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综南北”欧阳询

□蔡月琳

“艺综南北”欧阳询

□蔡月琳

引言：欧阳询生活出生于南陈，贞观年间去世，历经三朝。他的书法风格也深深地打上了时代的烙印，融合二王的隽秀与北朝碑版墓志的险峻形成了特有的“秀劲”风格，不仅在字体上成一家之面貌，而且也促进了长期分裂而形成的南北书风之间差异的融合，在书法史上占有独特的地位。

欧阳询处于南北朝长期分裂渐归统一的时期，他独特的生活经历、学书体验对形成他独特的书风有重要影响。他的个人风格于入唐后形成，与同时代的虞世南、褚遂良、薛稷并称为“唐初四大家”。

一、生平经历及主要作品

欧阳询出生于广州，14岁时父亲欧阳纥在广州举兵造反，次年兵败祸及全家，欧阳询独免于难，被父亲好友江总收养，江总教他习字作文。公元589年陈朝灭亡。欧阳询随江总入隋，为太常博士，深得李渊赏识。后隋亡，他以降臣身份入唐，为五品给事中。李世民即位后，因欧阳询是太子李建成集团中人，不受李世民重用，调入东宫，官太子率更令，弘文馆学士，封爵渤海县开国男。贞观十五年，卒于率更任上，享年八十五岁。观欧阳询一生，政治生涯极为坎坷，所做的最大的有实权的官就是五品给事中，真正让他扬名的是他的书法。他一生中32年时间生活在隋朝，一些隋王公大臣的碑志是他以隶楷书之，但他的主要传世作品集中在入唐后，楷书碑刻《皇甫诞碑》《虞恭公碑》《化度寺碑》和被“奉为楷书之极则”的《九成宫醴泉铭》；介于隶楷之间的刻石《房彦谦碑》；行草《卜商帖》《张翰帖》。

二、学书经历

欧阳询长于南朝，梁陈书风受二王书风影响极大，他少年跟随养父学习王书。在《旧唐书·本传》和《新唐书·本传》中都有“询初学王羲之书”这样的记载。唐人《述书赋》中记载：“若乃出自三公（北齐刘珉），一家面首，欧阳在焉……”欧阳询又师法北齐刘珉的草隶和索靖的章草。朱关田先生在《中国书法史——隋唐卷》中写：“欧阳询初习梁陈时风；复师北齐刘珉，笔力为之瘦挺；其后参学章草，领悟索靖用笔三昧，终于综合六朝精华，融合南北之长，形成了自己独特的风貌。”欧阳询生活经历和学书师法的广泛使得他既有南方书风的俊美又有北朝碑版墓志的斩截，这样的字体风格正是南北长期分裂渐渐归于统一的时代所需要的，也奠定了“大欧”的地位。康有为《广艺舟双楫》对几乎所有的帖学书家都严加批评，但是对欧阳询却赞赏有加，除了康有为曾学欧的因素，还有欧阳询的作品中含有大量北朝碑刻的笔意。

三、《九成宫醴泉铭》中南北融合风格的体现

《九成宫醴泉铭》立于贞观六年，有魏征撰文，碑文记录了唐太宗李世民在九成宫避暑时发现甘泉，并歌颂唐太宗的文治武功。欧阳询书丹时已75岁高龄，人书俱老。透过此碑分析欧阳询的笔画和结构的综合南北这个特点。在笔画形态上，相比于虞世南的《孔子庙堂碑》，欧阳询的点画棱角分明，起收笔处斩截有力，钩画出锋短小有力，笔画中段力量饱满，捺画仍然有隶书笔意，部分点画形态与北魏明孝帝时期的《张猛龙碑》不无相似之处。在结构布局上，取法北朝碑刻的险峻，结体呈现出明显的斜势。欧阳询对于北朝碑刻的贡献之处在于他把北碑中死板、僵硬的部分进行了升华，改变了碑刻中由于方脚过锐带来的刺痛感，变得有规矩、平和。北碑影响了欧阳询的笔质，南朝碑帖对欧阳询的影响更多体现在字貌上。点画规整有秩序性；用笔简洁明快；以内擫的笔型为主；这些塑造了欧阳询书法俊美之貌，形成了欧阳询书法秀丽有含有内劲的书法特点，使得他不同于同时代的其他书家，在书法史上独树一帜。

欧阳询的独特风格影响了一大批书法家，后来以临习欧体称名的书家有清人黄自元、姚孟起等，都值得我们借鉴学习。

(北京师范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