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佚名
活在时间的深度里
文-佚名
他们用生命谱奏着20世纪
中国知识分子悲壮的命运交响曲。
林贤治先生曾说:“真正的伟人活在时间的深度里。”
那时,战争的硝烟弥漫在这一片国土,陈寅恪先生写到:“东城老父机先烛,南渡残生梦独多。衰泪已因家国尽,人亡学废更何如。”国人的命运为之而变,被迫南迁,远离故地,被迫放弃手中笔,却改握那刺向敌人心脏的刺刀,或是随着学术阵地转移,到条件艰难恶劣处,亦创造出辉煌之成就。
知识分子们用笔记录着属于那个时代的哀痛与苦难,同时也用笔表达出那同仇敌忾的壮志,战火将中国文化的命运与他们的命运紧紧联系在了一起。他们与常人一样有着同样的肩膀,但却挑负起一般人不能承受之重。
无法割舍的乡土情结,仿佛是那一时代知识分子命运中的独特点缀。无论是鲁迅之于小小鲁镇,老舍之于老北京,沈从文之于湘西圣土,那一代人出生于乡土,情系于乡土,所以他们的命运、文字也连缀着那片乡土。怀乡恋土,仿佛是中国知识分子及文人骚客普遍无法绕开的话题。他们总是在失意之时身处他乡,便将满腔怨意化作诗情,抒写“月是故乡明”的情怀。同时,不例外,20世纪也有那众多知识分子因国家命运之不济或恋乡之情切,而将自己的命运与那乡土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于是,我们看到了在五四时期形成的那种回归与漂泊情绪的显现。
许多的知识分子开始寻找那飘荡无依的灵魂的栖息地。
前期以鲁迅先生为代表的一群文人作家们,他们怀着既对乡土有着原始、落后一面的无情的批判,也有着对乡土无限深情的回望,既有对乡土苦难的共同记忆,又有着对乡土传统人性、朴实温情的追忆。
后期则以老舍、沈从文为代表,他们失望于城市,眷恋乡土,把故乡看作是灵魂的归宿,其中尤以沈从文所形成的那柔美恬淡、玲珑剔透的将田园牧歌式的行文加上自己至诚情怀勾勒的湘西世界最为动人。
可是无论是处于对乡村审视与城市现代化进程的张望间矛盾冲突的鲁迅、台静农等人,还是处于那对传统乡村有着无限眷恋的沈从文、老舍、废名等人,他们都希望回到那承载千年文明熏陶的乡野之地,去寻找漂泊灵魂的栖息地。这是因为他们都因为命运的曲折将他们逼入到选择该将灵魂放归于怎样的栖息地。
古人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困乏其身”。于是,他们便担负起了重担。他们唤醒良知,他们屡遭挫折,却仍有一颗无法泯灭的文学心。在乡土中他们用最朴实的情怀、最温情的追忆来让这颗文学心散发出更大的能量。他们拿着笔记录着匍匐在苦难道路上前进的人们,记录他们的质朴淳善,他们的苦难命运,然后将这些熔铸在一起化作敦促自己前进的力量。
“大师远去,再无大师”。无论是被称为“骨头最硬”、“民族魂”的鲁迅先生,还是在困苦时代坚持学术研究,为中国文化留下宝贵遗产的陈寅恪先生,还有那“饿死不食美国救济粮”的朱自清先生,还有那在文化浩劫中被剥夺创作权,被迫害而转向服饰研究,却仍念着执笔写文的沈从文先生,以及那时代中一位又一位或留下呕心沥血的文字的创作者,他们都用生命谱奏着20世纪中国知识分子悲壮的命运交响曲。
“纵逝犹存文骨香”,20世纪知识分子的形象仿佛汇聚成了那样一座蕴藉着无数生命符号的群雕,一位又一位的开拓者、先驱者的形象鲜活而生动。经历了一个世纪之后,当今天我们再用现代人的目光去审视那样一个时代,审视那个时代所造就的知识分子,看他们的命运,他们的生活、学术、精神与情操,会留给我们内心深深地感动。
责任编辑:郝志舟