

①文中所引小说原文均出自[美]唐娜·塔特:《金翅雀》,李天奇、唐江译,人民文学出版社2016年版,以下只在文中注明页码,不再一一做注。

引用作品【Works Cited】

[1][俄]巴赫金:《小说理论》,白春仁、晓河译,河北教育出版社1998年版,第231—234页。

[2]芮渝萍:《美国成长小说研究》,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4年版,第2页。

[3]芮渝萍、刘春慧:《成长小说:一种解读美国文学的新视点》,载《宁波大学学报(人文科学版)》2005年第1期,第1—5页。

[4][瑞士]荣格:《荣格文集》(第九卷,一分册),冯川译,改革出版社1997年版,第48页。

[5][美]霍尔、诺德贝:《荣格心理学入门》,冯川译,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87年版,第48页。

[6][瑞士]荣格:《分析心理学的理论与实践》,成穷等译,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9l年版,第69页。

[7]C.G.Jung.PsychologicalTypes.London:R&Kegan Paul,1959.

[8][美]霍尔、诺德贝:《荣格心理学入门》,冯川译,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87年版,第57页。

[9][瑞士]荣格:《荣格文集:人格的发展》,陈俊松等译,国际文化出版公司2011版,第200页。

[10][瑞士]荣格:《心理学与文学》,冯川等译,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87年版,第87页。

[11]施春华:《心灵本体的探索:神秘的原型》,黑龙江人民出版社2002年版,第80页。

The Goldfinch which was awarded the Pulitzer Prize for fiction in 2014 embodies the initiation theme.This study adopts Jungian archetypal theory to analyze Theodore'smoral degeneration and grow th in the novel.From the perspective of five important Jung's archetypes,including anima,shadow,persona,self,and w ise old man,this study decodes the driving force behind Theodore's psychologicaldepravation and ultimategrow th.

The Goldfinch Donna Tartt archetypal theory initiation story

岑粤,中南民族大学外语学院,主要研究英美文学;周洁,中南民族大学外语学院,主要研究英美文学。

Title:TheGrow th of Theodore In The Goldfin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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