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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互联网创业者中,饿了么创始人兼CEO张旭豪无疑是吸引眼球的那个,这点无论从他的年龄(85后),他的体重(近200斤),他的嗓门(震耳欲聋)中,都能找出端倪。这个土生土长的上海人,有着北方汉子的彪悍,带着一股“天不怕地不怕,老子就要赢”的劲头,在即时配送领域,与互联网巨头们展开一场场搏杀。
不靠体力靠脑子
在中国,大多数的互联网创业者都有一个共同的偶像——乔布斯,张旭豪也不例外。一部叫《硅谷海盗》的电影描述了比尔·盖茨和乔布斯的青年时代,让屏幕外同为青年的他大受触动,心底仿佛有种隐藏多年的力量被唤醒了。
2008年,他正在上海交大读研二,一天晚上,他和室友海阔天空地闲聊,大家饿了想吃点夜宵,可最近的小饭店也要步行20多分钟,饿的前胸贴后背的张旭豪突然来了灵感:不如从外卖开始创业!这个想法得到小伙伴们的一致支持。
说干就干。第二天一大早,张旭豪和伙伴们就开始调研市场。所谓的“调研”,不过是“盯梢”,他们分头跑到几家饭店,盯着老板的一举一动,暗暗记下小店每日外卖的订单数。这个数字很可观,由于饭店人手有限,配送是大问题。他们商议了一下,准备把校园周边小店的配送生意接下来,项目名称就叫“饭急送”。
由于准确触到饭店老板们的痛点,“饭急送”很火爆,除了招募兼职学生外,还招了不少社会人员,最多时,每天有十几个外卖员在外面跑,张旭豪和伙伴们也要骑着电动车送外卖。辛苦一天后,最痛苦的事情还在后面,晚上他们要和外卖员算工资,跟饭店对账,每笔账都得精确到小数点后一位,熬到半夜是常有的事。折腾一年下来,看似热闹,可团队刚刚实现盈亏平衡。
拍拍脑门算算账,这群技术出身的人想通了,不能靠体力挣钱,得靠脑子。于是,“饭急送”改名“饿了么”,向订餐网站转型,他们花了2个多月,写出一套外卖订餐系统。
可是,系统出来了,饭店老板却因为没有电脑而无法上线,公司要发不出工资了。创业将近两年,饿了么团队从最初的4个人扩展到20多人的送餐团队,到剩下4个人,在张旭豪记忆中,那是自己经历的最寒冷的冬天。最绝望的时候,他甚至想过跟合伙人去陕西榆林挖煤。
他的手机里存着一个叫“二手屏幕批发”的号码,那是当年为给饭店配电脑,几个人跑二手市场,能找到的最便宜店家,600元就能买台显示器。拼装了二手电脑后,他还负责维修,不管出啥问题,饭店老板们都会第一时间联系张旭豪。
创业两年,“饿了么”的业务范围还局限于交大附近,发展速度远比想象的慢。但就在这两年里,张旭豪和他的团队完成了最重要的积累,怎么和饭店老板打交道、如何衡量一所学校的需求、怎样在学校里做推广、如何考核业务员……为后面的“厚积勃发”打下了基础。
撑也要撑到最后
对于自己不了解却需要接触的新鲜事物,张旭豪往往会很执拗。创业初期,为了在节日期间设计出好玩的餐袋,他曾自学作图软件;每次在办公大楼的电梯里看到App打广告,他都会下载下来回去研究;第一次和融资人接触,他从图书馆借了本英文原版书来研究,尽管最后,他发现自己的研究成果没什么用。但是一轮又一轮的融资,却让饿了么真正壮大起来。
有了钱,公司开始疯狂扩张,覆盖全上海高校后,又进入杭州、北京的高校市场。可是,资本带来了钱,也带来了巨头。阿里巴巴、百度、美团相继进入外卖行业,张旭豪带领着学生军,开始与巨头博弈,危机隐隐而现。
2014年美团外卖平均1.5天开拓一个城市。拿到这个数据后的两天两夜里,张旭豪开了无数个视频会议,他在半夜里拍着桌子向下属们吼:“市场份额才是第一!不要管成本!只要市场份额!”
改变的核心是两个字:补贴。或者说,烧钱。张旭豪开始一边开拓市场,一边打补贴大战。从最初的每单补贴2元,到3元、4元、5元,两家显然已成胶着状态,没有尽头。最后张旭豪决定玩把大的,“我直接扔7块,满10减7你跟不跟?”补贴大战最厉害的时候,饿了么一天烧掉1000多万元,张旭豪死命撑着,“谁先说不打了,谁就败了,撑也要撑到最后。”他把筹码推到了最高。
好在,他没有败。整个2014年,饿了么实现了8~9倍的增长,2015年则是5~6倍。财务经理,一个年轻的女孩,每一次开会都会哭,因为数对人头发对钱,成为一项挑战。人力资源部的同事在办公软件上批入职,就要批到深夜。因为在高峰时期这家公司以每天100人左右的速度在引进新同事。快速的扩张壮大了公司,也带来了管理上的隐患。
要做老大
2016年,张旭豪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3月15日晚,在广州白云机场候机的张旭豪接到同事电话,几分钟前,几名央视记者来到饿了么上海总部,要求工作人员就违规运营问题给一个回应。他看了一眼手表,晚上7点50分,距离“3·15晚会”开播还有10分钟,同事说:“今晚我们可能要被曝光了”。
节目正式开播时,他已经和飞机一起升上万米高空,信息隔绝。这件事给他带来的震惊和意外,却让心情始终不能平复。好在他反应很快。
飞机落地后,张旭豪拿出自己一贯的行动力,连夜紧急成立专项组,核查全国范围的餐厅资质。第二天,他在公司发表了内部信,感谢媒体监督,向用户表示歉意,也向受到困扰的商户表示歉意。不久后,饿了么推出颇具创新性的整改方案——明厨亮灶工程,直播后厨烹饪过程。
尽管工程还在试点,但效果显然不错。4月13日,饿了么正式对外宣布完成与阿里巴巴、蚂蚁金服的战略合作协议,获得12.5亿美元投资。张旭豪对公司的定位也不再是外卖平台,而是即时性电商平台,业务从餐厅外卖,扩张到超市生鲜食物饮料等。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记者问到公司在即时性配送领域将处于什么位置,张旭豪没有犹豫,脱口而出:“老大!”
这个85后的创始团队,年少生猛,对于舞台中央的搏杀,享受大于痛苦。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