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老虎沟》简析

刘永涛

长篇小说《老虎沟》简析

刘永涛

张广西作为一位个体职业者，对文学创作已有多年的追求。近几年，先后写了两部长篇小说，以及若干中短篇小说，尤其是长篇小说《老虎沟》得到了作家出版社的出版。作为一位文学写作爱好者，我对张广西同志在文学创作中所付出的巨大精力，热情与耐心表示感动与敬意。下面，我具体谈谈自己对《老虎沟》这部作品的有关想法与意见。

毫无疑问，这部作品是现实主义的。以主人公赵欣的发家史以及与几位女人的欲望纠葛为线索与脉络，塑造了赵欣这样一位饱含人性丑恶的形象，同时也塑造了几个类同人物如李阳、叶飞等，以及具有一定反抗精神的陈君的形象。作者在朴素的善恶是非标准的观照下，指出了赵欣最终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以及自身也走向毁灭的结局。

这部小说由于是现实主义的，作者语言平实、流畅，并结合了地方语言特色，同时较为生动地塑造了人物形象，注重小说的故事性与趣味性，使小说具有可读性强，容易引起共鸣的特点。具有较为广泛的现实意义与社会意义。在这里，我再一次对张广西同志为石河子的文学事业所作出的贡献表示由衷的敬意。既然小说是现实主义的，那么我就现实主义的有关要素来谈谈这部作品。

故事性。小说的故事性是小说质的规定性。这种规定性不仅指故事给小说提供了构架，而且还指故事凝聚了作者、叙事者以及人物的所有在生命意义上的心理活动和情感体验。这表明小说中的故事并不是生活事件本身或人物行动的直接临摹。小说中的故事是作者脑海里产生的虚构世界的再现。虽然作者在虚构故事的时候，可以以一定的生活原型为依据，但这种原型必须是建立在作者对生活的理解和想象的基础上的。整个故事的框架以及内存的因果关系大都是虚构的结果。虚构，保证了小说即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的艺术创造性。在小说中，对故事的虚构是作家的创造性工作的重要方面，它的含义绝不是指故事的非真实性，恰恰相反，虚构是一种真实的再现。

因此，一部小说的故事性应该是多层次的，即有形而下的实写，又要有形而上的观照。而《老虎沟》这部作品在故事性的深层次上缺乏较好的把握，多少有些浮在生活表层。当然，我这样说，张广西同志会有不同看法。因为他在自己的作品中也较为客观地指出了主人公最终悲惨的结局，也表达了是非观。但从小说的实质来说，这还远远不够。因为它还应该揭示社会人性的深广内涵与力量。像赵欣这样的人物在现实生活中是有的，也是真实的，但放在文学性的语境中，他反而不真实，显得虚假，说到底，赵欣这个人物在具体的情节活动中，缺乏艺术的质感。当然，之所以如此，我认为和人物的性格塑造有关。作为主人公赵欣的性格特征，作者给了一种既定缺乏变化的特点，也就是说缺少性格发展的清晰脉络和环节。使读者在阅读这部小说时，在审美方面受到压抑。

当然，这是不是说一种人物的主导性格如果是既定的，就是不成功的呢？这也未必。前段时间小说《亮剑》的主人公李云龙的性格特征，就是一种既定的性格特征。但作者在既定的性格特征中蕴含了丰富而独特的人性特质。当主人公李云龙在具体的情节与命运的碰撞中给读者带来了一种新奇而独特的审美期待与审美愉悦。而小说《老虎沟》中主人公赵欣的性格特征的单一与僵化，其原因便是含有的审美特质太少。如果赵欣这个人物形象开始是一个性格较为善良，而随着与命运与现实的冲突中，最终转变为一种丑恶的性格特征的话，那么会把读者带入一种思考的情境当中。或从主人公的性格变化中思考人性的脆弱，人在现实面前的无奈与对命运的不可知性，或多或少会给主人公以一种同情之感，同时认可人物性格的拟真性。

小说《老虎沟》中主人公赵欣的人物性格如果说是现实的，在现实生活中是客观存在的。那么现实生活的本身又是什么样的呢？我想无论是在哪个时代，哪种社会背景下，不管现实中有多少丑恶现象的存在，现实中的人与现实中的读者都会有一种存在于现实生活本身的良好幻想，相信人性的美好，相信生活本身的真善美，相信人之所以为人的一切美好愿景。因此，如果把主人公赵欣的人物性格放在人性的宏观愿景上，纵使抛开文学性不谈，它也只是片面的，缺乏现实生活本身应该蕴含的力量的。我想之所以如此，应该谈谈现实主义的创作认识方法。

现实主义的创作方法，指的是通过对现实生活的审美再现来表达主体的艺术体验。对再现手段的采用和对被再现对象的尊重，是实现这种方法的两个基本环节。由于这个缘故，“客观性”依然是这种创作方法最突出的特征。因为客观不仅是一种存在，而更是一种实在。这不仅替作品与生活之间的“对应”关系作出了明确规定，而且还进一步对这种艺术态度所要求的两大特点作出了揭示，即：具体性和主体性。因为首先，客观作为一种实在现象，总是以个别的形式出现的，而任何个别都是具体的。历来优秀的现实主义创作都十分注重细节真实与理想渗透。而反观《老虎沟》这部作品中，由于作者只是对生活原材料的呈现，缺乏对现实生活的审美再现。我想之所以缺乏现实生活的审美再现，同由于作者对生活的理想渗透不够，同时导致了本来真实的生活细节变得重复与枯燥。说到底，作者在对生活素材上只进行了表面的提炼与收集，缺乏拓展人性深度的提炼。

说到这，我想再谈一下什么是现实主义作品。我想一部优秀的现实主义作品应该表现人类美好情感，震撼人心，具有灵魂穿透力，同时尊重对人性世态的丑恶剖析，并对这种丑恶进行道德拷问与人性批判。说到底，这要求作者要有人文关怀精神，要有一种悲天悯人的情怀，要对社会与人生有正确的认识，要张扬个体生命的尊严，探究人的存在价值与精神价值的无限可能性。

最后，我再谈谈这部小说的语言特色。这部小说的语言平实、流畅，同时吸纳了地方语言，与整部小说在对应关系上是保持一致的。但就语言本身来说，不管是口语也好，还是书面语，总带有自己的感情色彩和心理结构的色彩。因此，语言决不是一个由某一主体所使用的客体。它总是一个被某一使用者打上了他的印记的主观化的客体。说到底，它总会流露出作者的主观意愿与精神内质。

如果说《老虎沟》这部作品在审美价值上有所缺损，那么它的语言就内在气质来说就有过于原生态化与缺乏与内涵有效结合的张力。因此，这部小说的语言放在更高内质精神观照上，就显然缺乏回味，这也是我之所以放在最后再谈的原因。

总之，张广西同志在小说的语言的运用上，总体结构的把握上已经较为成熟，如张广西同志注重对人物内涵与精神气质的挖掘上多下工夫，我相信张广西同志一定能写出更为成熟而优秀的作品。让我们拭目以待。

责任编辑王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