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侯样祥
“技进乎道”与中国工艺美术
文/侯样祥
Approaching the Dao by means of perfect artistry and arts and crafts of China
The history has already confirmed that the topic of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artistry and Dao is important, is related to the theory and practice and can not be evaded by the history of arts and crafts of China. Approaching the Dao by means of perfect artistry is the best explanation for the relationship. The Biennial Show of Chinese Contemporary Arts and Crafts (2016 ·Beijing) was held by Chinese National Academy of Art in July of this year, at which the author was a host and fixed the subject of the symposium “Artistry·Dao and the Future of the Arts and Crafts of China”on 11th July, 2016. The subject was unanimously approved by all the people who attended it, including great masters of arts and crafts at different level.
历史已经证实,“技道关系”是中国工艺美术史不能回避的重大理论与实践话题,“技进乎道”是对“技道关系”的最佳诠释。据此,今年七月,作为学术主持人,我便将“技·道与中国工艺美术的未来”,确定为由中国艺术研究院主办的“中国当代工艺美术双年展(2016·北京)”学术研讨会主题。该学术研讨会已于七月十一日在北京顺利召开。研讨会上,该研讨主题得到与会者,尤其是来自全国各地的各级、各类工艺美术大师和从业人员的一致认可。
纵观中国工艺美术发展史,不难发现,对“技道关系”,实际上存在着实践层面和理论层面等两个不同层面的探讨。
毫无疑问,一切工艺美术品都是“技道关系”的产物,而所有优秀工艺美术品都是“技进乎道”的结果。创作者个人及其行业甚至时代对“技道关系”的理解程度,都能在器物上得到较为完整的体现。即是说,从实践层面上讲,“技道关系”是一直与工艺美术同在、须臾不离的。只要工艺美术在,就一定有“技道关系”的探讨在。过去如此,将来也不例外。据现有考古发掘资料表明,中国工艺美术至少已有七八千年的发展史①有关情况,请参阅《中国美术全集》之《工艺美术编》各卷。。即是说,中国工艺美术人从实践角度探讨“技道关系”至少已有七八千年的历史了。然而,令人遗憾的是,由于工艺美术的实践者,并非“文化人”,而多为民间工匠②这一现象至今仍然存在,许多工艺美术大师甚至中国工艺美术界几乎没有写作能力,有人连基本的总结和叙述能力都很弱。,结果致使其探讨成果,几乎不可能通过文字记载的方式传承,而更多的是通过师傅徒弟之间口口相传的方式传承。因此,我们今天对有文字记载以前的“技道关系”及其探讨史,以及它在中国工艺美术发展史中的作用与地位,只能通过一些尚存的实物来理解、猜测或倒推。由此可见,口口相传的传承方式在文化积累和传播中的作用是多么的微弱。
相对而言,作为理论问题,或者说有文字记载的“技道关系”的探讨,则要晚得多得多。据现有历史文献资料的理解与判断,中国人以文字记载的方式,从理论上探讨“技道关系”,最早应始于战国时期。至今已有两千三百多年的历史。显然,我国“技道关系”的理论探讨史已经很长了,但相较于实践探讨史却晚了五千年左右。即是说,在理论产生之前,中国工艺美术已经辉煌了五千年之久。又一个“先有实践,后有理论”的有力证据。
在中国典籍文化史上,有据可查的,最早从理论上探讨“技道关系”并得出理想结论,进而对后世产生深远、积极影响的,恐怕非战国时期的周庄莫属了。在《内篇养生主第三》中,庄子给人们讲了一个大名鼎鼎的经典故事——“庖丁解牛”③本文有关庄子《庖丁解牛》的引文皆来自《老子·庄子·孙子·吴子》,辽宁教育出版社1997年3月第一版,《庄子》第9页。。“庖丁为文惠君解牛,手之所触,肩之所倚,足之所履,膝之所踦,砉然响然,奏刀騞然,莫不中音,合于桑林之舞,乃中经首之会。”显然,庖丁向人们所展示的,何止是炉火纯青的解牛技艺,更是出神入化的艺术创作境界。怪不得,文惠君顿时就目瞪口呆起来:“譆,善哉!技盖至此乎?”对此,庖丁对文惠君的解释非常简练:“始臣之解牛之时,所见无非牛者;三年之后,未尝见全牛也;方今之时,臣以神遇而不以目视,官知止而神欲行。”对自己技之精进何以如此神速而绝妙,庖丁还画龙点睛道:“臣之所好者,道也,进乎技矣”。
用讲故事的方式来阐明某个深刻的道理,在中国古代常为文人所用。固然,在《庖丁解牛》里,并没有出现“工艺美术”这个词,但是从“解牛”的特性来看,它显然与后来的“工艺美术”更贴近,则是不争的事实。在庄子的理论体系里,“技道关系”应该是这样的:由技入道,即“技进乎道”,是“解牛”的唯一途径;无“技”便无“道”,因为“技”是基础、手段、方法、路径……炉火纯青的“技”是艺术家和艺术创作双双入“道”不可或缺的前提条件;而“道”则是人类至高无上的追求,它能使“技”的生命力得到完整的体现、延伸乃至升华;无“道”之“技”必然苍白无力,甚至无异于行尸走肉;追求“技道关系”的和谐与统一,乃是中国工艺美术的最高境界!
二千三百多年来,由于文人们在记载和论述中国工艺美术时始终惜墨如金、语焉不详,结果致使今天的人们在面对工艺美术史时,不仅难以“知其所以然”,甚至连“其然”都不甚清楚,而且越往前追溯越迷糊不清,更不要说文字产生之前的工艺美术史了。但是,可以十分肯定的是,自庄子之后,文人们便开始从不同的角度、以不同的方式展开了对“技道关系”的探讨,而且这一探讨从来就没有停止过。以致形成了与工艺美术实践者并驾齐驱的另一种“技道关系”探讨史。然而,从学术发展史角度讲,后来文人的探讨能对庄周进行成功突破的寥寥,许多探讨仍然停留在对庄周观点的延伸和注释上。今天人们常用的“技进乎道”,正是源自庄子的“道也,进乎技矣”。作为学术话题,“技道关系”具有历久弥新的特点,由此也可见一斑。
数千年来,特别是文人逐渐占据了绝对的话语权以来,工艺美术与生俱来的民间性、乡土性、实用性等特征,致使其一直被主流文化视为“下里巴人”之作。而与其相对应的则是文人们一直崇尚的“阳春白雪”般的“诗书画印”或“琴棋书画”之类。直到今天,这一现象仍然没有得到根本的改观。为了让工艺美术不再“下里巴人”,而能“阳春白雪”起来,当代工艺美术同仁们进行了艰辛的奋斗。努力提升工艺美术的“艺术性”与“思想性”,似乎成为当下工艺美术的主要追求与出路。事实上,中国工艺美术史明示我们,在数千年孜孜追求“技道关系”的和谐与统一之中,中国工艺美术不仅成就了自己的辉煌历史,建构了自己完整而独特的艺术体系,进而成为中国传统艺术和传统文化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中国传统工艺美术,既是中国传统社会的制造业主体,也是中国传统美术不可或缺的核心内容。它所构建的不同于文人艺术的独特审美特点和审美体系,则是工艺美术具有崇高艺术史地位的重要体现。
大量历史事实证明,中国历史上的“工”主要是指手工艺。它正是“工业革命”之前的数千年中国古代社会的“制造业”。它是中国古代社会“士、农、工、商”等四大基本主体职业体系中的重要一系。需要特别说明的是,“工”或者说手工艺的特殊性还在于,它不仅创造了中国历史上高度的物质文明,而且因其与生俱来的“生活艺术化”和“艺术平民化”的追求等,还创造了高度的精神文明,成为我国古代民间文化的杰出创造者和典型代表。难以想象,没有古代“工”的创造与制造,中国古代民间文化还能如此辉煌吗?中国古代文明还会如此完整吗?从概念上讲,手工艺与工艺美术,虽然称呼不同,但实质相似,是一枚硬币的两个面。
“技·道与中国工艺美术未来”研讨会引发的思考
七八千年来,在实现“生活艺术化”和“艺术平民化”的道路上,工艺美术不仅成了创造民间艺术的绝对主力,而且也在所谓的“纯艺术”创作中占有半壁江山。1989年,由人民美术出版社出版的《中国美术全集》①有关《中国美术全集》的具体内容,请参阅人民美术出版社1989年出版《中国美术全集》。(古代部分)无意中证实了这一观点。“全集”是我国目前规模最大、学术地位最高的一套美术全集。“全集”是对数千年中国美术经典作品的集大成之作,前无古人。“全集”共60册,除1册“目录”外,在59册正文中,包括“绘画编”(含卷轴、壁画、石刻画、版画、民间年画等)21册、“雕塑编”(含石窟雕塑、寺观雕塑、墓葬雕塑等)13册、“工艺美术编”(含陶瓷、青铜器、印染织绣、漆器、玉器、金银玻璃法琅器、竹木牙角器以及民间玩具剪纸皮影等)12册、“建筑艺术编”(含宫廷建筑、陵墓建筑、园林建筑、宗教建筑、民居建筑、坛庙建筑等)6册、“书法篆刻编”(含碑贴、玺印篆刻等)7册等。乍一看,“工艺美术编”仅有12册,只占“全集”的1/5稍强,在中国美术史中似乎无足轻重。但是,稍微细心的读者很容易发现,“全集”除了“绘画编”和“书法篆刻编”以外,其他内容如“雕塑编”和“建筑艺术编”等等,几乎可以说都是古代手工艺人的创造物或制造物。将它们归入工艺美术的范畴是顺理成章、名正言顺的事。即使是“绘画编”也有可以纳入工艺美术的内容,如壁画、画像石、画像砖、石刻线画等等。至于书法作品,如果说贴是文化人的独有行为的话,那么由贴向碑的转换则是由手工艺人完成的。中国古代美术史中的许多作品都具有多重属性由此可见一斑。典型的事例莫过于秦始皇兵马俑了。固然,秦始皇兵马俑是我国古代了不起的雕塑作品,在世界雕塑史中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将它们归入“纯艺术”行列无可厚非。但是,由于兵马俑都是“泥塑”与“火烧”的产物,因而谁也不会否定它们天生具有陶瓷艺术作品的属性。只是由于后来在艺术门类细分之时,人们忽视了古代艺术的这种综合性特点,将其内容完全归入到雕塑范畴。其结果便是,蒙蔽了读者的眼睛,影响发人们对其陶瓷艺术本质的认识。类似的现象在《中国美术全集》里比比皆是。据初步统计,在《中国美术全集》里,由古代手工艺人创造或制作的作品,要超过全集的1/2强。即是说,《中国美术全集》用大量的不可辩驳的事实告诉人们,在中国美术史上,工艺美术与绘画、书法等虽然在创作主体、欣赏主体、传承路径等方面有明显的不同,但工艺美术与绘画、书法等一样都是艺术。而且其在规模数量、创造主体、欣赏主体等各个方面都要大大超越绘画与书法等艺术。中国工艺美术,不仅造就了自己的辉煌历史,而且也成全了中国美术乃至中国艺术的历史。
从美术发展史角度讲,工艺美术不仅成为中国美术史的绝对中坚力量,而且作为艺术的中国工艺美术,在几千年发展史上,还逐渐形成了不同于文人艺术的“五大审美”特征②由于主题和篇幅所限,本文对工艺美术的“五大审美体系”只能点到为止。,即材质美、技法美、造型美、意境美、思想美等。这是研究中国工艺美术史时绝对不可忽视的重大学术问题。如果我们将工艺美术之“材质美”、“技法美”、“造型美”等大致归入“技”的范畴的话,那么“意境美”和“思想美”就是当然的“道”了。即是说,七八千年来,中国工艺美术对“五大审美”的追求,实际上就是对“技道关系”的高度和谐与统一的追求。这是其他任何艺术形式所不具备的特殊气质,也是中国工艺美术的立身之本、生存之道、传承之根。换句话说,在成就我国数千年工艺美术辉煌历史的过程中,“技进乎道”功不可没。历史告诉未来,工艺美术领域的各个分门类,要想在未来的艺术大家庭中继续占有不可或缺的一席,必须努力彰显自身的“五大审美”特征。因为一旦失去这些基本审美特征,工艺美术便失去了自己作为艺术的身份和血脉。
近年来,受外来艺术影响过大,崇洋媚外之风盛行,“唱衰”中国工艺美术充斥着各种字里行间,其实这是根本不了解中国工艺美术的过去与现在所致。理性而客观地讲,中国工艺美术史的辉煌,不仅表现在古代社会(前文已述),也表现在1949年以后,特别是新时期以来。改革开放30多年来,在政府的扶持和艺术品市场的繁荣等双重因素强烈作用下,中国工艺美术的繁荣程度丝毫不亚于历史上任何历史时期,并未出现所谓的“衰象”,甚至在许多方面已经出现超越前人的迹象。据权威统计数据表明:2014年,我国工艺美术主营业务收入高达10472亿元。其中,广东省最为突出,其工艺美术主营业务收入为2991.53亿元,占全国的28.56%,占当年全省GDP的4.9%……事实胜于雄辩,中国工艺美术仍在延续着几千年的历史、传统和辉煌。工艺美术不仅具有强烈的产业特点,成为当下中国文化发展和产业发展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部分,而且成为当今中国“文化自信”的重要方面。因为比较而言,在工艺美术里,仍然较多地保留有中国传统艺术和传统文化最为浓重的血脉、最具生命力的因素。毫无疑问,中国工艺美术的辉煌犹在!
侯样祥: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员,文化学者。1963年生于江西鹰潭。1986年毕业于山东大学历史系,同年分配到人民出版社工作。从事新闻出版工作20余年。曾任中国文化报副刊部主任、编委,文化艺术出版社副社长兼副总编辑,编审。为文化部高级职称评委,北京市新闻出版行业领军人才。1998年在《中国文化报》成功策划并主持了20期大型学术对话“科学与人文对话”;1999年成功策划了在台北市举办的“两岸研究生1999新世纪‘人文与科技的对话’研讨会”。研究方向涉及历史学、科学人文关系、工艺美术学、文化发展战略等。在《中国社会科学(英文版)》、《历史研究》、《近代史研究》、《文史哲》、《人民日报》、《光明日报》、《中国文化报》、《中华读书报》等报刊发表论文近百篇。其中《儒学与现代化》、《图书馆喜忧录》、《“科学与人文对话”学术座谈会综述》等6篇文章被《新华文摘》全文转摘。策划、主持、主编有国家“八五”规划重点图书《抗日战争史丛书》和国家“十五”规划重点图书《中国学者心中的科学人文》,前者于1995年荣获第二届国家图书奖提名奖,后者于2002年入选第六届国家图书奖初选。此外还出版有《中国文化产业学术年鉴》、《科学与人文对话》、《科学与中国传统文化对话》、《我的人文观》、《周国桢现代陶艺作品集》等。近年来,在中国美术馆等成功策划大型艺术展览十余次。
当然,说到中国工艺美术的未来,我们没有必要和理由刻意回避中国工艺美术当下所面临的诸多挑战与危机。有关中国工艺美术面临的挑战与危机,眼下有多种不同的说法①请参阅文化艺术出版社2009年9月出版的《中国传统工艺美术保护与发展研讨会论文集》中的部分文章。。但从中国文化发展战略的高度来看,其主要面临的挑战与危机大致有四:之一,传统消费群体正在快速解体。众所周知,历史上,工艺美术的消费主体在广大乡村,它是几千年中国乡村美化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如今随着中国大量农民工进城,尤其是城镇化趋势的加速发展,农村“空壳化”现象越来越严重,传统的农村社会已然不在。“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之二,资源性危机日益加剧。几千年来,“以天然原材料为主”进行艺术创作是工艺美术的一贯坚持与主张。它还是工艺美术作品“材质美”的基础。然而,在片面追求经济效益、市场化速度过快的背景下,几乎所有的工艺美术门类都面临着显性或隐性的资源性危机,而尤以象牙雕刻、玉石雕刻等门类最为严重。工艺美术面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之危。之三,一些传统技艺濒临失传。传统技艺是工艺美术的身份与名片,是工艺美术“技法美”的主体,是其民族性、地域性特点的主要呈现方式。即是说,没有传统技艺,工艺美术便没有了身份,也就失去了在人类大文化中存在的意义和价值。然而,在全社会追求“短平快”的今天,尤其在西方现代艺术的负面影响下,立志学习和掌握费时又费力的工艺美术之传统技艺的人已越来越少。许多市场效益较差的传统技艺面临失传或已经失传即是明证。这也正是各级政府何以要加强对非物质文化遗产进行保护的重要根据与理由。之四,作品思想的时代性困扰。理性地讲,在作品题材与思想上,几千年中国工艺美术更多地在坚守“以不变应万变”的原则,并未或很少恪守“笔墨当随时代”的创新和发展精神。它既是中国传统乡村社会超稳定性的产物,又反过来增加了乡村社会的这种趋稳定性。面对瞬息万变的当代社会,追求题材与思想的现代性、当代性,是工艺美术实现突破的关键点,更是作为艺术的工艺美术与生俱来的
人文性特征使然。然而,当下中国工艺美术人总体文化水平偏低的现状,已经在相当程度上影响和局限了他们全面而正确地理解人类共通的普适的而非局域性的“人文性”内容与特点。综观诸多当代工艺美术作品即不难发现,在表现人类六大人文主题,即宗教观、道德观、生死观、爱观、幸福观、自由观时,它们总是表现得非常笨拙或“顾左右而言他”之窘状。工艺美术作品的题材与思想之创新,任重而道远。
对该四点挑战与危机,如果说前两点基本属于外部性因素的话,那么后两点则可以说是工艺美术的内部性因素。显然,外部性因素更主要的应该由外部去解决,而内部性因素必须由工艺美术人自己来解决。而“一些传统技艺濒临失传”和“作品思想的时代性困扰”相对应的正是“技”与“道”这对工艺美术的内部性要素。无疑,正确处理好了这两个问题,就为解决好“技道关系”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为实现工艺美术创作的“技进乎道”铺平道路。也就从根本上解决好了当代工艺美术之“保持民族性,体现现代性”的创作法则。十分遗憾的是,在相当长的时间里,我国工艺美术创作界和理论界虽然也召开过不少学术研讨会,但许多会议都以研讨外部性因素为主,甚至时常发生业界一边倒地对外部性因素进行声讨、鞭挞等怪现象。似乎工艺美术的一切挑战与危机都来自外部性因素,而对自身问题的自省与检讨等内部性因素的研讨一直非常欠缺。没有深刻内省的行业,肯定不可能有美好的未来。中国工艺美术史告诉我们,作为内部性因素的“技道关系”的和谐与统一,已经造就了辉煌的过去。而能否深入研讨和了解“技道关系”,掌握和遵循“技进乎道”的创作路径与法则,则会在相当程度上影响并决定中国工艺美术的未来。
“夫学术者,乃天下之公器也”。真正健康的学术研究与研讨,必须远离心血来潮、心浮气躁。而关注历久弥新的话题正是解决好这一缺陷的最佳方法。这次我们研讨了一个延续数千年的“技道关系”话题,应该说是一个比较理想的选择。拥有历史就拥有今天,而拥有今天必将拥有未来。中国工艺美术在妥善处理“技道关系”、努力追求“技进乎道”的过程中,已经创造了辉煌的历史和繁荣的当下。我们有理由相信它定将拥有辉煌的未来,但前提是中国工艺美术人一定要像老祖宗那样数千年如一日地持之以恒地坚守“技道关系”的和谐与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